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对了,玉相啊,最近太子可有为难你?"
"哈哈,在下倒是也让不少人操心啊!一切皆好,太子也不再顽劣,一心向国忧民。国师是多虑了"
"是吗?也真是你的功劳啊!"
"多谢国师抬爱!"
"你这年轻人着实厉害!所谓后生可畏啊!"国师顺手拍上玉相的肩膀,手心用力。
"嗯,国师大人,早闻您武功盖世,玉相自是深感钦佩!可您的手力不比凡人,玉相又是个文弱书生,您这一手拍下去,恐怕玉相是顶不住了。"刘太师一脸无奈,身子倒是有点晃悠。
"啊,不好意思!老夫平日里都是与武官交好!倒是忘了这手力轻重,太师可要见谅啊!"立马松开刘玉相的肩膀,国师连忙道歉。
"哪里哪里!要怪也只能怪在下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了!"一个重心不稳,刘玉相向后退了个好几步。
"哈哈,真是想不到刘将军英勇一生,这儿子虽是旷世奇才,倒真的有些文弱。老夫还以为你多少通晓些拳脚功夫。"
"国师大人,您就饶了在下吧!玉相这身子骨弱是刘家出了名的了。别说什么拳脚功夫了,就连骑马射箭玉相也一窍不通。"
"算了,反正你这机灵的脑子倒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不然的话,玉相也只有去乡下种田的份儿了。"玉相这好似发自内心的苦恼表情惹得国师一阵大笑。
"哈哈,你倒是安于现状啊!好吧,那先这样,老夫还要去皇上那儿有些事情,你先去忙吧!"
"嗯,太子要是醒了,我会同他说您来过了的。"
"就交给你了!玉相啊,可别有什么闪失啊!里面躺着的可是‘太子'!"
"玉相敬记国师醒言!"
呼,被国师抓过的肩膀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就算是想摸清经脉走向也用不着这么用力吧?也罢,反正早就经脉皆损,武功尽失了。索性让他一次试探清楚了,总该放心了才是。现在的我是个连椅子都提不起来的废物,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刘太师一脸自嘲的想着。
美人名将
这太子爷的病不如料想的容易痊愈。虽是可以勉强上朝,可自那次病了以后,他的身体就一直病怏怏的,不见起色。御医把脉过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再观察一阵子。
虽然时不时有些凌所谓的老鼠们会在自家房檐上"栖息",玉相也只能装出一幅完全没有觉察的样子。可今晚在房檐上的倒不是一窝的老鼠。
"有事的话,直接说吧!这房子旁边没人,尽管放心!"继续写着他的奏章,头也没抬。
"太师,我是向王爷亲卫队的锦瑜。"
"原来是锦公子,瑞天居然让你这种高手来传话,想必是有什么发展了吧?"锦瑜是向王爷亲卫队的首领,也是为了王爷自己一手将这个秘密军队建立起来的奇人。此人忠心不二,向来不接受任何晋封,出了王爷以外不接受任何命令的男人。
"太师,腊月的时候,鎏玄国的大皇子会来晋见皇上。届时皇宫会大宴宾客,彻夜笙歌。当目前为止掌握的情况,随大皇子而到的军队会超过五千人,当然是明着知道的人数。"
"也就是说背地里还有的意思。呵,不像是晋见,倒有些欲踏平皇城的感觉。结果呢,皇上那边怎么说?"
"皇上并没有反对,国师也同意了。"
"他是自然会同意。"
"嗯?"
"没事,跟瑞天说我知道了,会斟酌而定。这阵子我倒是不便与你主子见面,其他官员的打点也有劳您家主子了。若是再有什么事端,还得要劳烦锦公子跑一趟了"
"王爷的事就是锦瑜的事,万死不辞。"
"和传言一样的忠贞。"
"。。。。。。"
"把这个拿去给你主子!"将手上的纸条向上空一抛,瞬间就被人接住了。一阵风过去便没了身影。
"呵,这般的身手!"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向王爷此刻正坐在箫柳榭的香阁里和他的‘狐朋狗友'对饮正欢。
"啊?什么 ?"
"你家好弟弟给我的留言。"
"哈,倒是很有味道。"
"我倒也很想看看他的美人风范~~~"
"你这张嘴脸真让人想赏个几拳。"
"莲,你看看你家主子这态度!"
"王爷,既然是我家主子,那最了解他的就是你了,何必问我?"
"对了,我想喝碧螺春了,莲,去帮我叫一下吧!"
"嗯,知道了。"
"说吧!什么事情?还特意将莲支走。"待莲出了香阁,凌问着对面的男子。
"这次的宴会,你大概也逃不了,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请帖都发到刘府了。最该死的是居然给我单独开了张请帖,我看不是请帖,倒像是战书。"
"所以要去咯?"
"不然呢?躲得掉的话我会去吗?"
"鎏玄国的大皇子"
"。。。。。。"
"如果你动手的话,我也只能阻止你了。"
"呵,我还没有蠢到那个份上。再怎么样,我也没想过要在这个国家杀了他。没让那些人看见他临死前的凄惨样子,可不行。"带着残酷的男声缓缓的响起。
"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蠢到什么程度了,竟然与你为敌。" 这个同样不是善人的王爷因为空气中浓重的杀气而动摇了一瞬。
"莲。。。会去吗?你不是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他吗?"
"不会,那天我会让他待在府上。"
"我不认为他会那么乖乖的听话。"
"让他待在家里的方法我有一箩筐,没什么好担心的。"
"凌,你到底要瞒他到何时?其实你是。。。"
"瑞天,你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该清楚为何我不惜让他以下人的身份活着,都要他待在我身边。"打断了向王爷的话,凌低沉的说着。
"就算这样,你又能瞒到何时?"
"不知道,也许就这样一辈子吧!"
"。。。随你吧!"
"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些。宴会那天我们都必须以臣子的身份出席宴会,一旦离席立马会引来麻烦。一切的事情必须那之前全部处理完。宴会上也没有可能撕破脸皮,不然正式的宣战是迟早的事情。那一方面,就交给霜玉好了。"
"我的亲卫队会全体出动。还有,你手上的人有多少?"
"够摆平‘大皇子'的随军了。"
"哇!真可怕!"
"明明就没有在害怕。"
"哈,被看出来了。"王爷嬉皮笑脸的敷衍。
"关键是不能以正式的军队形式出面抵抗,所以我们的人也只能以无名氏的身份速战速决。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到时候就算追究起来了,也好对付过去。"
"嗯,这次就自求多福了~~"
国宴
"鎏玄国大皇子黎桑拜见皇上。"
"快快请起!"
"这是王祖母和母后吩咐黎桑给皇上的贡品,还望皇上笑纳!"
"黎桑,今日你来,寡人也没什么好礼待你的。特命人在大殿之前举行国宴以敬你鎏玄国的诚待。"
"谢皇上挂心!黎桑自当荣幸之至!"
"大皇子,这是贤贞太子和媛穆公主。"
"噢,果真是佳人才子!"
"哪里,黎桑皇子才是气宇非凡!"融暮都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否很假。
"彼此彼此!听闻太子和公主才貌双全,黎桑愚钝,还望宴会结束后能与两位叙上一番。"
"这是自然的了!贤贞对你鎏玄国也甚感兴趣,想要请教!"
"那就此说定了。"
"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个奇珍异兽!"刘家大少一身红黑相间的朝服,轻轻的摇着折扇,一脸的无可奈何。
"谁让你一天到晚在家装白痴?明明就是好不容易让我俩儿一起高中状元,你却偏偏要辞官住家,不把你当怪物才是奇怪!跟你比起来,我可是乖的多!"面无愧色的向王爷见惯了这种场面,一向应酬自如的他今晚也相当的气派。
"我真怀疑你的脸皮是用城墙的角拼出来的。"
"喏,有人过来了。"没时间让向王爷反驳,鎏玄国的大皇子朝他俩儿走来。
"嗯,我知道。"
"喂,喂!别在这儿乱放杀气!我可没办法给你收拾!"轻轻的提醒了自己的友人,向王爷继续的笑脸迎人。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大皇子吗?"
"啊,向王爷,黎桑今日倒是三生有幸,见到了你这位传说中的奇人。"大皇子穿着银色的丝织长袍,将头发竖起一缕,余下的披肩而下。声音并不是很低沉,更像是少年的声音。眼角的痣让他看起来多了分随意。
"奇人?"
"不是率领极少数的将领凯旋归来的将军吗?"
"哈哈,生在这皇家贵族,就算再无能,只要装装样子,都会有意想不到的评价呢!"向瑞天一脸的放荡贵族模样,凌在心中感叹:就是这样的伪装他才能‘长盛不衰'啊!
"噢,是吗?没想到向王爷对此倒是见解独特呢!"
"也算不上啦,不过倒是多亏了我这天生的贵族身份,帮了我很多忙。"
"王爷真是豪爽!嗯,这位是?"大皇子看见始终没开口说话的凌,
"刘凌,我的好友。"
"见过大皇子!"这个前一刻还在感叹好友高超的伪善技巧的男人,此刻已化身成了另一个把阿谀奉承,官场规则当游戏的高手。一脸礼貌性的微笑,毫无破绽。
"你们这中原的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怎都生的如此俊美?"
"大皇子是说笑了,您自己不也是貌比潘安吗?"
"被你这种美人称赞道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向王爷啊,你这朋友的眼睛长的甚美!本王可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眼睛!像湖深潭,让人忍不住想要探个究竟!"虽是同向瑞天说话,可自始自终眼神没有离开过刘家大少半刻!
"大皇子,您要老这么盯着,就算我是个男子,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呢!"一旁还未开口说话的向王爷因为好友这腻死人的声音不禁睁大了双眼。
"啊,抱歉。一时失神,多有得罪了!"
"不会。"
"你的眼睛要是蓝色那会有多美啊!"在离开的时候,像是吟唱的声音在凌的耳边响起,男子沉迷于幻想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让凌失去理智。
"呼!亏你能忍得住!不愧是最强的男人!"待他们入座宴席后,向王爷一脸佩服的说。
"他看你时的眼神让人心里毛毛的,阴森森的。"
"。。。。。。"
"算了,先看演出吧!"
这是一个无云的夜空,仿若连风的律动都能捕捉到。大殿上成百的官员贵族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这个恭候了多时的剑舞。
似笛的乐声在夜空里猛然缭绕,没有多余的伴奏,孤单的旋律像是滴落的雨滴一般落落不停,悠然恬静。随着这似笛非笛的声音,夜空中飘下了红色的花瓣,透过宴会旁筑起的烛光,泛着如血的红光。一袭红衣,手持泛着银光的长剑飘落而至。舞者带着血红的半面面具,即使只借着月光和烛光,也掩饰不了他白如透玉的皮肤。披着及腰的长发,乌黑的在夜空里依旧发亮。舞者捕获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呼吸,欲现还掩的面具,柔如丝帛的身段,霎那间蛊惑终生。长剑如沾血般发着凄艳的光,邪冷的冰艳,却让人甘心沉迷。面具下精致的嘴边滑出幽幽不断的天籁之音,不是妖艳的女声,是一种类似于吟唱的歌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剑轻盈的滑过,划开一片片的花瓣,散出阵阵香气,缓缓落地,待一曲而终之时,一个用花瓣组成的"合"字在大殿外的空地上形成了。舞者带笑的脸飘过鎏玄国大皇子的目光。
"好,好,好!"大皇子起身抓住舞者的双臂,"好一个剑舞,所谓的风华绝代便是如此了!"
"谢大皇子抬爱!"
"大皇子,如何?这场宴会您可满意?这可是我们太子殿下特意为您准备的歌舞!"国师起身走向大皇子。
"太棒了!如此绝妙的歌舞本王倒是头一次欣赏到。这样的歌舞只有这样的国家才能创造的出来!"
"大皇子您是说笑了,这难登大雅之堂的歌舞岂能代表我泱泱大国的富饶美丽?"舞者目不斜视的看着这位邻国的皇子。
"噢,是吗?看来是本王低承了汝国!理当以酒赔罪。"黎桑顺手搂过一袭红纱锦衣的舞者,走向自己的座位。
"若是真的想赔罪,何不先撤了您的随军呢?还是您怕我们尽不了地主之宜呢?大皇子。"在对方耳边低声说起的话语,让大皇子搂着的手下意识的一紧。
"你。。。"
"别急,皇子殿下!在下只是给您提个醒,在您的属下告诉你之前罢了。"在他耳边用暧昧的语气说着。
"殿下,郊外来报!"一个士兵在黎桑的耳边轻声说道
"看吧?"
"准。。。"刚要抬手的皇子反被舞者抓着,面前这个人面具中的眼睛让人不自觉地恐惧
"皇子,我们可没有任何的歪念,不过是为了让您一切平安而已。可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也是个珍宝,容不得闪失,不然小的也难逃一劫。您这手一挥下去,就算我们太子殿下出了事儿,想必您也不可能再全身而退吧?还是您要赌赌看是我的动作快,还是在太子身边您的部下动作快呢?况且,那人也不是您能动的。"魔鬼,黎桑下意识想到了这个词。身边的杀气让他喘不过气来,双手不受控制的松下来。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的部下放弃行动。
"谢谢皇子的成全!这杯酒在下先干了。在您回国之前,玉相怕是不能作陪了,还望您能平安到家。在下会派人暗自‘护送'的。"顺手抓起杯子一饮而进,转眼便恢复了清静的空气和脸上无恙的笑容。
不动声色的转到了太子身边,舞者自始自终"梨花带笑",虽然他身旁的太子殿下一动不动的坐着。
"皇上,太子殿下有些累了,可否准予先行离席?"
"是吗?那你们先走吧!"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在意太子的皇上并不在乎太子先行离席是否有欠礼数。
"融儿看上去真是累了,太师就拜托你了!"国师在一旁嘱咐着。
"融儿,你还好吧?"媛穆公主不太放心这弟弟这一脸的憔悴和惊慌。
"融儿?"
"啊?嗯,没事。皇姐,我先离席了。"心不在焉的答着,融暮仓皇的站起来,在倒地的前一刻被双手抓住了。
"那玉相也就此告退了。"
"我算是见识到什么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