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仁和龟梨自从互相确认心情之后到现在,最多就接吻的程度。
纯情地如同初恋的小男生。
可是,结果昨晚,仁和龟梨都在等对方示意中度过了一晚,最后当然什么都没做成。龟梨还算睡得安稳,可早上闹钟叫起来后,发现仁一脸憔悴得从自己房内步出,显然是彻夜失眠的结果。
这意味着什么,龟梨心中自然明白,但也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该遗憾好。
仁一脸不满地开着车,一会儿扯扯挂坠,一会儿摸摸手机,没个安静的时候,龟梨看在眼里,悄悄从外套下将手塞过去和他交握后,仁终于笑得一脸灿烂。
交握的指间,温热的触感,流淌着我心弦上发出的清澈之音。
是爱吧,就是爱。
"喂,照顾好自己!"仁没有送到剧组的集合地,毕竟台面上的AK是不和的,"别让我担心!"
龟梨下了车,回头笑著点头,也压低了声音叮咛他:"要练歌,要学作曲,好好照顾一下田口,不许胡闹......不许欺负中丸,不许欺负小兰,谁也不许欺负。不然的话......"
"恩?不然呢?"
仁一脸促狭地看着龟梨,但是脸上却笑不起来,耷拉著嘴角,恋恋不舍的样子。
"我过几天就回来。"龟梨宽慰著他,不放心地再三嘱咐:"不许欺负中丸,不许欺负小兰,你自己......也好好保重,不许去......夜店。"最後一句声音低得都不能再低,说完连头也低了下去。
仁这才缓缓松开拉住龟梨衣服的手,趴在窗口,笑嘻嘻地去看他微红的脸:"我等你。"
三月,乡间,古屋。
屋外的春光照不进来,昏暗而寂静的祠堂内清烟袅袅,挂着的牌匾上字迹也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小路上,青石板砖也是四四方方没有半点偏斜,只有格窗边的细小微尘在金色的光芒里舞动。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段的戏份,龟梨看着外面陌生的世界发呆,不一会儿就开始走神,工作的事情怎麽样了?那个谁有没有好好排练,是不是又兴致勃勃地伸长了脖子看光头和中丸吵架?那个谁,新曲目有没有好好看,还是又拖著山下他们去逛夜店了?那个谁,会不会又被锦户的三言两语气得哇哇大叫?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地显示有新信息。
"小龟,今天的排练我没有迟到。田口那边已经确定有在治疗了,放心好了。中丸好像又看上一个女人了,唯唯诺诺地不敢去约她,然后今天光头和中丸又吵起来了,我看了会儿觉得很没意思。你不在,连他们吵架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小龟,今天山下去夜店了,我在家看我们一起看过的鬼片,好没意思,唉,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要揍小兰了。"
"中丸看上的女人我今天看见了,哇哇,中丸的眼光真特别,光头正在教中丸怎么去钓女生,其实中丸那个笨蛋,问我不就行了,我连你都追到了,对吧。都第三天了啊,你们的导演真蘑菇啊,他家孩子不用喂奶吗!"
原来一不小心已经把短信背了下来,龟梨嘴角弯弯地勾起来,心里溢满了柔情。低著头看擦得很干净的青石板砖,看到一双眉梢微微上挑的狭长的眼睛,温柔的眼眸中的笑显得很无赖,眼神却很无比的正经。
一边导着戏的导演突然出声问他:"在看什么?"
"......"
仿佛干了坏事被抓个正著,龟梨脸红得像个番茄。
时间点滴声中过去,短信一天都没有少过。
"小龟,今天帮小兰洗澡,她舔我一脸口水,真想揍她,下次我再不要帮他洗澡了,除非你明天就回来,不然你家小兰,哼哼!"
果然又拿小兰撒气,龟梨看着任性的句子,脸上却笑开了。
窗外,落花满架,杨柳依依。
把皮手环和尾戒摆在一起,发呆。
才几天,就魂不守舍了。
"小龟,昨晚睡不著,和你配戏的女生长得真丑,你不会没眼光地看上她了吧。"
"小龟,我做噩梦了。"
"......"
"......"
"小龟,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相思成灾。
好不容易,龟梨紧赶快赶,终于空出了一天的空挡。琢磨着怎么跟导演请假,龟梨在导演的门口晃悠了已经很久了。
"有什么事?"
"恩......"
"龟梨君最近很努力啊,明天没有你的戏了吧,我记得是的吧?"
"我......导演,家里有事......明天?"
"这样啊,去吧。"
"谢谢导演。"
下午戏一结束,龟梨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到仁家门口的时候,已近黄昏。
暖暖的夕阳拉得龟梨的身影长长的。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二十分钟。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望着没电的手机,龟梨无奈地往自己家门口走去。
惊喜变了味道,这个时候不在家,还能在哪儿。
到底是,徒费思量。
自家公寓的门口,也不嫌难看的人,抱膝独坐,低头抽烟的姿势只让人看见拧在一起的眉头,像是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满脸惊诧。
复而傻傻地笑起来。
耳畔,轻轻地响。
"回来了?"
"回来了。"
夕阳下,连笑容都好似镀了一层金般的耀眼。
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间,只能跟著他一起笑,一起笑得傻气。
拥抱的身躯贴得更紧,他的声音却暗哑了下来,带著点引诱的气息,"我想你了。"
龟梨被他拉著手去触碰他的腰下,龟梨的脸立刻"腾"地红了起来:"你......"
然後,仁便拉过他的手,带他去他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龟梨被搂得紧紧的,总觉得有个又热又硬的东西在一直顶着自己。
抱住紧贴著他的身子,吻住龟梨微微颤抖的嘴唇。
辗转轻吮,揉弄抚摸。舌尖碰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有电流窜过,整个脊椎都在发麻。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脱去对方的衣服。这个时候的龟梨,是仁从未见过的龟梨。
纠缠着,缠绵着。
抱在一起往床榻边走,行到一半时,仁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两眼痴痴地看著身侧。龟梨顺著他的视线看去,全身都烧了起来。旁边正有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把二人缠绵的情态映得清清楚楚。
龟梨羞红了脸,拽住仁往床上倒去。
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伸出粉红的小舌舔他锁骨上方凹陷进去的地方。
从未见过他这样顺从羞涩的神情,仁心中一荡。
进入龟梨身体的时候,双方都在发抖。
仁温柔地摸著龟梨柔软的发丝,轻轻地问:"痛么,我先出来好不好?"
那个时候仁已经毫无技巧可言,只知道要进去。
以往这个时候的从容淡定全都不见了。
"痛......"锐利的痛楚从下身传来,仿佛是要把整个身体都撕裂开,"出去,出......去!"
龟梨痛得想一脚把他蹬下床。仁也不好受,下身被潮湿温热包裹住叫嚣著想要抽动,但是又怕龟梨受不住,只能咬著牙苦苦忍耐。
细碎地吻去他额上的冷汗,手也抚上他的分身帮他缓解。
痛楚渐渐淡去,转而升起阵阵快感。主动抬起腰贴上去,龟梨羞得声如蚊呐:"好......了,动......吧......"
窗外月明星稀,窗内一双交叠的人影。
片刻的恍惚中,那一幕幕晃过彼此的脑海。
曾经抓不住的遗憾,失而复得的幸福。
瞬间汇聚。
所谓幸福,不过如此。
爱与被爱。
曲径
还看着我吧--别把眼睛移开
就让它宴飨于我眼中的爱情
确实,这爱情不过是你的美
在我的精神上反射出的光明
似乎我听见你在说爱我
可是你的这言语
有如站在镜前,表现的只是你自己
但我还在耗尽生命守着你
有时候,这是多甜蜜的苦役......
--雪莱《给--》
六月时下了场雨,劈空打落一道惊雷,今年的夏天好像来得特别早,只是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又一宿,往后就断断续续地三天两头就下雨,下一场天就热一分,也不知下了几场雨,樱桃换成了蜜桃,在龟梨没有察觉的时候,树梢上起了蝉鸣。
夜半时分,偶尔也能听见几声不甚清晰的蛙叫。
"喂小龟,你最近家里怎么那么多事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的仁,还是扭过龟梨疲乏的身子,"一下节目就往回奔!"
"唔......裕也,研修生,考上了......没去......爸爸......发火......"
龟梨昏昏欲睡,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真想揍你弟弟一顿,每次都是他惹事!"
"裕也......好孩子......"
仁还想抱怨,却已经听见了绵长而沉静的呼吸。
缓缓飘来的阴云将圆月完全遮去,天边不见半点星辰。
半夜静寂,一盏昏黄的路灯给所有的景物蒙上了一圈朦胧的光晕。
伸手去碰梦中人的紧锁的眉心,点上去,又缩回来。
"你这里,太多人了。"
好不容易合上眼,仁又开始做梦。
那个傍晚的音乐广场。
"叔叔,叔叔你能帮我把那个气球拿下来吗?"
一个穿漂亮的粉色HELLO KITTY的衣服的小女孩站在他们面前,咬着字,看看龟梨,又看看仁。
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只大大的红气球挂在广场旁边的灌木丛上。
"恩,行。"
仁还未有反应,龟梨已经答应着,站身起来,回头对仁笑了一下。
"你在这里等我。"
他牵着那小女孩的手走过去,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气球,弯腰塞在她胖胖的小手里,摸了摸她的头,
"天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呢?"
小女孩道了一声谢,沿着广场周围的石子小路跑远了。
仁看着龟梨向自己走过来,脸上依旧带着熟悉的腼腆微笑,路灯在他身后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
突然涌上一股无可抑止的悲哀。
3天前的家里。
父亲那里塞过来一叠女人的照片。
声色俱厉。
"我让你进艺能界不是让你去干混账事的,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就给我滚回来!"
母亲拽住自己的胳膊。
泪流满面。
"小仁......小仁......我的孩子......不能这样啊......"
然后是弟弟,不太懂得地看着自己青肿的脸颊。
天真无邪。
"哥哥,做错了就改回来吧,爸爸会原谅你的......"
那天家门外艳阳高照刺得快睁不开眼,闭起眼睛仰起头,一点一点把心里的沈重压回去,须臾再睁开眼时,他又是那个向往自由,随心所欲的赤西仁。
今年的7月4日是龟梨和仁交往后仁第一个生日,虽然家里的事情让龟梨忙得一个头有两个头大,但龟梨早早就想着给仁怎么过,可是偏偏不凑巧的是,仁跟光头那个节目下午就结束了,而龟梨和田口还有中丸的这组到了傍晚才开始录制。
录制的间隙,田口一直沉默着,龟梨为了活跃气氛,一直跟中丸没话找话说着。
"喂,听说上次跟赤西合作过的那个女人最近盯他盯得蛮紧的。"
"啊?"
"我是好心,"中丸压低声音,靠近龟梨的耳边,"你们俩别做得太明显......"
冷不防,人群中一声冷哼。
龟梨回头,却看见田口漠然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褪去了可爱与傻气的田口,让龟梨莫名的心慌。
"田口,你是还介意我跟上面说那事?"
"不敢,龟梨君。"
"那你现在......"
"龟梨君可能不知道,爱着KATTUN的人不止龟梨一个,即使是当初反对结成KATTUN的KOKI,他的爱不比你少!"
"你想说什么?"
"向上面示好,来保全自己的地位,这难道是龟梨君一向的做法吗?"田口笑笑,"也对,不然怎么从研修生能爬到今天的地步啊。"
"田口,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是不想KATTUN像NEWS一样突然少掉一个人,我们是六个人的KATTUN。"
"那你跟赤西现在算什么?"
"我们......"
"放心,我不会跟上面的人说,"田口擦过龟梨的身边,"请龟梨君以后也别用什么为我好作借口,我田口对于你来说根本没有威胁,不过赤西......谁说得清呢。"
"你什么意思!"
气氛在一瞬间凝滞,空气带着说不出的沉重。
"赤西喜欢你,谁都看得出来,可是一直躲着他走的龟梨君,怎么可能在一瞬间接受一个同性,我是不知道龟梨君是当赤西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龟梨想要笼络人心,害怕失去赤西的KATTUN在对付NEWS或者关8的时候,失去了原有的竞争力?"
"你凭什么这么说?"
两个人背对背站着,彼此的表情都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突然田口笑出声来。
"干嘛那么紧张,记得帮我跟赤西说,生日快乐。"
田口走到龟梨的面前,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流光的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
21:43
跑回车上的时候,龟梨看见自己的手机上已经有了很多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看着熟悉的号码,龟梨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初仁为什么让他那么做。
的确,当时龟梨是反对仁那样的想法,总觉得告诉了上面的人,对于田口实在是种抱歉,但是仁说的如果被发现曝光的话,田口会更加的吃亏。
有一瞬间,龟梨觉得那样思考着的仁,不是他之前认识的仁了。
果然,谁都会长大的。
被田口的一席话弄得心情繁杂得很,龟梨回去看了看裕也,跟爸爸又谈了谈,这才觉得心里的包袱少了些。回头才开始看仁的短信。
"龟梨,我买了戏剧的票,晚上一起吧?"
"你小子没带手机啊,怎么不回我,节目录制好了没?"
"我已经到了那里了,9点的票,你应该来得及吧?"
"忘了说了,这剧很有名,叫--卡门,听说过的吧,快点来吧。"
"小龟,我回去了......你不用来了。"
等龟梨一条条看下去,赶到剧院的时候,正好是剧终的情景。
霍赛以爱的名义杀死了卡门,抱着卡门鲜血淋漓的遗体,痛哭失声。
即使上面的剧幕再怎么动人,龟梨也无心去看,一路找过去,果然仁不在。
冲出剧院,不停地打仁的手机,始终没有人接听。
龟梨发了个短信过去,没有再联络。
"生日快乐。"
光头说:仁不舒服,那天没去录节目。
虽然仁偶尔会闹脾气嚷着不要工作,但嚷归嚷,工作起来总归是认真对待的。。
看看被黄昏晕成一片昏黄的格窗,龟梨料想仁不会有事,最多只是赌赌气,过几天就好,再加上自己心里记挂着田口的事情,便一直没有去看他。
直到仁缺席工作半个月之后,中丸跑来问龟梨:"赤西病了?严不严重?"
龟梨这才想起,自那夜后仁就再没消息或者电话来过,他病得如何他竟一点都不知道。
锦户说:"听赤西爸爸说,他最近正忙着跟女人相亲呢。"
山下说:"他这是心病!"
口气耐人寻味。
龟梨心中疑惑,隐隐感到不妥,一个夏天的感冒怎么会要卧床这么多天。可家里不断发生的裕也和爸爸的摩擦只能让他把疑惑压在心底,专心应付着家里那边。
还有跟田口的冷战。
只是,忙碌了一天之后,夜深时独坐窗前,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竟有不胜凄冷之感。总觉得在期待什么,环顾空空的房间又说不出是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