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钱乐威笑得眼泪差点流下来:"我看这张媒婆是自己对师父有兴趣,想找个台阶下啊。那师父说什么了啦,他说喜欢老的吗?"
"傻丫头,你是男的喜欢少的还是老的。"雪红霞摆摆手:"你师父头冒青筋,一本正经地道:对不起,我现在还没那方面的打算,我很忙,先走了。"
"嗯,官腔味可真足。"铁手缓缓一笑:"像师父说出来的话,后来你们就出来了,没吃到新郎官敬的酒。"
"哪还敢吃啊,这话要是传到钱永安的耳朵里还不把你师父燥死啊
钱乐威乐着道:"看来,师父的春天也不远了。"
雪红霞一笑:"那可不一定,哎,你知道吗,你爹这第九个老婆我见过,张媒婆曾经拿着那女人的画像来给你师父看过,师哥当时还说这女子很漂亮,愿意见见面。"
"那他怎么会成了我爹的亲娘子?"钱乐威耐闷的问。
"谁知道呢。"雪红霞其实心里很明白,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或许是因为看画的时候你爹也在场,他也动了心吧。"
"原来如此。"钱乐威气呼呼地道:"臭老爹还时常跟我说多读点书,他自己都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公然跟师父抢老婆,太过份了。"
"好像还不只一个吧。"雪红霞托着腮想到:"那六七八好像都是这么一回事啊!"雪红霞含有深意笑道:"看来只要是你们师父喜欢的,钱永安都喜欢夺过来,这种男人可是危险得很啊!"
第十章
红烛相映,新房中新娘子正喜不自禁地想着两人美好的未来,但直到红烛烧完,依旧没有新郎官的影子,新娘子坐得腿酸,只能掀起盖头查看四周,却见着相公拿着酒瓶在对月独饮,一直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慢慢走到男人面前,亲亲道了声:"相公。"
"啊,你先睡吧。累了一天了。"钱永安喝着杯中之物,悻悻地开口:"我有事先走了。"说着,人朝门口走去。
"哎,相公,你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夜就留我一个人,是我不漂亮吗,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新娘子哭着喊道,直到那道身影再也看不到为止。"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钱永安走走停停地到了浮云茶楼,一身新娘官打扮让小二都不知道该怎么招呼,钱永安丢出一个银锭,摆摆手:"你只管给我拿酒,其它一律不用你管。"
"是,小子这就去。"小二耐闷地回到底楼;"哎,掌柜的,那桌是不是那今天新结婚的钱知府啊。"
"算你小子有眼光,没错。"掌柜笑道:"这钱知府新婚夜从来不上媳妇床,每次结婚都得在这趴一宿,这事也就你知我知,别告诉别人呀,小心钱大人他一生气,把你关牢里去。"
"哎哎,我送酒去。"小二赶忙拿起酒壶,刚巧钱永安瓶子见了底,急忙送上去:"爷,你的酒。"
钱永安随手拿起就灌,显得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看得小二都觉得奇怪,这结婚大喜日子哪有新郎官愁成这样的,莫名其妙。
天空翻了鱼肚白,掌柜的开了门,瞧着钱知府还在那趴着,怕被人看见,只能硬着头皮推推钱永安;"爷,你醒醒,天亮了。"
钱永安受到惊动,才缓缓挣开眼睛,看着那刺眼的阳光一阵难受,手摸了把脸:昨晚喝太多了,看了眼满地的瓶灌,自嘲地一笑起身,人却恍恍悠悠地要倒下,掌柜地急忙扶着:"爷,你等着,我给你叫轿子去。"
"不用。"钱永安嘴角上扬:"走走好,正好醒酒。"钱永安慢慢走着,谁知一脚踏空,吓得掌柜半条命都没了,幸好钱永安人卡在两旁楼梯扶手上,才没滚下去。轻轻一笑:"没事,我命大着呢。"
"爷,你当心点。"掌拒的擦擦汗,你是命大,我可是受不了再吓一次了。
钱永安总算走出了浮云茶楼,暧暖的阳光照在头顶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钱永安直走进诸葛府,守门人见着是钱永安,也没问什么就放人进去了。钱永安摇晃着身子走进诸葛小花的屋子,"咚"的一声倒在诸葛的床上,折腾了抱着枕头,闻着那诸葛身上熟悉的味道就睡死了过去。
诸葛上完早朝,回到府里时,守门上言道:"神候,钱大人在内厅等你呢,来了好一会了。"
"是吗?"诸葛小花一愣,眉头一皱,这刚过的新婚,除非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这么早来找他啊。这么想着,脚步也加快了许多,走进内堂,可四下一瞧,里面哪有钱永安的鬼影子。
诸葛神候自嘲一笑,大概是他等得不耐烦走了吧。疾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人在椅子上坐下,脱下官帽,诸葛扶着头皮,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永安这小子命真好,才三十好几就娶了这么多老婆,好像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吧。
人朝椅内靠去,回想起跟钱永安这些年来的交情,总觉得时光过得是如此之快,他们儿时一起读书的情景还浮现在眼前。再想到朝里那些让人心烦的索事,只想找个地方躺会。
脚随心动走进内房,诸葛神候一看门开着,不禁奇怪,走的时候明明关得好好的,府里也没胆大到随意敢开他门的奴仆,走进房里,立刻被床上躺着的人吓了一跳。
细看才出现是钱永安,脚步上前推着睡死的人:"永安,你怎么上这来了,睡觉回去睡啊,永安!"诸葛小花想看推也推不动,只有作罢,看着床上像死鱼一样的人,一阵发闷:你有温床不睡,上我这抢地方来了,你睡床,我睡哪啊。诸葛摇头,一边拉起内侧的被子盖在呼呼大睡的人身上。
诸葛小花头靠在床柱上,望着钱永安被酒醺红的脸,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里,他来干什么,永安有话对他说吗。摇摇头,诸葛的眼皮也重了,谁还有空想这个,这两天为了辽人进犯边境的事弄得人心惶惶,连续几天看公文都没睡好觉,今天队伍总算离京,人也轻松不少,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身子不受控制的滑下,诸葛小花倒在了钱永安的胸口上,钱永安睡醒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身子倒在自己怀里。摇头醒酒,钱永安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呢,但手上的触感告诉他,这人的确是诸葛小花。
飞来横福,钱永安扬起嘴角,两手抱住诸葛不断下滑地身子,轻手轻脚地脱去了他的官服,将他安置在床上,盖上被子,手抚摸着他有点苍白的脸庞,这几日辽人的事情一定让他操碎了心,鼻尖没来由的有点发酸,钱永安轻抚着他发上的根根白丝,忽然有种冲动,想抱着诸葛的身子告诉他,他钱永安会永远在他身上陪他,可是有些话他却总也说不出口,绝望地一笑。收回自己有些枉想的手,正想下床的身子忽地被某人拉住,钱永安回身,就看见诸葛两只略带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一时间两人无语,片刻后钱永安才恢复常态,拉着诸葛小花的手笑道:"你看你,两只眼睛像被人打过一样,好好补个觉吧,我先走了。"轻轻地松开手,钱永安直起身子就要出门。
"等等。"钱永安脚步停了下来,诸葛小花撑起半边身子,看着他喃喃道:"你这么早来我房里做什么?"
笨蛋,不问你会死啊。钱永安有种想撞门的冲动,就当他没来过不就成了:"睡觉吧,别想这么多了。"
"原因,我要原因。"诸葛小花拍着被子道:"你别敷衍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钱永安现在有了撞墙的冲动:"没事,只是来问你昨晚干嘛不来喝我喜酒。"
两人同时沉默。钱永安抚着脑袋,看来脑袋不清楚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我都喝了八次了,还差这一次啊。"诸葛小花头靠在床沿上,气呼呼地道:"那女的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喂,你现在是要跟我争那个女的谁先来后到对不对?"钱永安转身走到床边,眼睛死瞪着诸葛小花无辜的表情:"你这么喜欢那女的吗?"
"那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诸葛小花回了一句,立刻被钱永安捂住嘴巴:"你少管,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诸葛小花拍开那只狼爪:"三个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也别说出来啊,钱永安只觉得脑袋疼,小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聪明得让他觉得都害怕。"我走了。"溜吧,反正也解释不清自己大清早在他床上睡觉的动作,也解释不清自己在听到小花说出喜欢那女人时的酸楚心情。总之,说不清道不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看着某人逃得比兔子还快的样子,诸葛哼了一声重新倒回床上,闭上眼口里骂道:"王八乌龟。"
第二日上朝,钱永安与诸葛神候站在文臣一边,钱永安看着小花的脸色变好许多,知道他昨天一定睡得很好,反观自己,昨天两人独处的话语深深刻在脑袋里,想忘也忘不掉,害得他连夜乱做春梦,该死的诸葛,没事干嘛说些有的没的。
"钱知府,钱大人,钱永安。"诸葛神候看着从朝堂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人,开玩笑地道:"怎么想你娘子啦,眼珠子瞪得跟铜玲一样。"
"是啊,昨晚我跟她圆房里,那雪雁名字好听,人也长得美。你没娶他真是太可惜了。"钱永安摇着扇子装腔作势。
"哼。"诸葛神候白了钱永安一眼,脚下加快脚步,钱永安眼见小花生气了,不知为何心情就变得很好,反而高兴地在后面追赶,两个人在大街上你追我跑,好像他们两个还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样。直到诸葛忽得停下脚步,脸色一阵的发青,身体每个地方都开始痛,一下子跌倒在地。
钱永安正好赶到,急忙扶住诸葛的身子,着急地叫道:"你搞什么,怎么忽然就倒了,你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头。。身体。。好痛。"诸葛神候忽得连开口都觉得难受,一口气没顺过来,就晕了过去。
"小花,小花,你别吓我啊,太医,得找太医。"钱永安上了顶轿子回皇宫,他想一般的医生一定不如太医院的医生有本事,就将小花送到太医院,太医们急忙会诊,钱永安在帘子外左等右等,也不见太医们出来,再也按耐不住的冲了进去:"怎么样,是操劳的,还是中毒,回个话啊?"
太医们都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为首的太医发言了:"钱大人,诸葛神候的病从没见过,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
"你们是吃什么的,这点病都没看过,你们怎么当上太医的,滚。"钱永安从来没有这么慌神过,急忙抱着诸葛的身子伏在背上,急冲冲地要了匹皇宫的马匹,朝半月山急驰而去。
半月山上,钱月莱给秦沛烧了下酒菜,两个你一杯我一杯正喝得心情愉悦,忽得树林中传出马匹的嘶叫声,秦沛扫兴地抚着自己已半白的头发:"谁这个时候来打扰我的雅兴呢。我看多半是那个小子回来了。"
"你千里眼啊。"钱月莱五十多了,还依旧皮肤白晳,淡漠中有种安神的气息。"你是不是想永安那毛小子了?"
"可不是,这么些年没下山,一直陪着你,这小子今年也有三十几了吧,听说娶了第九个老婆了。"
"听口气,你是羡慕对吧。"钱月莱酒杯一掷,斜眼看着某人一脸讨饶的表情:"你也还年轻着呢,山下美女美少年多得是,你下山去好好享受一下吧,反正你也只有六十多,还身强力壮呢。"
"你。。。你看你小心眼。"秦沛正解释着呢。钱永安已经大汗淋漓地出现在两人面前,"爹,你帮我看看小花,他倒下去就没醒过,太医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爹,你救救他吧。"
"谁,诸葛小花?"钱月莱一下子愣住了,秦沛急忙看向诸葛,这不是。。。
"跟他出生时一样,两个十年都过去了,我以为他没事了。"钱月莱抚着头发,无力地拉着秦沛:"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秦沛急得也没了方向,看着失魂落魄的钱永安一眼:"你别吓着永安啊。"
"永安,也许你能救他,不,只有你能救他。"钱月莱抖着身子将抱着诸葛小花的钱永安推进屋内。"我在外面念咒,你千万不要出来,如果诸葛小花他挣扎,你得抱紧他,不然他就会跟着天狼走的,到那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你听清楚了吗?"
"什么天狼星,他是天狼星,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我,是因为我他才会这样的,对不对。"钱永安内心一下子崩溃了,"我不应该在他身边的,我是个地刹,我会害死他的。"
"错。"钱月莱隔着门板道:"你跟他相生相克,你能够救他也能够害他,你的内心现在一定在动摇才会使他在这次天狼星来之时,没有了防备,所以你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着怎么去保护他,要跟他的心连在一起他才能恢复意识。"
"我懂了,我不会放开他的。"钱永安抱紧身上没有了温度的,小花,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的。我喜欢你,我不要你死,我要你陪我到老,直到死的那一天。"爹,你开始吧。"
秦沛担心地看了眼钱月莱:"你做这法很费神吧,我还记得那次你差点也要离开我了。"
钱月莱笑笑:"那你也要抱紧我,不然我就再也不能给你烧好酒好菜了。"
"嗯。"秦沛双手牢牢地裹住钱月莱的腰,两人相视一笑。
第十一章大结局
钱月莱口念咒语,一时狂风骤起,熟悉地情景让秦沛再一次感觉到时间流逝是多么的让人感概,而在这微小的时间内他却找到了一生至爱,又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抱紧与狂风苦苦作战的爱人,心里只有一句:能遇见你真好。
屋内,钱永安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许多人在前面走着,有老有少,只有一个人他认得,那是小花,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钱永安朝那身影喊道:"小花,是我永安,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诸葛小花没回应,只是对他笑笑,跟着前面的人走得更快了。
"小花,你别走,我们不是说永远在一起的吗,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这个朋友就这么走了,回来。"正在纳喊之时,忽得被人在背后打了一掌,一团黑色的东西不断地冲撞着他,钱永安觉得很疼,但看到小花越走越远,就急忙追上去,背后被人无情的打击着,钱永安除了觉得痛就只有心酸:"你不要我了吗,小花,你要离开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还记得听到你娶妻的消息时,我当时心都碎了,你跟你妻子拜堂的时候,我在吐蕃做使臣,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结婚,我以为你当时就是要离开我了。"
钱永安嘴中泛出泪光,"小花,你以为我愿意娶妻吗?我要是不娶,你就会娶他们,我已经受过一次伤了,受不了第二次,我只是没有勇气说出我喜欢你,我不敢像爹跟秦沛那样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因为我怕伤害你,你是王爷的儿子,不像我无牵无挂,你有你自己伟大的抱负,我不想拖累你。你不知道我的苦心,以及这些年来我每次面对你都无法压抑的情感。我是个懦夫,你终于决定离开我了,做得好,我不应该强留你。"
门外,钱月莱呼吸开始不顺,秦沛担心不已,擦着他额上的汗珠:"怎么了,不行吗,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那个白痴,让他留人,他越说越偏了。"钱月莱闭着眼睛,却感觉到里面那种死寂跟苦楚的感情。"他如果不醒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