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情(兄弟)————冰雪柔情

作者:冰雪柔情  录入:12-30

不要再想了,我不要回忆,如果那甜蜜都成了割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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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地醒转过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在那间阴森的牢房里,而在那间早先住过的华美的屋子里。这是我身体的代价换来的吗?不过是从一间牢房换到了另外一间金丝的鸟笼,我有些自嘲地笑道。
"公子醒来了,奴婢给您梳洗。"一张白净娟秀的脸映入我的眼睛,那声音我记得,正是那日说看不起我这种苟且偷生的人的丫鬟,她去过衣衫,正要帮我换上,我一起身,触动了昨夜的痛,撕裂如焚心。
"公子,奴婢给公子准备了热水,先帮公子净身吧。"那婢女到是心机灵巧。
我抬起眼,看见那红色薄纱包裹着的雪白的胸膛,那张没有血色苍白的脸,他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又苍白了,在早晨的阳光里,看起来青白得如同地狱中的厉鬼,然而那秀丽俊俏的容貌虽是清减了,却比以前更加点邪魅迷人。
过于苍白的脸,过于鲜红的唇,透着一种妖冶的魅惑。他将我从水中抱起来,放在床上。我的脸蹭在他的胸前,大力地吸着那熟悉的香味,只有他才有的香味,没有变,一直是我梦中的味道。
我抬起脸,想要看到熟悉的呵护疼爱的表情,入眼的却是如同冰点的冷漠,他的吻只是索取,不带任何的爱意。
不!这不是我要的,我渴望的是他温暖呵护的爱,而不是冰冷的野兽一样的索取和媾和,
不,我不要这样,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不堪。
我用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我纤细的手腕。
"不想要吗?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最好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他的话像利刃一样刺穿我的心。"你现在这是供我玩乐的男宠"
不,眼前这个人不是我的哥哥,不是那个疼我,爱我,视我我他的珍宝的哥哥。一行灼热的泪从我的脸庞滑落。
我现在是他的男宠,而且是正当宠的男宠,似乎是要像我展示他对我的宠爱,他在大殿上的时候允许在做在他的旁边,白色的羽毛,镶嵌着金银珠宝的金椅子,我穿着白色半透明的纱衣,靠在他的怀里,
一群武林人被带了上来,用绳子紧紧地绑着,穿成一串,还有一些只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们脏脏的头发上还带着稻草,身上有疤痕累累,全是鞭子的印记。
殿里的人们立即兴奋起来,场面达到了高潮,天哪,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一双双嗜血的眼睛。
那些人被一个个绑在大殿的石柱上,大殿中的群鬼各个越越欲试,"我先来!"一个粗壮的鬼面人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我身旁的人拍了拍手表示同意,鬼面人从腰间拔出匕首,在手上耍着转了几个圈,
"要那里?"
"额头!" "鼻子!" "胸前!" "下身!" "眼睛!"我听见大殿上的人们疯狂地叫喊。
"好,就眼睛!"话音还没落,一声掺叫声响撤了大殿,我看见利刃插在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人的眼睛里,猩红的鲜血一直流下来。
"好!好!再来""胸前!""额头!"人们疯狂的尖叫着,伴随着那人的掺叫声,直到一颗头颅垂下,另一个武林人又被换到柱子上。
我的脑子一片轰鸣,我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声惨叫,我的胃在抽搐,弯下腰来干呕。
"害怕了吗?"的我想要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他苍白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那力道无比地轻柔,像水一样。
"不要再杀了,不要再多的流血,不要再这样作恶了,太残忍了。"我像是发了疯,嘴里的话脱口而出。
"残忍?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他细长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鲜红的唇轻轻敲起,讽刺地说道:"这人间本来就已经是赤血的人间!"
"这人间本来就已经是赤血的人间!"十年前我就听他说过。
少年白发
早晨醒来,晨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过于白皙的妖冶的脸庞,深刻动人的五官,殷红的唇,略有些消瘦的身体。他所背负的罪恶我也有其中的一份,就是入地狱,也要同他一起,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早就没有命了,我欠他的终究要还给他。
我看见他卷曲的睫毛扇动着,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暗红色如血的眼睛,比以前更加地妖异嗜血,那双眼是冰冷的,要将我冻结。
"哥。。。。"我正要开口的话却卡在当空,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背过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更痛的却是他像冰刃一样的冷漠和弃我如敝履的嫌恶,我怕那种痛,让我失落,让我不欲生,我的心像是掏空了,那个爱我疼我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我面前的只是一个残忍冷漠的陌生人。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一样,空!
穿上那件摆在床头的月白衣衫,走出门去,太阳光照得我的眼睛发昏,这个被江湖人称作魔窟的地方竟然建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小岛上,碧绿的草坪,清幽的小溪,翠绿的树,纯净蔚蓝的天空,一个好美的地方,走着走着,我拐进一个竹林的小道中,小道的尽头有一个简陋的小竹屋。
"有人吗?"我问了半天,没人应,推门走了进去,却一眼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躺在床榻上,病恹恹的样子,头发斑白,苍老凄凉,衣衫褴褛。
"老伯。"我凑近那人唤了一声,那人转过头来,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竟然是他,他不是死了吗?竟然还活着。
红叶山庄少主陵子轩,虽然容貌变得苍老憔悴了许多,我仍然可以认出他,他的父亲是我师父的朋友,几年前他曾与他的父亲到雪山拜访,我还与他同席饮酒,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遇,当年他意气风发,是武林新一代中有名的俊俏侠客,风流潇洒,不知道迷醉了多少少女的芳心,他跟他表妹鹿灵山庄的韩玉秀的婚事更是武林中的佳话,可是新郎官还没有做成就惨遭魔宫的杀戮,传说与他表哥江南赤焰堡韩英一起惨死在魔窟。没想到他还活着。
我看着眼前的凌子轩,他像是比三年前见到的时候老了三十岁,头发斑白,容貌憔悴,瘦骨嶙峋,勾着背,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发酸。
"慕少侠!"他也认出了我,我们两个相望了半晌,那种痛楚像是一种共鸣震撼着我们。
"韩渊这次与我一起落难魔窟,凌少侠可知道他的下落?"
韩渊是他的表弟,他也许知道,自从那日在大殿中分开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韩渊了,看我的情形,想他也好不了多少了。
"不要叫我少侠了,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苦涩的笑挂在他苍老的脸上。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问他道。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禽兽!"他的眼中迸出仇恨的火焰。
我明白他口中的那个禽兽就是我哥哥,难堪地低下了头。
"你恐怕也。。。"他长叹了一口气,"在这魔窟里能活下来的人都没有一个是真正地活着的,看我现在的样子比鬼还不如。"他恨狠地说道。
"他其实也有他的苦。"我不知道怎么竟然出口维护他。
"你!"凌子轩惊讶地看着他:"你该不是喜欢他吧,他不是人,他是禽兽!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就是你半年后的写照,落在他手中的人没有不被折磨死的,我是拼着想见表妹一面才强留着一口气苟活下来。"
看着他苍老的容颜我一直心发寒,折磨真的可以如此改变一个人。
末日之泪
半晌没有声音,凌子轩静了好久,像是陷入昨日梦中的回忆,突然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剧烈的痛苦和疯狂的仇恨。
"我们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灭了这魔头,填平这魔窟,人间地狱。"他转头从被褥下面取出两件黑色的衣服对我说道:"这是半年来我砸死几个喽啰弄来的衣服,我们换上,我带你去魔窟牢狱里见韩渊他们,好一起想办法。"
换上那身让我厌恶的黑色的喽啰服,带上鬼面,我跟着凌子轩来到那曾经关押我的阴森幽暗的牢狱。惨烈的情形让人瞠目结舌,各种各样的酷刑折磨,果然如他口中的人间地狱,
"韩渊被单独管在一间牢房里。"走过那间牢狱的时候,凌子轩对我说。
一声声惨叫声传来,我们从铁栏的缝隙里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身上布满了鞭痕,烙铁印,容貌都已经分辨不清,发丝凌乱,猩红的血痕遍布他的身体。
"这。。。。"这个是韩渊?竟变成这个样子。
"他意图刺杀那魔头,为他哥哥报仇,被那魔头抓住,要他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们又走过了几间大的牢狱,哪里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武林人,穿了琵琶骨吊在墙上,身上戳得一个个的血洞。。。。
"怎么救他们出来?"再看下去我就要疯掉了。
"这牢房有一个总闸的钥匙就在那魔头的身上别着,只要拿到了那钥匙,再将里面的人通知,组织到,就有可能放他们出去。到那时一起夺了船,离开这魔窟。"
"你是要我去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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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的宫殿,我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他的发散在我肩上,汗水滴下来,他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我觉得自己在发抖,明明说服自己那是解救武林同伴,但一想起他发现自己的背叛将是如何可怕的后果,想起他的残酷血腥,我就浑身发颤。
但是来不及了,我已经发觉他的眼神冻结成冰,他已经知道了?!
"放过那些武林人吧。"我是发疯了,竟然脱口说出这样明明他不可能接受的话。
"不要忘了你自己的本分!"他从我身上坐起来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得到我的宠爱就可以使宠而骄,可以控制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冷冷的嘲笑出现在他的嘴角,像一把冰冷的尖刀。
被他一脚将我踹下华丽的大床,我的头碰在银色的柱子上,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我默去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床上,他冷着脸,像是嫌恶,披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将他拖下去,三日后执行火刑!。"

烈火之刑
我听到这残冷阴历的声音的时候心都凉透了。终于竟有他要置我于死地的一天。也许我太傻了,竟然想着要救赎他的罪,我偷取了他的钥匙,解救了那些被关起来的武林人。我无法忍受看到更多的血腥,更多残忍的杀戮,那些在我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再被残酷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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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破碎的身体蜷缩在阴暗牢房的角落里,今天就要执行火刑将我烧死,一切都回不去了,就算他会记起我,我们也回不到当初了。
我闭上眼睛,痛苦,想要快些了结这段不想再继续的生命。
如果我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对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意义。
飞蛾扑向烈火,燃烧的是自己的生命,况我连做飞蛾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的恐怖的声音缠绕在我的耳际,是什么样的烈火一般的痛在折磨着我的身体,更痛的是我的心。我最引以为傲的洁白的灵魂被涂黑了。我原本渴望终其一生都只跟他一个人呀。但这些痛苦的折磨和蹂躏却是他加给我的。
我紧紧地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那些肮脏的罪恶折磨着我,我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让黑暗将我淹没。
牢房的门悉悉嗦嗦地响,是要带我去刑场的狱卒吧,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慕少侠。"一个声音低声地呼唤着我,我睁开眼睛向牢门外望去,是凌子轩,他竟然敢在这个时刻过来。"我们来救你了,快跟我们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们走吧。"我转过脸,这样破败的身体,破败的心,也许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慕少侠!"我听见门外那焦急的叫声,更有嘈杂的脚步声向这边逼近;"快!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你们走!"我闭上眼睛。那些带我去刑场的人才是我等待的。
是什么让你绝望如斯,是什么让你心如死灰?
执着的爱呀,本来就是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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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篝火然起来,我被绑紧捆在刑架上,那烈火炙烤着我,在熊熊的火光中我仿佛看到了许多。那些令我辛酸的过往。
"哥哥,你会永远对我好吗?"我仰着头渴望地看着他的眼睛。
"当然,哥哥会一辈子都疼如雪,爱如雪,照顾如雪,不让如雪受痛挨苦。。。"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你吃吧,我看着你吃就开心了。"
饿得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他总是说自己不想吃东西,把吃的拿给我吃。在流落街头的时候,为了给我抢一个烧饼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我就是冻死,饿死也不会卖弟弟的。"
那些相依为命的苦楚日子我们始终相依相守,一同挨过。
"哥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我抱着躺在血泊中的他。。。
"如雪,忘记我,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我仍然记得在海岛上分离的时候他最后对我说的话。好好活下去,如今要我死的却是他! 
我的生命反正是他给的,如今只是还给他。
我闭上眼睛。
一切都要结束了。
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宁愿忘记
被推上高高的木塔,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在火光中我的发丝飘扬起来,仿佛能闻到灰烬的气息,灰飞烟灭,一切都要结束了,如果你不能想起我,如果不能忘记你,我宁愿忘记我自己。
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一切就都结束了。我闭上眼睛,等待那熊熊大火将我淹没。
"我来救你了。"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是他吗?是他想起我,来救我了,我惊喜地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他,一个黑衣人,骑着一匹黑马向我冲了过来。
不是他,竟不是他,他冷漠的眼光像一根刺。
幽幽地醒转,眼前一个人影在晃动,尹枫,竟然是他,一个我从来没有想到的人。
我浑身的骨头像市粉碎了一样,艰难地想要支撑起身体,却又倒了下去。
"我这是在哪里?"
"华山。"
"是你救了我吗?"我低声问道。
"是的,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本来应该感激他,却觉得一种深深地绝望,救我的人终究还不不是他,他是决意看到我死。
"你们掌门呢?"突然想起了送我去魔窟的孤秋鹤。
"师父他已经过世了,目前我就是新任掌门。"尹枫紧紧地盯着我,目光里仿佛别有深意:"一直觉得师父那样做有愧与你,慕少侠在魔窟里想必吃了不少苦。"他的手抬起了似是想要抚摸我的脸颊,又停留在空中。
"让我先一个人静一下吧。"我闭上眼睛对他说。
"好吧,慕少侠先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尹枫帮我把被子拉好,关上了门。
拉高被子,眼泪又一次滑落,我压低声音默默地流泪,也许是该忘却的时候,有的时候,有的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论怎样争取也没有用。
我没有欠谁一世的眼泪。
紧紧地蒙住被子,不让一线光照进来,痛到不愿意生,如果无法忘记你,我宁愿忘记自己。如果心麻木就不会痛,我宁愿什么都不要记起。
忘记吧,让我怎么忘记他,放了吧,一切都是水中花,从最熟悉到最陌生,我们之间再见面也回不到从前。
在那以后尹枫果然没有怎么打搅我,我仍然住在华山,常常听到热热闹闹,火火爆爆的武林大会一次又一次地召开,商议如何铲除赤血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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