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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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挂掉了?原来死可以这么轻松,早知道干脆直接自杀好了。
"米迦勒......!"奇怪,怎么听得到拉斐尔的声音?身体似乎已在软软的东西上,还有温度。这气息好熟悉,就像......
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对熟悉已极的黑眸。
似是早已料到我的惊讶,漆黑眸子的主人露出了邪魅的浅笑,顺便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是我救了你哦!"
"啪!"地打掉抓着我的手,以最快速度脱离那家伙的怀抱,这时才发现目瞪口呆的拉斐尔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害我面子尽失的罪魁祸首--路西弗。
好不容易控制住紊乱的呼吸,我收回心神,试图整理混乱的思路......对了,凯莱尔,凯莱尔跑哪去了?还有塞提尔斯怎么也不见了?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拉斐尔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说:"刚才确实是他救了你,光箭快穿透圣盾时他在你前面设了结界,把光键弹回去......伤了凯莱尔......"
"弹回去?!我彻底愣住了,开什么玩笑!结界可以吸收光箭很正常,可那种能量巨大的"伐心之矢"居然可以被弹回去,还伤了施术者本人?被那么强的力量直接击中,凯莱尔一定凶多吉少。
黑翼的堕天使伸展着他的那对翅膀,处于下风处的我们只觉得漫天的黑羽迎面扑来。
"由萨缇在,那小子死不了。这只是一个小惩罚,我告诉过他们,不可以伤害米迦勒的。"他的眼中透出令人后脊发寒的狰狞,"你那对洁白的双翼,要由我来亲手折断。"
感觉到一股压迫,是气势,居高临下。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开始不久。"
他微笑着,融进背后的结界中,只留下片片黑羽,随风飘散。
回天界的路上,我和拉斐尔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说话。
大门处,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似在等待什么。
"啊,爱尔麦蒂!"我不禁叫出来,惨了,白天费尽心思想解释清楚,结果被拉斐尔一打岔,完了......
"爱尔,你怎么还在?我不是要你先回去......"拉斐尔对状况一无所知,摆明了一幅感动至极状。
"......拉斐尔,我,我有话想对你说......"爱尔麦蒂直直盯着拉斐尔的眼睛,那神情--让我有种想逃的冲动。
当然我很没义气地逃了。
"米迦勒!你给我起来!"怒吼在耳边响起,我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果然对上了那对快喷火的眼眸。
"早安~~"我懒洋洋地说,随手扯过被掀起的被角,重新盖上。
"早你个头啊,别睡了!"今天的拉斐尔火气这么大,不会被人甩了吧?
我再次睁开眼睛:"到底有什么事啊,一大早的......"
"我问你,昨天爱尔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又说了什么?重复给我听!"
我揉着被真的有些疼得耳朵,慢吞吞的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问我喜不喜欢拉斐尔,我的回答当然是喜欢了......你先别皱眉头,听我说完......我说但那不是那种喜欢,是好朋友间的喜欢......我有说错话吗?"
拉斐尔的表情凝固了好一会,随后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她昨天会问我那些问题......"
"什么问题?"可疑啊......更难以想象的还在后面。
"拉斐尔?"那个活力无限嘻嘻哈哈的大天使,今天沉默的次数还真多的出奇。我轻推了他的肩膀一下,那家伙才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接着睡吧。"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风风火火地离去,我无话可说--被他这么一折腾,还有谁能睡得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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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最近太忙,没来得及贴新的

 

疑惑

好久没有整理庭院了,花坛确实很乱,原本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玫瑰此时东倒西歪地开着兀自鲜艳的花。看着那娇艳欲滴的花瓣,我有些下不去手,但最终七零八落的分枝被我统统除去。那花虽然开得漂亮,却对整枝玫瑰没有好处。
收拾好庭院,自剪下的玫瑰中选出几枝想摆在房间,却发现无处可放......实在太乱了,索性今天来个大扫除。
收拾床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枕头下的黑羽。
当时,为什么会想藏起它来呢?那一瞬间只是条件反射般地完成了动作,却完全没考虑原因。只是想隐瞒路西弗来过的事实吗?可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又或者只是被毫无预警冲进来的拉斐尔吓住了?那无法解释藏其羽毛的行为啊......
头很疼,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等等,原来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搜遍记忆,脑海中满是拉斐尔闪着星星的大脸,爱尔麦蒂活泼开朗的笑容,加百列温柔的身影,甚至凯莱尔魅惑的邪笑,塞提尔斯盈泪的眼睛,以及......路西弗纯黑羽翼包裹下的邪美。
那么我自己呢?似乎没有任何片断是留给自己的。
多可悲啊,掌管着照耀他人笑容、眼泪的光明的天使长,竟似没有自我的木偶。如果就此死掉,大概都不会留下存在过的痕迹吧。又或者,我根本就不存在。天使是没有实体的,存在感只有透过他人才能感受到。换句话说,我感觉不到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包围了身体,带着丝丝寒意。路西弗,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我好像渐渐可以明白了。
思路越来越乱,却又似越来越清晰。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随手收拾好微乱的床,把那片羽毛放进抽屉。不理解自己的行为,却忍不住这样做了。我舍不得扔掉属于路西弗的东西,以前是,现在也是,包括记忆。
"米迦勒,你在么?"加百列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从庭院穿过。阳光均匀撒在她身上,像极了一株红色的玫瑰。
我微笑道:"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闲逛,你没有任务吗?"
"才不是,"她把身后的小孩子轻轻拉出来,"我今天是带着西利亚来让你认识的。"
对了,她要照顾第三代天使呢。
"你叫西利亚吗?来,到这边来。"我向那小家伙招招手,他不放心地看着加百列,加百列则给了他一个更温柔的微笑,就像一位人类母亲所做的。
西利亚慢慢松开了拉着加百列衣角的手,小心地挪向我。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的笑容凝固了。胸口仿佛被大石压住了,无法呼吸。这孩子,是我在人界遇到的哪个小孩子啊。
"米迦勒?"加百列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连忙收回惊讶的神情,换上了笑容。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可爱而已。"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我将话题转移到西利亚身上,"这孩子是哪种属性的?"
"地,他的资质很不错呢,就是有点害羞。"加百列近乎宠溺地抚着跑回她身边的西利亚的头发。那小家伙淡紫色的短发给人感觉很柔软,而墨绿的眸子一直盯着我看,就像猫儿。
"你今天特意带西利亚过来,不会就为了让我看看他吧?"
加百列脸红了一下,小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请吧。"
我微笑着弯下腰摸了摸西利亚的紫发:"想不想要力量?"
那对似有几分戒备的眼睛在一瞬间闪过一丝兴奋:"你可以给我吗?"
"可以啊。"
我把一束光芒聚集在手掌,在西利亚头顶上缓缓释放。晕黄的光芒笼罩了他全身,随后如海市蜃楼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光盾完成了。
"从今以后,光的力量会守护你,"我站起身来,不由想起200年前的那一幕,"除非我死。"
"米迦勒?"加百列并不知其中缘由。我冲她一笑。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胸口很闷,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使用力量的缘故。刚刚那一幕,200年前也发生过,只不过那时候,接受护盾的是我,而施术者,是路西弗--风之护盾。
天使可以接受力量比自己高的上位天使的力量,但仅能接受一次。护盾的属性以光为最佳,风次之,地再次,水和火最弱,加百列的属性是水,她自己用的也是我的光盾。
差不多该去汇报工作了,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顺便整理整理翅膀上的羽毛。镜子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西利亚,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加百列知道吗?"我惊讶得扭过头,看着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天使。
他有些犹豫地一步步走向我。
"米迦勒,我们......见过面,对不对?"
我被他的话惊呆了。要知道,从忘却的花园诞生的小天使,是不会有前世记忆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该记得我。
西利亚见我没有回应,便伸手撩起额前细密的发丝,指着光洁的额角。"是这里,对吧?"
他指的地方,是我为他治疗的伤口所在。
深吸一口气,我握住西利亚的双肩:"西利亚,告诉我,前世的事,你记得多少?"
他摇摇头:"只有这些,还有,妈妈在哭,一直......天空也变成黑色的了......"顿了顿,那两只纤细的小手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米迦勒,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加百列说所有天使的记忆都会被抹去,可是我想留着这些记忆,求你......"
我把西利亚拉进怀里,那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着。"放心吧,我不会说。"
忽然感觉好累,原来承载了太多秘密的心,可以如此沉重。

面前薄薄的纱帐后面,端坐着的即是世间万物的创造者。而此刻,我正向他汇报着瘟疫的状况。
"......撒缇,就是塞提尔斯?"沉吟了一会,慈祥的声音缓缓道。
"是的。"
"那孩子啊......有一头冰蓝色的短发,是拉斐尔的助手吧。"
"米迦勒,关于瘟疫,交给拉斐尔就行了,你这几天就在天界里巡视一下,看看新来的天使的成长状况,"那声音突然更温柔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胸口不自觉涌起感激,但还有一件事......
"那个,您能不能告诉我,西利亚是怎么死的?"
屋子突然显得很寂静。
片刻之后,慈祥的声音再次响起:"米迦勒,天使不需要知道前世,那会使心不再纯洁无瑕。你可以走了......"
"是。"
阳光下,我躺在草地上,举起右手--白皙到接近透明的肤色,越来越没有真实感了。

"我们的前世是什么?"
"空气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当时回答得那么顺利,现在想想,却又迷惑了。

 


操纵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信步离开光明之馆。该放松一下了,一连数日的紧张是太让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突然又回到了平静的生活,竟然恍如隔世。
不知不觉走到了天界的大门处,前面的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好熟悉......拉斐尔和爱尔麦蒂?他们在这干什么?
想也不想的,恶作剧的念头直接从脑中蹦了出来,我很没天使长风度地钻进身边有半人高的花丛中,躲起来。
"爱尔,你先听我说......"
"说什么?有突发状况身不由己?那也不能中途就把我扔下啊!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累赘?"
"那怎么能说是扔下?我是为了你好人界现在很危险......"
"我才不管,"爱尔麦蒂的声音里渐渐带了些哭腔,"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啊?"拉斐尔显然被一记直球击中了死穴,似乎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
我发觉自己有些幸灾乐祸。
拉斐尔那家伙平时挺精明,可一到这种场合就发蒙。看着他一个劲地抓耳挠腮,我的嘴角也开始憋不住往上翘了。
正暗笑间,衣角突然一紧。我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对清亮的墨绿色眸子。
"嘘......"我伸出食指抵在自己唇上,西利亚先愣了一下,而后亦露出奸笑。不愧是我寄予了守护力量的孩子,孺子可教也!但只希望不要让加百列知道,这种教坏小孩子的事绝对会被她念的。
两人支起耳朵,想再听个仔细,却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远远的,急速向天界的入口处靠近。
"这......"拉斐尔他们正吵得不亦乐乎,没发现异常,我却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那气息--是路西弗没错!顾不上自己在一边偷听的事实,我只来得及发出警告:
"拉斐尔!小心!"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大门处炸开。
"怎么......回事......"惊魂未定的爱尔麦蒂愣愣地看着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方--参天大树已经化作灰烬。我与他们距离太过遥远,光盾无法作用,还好拉斐尔反映足够快,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咳咳......米迦勒......你居然偷听......咳......"被浓烟和灰尘呛得直咳嗽的拉斐尔见我和西利亚从花丛中钻出来,立刻就明白了。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将被风吹起的乱发拨到耳后,那气息是路西弗的不会错。
烟雾渐渐消散了,三个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落日的余晖均匀地抹在他们漆黑如墨的双翼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我一惊,塞提尔斯的翅膀,竟也变成了纯黑色?
"对堕天使来说,翅膀越黑,力量就越强。"
开口的是凯莱尔,他俊秀的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左眼下一直延伸到了嘴角,"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吧?"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隐没了。这个平日极少有人来得地方今天因为意外访客的到访,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借以平静自己的心情:"你们来天界做什么?"
路西弗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像严冬刺骨的寒风:"我们只是有点怀念,回来看看而已,别那么露骨的敌意。"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向站在我身边的小家伙。
"好久不见了,露比。"
西利亚明显地一颤,路西弗低沉悦耳的声音更传入同时呆住的几人耳中:"还记得我吗?"
他们见过?可西利亚自从来到天界之后就没有出去过,只能是前世。人类的西利亚,叫做露比吗?我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由看向身边的孩子。
他脸色苍白,雪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他才用纤细的手抓住我的衣角:"米迦勒,如果我说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我低下头,盯着那对墨绿色的眼睛:"会。但如果你说实话,我会原谅你。"
西利亚暗淡下来的神色又恢复了灵动的神采。
"不知为什么,我记得前世,我和母亲都是被他杀死的。"他洁白的手指稳稳地指向路西弗,缓慢而有力地说。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扔进了冰冷的海底。
路西弗,你真的下得去手吗?对这样的孩子?
"你们到这里,无非是想痛痛快快打一场吧,"拉斐尔打破僵局,用近乎轻蔑的语气说道,"别兜圈子了,干脆点。"
路西弗,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那么,小心了。"
他展开黑色的双翼,一阵狂风便夹杂着箭一般的黑羽迎面扑来。
我顺手提起身边的西利亚,跃向高空。拉斐尔也迅速推开爱尔麦蒂,躲开致命一击。几支羽毛直直插进了坚硬的地面,一边的凯莱尔伸了伸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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