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落雪山————绢诗

作者:绢诗  录入:12-27

半紫星纤长的白皙手指搭在九云的腕脉处,想了解九云现在的状况,听九云和醉绿的对话,九云分明是对性事没上心,身体却反其道一再的宣扬欲望,会不会是哪里失调了?
九云见半紫星按著自己的腕脉一脸凝重没说话,也就跟著不语,然後看著半紫星专心查脉的模样。他的鳞片已经全部退光,皮肤又恢复白皙,之前因为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所以没让半紫星穿上衣服,他裸露的上身线条很美,白皙的皮肤底下似乎蕴藏著力量。
刚愈合的那块伤口是粉嫩的颜色,原来那样狰狞的创伤,九云不希望在半紫星身上看到,花了特多的灵力才抚平,都是趁半紫星昏睡的时候才进行。

12

照顾半紫星的这几天,九云的心里一直都是很乐意的,光静静的看著半紫星睡著的样子居然可以看上半天,那张好看而沉静的脸看到最後竟然让九云的心跳加速,转调视线,九云看著半紫星受伤的肩膀,经过他好几天集中灵力治疗的结果,那里已经是一片粉红色,原来被树枝贯穿而造成的伤口就算治愈,表面也是肌肉纠结、凹凸不平,九云心里一阵难受,几天前便开始使用大量灵力来治愈那样的伤痕。
看著半紫星那样的伤口可以恢复如往昔的平滑,九云心里很是欢喜,不禁伸手抚著那块淡红色的痕迹,心里不禁想像著这里被刺穿时半紫星有多痛。
眉头拧了一下,九云感受到手里传来半紫星的体温,那温暖让九云的心里荡了一下,手指也不禁滑到被子下,往下探索著半紫星的胸膛,这是和自己一般同属於男人的胸膛,九云瞪著,手也跟著来回抚动著,心里居然一阵阵的紧缩著,然後心跳加速,异样的感触从尾椎骨处窜出。
那是什麽啊?九云有些恼怒自己这样奇怪的反应,不就是半紫星吗?不就是个男人吗?九云再度观察半紫星,横看竖看,半紫星怎麽都不像个姑娘,半紫星平滑的白皙肌肤底下包裹著锻鍊过的体魄,让他的身体线条看起来很漂亮,可是,看著摸著,怎就让自己有了情欲的反应?九云继续瞪著半紫星,一边疑惑著自己身体的奇怪反应。可是手底下那样柔滑又坚韧的触感,跟女人的绝对柔软温香天差地别,不过九云就是舍不得把手移开,所以一边纳闷,一边享受著那样的肤触。
这就是半紫星昏睡时的情景,只要半紫星醒来,九云就会非常克制的管好自己的魔掌,不过,只要看著半紫星裸露的上身,就会想起在他昏睡时大剌剌摸著他的感觉,只要一想到,不管自身愿不愿意,下半身立刻就会有反应,这点让九云有些苦恼,毕竟现在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候,他想照顾半紫星到他复原,这期间,连一步都不想离开,所以,用冷水浇熄吧!浇熄不听话的下半身!
半紫星当然不知道这段九云的心路历程,而九云八成也不会自动托出,於是,探查著九云脉象的半紫星,只知道九云郁火虚升,却不知道造成的原因为何,於是很愧疚的归咎於,是九云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而造成。
半紫星放开九云的手腕,淡淡的说:「元仪,谢谢你这样费心照顾我,我定会用我的忠心回报你。」这话一出,半紫星的心也痛得几乎滴下血,表面的平静无波是刻意装出来的掩饰,这一来,婓芸就真的回不来了。
半紫星心里都是婓芸的影子,想到不能也不行向九云求白晶玉,婓芸的返生愿望就真的烟消云散、此生无望了。
九云自然不知道半紫星的想法,顿时有些心虚:「照顾你是应该的,别放在心上。」
「元仪,你需要多休息,便不会有郁火虚升的情况,身体也不再需要时常冲凉。」
「你知道了。」九云傻傻笑著,有种可爱的风情。他捡起丢在地上的长裤、挂袍,一件件往身上套。
「嗯,我听到你和醉绿说话。」
「哈,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没,那时候没在睡,我只是闭目养神。」
一听半紫星这样说,九云心里跳了一下,该不会偷摸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吧!
等了下,没见半紫星抱怨,总算松了一口气,九云一点都不希望被医者厌恶,被一个男人这样摸,任谁都会不开心吧。转而一想,如果是半紫星这样抚摸自己,那应该不会不开心吧,九云不禁陷入这个想法中。
「好,那就来吧!」九云系好腰带又跳上床,一下子跨到半紫星身上将他扑倒:「你不要挣扎,挣扎是没有用的。」
「你在说些什麽?」半紫星突然被推躺在床上,眼前一花,没想到九云元仪竟然蹦出这种奇怪的话,半紫星柳眉一蹙,瞪著九云元仪。
「上次跟巴一品到青楼的时候,经过一间房,房里的男人就是这样说的,去了好几次,听到的话都差不多是这样。」
「你去那种人族风花雪月的地方?还学那些人说话?那绝对不是圣主应该做的事情。」半紫星言词严厉,盯著九云元仪。
「我们只是去听曲子罢了,没做别的事情。半紫星,没想到你凶起来跟老头们还挺像的。」九云看著半紫星迥异於平常冷冰冰毫无生气的表情十分开心,即便是动怒,也让九云欢喜,半紫星开始有了情绪起伏,虽然是小小的改变,就是一种进步。
「我说过,长老们是担心你。」半紫星话还没说完,九云就开口了。
「我知道,半紫星,」九云伏下身子,脸就近在半紫星眼前:「如果他们是担心我,我也同样担心你。」九云脆脆的声音放低,软软的嗓音更增添了魅惑感,半紫星的眼睛不禁望进九云的眼底,九云的眼瞳如墨绿色的宝石闪烁著光芒。
「等一下会有点不舒服、有些痛楚,但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我就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麽事情,我都会守住你。」九云左手抓过半紫星的双腕,牢牢的抵在他的头上方,伸出右手,展开手掌,淡淡的金色光芒从掌心涌现,然後慢慢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无法直视的时候,九云将三支指头往半紫星的前额触碰著,然後手指就像碰到水一般穿过半紫星的前额。
第一滴汗从九云鬓颊边滑下,半紫星开始挣扎,九云的手指一动,半紫星发出痛苦的喊叫声,全身也不受控制的挣扎著,九云一手紧握住半紫星挣动的双手,一边加强灵力除去覆盖住天窍的部分血肉。
半紫星的身体开始痉挛,呼吸顿时终止。
「半紫星,听我说话,听我说话,快,这痛苦是虚幻的,我知道你听得到我,快呼吸,那无尽的黑暗也是虚幻的,我就在有光亮的地方,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天窍一开,幻觉容易入心,心绪容易被负面想法左右,不管你过去如何,请你睁开眼睛看我,我是你的圣主,你必须终生跟随之人,我命令你,快醒来!!」九云心里发急,这状况也非预料中,再不行,九云已经有元神出窍的打算,他打算亲自将半紫星拉回来然後狠狠的摇摇他,让他後悔这麽轻易放弃一切。
已无呼吸的半紫星突然一个狠狠的吸气,醒转过来,眼睛倏地一睁,看见九云被金色光芒笼罩著,彼此对视之间,心意似可相通,半紫星无预料的泪水滑下,感同九云欲同生共死之念,半紫星激动到不能自制。
九云缓缓的将手指抽出,收起漫身流转的灵力,也放开紧握著半紫星的手。
眼光柔和的看著半紫星:「你的体质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从今起对一切都会有更深刻的感受,有许多需要学习与控制,例如灵力的运用。」
九云不动声色的抚去半紫星因方才心意与自己同步,激盪之下而滑落的泪水。而半紫星眼里闪过数种深沉而复杂的情绪,直到九云的手抚上脸颊,才稍稍的回复情绪。
「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已经不是谢谢两字足以表达。」半紫星凝重的看著九云。
九云浅浅一笑:「我说过我会守著你的。」

13

半紫星默默的点了点头,胸口有一阵暖流激盪著,心底却是疼痛著。
九云的对自己的付出已经是无以回报,身为巴蛇族的圣主,居然倾心倾意待人,对九云,半紫星已经诚心臣服。
半紫星暗自决定,今生情意不动,波澜不起,只为婓芸;今生忠心不贰,诚心追随,只为九云。
九云微凉的掌心隔著长裤贴上半紫星的小腹处:「这里是力量与内力发出的源头,你亦是习武之人,对此应该很明白。」手掌接著轻巧滑至半紫星胸口:「这里即是发出意念的源头,心念一出,灵力随著意念流转,配合上手诀或口诀,法力即可自然运用。你亦是蛇族人,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只要多加练习即可。」
「多谢你,元仪。」半紫星露出微笑,如花朵初绽,九云惊艳於半紫星微笑的模样,竟是如此清灵动人。
「你应该多笑笑的,半紫星。」
半紫星闻言只是低垂下长睫,内心没来由的浮上苦闷之感。
从婓芸离开的那一刻起,半紫星几乎就没再笑过。
当日,九云亲自护送半紫星回到他的住处,再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教了他几个基本术法的运用,之後便让半紫星自己练习。
半紫星练起九云教导的术法竟是十分得心应手,灵力在体内流转、集中的感觉十分特别,从骨头到肌肉都受到力量的牵引而微微的抖动著,像是直接感受到生命的力量,连心底都涌上一股清明无比的意念,连深埋的忧伤似乎都被净化,升华成无尽的思念,而这思念盈满胸怀,竟然不再痛苦,而化成淡淡的幸福感。
是你吗?婓芸?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你......。
半紫星睁开眼睛望向空中,似乎可以看到虚空中婓芸的微笑。
***
时值深夜,巴蛇族人皆已安歇,或进行正值春夜里令人情动的欢乐,清醒的只有负责守夜的侍卫们。
突然一阵声响砸落地面,安静的夜里,听得分外明显。
门口的守卫照例冲到发出奇怪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之後,行了礼,快步退开。今夜,却意外的被人叫住:「等......,等等,回来。」
侍卫转回头恭敬的低头:「是。」
「你......你看到什麽吗?」某个看似一团的物体被旁边的玄衣人从地上扶起。
「没、今晚什麽都没看到。」侍卫恭敬的回答。
「好......好聪明的小伙子。」说话的人醉意没有十分也有九分,脚步虚浮,完全无法自主站立,说话的时候醉眼迷蒙,声音比平常更轻软,嘴唇带笑,让人看著无酒自醉。
「谢谢圣主夸奖。」侍卫看著九云醉酒的魅惑风情,不禁脸微微一红,连忙往回跑去。
「我说,九云元仪,你需要这麽欲盖弥彰吗?」玄衣男子无奈的让九云靠在自己身上。
「这......你不懂,要跟他们说一下,他们才不会跟老头们打小报告。」九云把头枕在玄衣人身上,浑身使不上力。
「你让我暴露出来,万一被发现,还不被乱刀砍死在这里吗?」
「放......放心,早......早就不砍人了,砍了你,我连唯一的知心朋友都没了。况且,定天倾,这里困得住你吗?」
「感谢你的错爱和抬举,你真是喝太多了,我带你回去睡吧!」
「带......带我去半紫星那里。」
「好,他住哪?」
「那、那边。」九云抬手一指,直指半紫星住的院落。
「喔,他住在你的别苑里?」
「对,那里就算冬天也不会太冷,第一道春风总是先吹到那,百花盛开的景色真的很美,所以给半紫星住......,给他住。」
「为什麽对他那麽好?九云元仪,对人,你多点防心好吗?」
「没问题、没问题的。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并不是完全的蛇族人,可是,我能看到他的灵魂澄净透明,可是却染满哀伤悲痛。我居然在同时产生与他同步的感觉,这不是很奇妙吗?那悲痛的程度,几乎可以瞬间击溃一个人,心能痛成这样,我真怀疑他是怎麽度过的。」
「所以你同情他,才收留他?」定天倾的语气里有不置可否的意思。
「非也,我怜惜他,也心疼他,想帮他走出悲痛的过去。」九云的脚步顚踬著,定天倾摇著头,努力搀扶著,不让他软倒地上。
「哈哈,身为巴蛇族的圣主,居然做的是这种事。」
「哎,你不明白。」九云朝定天倾轻笑。
「我明白。」定天倾双眼直视前方,若有所思。
「真的?是什麽?」九云收起笑,认真的问著定天倾。
「所以说,你喝醉了,不明白的人是你才对。」定天倾苦笑了下,继续往半紫星的住处走去。
进了半紫星住的院落,走到一半,还没叫门,大门却自己打开了。
半紫星散著长发从门後走出来,看到定天倾亲腻的搀抱著九云元仪,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清冷。
他的长眼微眯,视线看向定天倾搀搂住九云的手,然後转到九云枕在定天倾肩上的头,淡淡的问:「那麽晚来,有什麽事吗?」

14

定天倾只抬眼与半紫星对眼一瞬,便手起掌出将九云送至半紫星身边,半紫星身形一动,单手捞出,将九云扶住。
半紫星没料到九云居然没办法自己使上力,手里好像揽著一摊软泥,有些狼狈的用另只手一圈,堪堪抱住九云,自己也一阵踉跄,连忙脚步往侧边一踏,稳定重心,只差一点就要摔跌在地。
好不容易站稳,把人丢过来的定天倾倒像看好戏似的,脸上虽然带著微笑,但肩膀却诡异的颤抖著,九云正以软泥的姿势贴在半紫星身上,半紫星则斜睨著玄衣人,一边注意著九云的状况:「阁下何人?我在族中好似从未见过阁下。」
玄衣人闻言哈哈一笑:「半紫星大医者平时足不出户,又怎会识得区区在下我?!」
玄衣人言语中明显调侃,半紫星不为所动,怀里的九云却在此时开口:「定天倾,你、你不要调戏半紫星,回去吧!改天找你。」
九云浅浅一笑,连手都举不起来,就胡乱挥舞著,充当告别。
「谨遵圣主之意,那我先离开了,後会有期。」定天倾潇洒的耸耸肩,故意称九云为圣主,转身往空中一纵,黑褐色巨大翅膀从他背部展开,速度之快,扬起一阵旋风,吹乱九云和半紫星的头发。
半紫星惊愕的瞪视著定天倾的背影,立刻将九云拖进屋内,将他抱到床上。
九云满身的酒气,还不停的笑著,这使得半紫星更加恼怒。
「圣主居然跟鹰族的人来往?!你是想将自己当成别人的下酒菜吗?」
九云咯咯笑著对半紫星的怒气不以为意:「我的肉硬不好吃,定、天倾不会吃我,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你怎麽喝成这样?你又偷跑出去了?」半紫星边脱著九云的挂袍、长靴,然後不犹豫的连长裤也一并扯了下来。
「我去给你带东西回来,把袍子给、给我。」半紫星递过九云要的挂袍,九云往袍子内侧的夹层摸了摸,好一阵子才摸出他要的东西,然後递到半紫星面前。
一股幽香赫然飘出,半紫星讶异的接过九云手中那朵只有三瓣的白色花朵,那是让半紫星几乎送了命的雪香,共有两朵,花连著茎。这种罕见的仙花,多一朵就能多救几条命,半紫星虽然惊喜可以得到更多雪香,却怀疑九云如何得来。
「美女、美女姐姐给的,我想去帮你摘雪香,在峡谷里遇到她,被她先摘走了,就说陪她喝酒才给。」
半紫星叹了口气:「那也不该喝这麽醉。」
九云摇摇头:「她说用体温温著花,花才不会谢得快,我体温低,所以多喝点酒来提高体温。」
半紫星怀疑的蹙起眉头,那女人听起来不单纯,雪香虽可制成救人妙药或当成绝佳药引,但其花粉因含有对蛇族不利的类雄黄,喝酒之後影响更会加剧......。转而一想,但普通女人怎麽可能知道九云的真正身分?虽说不可能,但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不管如何,半紫星决定告知九云这些事情,既然心里觉得不安,就必须提防。半紫星的灵感向来都很准,准确度仅次於他的预知梦。
「元仪......。」九云已经沉沉睡去,对半紫星的叫唤没有半点反应。
半紫星立刻将雪香收入药房里的锦盒中,自己的身体已经训练得可以完全适应雄黄和一些毒物,但蛇族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所以雪香要尽早处理好。
半紫星心里打算著明日一定要让九云知道雪香可怕的地方,顺便禁止他继续偷溜出门,手里有三朵雪香已经是幸运,再跟他说自己灵感和预知方面的事情,虽然可能被当成巫医,就像以前在自己族里一样,半紫星陷入过往的回忆时,房里传来声响,半紫星连忙回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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