山河引(第三部)----行到水穷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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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主您怎么把地全给分了,这,这属下们可不敢奉令了,这,这事情太重大了,属下,要被长老们骂死了。"
" 谁敢骂你,按本尊的吩咐去分地吧。还有各家显贵,人数多的一族有二万多人,人少的也有近万人,他们怎么分自己家的地,本尊不干涉。但是分的时候让他们均一些,不要偏心。还有把各家的地契都及时写好,特别是不识字的老百姓,所有地契,都分成三分,泽中一份,百姓一份,存档一份。"
五个人千恩万谢的出了中泽宫,都大喜过望。没想到事情比想象的要好一万倍,英明大度的泽主把地全分了,只给自己和中少主留下五千多万亩地。泽主您可真是龙泽百姓的天神,您、您是怎么想的,把地全分下去。这下龙泽子民该怎样报答您?"
分地消息一传出,百姓们欢呼雀跃,大家都涌到龙泽七宫外的场地上来向泽主谢恩。连长老们都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叫主上圣明。这事好烦,下泽足足忙了一个月才把事情给弄得一清二楚。
泽主还开恩,把鸿雁原来世家中犯罪并不大的司马家、凌家、陈家、云家...这十来个世家的人都放了,如果龙泽中和这些个世家有关系的显贵愿意收留,准许他们在龙泽为民。这样一来,被抓来当奴隶的一千多万鸿雁和北夏、前秦人全都安下心来,泽主立法保证他们的生命,还下令说,如果奴隶能够立功,就释放他,让他在龙泽为民。这些个奴隶都起劲的干活了。
玉龙吟呆坐在中泽宫,办完泽务,留下来的时间就是空虚。好在泽务烦多,总是办不完,所以空虚的时间就相对少一些。但总有让自己无法过下去的时候,面对着庞大的中泽宫,内心有时如翻江倒海,有时又心灰意死。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埋葬在这里,还能再做什么事,替涵儿守着龙泽,等他儿子可以接班了,就让他来管理龙泽,然后自己就去丹凤山陪哥去。老死在那里,就葬在哥的坟里头,这样兄弟俩就有照应,不会寂寞了。
如果说还有点事可做做,就是担心涵儿,可是涵儿可以担心的事情比较少。对了涵儿已经继位一年了,应当选妃了,如果涵儿给自己多生几个孙子,自己也有事情可干。想到这里,他的精神又来了,便抬头看着宁筝道:"涵儿什么时候回来?"
"主上,明儿,少主陛下就回了。"
谁知道这天下午凌国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来见,凌国公求泽主把他的长子凌霜辰放回去,让他严加管教。凌国公也不怕丢人,反正这事儿龙泽、甚至龙燕的显贵里边还有人不知道的么?凌国公哭诉说少主陛下把他的长子掳劫以后,便将他的长子锁在身边,当男奴。听说是日日锁在床上,有时好几天连衣服都不让穿,常常把他儿子折磨的惨叫连天。他可担心自己的长子被折磨死,所以求泽主开恩。
凌国公还说,自己长子之所以会被风净尘看中,还不是因为自己当年被泽主抓住了,家里头还以为自己死了,所以才会将长子送到天竺院去。凌国公的意思很明白,我长子成为风净尘的弟子,您泽主也有责任。
玉龙吟戴着面纱看不出表情,不过汝梅她们几个全觉出来了,泽主生气了。泽主二话没说,让凌国公回去,说让他明天去接人。凌国公哭着走了。
第二天,风涵一回来,被他娘叫去说了几句,说人家凌国公,在龙泽危难之时全力相助,实在是龙泽的恩人,他的儿子无论如何是要放的,所以风涵不得阻止。风涵一脸的不情愿,不过母亲的谕旨他向来是不违抗的,所以便有些怒气冲冲的离去了。
第三天,泽远来禀告那位凌公子没有走,他自己不愿意离去,说是他欠少主的,愿意受少主的折磨,少主要折磨他一辈子,也都是他欠的。他受少主的磨挫,无怨无悔。结果中少主听说他不愿意走,狠狠的折腾了他一回,把他弄得连床都挪不了,却又恶狠狠的说从此再也不见他了。泽远就向泽主叹气说:"主上,奴才多句嘴,您要不爱听,别往心里去。这凌公子是晨旭小殿下的母亲,少主这样对他也实在不妥。再说人家凌公子,也没有多少对不住少主的地方,当初救人也不是人家凌公子让咱们少主救他的,这帐算到凌公子头上,这,算什么事!"
玉龙吟听了皱了皱眉,这是风涵的私事,他不想干涉,这个儿子已经过得很苦,你总不能再指责他不对,所以玉龙吟低声道:"泽远,情人又叫冤家,咱们还是在边上看着吧。"
他们在边上看着,有人却不想在边上看着。就有人打起了凌霜辰的主意。林暮雨偷偷地叫了几个人来商量怎么把消息给传出去,把龙泽给彻底夺过来。看龙泽有那么多好东西,光是地,有二十三亿亩,要是帮着师傅把它们全拿过来,弄个一千万亩,也比眼下分给他的那八十万亩强上十倍。更何况有那么多森林、草原、水泽。
龙泽眼看越来越太平,那群原来惶惶不可终日的奴隶们都听话的干活了。这可不行,非得先让奴隶们乱不可,这样龙泽陷入混乱他们才有机会和外界勾串。怎么办,那凌霜辰不是恨风涵要命么,风涵虽然说不理他了,可是却仍然带着他回龙燕,只不过把铁链给去了。不再像锁着狗一样,锁着他。这可真是嫁祸给凌霜辰的好时候。
玉龙吟清早刚坐在书房,侍卫气急败坏的来禀报,中少主遇刺,那刺客当场被击毙,可是刺客临死前大叫"凌少院主,救我。"龙神侍卫火速赶到凌霜辰住的偏宫去搜查,在一个画后面查出了许多东西,可是却叫那凌公子一把把侍卫推开,凌公子把那包子东西全放进香炉里,一用功,将那包东西全烧了。这下可是欲盖弥彰,凌公子跟这件刺杀案有关是毋庸置疑的。少主陛下已经将凌公子交给以林长老和管勤律大人所管的刑部严厉的审讯此案了。一下子可就人心惶惶了,凌公子把和他有往来的人的书信名单全烧了,他要是受不了刑乱咬一气,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这凌公子是个硬骨头,别看他对着少主软弱不堪,可是对刑部那班大员却是硬得很,动了几次大刑,就是不招。听说折磨得死去活来了,可是就咬定此事他不知情,而那包东西只不过是他私人的物件,怕皇帝看到了,殃及无辜,所以就烧了。
玉龙吟沉吟良久道:"他将东西烧了,烧得很好,这个孩子,果然要另眼相看了。泽远对涵儿说,我要立太子,人就定了,风晨旭吧。这凌霜辰无论如何都是太子生母,传本尊的令谕,饶他一命,暂时先押到冷宫再说。这件事就此押下,以后再说。"
凌霜辰已经昏了好长时间了,在昏迷中,他梦见了一个英俊美丽得如同精灵仙子的男人,这个男子好像是和宁,他温存的轻轻抚着自己,对自己说‘你受苦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凌霜辰又觉得这个仙子如同父母亲一样,反正是做梦,就在梦里把自己的心思对母亲说,他就拉着那个仙子,把自己对和宁所有情,把自己的心全给那个仙子看,他对仙子说:刺客的事他不知道,他之所以要烧去那些东西,因为他从来没有把那些东西放进房间里来,所以一定是有人栽赃,他不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单使得大家都受到牵连,使新皇朝因惴惴不安而大开杀戒,所以他想为和宁做那么一点事,让他一个人来承担罪名,换来皇朝的稳定,反正和宁不想再见他了,他活着不如死了。总算死得有价值,能为和宁而死,死得其所。
梦醒了,觉得全身的伤口一片清凉,他还以为自己继续在做梦,天啊,这不可能,怎么会是二个月都没有见他,把他交给刑部狠狠刑讯的陛下呢?不但是陛下,而且他还在轻轻的给自己上药,陛下是怎么了,他为什么如此屈尊降贵,二个月前他还怒气勃发的骂自己是个贱人,怎么今天却如此温存,脸上的神情腻得如同一桶奶油。
陛下脸上带着心疼的表情看着他,凌霜辰突然闭上眼睛,为什么用这样的表情看我,你还要玩猫抓老鼠的滑稽戏么?你让刑部对我刑讯,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却又把我弄到这个空荡荡的地方来,难道你还要再折腾我么?也好,现在我也经不起你几次折腾了,你就弄死我好了。可是心灵深处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坦荡的面对死亡,尤其是死在和宁手中,做鬼都会伤心死的。
陛下看他闭上眼睛,轻柔却又着急得问:"怎么了,还很疼么?静宜说这些药都是最好的,你,你倒是回个话,要是还很疼,我就让静宜来给你诊诊。"
凌霜辰尽量保持冷静的声音道:"我是个谋刺陛下的主谋,我应当在死牢里,请陛下送我回去,凌迟处死。"
陛下温存的舔着他的精美的耳朵道:"我把太子的生母送去凌迟,别人怎么看太子?我没有那么呆,一头立太子,一头杀他娘。这里是冷宫,龙燕立太子当然要赦天下,所以你就被赦到这里来了。"
"太子,我是太子的娘,太子怎么会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娘!"凌霜辰突然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朝着风涵厉声的叫道。
风涵轻抚着他道:"别这么大声好么,叫我娘太上皇听见,可要生气了,立太子怎么大的事,可是太上皇亲自来主持的,群臣连个屁都不敢放。不男不女,你可把当今太上皇也给骂进去了,好大胆子。"
"你别再玩我了好么?我求你了,我没有力气再陪你玩下去了,我宁可被太上皇凌迟了,也不想再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
"你这样帮我,我怎么舍得再玩你。你真的当我是傻子么?连这样栽赃的伎俩都看不出来?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趁我回龙泽的时候,如此刑求你,真是好让我心疼。要不要我替你出气,把那帮子刑部的狗东西全给杀了。"
"不要,刑部那位管大人和他的下属还是很清明的,你别错杀了好人,更不要为我杀人。"
"看来你还不是皇后,却已经显露出皇后的大度来,考虑一下,我真的想立你为后了。不过得等等,等那帮家伙表演结束,我们再来个庆典怎样?"
凌霜辰认为风涵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连让他当皇后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当皇后,这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是什么?一个男人当皇后。
他刚想提抗议,风涵嘘了一声,然后就咬住了他的嘴唇,将舌头伸进来,在凌霜辰那虚弱却仍然芳香的口中一通不讲理的胡缠,凌霜辰几乎被他堵得晕去。等他松开,已经瘫软在风涵的怀抱里了。风涵道:"你身上都是伤,经不得折腾,我不弄你,就像你过去伺候我一样,伺候你一下。"说完便将凌霜辰身下薄薄的一件外裤拉下,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霜辰可爱的小弟弟。看到小弟弟上的鞭痕和针刺后留下的伤孔,风涵勃然大怒道:"有一天,也要叫这班狗东西尝尝这种滋味。"然后便探下身子去,温存的侍候他。
凌霜辰全身酥软,大惊道:"陛下是帝君,陛下怎么可以这样做,这可脏死了,陛下快起来,我,我要生气了。"
"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像以前的霜辰哥哥,叫我和宁,要是再叫我陛下,我就狠狠咬它。"说完居然轻轻地咬了那地方一口。凌霜辰不得不得尖叫起来,一张清俊的小脸涨得全红了。
风涵突然坏坏的一笑道:"妖精,是你自己勾引我的,可别怪我。"说完再也禁住两个多月来的欲望,和凌霜辰一起倒在冷宫那梆梆的床上,做那世上最软绵绵的事。

二十六,咫尺扰人魂
凌霜辰好了许多,他真的很想问问和宁,师傅怎样了,可是又怕坏了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关系,所以好多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和宁看了看他道:"想你师傅是不是?"
霜辰点了点头。和宁道:"如果我要你忘记他,我就立你为后,你同不同意?"
霜辰流下泪道:"我当不当皇后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心里有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可是没有师傅救我,我早就被凌家杀了,所以师傅是我的再生父母,叫我背师,我死都不为。"
风涵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师傅知道你特别之处么?"
"知道,当然知道,没有师傅维护,我早就死了。"
风涵穿好衣服道:"我以后每天都会来冷宫,你不要胡思乱想。至于你师傅,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过几天母皇要见你,问什么就答什么,你别怕。"
凌霜辰坐卧不宁的等着太上皇的召见,太上皇会因为他是风净尘的徒弟就处死他么?没想到太上皇非常随和,只是跟他拉了拉家常,就让风晨旭来见他。太上皇拉着孙子的道:"旭儿,这就是你娘。"
凌霜辰看着粉装玉砌,可爱伶俐的旭儿,泪眼糊糊。旭儿很乖巧的叫了一声"娘",凌霜辰再也把握不了对儿子的四年思念,将儿子紧紧的抱在怀中,母子放声大哭。太上皇很善解人意的离开,让他们母子熟络熟络,再一次回来,太上皇安慰霜辰,并且赏赐了许多东西便叫人好好地送凌公子回去。霜辰十分的舍不得儿子,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回到冷宫,见风涵来了以后眉头紧锁,原来北夏和前秦、东遥不甘心前一次挫败,才过了一年,就联合了北渊合成四国联军再一次从苦栎进发准备下攻鸿雁,西攻龙泽。龙泽不得得再一次征兵,太上皇明日就要赶往龙泽。
泽主回到龙泽后,特意对各个矿山的奴隶们开恩,可以报名从军,如果在战场不死,就放其自由。风净尘这些在淘金的壮汉都报了名,连玉泽川觉得自己还身体强壮,也参了军。风净尘他们是拼了一口气要把北夏和前秦这虎狼之师赶走,一场大战持续了八个月,北夏和前秦彻底失去了对苦栎的控制权,此时两国都在闹水灾,民不聊生,帝君无奈便将军队撤回龙泽和龙燕的联军回国,论功行赏,这些个参军的淘金奴便得到了自由,都赏了地和宅子,风净尘也得到了一块地和一处宅子,他眼下一个人过虽然很凄慌,但比起和那两毒蛇在一起的日子,却觉得美得很了。可是没过几天,因为他立了功,那三条毒蛇也被释放了,这下倒好,四个人又挤在一个屋檐下,你说这风净尘有多难受。他每天不敢在家里呆着,一更天就起来练功,现在散功丸已经解了,他的麒钰神功在这些年的练习下已经有了九分的火候,练得也就更得心应手了。每次练功,就想起珠儿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麒哥哥、麒哥哥'的叫,接着便在自己走过的地方挖个坑,弄个网什么的,把自己给困住,那会儿是满腹的怒气,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一分分的甜蜜和越来越浓烈的苦涩。珠儿,麒哥哥就住在天龙城外的小村庄里,你为什么不来折磨我呢?
白天没事干的时候,他就去天龙城的集市闲逛,经过长达三十年的经营,天龙城的规模不比任何一个国家的都城小,百万以上人口,种种活动与外面没有二致,繁华甚至超过很多国家的大都市,所谓户着罗绮,市列珠玑,城市里店铺、酒楼各种商家热闹非凡。风净尘上集市去,自然有许多泽民认得他,朝他吐口水、扔石子,有时甚至是大粪,他也不以为意。想他的珠儿受尽世人的酷毒和凌辱,他只是被人家骂几句算得了什么?
有一天他去集市看到了一张招考侍卫的泽榜,因为原来那些侍卫都是贵族子弟,贵族家里分了田,也要有人去管理,泽主降恩典,将一些贵族子弟放回,所以一下子缺了许多下等侍卫,急需人来补充。不知道是出榜的人没有留心,还是故意不写,那榜上尽然没有写招收侍卫的岁数。风净尘一看管他呢,只要能有机会接近珠儿就行。自己苦练武功,还不就是为了保护武功尽失的珠儿么?他就报了名参加了,一路拼斗,倒也赢得轻松,竟然得了个头名。听说前十名可以到龙泽外任侍卫,他心里忐忑不安,既盼着这好事轮到自己,又怕他们会把自己踢出去。面试的时候,对着一干长老,他低眉颔首有问必答。好在这些个长老年纪大了,都有了孙子,爱心比恨心要多了许多,火性都小下去了,虽然拿眼睛白他,却也没有再难为他。这伙人商量了好一会儿,这防守的事向来由中泽负责,便将名单报到了中少主那里。这中少主大概跟那个凌少爷纠缠得不亦乐乎,看都不看,大笔一挥,就签下大名去了。风净尘欢天喜地的号陶大哭,璧儿我天天晚上遥对着你的墓地向你请罪,你显灵,让我能见到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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