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再见

在旁边看书的豫书，见凤舞说完电话，抬头，「累了？」
凤舞摇头，眉头锁得死紧。凤璇堂哥从以前就是这种说风是雨的急个性，「星期日带我去机场。」
心里咯登一下，豫书脸上的血色褪去，「怎麽？」
「我堂哥在英国开了间小公司。」凤舞边说边爬上床。好歹也要去送机才说得过去。
「我知道了，晚安。」替凤舞拉上被子，豫书将电灯关上後，往书房走去。
「莱特，是我。」豫书拨了通电话给莱特，往电话那头交代一些事情後，将电话挂上，面上的血色没有恢复过。
手微微抖著，就连身体，也轻轻颤抖了起来。
──他的凤舞，终於要离开了吗？
──终於，要离开我了吗？
从酒架上拿下前年新酿的桂花酒，替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要怎麽相信，原来，他们终究是无缘的。
音响传来低沉的女声，声音婉转多情，「你的心已淡，我的情未断。怎能相信我们，还来日方长？」
凤舞，我是如此爱你。
爱到......我什麽都可以为你放弃。
回到房间，豫书在凤舞额上印下一吻，吻得很轻，里头含著最深的情，「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
──只是，也许你要的，是我放开你的手。
黑暗中豫书看不清凤舞的脸。
因为凤璇的话，凤舞还没睡著。
豫书的话，他一点都没漏。
黑暗中，一滴湿热的液体滴到凤舞脸上，是泪？
泪，烫的吓人。
──为什麽，说爱我的时候会流泪呢？
凤舞在这样的泪里，嗅到绝望的味道。
豫书，你要放弃了吗？
终究，选择放手了吗？
你终於受不了我了吗？
你要再度抛下我，一个人消失了吗？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为何我的心却那麽痛？

第八章
○至少......再让我拥有你一次。○
○然後，我会安静送你走○
距离接到凤璇电话，已过了三四天。
是夜，凤舞刚沐浴完，正坐在床边想著凤璇的事情。突然，砰的一声房门打开，走进来的是喝到微醺的豫书。
凤舞抬眼，淡淡地扫了一眼又继续想他的事情。
豫书眉宇间含著无法诉说的苦痛，几天来他每晚都把自己灌醉。越醉，意识反而越清醒，他那双温柔的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凤舞，深深的，像要把凤舞刻在心里。
萦绕在心底的念头逐渐成型，再不做的话，或许就没机会了......
借酒装疯吧！
至少，让他再拥有他一次。
最後一次。
「凤舞......」豫书坐到凤舞身後，手臂紧紧地拥住凤舞，凤舞被这一拥吓了一跳，不住挣扎，「做什麽？很痛，放开我。」
「不放、不放，我偏不放。」豫书开始舔咬凤舞的颈窝，甚至还半扭过凤舞的头，吸吮凤舞的耳垂。他从没忘记凤舞身上任何一寸。
每一寸，他都深深刻在心里，不曾遗忘。
「啊......嗯，你不是不想做吗？」凤舞被豫书弄得心痒痒的，一边喘息，一边仍忍不住推拒，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拥抱。
「怎麽不想？」豫书这次直接把凤舞压到了身下，他封住了凤舞的嘴，舌头撬开齿列直接探入，被挑起兴致的凤舞不自觉也给予回应。两人唇舌热烈交缠著，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分了开。
「我无时无刻都想著你啊，凤舞。」豫书持续往下探索著，他拉开浴衣腰带，凤舞的身体在眼前敞开，他将凤舞一边的花蕾含入，如珍如宝地舔弄著。
「啊、嗯......」凤舞欲火被豫书撩起，忍不住低低呻吟了起来。凤舞的神经本来就比一般人还要敏感，无论是痛觉还是快感，引发的效果都特别显著。
伺候完一边，豫书移往另一边，同样珍惜地舔弄著......他要让凤舞感到完全的满足，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豫书情不自禁地抬头望了他心爱的凤舞一眼，沉浸情欲的凤舞没有察觉豫书眼底的伤痛，也没发现那义无反顾下的绝望。
豫书顺著腹部往下，他含住凤舞已微微抬头的欲望，在他含入的时候，凤舞激动的打了个颤，同时豫书口中的欲望也涨大了几分。
豫书舌勾勒著欲望的形状，连手也跟著上来套弄著。在这样的刺激下，凤舞很快就不住扭动呻吟起来，他拉住豫书的头发，「给我，快给我......唔，难受。」
凤舞的眼眶泛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流下的眼泪。
豫书满含怜惜地吻去眼泪，「乖，别哭了，再等等......一下子就好。」
豫书飞快褪去裤子，拿起早就塞在裤子里的润滑液，可他沾满润滑液的手指却不是往凤舞的身下探去，而是......
「你做什麽！」凤舞瞠目结舌地看著豫书的动作，他在做什麽？在下面的，一向是他不是吗？
「抱歉，再一下就好。」以为凤舞是嫌他动作太慢，豫书加快手指扩张的速度，动作远远不如以前对凤舞那样温柔，豫书对自己向来是没什麽怜惜感的。
豫书是一个不懂得如何待自己好的人。
虽然已可以探入二指，可豫书仍觉得继续下去会让凤舞久等。他咬牙，直接以食指和拇指把後穴撑开，撕裂的感觉让豫书痛呼出声，甚至连泪水也掉了下来。
凤舞看得揪心，想要转头不看，但身体却动弹不得。
豫书不管後穴已有些出血，脸色也因痛而发白，他抹了抹脸上汗水，温柔的朝凤舞笑道：「久等了。」
说罢，豫书撑起身子，往凤舞的欲望坐下。因为受伤的部位被摩擦，且因进入而裂得更开，豫书脸色更为发白，单凭著一股气，豫书咬牙坐了下去。
豫书缓缓起身，然後再坐下去，这样反覆几次後，豫书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凤舞哪可能任他这样下去。
他抱住豫书的腰身，猛然把姿势换了过来，变成他面对著豫书的姿势，他先是缓慢进出著，手也套弄著豫书尚未昂扬的欲望。
见豫书逐渐进入状况後，凤舞也增加了抽插的速度。在偶然擦过一处後，凤舞感觉豫书身体突然绷紧，拥有多次经验的他，马上就集中往那一处摩擦。
「凤舞、凤舞，啊......凤舞......」豫书眼角流下了泪水。
眼里满满都是他最爱的人。
满满的。
两人就这样交缠著，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完事後，凤舞原本想抱豫书去沐浴的，但太累而睡著的豫书手紧紧拉住他不放，凤舞几度想抽出，豫书反而握得更紧。
......连衣服都不用穿了。
算了，不穿就不穿吧，凤舞乾脆地拉上被子，将两人包覆起来。
还是冬天，不盖被子会著凉的。
凤舞拥著豫书，两人睡去。
感觉到凤舞的呼吸逐渐平缓後，豫书陡然睁开了眼。
得到的感觉不是欣喜，而是更多的绝望。
然而。
就是明天了。
终於，让我再拥有你一次了。
对不起。
对不起，凤舞。

第九章
◎豫书，你要放弃我了吗？◎
◎又要再次抛下我吗？◎
国际机场，今天多了几位俊逸非凡的男子──「凤舞，这边这边！」凤璇发现凤舞的身影，开心地朝凤舞招手。
「好久不见了，凤璇。」凤舞朝凤璇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这麽见外做什麽？」凤璇直接把凤舞拉到身旁，仔细审视一番，好半晌才满意道：「很好，白白胖胖的。」
「你在卖药啊？」凤舞以斜眼瞄著凤璇，一脸不屑。
「怎麽这样说嘛？好歹我也是你堂哥。」凤璇将凤舞夹到腋下，右手攒成拳揉著凤舞的头。
豫书在旁看得苦涩，他的凤舞，很快就要离开他了。
只是。
明明，还是这麽爱的。
明明，你也是爱我的。
可是，回不去了......
对吗？
是我夺走了你的希望。
是我让你承受了失去。
现在。
我该还你了。
自由。
和展翅飞翔的天空。
豫书从口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他努力微笑著，尽管心里那样悲凉，「拿去吧。」
凤舞与凤璇对看一眼後接过，凤舞低头打开袋子，赫然便是他的护照，还有一张机票，跟一张白金卡，「这是？」
「你的自由。」豫书说完後，忍不下去似的转过身体，飞快离开。
──原谅他的自私，他无法眼睁睁地看著凤舞离开。
──他会受不了的。
「不去追吗？」凤璇朝豫书的方向看了看，「他是豫书吧？你电话里提及的情人。」
「嗯。」凤舞看著豫书离去的身影，没有作声。
「看来他好像误会了什麽......你没告诉他？」凤璇若有所思地抚著下巴，「你还不去追？」
凤舞突然开心的嗯了一声，往豫书的方向跑去。
他还在乎他！
他带他回家，不是因为该死的责任，不是因为无聊的愧疚。
而是因为，他爱他！
真的爱他！
因为爱他，所以豫书让他自由。
因为爱他，所以豫书选择放手。
因为爱他，所以豫书送他离开。
因为爱他！
凤舞终於确定了，关於豫书的感情。
凤舞跑得气喘吁吁，因人潮的阻隔使他始终跟豫书有点距离。他索性站在原地大喊，「项豫书，你要再度把我丢下吗？」
──豫书被震慑住了。
因为这一喊，因为喊的人，因为这一喊的涵义。
他不敢置信，却真实到让他不得不相信。
──如果这是最真实的梦，他宁愿永远也不要醒来。
只是，这不是梦。所以有个可爱的人来到他面前，凤舞在豫书面前站定，「你要放弃我了吗？」
失而复得的喜悦，满满充斥在豫书心里。
「凤舞......这是真的吗？」
凤舞被豫书难得的傻气逗笑了，他直接走上前，捏往豫书的脸就往旁边拉，直到豫书感觉到痛感而挣扎时，这才放开，「现在呢？」
豫书激动的抱住凤舞，流下了感谢的泪水，「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你是真的，你是我的！」
凤舞也埋在豫书的怀里，流下眼泪。
如何让我遇见你？
在这最美的时刻，
为此我在佛前祈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我们都应该要感谢上天。
让我们再度相恋。
在这滚滚红尘里，爱上了对方。

第十章
○我有多爱你？爱到忘了该怎麽呼吸......○
◎过去的终究会过去，而未来，还未来。◎
感受到一股视线，豫书抬头，笑道：「在看什麽？」
拿下眼镜，拿起早就搁在一旁的毛巾，替洗完澡的凤舞擦拭头发。
凤舞调皮的在豫书怀里蹭著，使豫书胸前出现一大滩水渍，「没看什麽，只是觉得男人戴眼镜居然也能这麽帅，有些嫉妒罢了。」
豫书眼角幸福地眯了起来，他的凤舞，总是这麽可爱。
擦完头发，凤舞手捧著双颊，继续看著豫书的脸，「豫书，我们来做好不好？」
「啊？」豫书露出为难的表情，他欲言又止的道：「可是，我那还没好。」话还没说完，豫书的脸已染满绯色。
「我有说要抱你吗？」凤舞故作不悦地道，只是，眉眼间的笑意已然泄露出他真正的心思。
「舞......你真好......」豫书拉过凤舞，低头，便是一吻。
凤舞抬眼，望进豫书那温柔的眸。
他的爱人啊，总是默默付出一切，以他的温柔守护著他、呵护著他、保护著他。这样的人，怎麽能不爱？
豫书沿著凤舞的额头、眉眼，一点一点吻了下来，轻轻的、细腻的，深深的吻著。
「豫书......豫书......」凤舞眼角泛出水珠，他喃喃叨念著豫书的名，一遍又一遍，像是怎麽也唤不够似的。
「我在这里，凤舞，我在这里！」豫书吻过凤舞的五官，顺势让凤舞躺了下来，亲吻著凤舞身上的每一寸，没有遗漏。
随著豫书的吻，凤舞的浴衣不知何时已拉开了。细致的肌肤，用手摸来就像丝绸般滑腻，豫书停在凤舞胸前，满是爱怜的舔弄著。在他这小心谨慎的对待下，凤舞的身体已如春花开放，为他绽放开来。
只为他一人。
豫书滑过腹部，来到凤舞的欲望，他俯身直接将凤舞的欲望含入，忽轻忽重、时缓时快地舔拭著。蓦地，豫书离开凤舞的欲望，转而以手指抚弄著。
他来到欲望底部的两个小球，他张开嘴，往那用力一吸。
「啊！」凤舞身体颤抖著，因豫书的逗弄而达到了高潮，身体染上一层绯色，充满情欲色彩，他喘著气道：「豫书，啊......你学坏了......」
「还不是都是因为你。」豫书再度吻上凤舞，吻到中途，豫书手里被凤舞塞进了一个东西。他低头一看，竟是润滑液，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麽？」凤舞嘟著嘴偏过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惨了，这摆明是告诉豫书这是预谋，凤舞赶紧补充一句，「我、我，人家我是随身携带啦。」
分明是欲盖弥彰，不愿戳破的豫书努力把心里笑意压下去，吸气，吐气，千万别笑出来......憋得好痛苦。
见状，凤舞恶狠狠地叫道：「你要笑就笑！」
豫书再也无法忍住，直接趴在床头哈哈大笑，甚至笑到连肚子都有点痛了。这才结束，他拥住凤舞，轻声道：「以後不会让你等了。」
凤舞听出豫书语中涵意，红著脸点了点头。
豫书旋开瓶盖，手指沾了些後，往凤舞後庭探入。不同於豫书後庭的抗拒，凤舞的身体就像天生适合性事一般，不用太久的前戏与引导，便能纳入三根手指。
豫书的手擦过一处，引来凤舞再度痉癵，接著，在豫书手指每一次抽送中，不忘给予那点刺激，很快的，凤舞已无法自己，「豫书、豫书......啊......」
欲望早已勃发的豫书，见凤舞身体准备好了後，将自己的欲望纳入凤舞後庭，尽管已做足前戏，凤舞仍因痛感绷紧身体。
知道情人难受，豫书不急，他等著。
随著痛楚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有蚂蚁在身上爬著。凤舞难耐地扭动著，双腿跟著环上豫书腰部，无言的邀请著。
豫书先是缓慢律动著，随著凤舞逐渐狂乱的媚态，豫书手按著凤舞的腰，依著他俩以往的节奏进行著，轻轻退出，再飞快地进入，每一次，都扫过凤舞的那点。
凤舞头昂了起来，身体布了一层细细的水珠，他的腿紧紧环著豫书，像是要将两人揉成一体的样子。
两人都在这样激烈且契合的性事中逐渐迷乱。
「啊！」凤舞与豫书同时达到巅峰，凤舞无力地摊在豫书身上。
豫书轻声问道：「还好吗？」修长的手指将凤舞额上刘海拨到一边去，「我带你去清洗吧？」
「嗯。」凤舞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任豫书抱著他去清洗。
次日清晨，凤舞被豫书起身时的颤动惊醒，豫书见凤舞醒了，抱歉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凤舞摇摇头，坐起身来。示意豫书去把搁在床头柜的小盒拿来，「打开。」
豫书依言打开，入眼的，赫然便是系著戒指的银链，「这是......」
「帮我戴上。」凤舞转过身，露出光滑的颈项。
──他没有丢掉！他没有弄丢！
──原来，他一直都留著。
豫书激动到连手指都在颤抖，连扣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将项鍊系上，他抱住凤舞，身体颤抖著。
凤舞靠在豫书怀里，喃喃道：「曾经，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幸福，什麽都不相信......」
「凤舞。」豫书心疼到心都揪了起来。
「项豫书，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曾经的伤害仍在。
无法抹灭。
但不去正视，是永远都好不了的，凤舞跟豫书都非常了解这一点。
「凤舞！」豫书将凤舞身体转了过来，「凤舞，你可以不相信这世界，但你不能不相信我。」
「我不会再相信这个世界。」凤舞低头，看来如此无助。
豫书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凤舞听到那声叹息後，再度抬了头，「因为这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红尘滚滚，我只相信一物，那便是你的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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