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自从那天妹妹说过眼神的问题后,他就不敢看游栅的眼睛,只要一触碰就觉得灼烧。
"这几天你很奇怪!干嘛不敢看我?"游栅抖掉手中的烟灰,叼着烟问。
"啊?没......没有的事!"秦臻结巴的狡辩。
"你这个样子很像......"游栅收起放在键盘上的手,笑的眉毛上挑,对上秦臻慌乱的双眸。"像......怀春的少女!"
"什么?"秦臻抄起桌上的文件就砸了过去。"滚蛋!你这只被炸过头的鸡。"
游栅笑的很诡异,全数接住秦臻砸过来的文件。轻而易举的更加激怒了秦臻,以至于连笔筒都丢了过去。
"啊......痛!你又打我!"游栅哀号,烟灰洒了一键盘。
"你活该!"
"你干嘛每次都打我脸,毁容了你会负责吗?"游栅的声音闷闷的从捂着连的手掌中传了出来,感觉很疼的样子。秦臻又不忍了,但是又顾忌游栅那变态的威胁,想要过去看看又怕他会做些奇怪的事情。
"很痛吗?"笔筒是塑料做的,但是有凌有角的砸倒的话,或许是会......秦臻有点担心的还是靠了过去。
"恩......要不你让我砸下试试......毁容了!"游栅干脆把脑袋埋在手臂中,发出很脆弱的声音。
"那......我看看......"
秦臻到底是仁慈的,在被抓住手腕的时候,才懊恼已经迟了。游栅狡黠的笑容放大在眼前。秦臻悔的连肠子都青了,手腕被紧紧握着,对方还坏心眼的把脑袋越靠越近,没搞错!现在在办公室好不好?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
"别玩了......"秦臻挣扎。
"晚上方林请吃饭!要一起去吗?"
秦臻继续挣扎,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他还在这里添乱。
"去不去?"游栅又凑近几分,补充道:"很重要的......"
"你先松手?"秦臻坚持......游栅话是那么说,那张脸却是越靠越近,几乎要贴上来了。秦臻心惊胆战的时不时撇头去看看那半掩着的门,生怕忽然就冲进来一个人。
"快说去......要不然我就在这里亲你......"
"你......你都说了很重要了,我当然会去......"秦臻气绝......两个人这个样子分明是......恋人般的打闹。游栅乐在其中的样子更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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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门被轻轻的打开,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只来得及松开双手。怀怀一进门就看到两人暧昧的靠在一块。她微笑的跟游栅点点头,拿出饭盒。
"今天做了师兄最爱的排骨哦!"怀怀扬扬手中的饭盒,俏皮的露出笑脸。
"呃......游栅一起吃吧!"
"抱歉......我只做了你和我的份......"吐着舌头的怀怀一样的可爱,在秦臻看来今天的怀怀有点奇怪,平时的她从来不会这样,总是先前准备好游栅的份量。
"没关系!我吃你做的便当就好了"游栅从抽屉拿出秦臻早上给他的便当,秦臻脸一红,虽然以前怀怀也知道自己给游栅准备便当,但是......游栅这个样子不像是陈述......反而更像炫耀。
"也好哦!"怀怀拽着秦臻的胳膊,娇滴滴的靠在他身上,"师兄......就像你说的考虑结婚的话确实有点早,不过我会等你的。所以......下午陪我去逛街吧!你不见我爸爸妈妈总要买点礼物给他们吧!要不然以后我可帮不了你......"
"啊?"怎么忽然说起结婚的事情?秦臻小心翼翼的观察游栅的表情,心里绷的紧紧的,而且怀怀这种热络让他受不了,原本她就不是这种黏人的女孩,秦臻愣愣的抽出自己的手臂,佯装着去端饭盒。
"下午呀!那个......"抬眼偷偷看对面的游栅,对方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秦臻,似乎很无所谓。
"好不好嘛!"怀怀难得的这种小女人姿态。秦臻敌不过还是微微点头,然后就不敢再看对面的游栅。
游栅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嘴角微微上翘,然后安静的坐下来吃饭。吃完饭洗好饭盒递给秦臻,还带着淡淡的微笑。明明是很正常的反应,秦臻却觉得被隔得好远好远的是自己,被伤的彻底的是游栅。被拒人千里的感觉以前也体验过,只是被谁冷漠都不曾有过这般难受。秦臻内疚的频频看向游栅,对方冷静的对这电脑,只是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下班后,方林来接游栅,看到秦臻的时候还笑着打招呼。游栅拉着他走的飞快,秦臻只来得及看到方林一张诧异的脸。
"不是带着秦臻一起吗?你的宝贝不要了......"方林的声音只留下一半,另一半早一飞到外面去了。
秦臻愣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信誉这种东西也被自己给挥霍了。
心不在焉的陪在怀怀逛到八九点,两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觉得没什么意思,早早送了怀怀回家。秦臻一个人没事就在路上瞎逛,一路上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说实话朋友间"重色轻友"这种情况不是很正常吗?游栅没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内疚成这样?或者他......根本就认同了游栅对他的感情......
若非这样为何会处处考虑游栅的感受,若非这样又为何总是要在他面前顾忌怀怀,若非这样为何连他的眼神都不敢直视......难道......
秦臻吓出一身冷汗。呼之欲出的答案,再也不敢往下想,害怕一想出来无法收场的是自己,又或者根本不该往那条路上想。
"唉......"苦恼的一抬头,发现居然走到游栅家楼下了。又是一阵惊吓。冷汗掉下好几颗,太邪门了!怎么不知不觉居然走到这里来了。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花坛边。起身后就看见游栅跟方林一起从车上下来。
距离隔的很近,对方没有发现他,秦臻却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谈话。游栅笑着问方林到不到楼上喝一杯,方林搂住他的肩说:"荣幸之至。"
秦臻脑门充血,不计后果的就跟了上去,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挤进了空空的电梯。
三十八、吵架呀
"你怎么会在这里?"发问的是方林。秦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去看游栅。游栅靠在电梯里眼睛一直盯着电梯里的指示灯。给了秦臻一个冷酷的背影。
"啧啧......晚上为你准备的晚餐不去......现在追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闹别扭呀?"方林挑着眉毛,冲秦臻微笑。
"方林!"游栅喊住方林,眼睛并未离开那一闪一闪的指示灯。
"晚餐?"
"是呀!某人精心准备的......什么恶心巴拉的事都做足了,啧啧......自认为俗气的事情做足全套......"
"方林,你再不闭嘴就他妈的给我滚蛋。"
"生气了!好可怕......"方林讪讪的摸摸鼻子,被手挡到的嘴角却得意的扬起。
秦臻看看方林,再看看游栅,后者红彤彤的耳后根从背后看的额外真切,秦臻笑笑觉得有点安心,讨厌的方林看起来也不是很碍眼了。马上又觉得很内疚,明明答应了对方,结果临门又反悔,游栅是怎样的人,会为自己准备那么多想必是考虑了很多。秦臻又陷入强烈的自我厌恶状态。
"咚"电梯门开了,方林最先出去,游栅出去后卡在门口,硬是把准备出来的秦臻挡了回去,"你不用上来了。"
"为什么?"
"你要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呢?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约了!"说罢搂住方林的肩膀,亲昵的靠在一起。
"你们......"
方林犹豫的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无奈的望天,很不幸就沦为炮灰了。
"你跟他有什么好约的!"秦臻不满的咕哝。"他对你居心叵测。"
"那又怎样我跟他一样,喜欢男人,两个人偶尔互相解决下也没什么不好的。"游栅笑了,似乎觉得秦臻说的话无比可笑。
"我有事要跟你说!"秦臻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火,手劲一上来,"刷"的就把方林扯离了游栅的怀抱。
"我没话跟你说!"游栅拉回方林,挑衅的瞪着秦臻。
"喂......我说!我年纪不小了,经不起这番折腾!"方林艰难的从游栅的钳制中爬了出来,迅速跑进电梯,把秦臻推出去。"你们......好好聊!"无聊的甩甩手,也觉得十分尴尬。只好干笑两声,电梯"咚"的一声已经关掉了。
游栅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见秦臻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来。脸上全是无奈,只好又把秦臻挡在门口。
"你跟着我到底要做什么?"
"我......你......"说什么呢?说道歉?还是说自己担心他会因为怀怀而受伤?那样不是误会会更加大。
"对不起......"最终也只是挤出没营养的三个字。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看着你跟怀怀卿卿我我,我就该伤心欲绝然后抱着你请求你不要推开我?"游栅笑着看秦臻,"你以为我在写小说!"
"不是......"刚才的气势也卸尽,又加上理亏秦臻一点立场也没有了。
"不是最好!"趁着秦臻理亏的低着头,游栅利落的,开锁进屋关门。"啪"的关门声把秦臻狠狠的隔在门外,虽然游栅总是说喜欢他,追求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阵脚大乱的只有他自己而已,理智的永远是他们。
这种事情太理智了就是容易让人火大,秦臻气呼呼的掀开门口的地毯,拿出钥匙,嘴角学着游栅笑得很邪恶。
"告诉你钥匙在那里,不代表你就能私闯民宅。"游栅很意外秦臻居然进来了,打开冰箱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你......那是什么表情?"秦臻紧紧的盯着游栅,上面的表情一览无遗,那微乎其微的一点点欣喜,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什么表情?微笑着看着你幸福的表情咯!"合上冰箱,"啪"的打开手中的啤酒,"有什么话就赶快说,我没有闲心陪你玩。"
"你......有必要这么绝情吗?"秦臻有点慌乱,游栅太冷静了,他找不到一丝破绽,捏着钥匙的手开始有点滑,手心出了不少的汗。
"绝情?你说我绝情?"游栅笑的很夸张,灌了口啤酒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也是!比起你的多情起来,我确实有点绝情。"
"不是这样的!你的本意也不是这样的!"
"本意?我的本意?"游栅脸上的笑意退却,一张脸冷的吓人,"难道我要告诉你,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跟一个女人吃醋,可怜巴巴的等着你点头!可笑......"
"游栅......"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然后要同情我,再施舍几个拥抱或者让我亲让我抱你?......"
"......"
秦臻瞪着眼睛,面红耳赤的说不上话,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主导地位。不......或者说从认识游栅起,他就一直被牵着走,如今对方似乎要放掉那根牵着他的线。他却觉得那根线已经嵌进了肉中。而对方宁愿连肉一块剐下来都不要他了。
看到秦臻这种呆滞的表情,游栅又觉得不忍了,表情柔和了一点,声音不再僵硬,只是仍站在原地跟秦臻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真觉得,你能完全把我控制在你朋友的范围内?秦臻......我们回不去了,上次的事情你跟我都忘不掉,你以为你不跟我计较了,我就该感恩戴德。给人希望又剥夺他赖以生存的空气,你认为这个人还活的下去吗?"游栅声音很冷静,类似于陈诉的质问,几乎看不出他正在发怒,微红的眼睛也在看到秦臻的时候偷偷隐藏起来。
"游栅......"秦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喃喃的唤着对方的名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觉得虚假,游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承受的多。秦臻罪恶感更加加重了。眼前冷酷的男人,面无表情,可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哀怨。
"你回去找怀怀去吧!陪她逛街也好,吃饭也好......结婚也好......"他居然又笑了。秦臻心里"咯噔"一响,这个男人似乎要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自己,怎么办?自己似乎把他伤的不轻,那种伤不是一次造成的,若是一次伤到底还好,及时发现及时治愈。一次次在还未结痂的伤口上撒上分量不多,却足够让它无法愈合的盐,等到发现的时候溃烂的也就不是表面了。好残忍!
"你走吧......"丢掉手中的啤酒罐,走到客厅的茶几上打开电脑,不愿再看秦臻一眼,"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游栅......"
"把钥匙留下,然后带上门......"见秦臻没有反应,游栅起身抽掉他手中的钥匙,把他推出了门外。粗鲁的把门合上,秦臻被挡在门外面,对着冷冰冰没有感情的门板,他有预感这扇门在不久的将来真的再也不会为他敞开了。
三十九、冷战中觉醒
这次游栅是真的不再纠缠秦臻,一切都回到从前,不!比从前还要糟糕,除工作以外的时间游栅见到秦臻总跟见到蛇蝎般,退避三舍避之不及。那种往日温柔的微笑再也找不到,在走廊上擦肩而过也是冷冰冰的点头示意。忽如起来的距离感让秦臻变得空虚失落......
一定要这样吗?
秦臻试图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
"你既然不能接受我,就不要给我希望,我不希望在若干年后你会恨我,或者我会恨你。等到我不再喜欢你的时候,我们就真的能做朋友了!"游栅笑的有点苦涩。在看倒秦臻有点僵硬的表情时,他这点苦涩变得更浓了,低着头埋到文件中就不再抬头。
话说到这种份上,秦臻若还坚持的话便太不应该了,他只能缩回自己的位置,远远的看着游栅。到了中午的时候,游栅居然弄了块新的屏风回来立在中间。原先开始有屏风隔着,习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撤掉后再拿上来,就跟在两人的心上插上一道门一样,距离那么近却隔得那么远。
游栅干脆的拒绝了秦臻的便当,方便面自然是不能吃了,怀怀每天中午都会准时来报道。所以他每天踩着点上班,踩着点中午出去,再踩着点下班。秦臻看着这样避他如蛇蝎的游栅,除了内疚还一直憋着一股火,那棵小苗头一直在心里滋长,日子越久苗头越大,等到九月底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养了一个大火盆,随时都有火烧燎原之势。
偏偏这个时候又是繁忙的季节,来来往往的人一拨又一拨,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再也找不到闲暇时间来解决两人间的隔阂。但是毕竟是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有碰到一块的时候,游栅便包揽了所有两人该共同做的事。秦臻抗议,游栅便指指他桌上那堆关于成人高考的书,不再说话。秦臻冷汗直冒,十月份的成人高考他都快忘到九霄云外了。
工作越来越忙,结婚离婚似乎每天都在发生,特备是这个舒服的季节。秦臻挂着笑容的脸笑到僵硬,每天都重复着同样内容的话,耐心再耐心......
"请您过几天上婚检报告和各种证件再来......"
"不好意思,证件不齐,明天带齐再来吧!"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
即便是十分幸福的事情做久了,心也会开始变的僵硬。隔着屏风观察游栅成了他每日必备的事情,不记得是怎么养成这个习惯的。每天看到那样一张不耐烦的脸爱理不理的工作,抽烟的样子,上班摸鱼的样子,认真做事的样子,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