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丑(强强帝受)----藏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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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天立即抱起司空墨走向龙榻,让他面对自己坐着,掌心相对,把自己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渡到司空墨体内。
约莫半个时辰后,万剑天方收回掌力,两人都已是满头大汗。
再探司空墨脉搏,略微强了,万剑天才稍放心。小心的把司空墨放平,为他把厚厚的被褥盖得严实,万剑天向门外走去,他需要问个清楚。

伏公公并未走远,一直守在院内。一见万剑天开门出来,就笑着迎上去,走近之后才看清对方脸上的焦急。
"快跟我来,陛下不大好!"万剑天一见他,压低声音说完话,转身就往回走。
一听司空墨不大好,伏公公便心急如焚的跟在万剑天身后,老迈的身子颤巍巍的。
这岂止是不大好?
衣襟的红不正是证明了皇上是大大的不好!
"皇......皇上......"伏公公"咚"一声跪倒在床前,脸色堪比司空墨。
"他这伤是怎么回事?这般严重,也有一段时日了吧,怎不宣御医?你怎么照顾主子的?"万剑天冷睇了眼无措的伏公公,颇为责备。
伏公公肠子都悔青了,心下也责怪自己,些许哽咽的道:"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伏公公说着,对着司空墨猛磕了几个头,额上很快的淤青了。
万剑天皱眉看他,知他对司空墨当真忠心不二,便道:"行了,起来说清楚。谁伤他的?"
"将军不知,自去年春末皇上受席古派人刺伤后伤势严重,但皇上不能休息,不仅忙着国事又去看望病中的将军......回来就昏迷了两日......李太医说皇上心脉受创不止一次,这一忙碌就落下病根......"伏公公缓缓站起来,回答时毕恭毕敬,在万剑天听来却是无比讽刺,脸上不由的一僵。
伏公公似乎不见,继续忧心的道:"好在皇上是练武之人,底子厚,所以这病根平日没什影响。只是每每劳累过度或心烦气闷时有些心绞,老奴劝过皇上让李太医诊治,皇上却不愿。皇上说,一国之君,不能随便以弱示人,一点小病不用宣御医。"
"不过......国家好不容易从混乱中上了轨道,却遇上旱灾,"伏公公看了眼万剑天,"平王也要回来了,皇上心情愈加烦闷,常常深夜饮酒舞剑,躺在床上,也都是浅眠,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起来了......皇上身子越来越差,时常心绞难耐......吐血也不是第一次了,咳了血还瞒着奴才,奴才怎会不知......劝也不能劝......"
伏公公眉头越皱越深,一说完,便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的哀求:"将军,请您劝皇上爱护身子,奴才求您了,将军!"说完,他又用力磕头。
万剑天紧抿着唇,半晌,吩咐道:"这伤不能再拖,谨慎些,万不能让旁人知晓,特别是龙磐的人。"
伏公公心下一松,刚才说的话不白费他一番为主的心思,领命去了。
待伏公公阖上门,万剑天才走回床边坐下,步伐沉重,神情也凝重。
这伤,是我给他的......
他有苦难言,还一直回护我,我却不知......
心情烦闷......咳血......
他难受时,万剑天,你又在哪?
不告诉我,是怕说了我也不信,不疼惜你么,好傻,好傻。
万剑天觉得有块巨石压在自己心上,不得挣脱,呼吸都难受至极。
万剑天静静的看着司空墨,细细的看。
方才救人没细看,现下,他才发现司空墨是怎样惊人的憔悴着,那腕骨似乎受不得自己用力一握。
万剑天想着,执起司空墨的手,冰凉而枯干。他颤抖着,不敢再用丝毫力气,深怕这手会脆声而断。
这不是一双掌控天下之人的手,那应该强而有力。
这不是一双历年练武之人的手,那应该大而厚实。
这不过是双病入膏肓之人的手。
司空墨的手。

李太医来了,穿着小太监的服装。他诊视着君主,满头虚汗,好像生病的人是他。只因这万剑天一概不问他是否治得好司空墨,只允他点头不许摇头,需要的药材就上万府领。承蒙皇恩浩荡,但凡宫里的稀珍,万府也应俱全。
李太医心里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诊。但这病越看,李太医心里就越慌,又不敢对万剑天说什么,只好尽力想法子,用上等的药为司空墨补补。
这皇上该不会要英年早逝了吧?
跨出门栏时,他心里这么想着,脚下一软,险些绊倒。
万剑天虽不许李太医说不行,奈何他知道司空墨的状况确实糟糕得很,又观察细微,一眼便瞧出这李太医的心思。
心里越是不安,他越要镇定。他只能,也必须如此。
万剑天向伏公公大体吩咐几句,让他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可透露丝毫倪端。
伏公公也知,凤涅与龙磐的关系仍十分紧张,龙磐的国君又在宫内,若知道司空墨病情严重,趁虚而入......好在,这聂炎近日忙着处理龙磐八王爷的事,不见人。但,新帝还没子嗣,龙磐不动,别国也会虎视眈眈......
"奴才知道了,明日奴才就给皇后送皇上特意为娘娘定制的手炉。"
满意点头,万剑天不再多言,走回床边,为司空墨拭去额上的汗。
现在,只能希冀司空墨能在天亮前醒来了。

早朝时,皇上和大权在握的万将军都没有出现,朝里的大臣都慌了神。
正躁动时,伏公公手上搭着拂尘,双手拿着圣旨,庄重的走了进来。
伏公公扯着嗓子,宣布皇上昨夜梦里受神明启发,为了与龙磐和亲顺利,即日闭关沐浴斋戒,以敬神明。
大臣们虽觉奇怪也无迹可寻,只好作罢。
倒是"鬼将军"居然抱病在床,前往万府的人蜂拥不断,一时,门庭若市。不过,这万剑天一如既往的冷傲,谁也不见,众人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李太医,皇上病情为何不见好转?"万剑天冷着一张脸,怒气却盛。
整整一日了,司空墨白天夜里都昏迷着,怎叫他不急?
昨夜里司空墨还发起烧来,浑浑噩噩的说着呓语,万剑天俯首去听,一句没明白,又被司空墨口里涌出的血惊得心里一阵冰凉。
李太医被他一问,忙回道:"皇上久病不治,前几日应该受了寒,心脉多番受创,现在因情绪过激,病情爆发,来势汹汹,下官、下官已用千年人参和几味药材为皇上补血气了......不过......"李太医看着万剑天,话到嘴边怎都说不出口。
"说!"万剑天失了耐性。
"不过皇上的病大不好,到了夜里还不醒就危险了!"被万剑天一下,李太医豁出去,咬牙说了。
脑内一阵嗡鸣,万剑天也懵了。
只有心脏不规律的抽搐了一下,其余不觉什么。
万剑天的视点在屋里游走,又毫无焦距。半晌,他终于道:"我知道了,你看完了就出去吧。"

31
冷静、冷静点!
可是,墨他......他要死了......
不,不会的!
万剑天,我命令你,你要他活下去!
不能死......不能......
万剑天紧握着拳,瞪大眼,死死的看着床上的司空墨。盖着被子,看不到胸膛的起伏,像一具尸体。
所幸,还有那灼人的高温,令他不安又放心的矛盾的高温。
是痛苦,是病症。但,至少,还活着。
万剑天扶起司空墨,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低一笑:"我看到了哦,你倒下去的时候,笑了。为什么呢?明明很难受,却笑得那么幸福......那个时候也是一样,明明受了伤,还努力的迎合我,放纵我......"
为什么呢?墨......
万剑天心里蓦然一痛,像被什么尖锐之物刺伤。他低下头,流水一般温和的目光包裹软软的靠着自己的司空墨。
"墨,我这样抱着你,你喜欢吗?"
"你喜欢看我笑,我天天都笑给你看;你喜欢我陪着你,我就时刻都不离开你;你想我爱你,我便分秒都想你,爱你,好不好?"他轻声细语的问,不舍得一点的暴躁。
怀里的司空墨安安静静的。
"别这样,墨......"怀里的人明明烫得吓骇人,但万剑天却一阵阵发寒,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你喜欢的话,应应我......"是请求,近乎颤抖。
依旧没有声响,连空气的浮动都异常清晰。
"你无声无息的突然倒下去,其实是想惩罚我,对不对?我被你吓得呼吸都要停止,心都要撕裂了,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你惩罚我,然后不睁眼也不说话,我要怎样才好,你真的很狡猾......"万剑天不知道,自己的责怪多么无稽又多么无力。
"对不起,知道你坚强,就任意伤害你。你已经奄奄一息,我才知道你痛了,伤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万剑天低声似的呢喃,一声声含在嘴里的不安,像百无聊赖时敲打时光的消遣,却是心底呼之欲出的最最无奈和最最疼痛的呼唤。
谁都好,救救墨。
他什么也无法去想,终于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终于明了爱人被逼的无奈,不用再横眉冷对"只此一夜",他们应有许许多多的白天和夜晚,他们应有长长久久的一生来相爱。
应有,应有......
不过是应有......
事实是,他们紧紧相拥,被隔离在清醒与昏迷之间,不得爱。
谁都好,救救他的爱人。
他们曾经爱了又错过了,不过,那些都不再重要。
现在,他们离幸福那么近。
也许,只有一步之遥。
墨,你怎么不醒来?

伏公公手捧着精致的手炉,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三人行在宫里的石砖道上。过往的宫女太监都停下来恭敬的行礼,伏公公泰然的受了,偶尔再加些指示。
他一如往常,甚至使人觉得他心情不错。
龙磐的聂炎与他们的祀平公主相处不错,龙颜大悦,这伏公公许是得了赏赐了吧?有人这么议论着。
谁也不知道,伏公公心里是何等的惶恐不安。
说句大不敬的,他像爱自己儿子一样爱着司空墨。只要想着天黑时他可能会失去他全心爱护的新帝,他的心就像被人揪成一团,以至于,他行走时都微颤着。
正要转过一道弯,伏公公就停下来,连带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停下来。
他看到一个人,同他一样,微颤着。那个人从一座宫殿的后门串了出来。伏公公分不清,那个人的颤抖是处于慌张还是处于兴奋。
那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宫女,地位在一般宫女之上。伏公公认得她,那个宫女叫翠儿,是皇后柳懿德身边最得宠的宫女。
她怎么在这?
伏公公正思量着,翠儿突的转过身来。本能的,伏公公把身子往后一收,三人便隐匿在高高的红色宫墙后。
片刻,脚步声渐远,伏公公才不急不慢的走出来。
圣彩殿,那门上的匾额上有三个烫金大字。
伏公公伸首往里一望,门内杂草丛生,久未打扫,灰蒙蒙的,又衰败又落没。
随行的小太监眼尖的瞧出伏公公的疑问,忙道:"公公,这是蓉妃的居所,她的罪了圣上,想必受尽了冷落--也是活该!"
伏公公点点头,心下更奇怪,这翠儿怎么跑到这冷僻之地?他正举步,想去探个究竟,却听另一个太监道:"可不是嘛?首饰什么被宫女拿了尽也没人啃一声。"
"首饰?"伏公公转过身,奇问。
那小太监见伏公公重视到自己,忙献媚道:"是的,翠儿宫女一定是仗着皇后娘娘宠她,定大着胆子把蓉妃值钱的东西拿了尽吧,您看--"
伏公公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有一粒绿豆大小的玉石在墙角,闪着光。
是太过慌忙,遗失的吧?伏公公冷冷的想,收回跨出去的脚,转了方向,继续向皇后的"觅仙殿"前行。
宫女私拿宫中物品本是大罪,伏公公却没心思管这等闲事。
很快,他将这小小的插曲遗忘于后半天的惊恐和慌乱中。他没注意到,这圣彩殿过分的安静,是无人的安静。

32
柳后看着手里的手炉只是淡淡的笑笑,便小心的放在一旁了。
伏公公有些惊讶,司空墨对后宫的妃嫔素来冷淡,要是给了哪个娘娘一点赏赐就足够让那些娘娘们感恩戴德的大肆炫耀了,这皇后却这般漠然。
"公公......"柳后温柔的唤了一声。
伏公公站着等柳后说话,对方却停下来,在他因焦急而失去耐心之前,他又听到柳后那凉凉的声音,她问:"皇上没事吧?"
伏公公猛的一惊,察觉自己的失态又忙镇定的道:"皇后放心,皇上为了两国和亲顺利正沐浴斋戒,其余很好。"他对上柳后的目光,不知怎的,心里一慌,又低下头。
柳后看着埋头的伏公公,一笑:"是吗,那就好。"
伏公公听她语气寂凉,心里不免有些同情,又听柳后道:"公公快些回去吧,虽说皇上沐浴斋戒,若有什么需要,倒还是公公最贴心也最尽心的。"
伏公公早有离去之意,听他这么说,道了声"奴才告退"就倒退着要出去了。
柳后柔柔的眼波也在伏公公退出去时变得冰冰冷冷,"不要有事,否则我不会绕过你的,万剑天。"

到了中午,天色越发的阴沉也闷热难当,看来,不久应该有一场暴雨。
"这个秋天怎的多雨?"身后的小太监突的咕哝一声。
伏公公听了,抬头望望天,心里陡然一紧,加快了步伐。
皇上,您千万撑住!
"墨!"刚跨进院子,伏公公就听到万剑天惊恐的叫喊,吓得他一阵激灵,顾不得礼节,猛的推开了门。
只见司空墨依在万剑天胸口,脸色衰败死灰,仍闭着眼,身子却一阵一阵的痉挛,越来越剧烈。
伏公公惊呆了,直到司空墨紧闭的唇溢出了微不可闻的呻吟,才回神的往外跑。
"墨,坚强,坚强一点!"万剑天一手紧抱着司空墨的腰,一手在顺着司空墨的筋骨拿捏,丝毫不察有人进来又出去。
万剑天本对这昏迷的司空墨诉着平日不见的柔情,突觉司空墨一抖动,万剑天满以为司空墨醒了,怀里的人抖动幅度却越来越大,也不停。万剑天才惊觉司空墨哪里是醒来,竟是烧得痉挛起来,不由得大喊出声。
好一会儿,伏公公和李太医急急忙忙跑了来。李太医一看皇上这般模样,忙让人打了盆凉水,不断的给司空墨冰敷,万剑天也不停下手中的拿捏。
终于,司空墨停止了痉挛,软得像滩泥。
万剑天深深呼出口气,把司空墨方平了,才走下榻来冷瞪着李太医,怒吼一声:"混蛋!"
被他一呵,李太医"咚"一声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个混蛋!庸医!"万剑天一掌拍在床边,又怒道:"还不快给我爬起来!陛下要是有事,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是,是!"李太医直觉冷汗直冒,一个劲的点头,连滚带爬的扑到床边,探探这,看看那的。
万剑天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看着司空墨,心里有窒息的痛。
他真的想挫骨扬灰,对象却是自己。
"皇上心脉的伤发作得太厉害,才会发烧,必须把热度降下来,否则拖不到天黑就......就......"李太医没说下去,因为万剑天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很快,万剑天回来了,抬了一大桶水,那水里还有许多的小冰块,不知从哪里弄的。
"出去,关上门。"他冷冷下令,把水放在床边,就去扶司空墨。
"将军,皇上心脉有淤血,化了淤血对伤势恢复有好处。"李太医急急的说了句,就拉着伏公公退了出去。
万剑天先给司空墨敷额头,才轻柔的褪去司空墨的衣裳,用被子把下身盖好,再拿另一块帕子,在水里弄得湿漉漉冰溜溜的,一点点擦拭着司空墨火烫的肌肤。如此这般,直把司空墨全身都擦了个尽,就连私密处也细细的擦,不带半点情欲。

推书 20234-12-27 :因你快乐----林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