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开主人的双腿,视线却死死锁在了大腿内侧的圆形刀纹上。在皎白的肌肤上有这样一个风格迥异的痕迹,确实十分怪异。长谷部捏紧了她的脚腕,低声说道:“烛台切的……”
他的手指圈得很紧,在她的脚踝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莲沼蹙着眉,说道:“松手。”
长谷部应声松开了她的脚踝,面上的神色却愈发阴郁。他用手抵住烛台切留下刀纹的地方,慢慢说道:“主上……在一切结束之后,您可以惩罚我,哪怕将我碎掉或者折断都无妨。”
长谷部的刀纹将烛台切的刀纹完整地覆盖掉了。
两个痕迹彼此交错,显得很是凌乱。
“意外地很强势呢?”她喃喃说道。
因为看到了烛台切留下的痕迹,而恼怒地用自己的刀纹盖掉了烛台切的刀纹……幼稚里又混杂着一丝强势。
“主上……”长谷部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重新俯身咬住了她的唇瓣。
“一直这样,都不能呼吸了……唔……”
略带责备之意的话,让青年的面容上浮现出了歉意。即使如此,他却没有离开主人的面颊。与此同时,他抬高了主人的双腿,进入了她的身体。
长谷部的身体一滞,肌肉弧度漂亮的脊背微微弓起。明明是落雪纷飞的冬日,他的肌肤上却沁出了一层薄汗。抓住主人大腿的手臂,也不由得微微抖动着。
盘桓于他脑海中的,便只剩下隐隐绰绰的一句话。
——人间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天下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莲沼轻轻抬眼,望向这个因为青涩与僵硬而无法动作的部下,询问道:“怎么了?”
长谷部吻着她的面颊,近在咫尺的鼻息扑到了她的面容上:“我只是……无法原谅自己……”
莲沼的双手揽上他的肩膀:“再说这样的话,可真的要把你折断了。”
细雪簌簌,夜色渐浓。只能隐约听见女人凉薄的调笑之声。
“啊,果然,长谷部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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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她真的不应该对压切长谷部下手。
在白天一脸禁欲严肃,让人想要一撩再撩;到了晚上就把那些因为在白天被撩而产生的憋屈感全部释放发泄出来的……非常可怕。
最为可怕的,则是某一天她发现对屋的当值牌上,“侍寝”一栏下被硬生生塞进了两个名字——压切长谷部与烛台切光忠。
推开门看到两个男人在等她什么的实在是太吓人了。虽然两位部下都身材完美,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又各有美色风姿卓然,但她好像有些消受不起……烛台切已经足够让他的主人软成春水,更别提还要同时应付其他人。
被烛台切搂着腰从背后进入,却还要和有着恋吻癖的男人接吻,这根本应付不过来啊!!
统领北国的女王很心累,每天都不想从床上爬起来,只想睡得昏天黑地。
这样的放纵生活,让神乐坐不住了。
风之使者看着颇为精神不振的她,犹豫再三,说:“可千万别纵○过度啊……”
莲沼:“烛台切,把大家都请来吧。”
神乐:“哦、哦呼!”
——要是换成神乐坐在这里,她八成也会变成这幅精神萎靡的模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疾驰在呀~田垄上~开着拖拉机~突突突~
有没有人~上车呀~(笑)
还有谁没推呢,掐指算算....
☆、赤口
被雪旁姬所统率的国度只有冬天。无论外界四季如何变更,这一片土地始终被白雪所覆盖着。许久后的某一天,胧月夫人命人传来了讯息,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请雪旁姬至府邸一趟。
“杀生丸也该到我这里来了。这一次,他有可能会将天生牙弃若敝履地丢在地上,也有可能十分珍爱地收藏起来,是哪一种可能性,要看脸。”胧月夫人说。
“恩?”
“他父亲还在的时候曾说过,等到合适的时候,杀生丸必然会为了获得天生牙真正的力量再回到我这里。但是,他能不能真的得到这份力量……那就是简单的玄学了。”
莲沼点了点头,在心里暗道不妙。
杀生丸浑身雪白,一看便欧气十足,绝对不是非洲人。万一他真的如胧月夫人所说的,运气极佳地获取了所谓的天生牙真正的力量,那他会不会按照当初所说的将天生牙交给她,就无法确定了。
胧月夫人把她请来后不久,杀生丸就带着自己的部下与铃到了胧月处。他见到立在胧月身旁的婚约者,眉头悄然一皱。
“杀生丸,你不是自言甚是讨厌人类么?竟然带了一个人类女孩前来我这里,是准备留作食物么?”胧月面带笑容地说。
面对母亲的揶揄,杀生丸面无波澜,并不回答,只说:“告诉我扩展天生牙冥道的方法。”
胧月举起手中的冥道石,说道:“你父亲将这冥道石交托于我,嘱咐我在你前来追寻力量之时使用。他也告诉我,一旦使用冥道石,你便会身陷危难。啊,这可如何是好,母亲可是极为不安啊。”
胧月的面上浮现出忧虑之色,但她唇角依旧挂着妩媚笑意。杀生丸见她这般神态,冷哼一声说:“有口无心。”
杀生丸脚旁的邪见也忍不住偷偷低语:“明明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这对母子还真是蜜汁相似。”
胧月轻笑一声,将冥道石转向了杀生丸。冥道石中迸发出一片亮光,一只巨大的妖犬自石中跃出,一口便将杀生丸身后的铃衔入口中。
虽然变故突然,杀生丸却极为镇定。他拔出天生牙,朝那妖犬一挥。剑气在空中破开一道裂口,裂口内映着无数星辰——这由天生牙所砍出的、新月一般的弯口,便是所谓的“冥道”,也是现世与冥界的通道。
胧月看他动作,便明白杀生丸的想法,于是说:“天生牙可以通过打开冥道,将敌人送往冥界。但是这只冥界妖犬本就属于冥界,你无法葬送它。……啊,真是可怜的人类姑娘啊。”
她怜悯的话刚说完,那只冥界妖犬便从天生牙打开的冥道中跃入,回到了它所属的冥界。
杀生丸面色冷然,毫不犹豫地朝着冥道跃去。眼看着他即将通过冥道进入冥界,胧月蓦然自宝座上站了起来,肃声问:“慢着,杀生丸,你要步入冥界吗?还是为了救一个人类?你还真是变得温柔了呢。”
杀生丸的脚步停下了,他面色不改,自如地回答:“不过是去斩杀那妖犬。”说罢,他便穿过冥道,进入了冥界。在他通过之后,冥道那新月般的弯口也随之合上,消失在空中。
胧月在宝座上坐下,似是在自言自语:“冥道一旦合上,入冥道者便必然丧命。”原本正经的话语到了这儿忽然一哽,胧月动作夸张地以袖掩面,如伤情少女一般蹙眉作哭泣之姿:“真是的,所以我才说了不要去啊……”
吐槽役?邪见:“这最重要的话你根本就没有说啊!!”
莲沼倒是不相信杀生丸会如胧月所说的死在冥界,倒是那个名为铃的小姑娘,是必然无法活着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了。
胧月的表演欲得到了满足,她很快又恢复了一脸高冷。她问道:“那人类的小姑娘,是杀生丸的什么人?”
“铃吗?”莲沼回答:“我也不了解。”
“对陪伴在婚约者身边的人类毫不关心吗?倒是像当初的我。”胧月感慨道。
忠心耿耿的邪见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冥界里有什么在等着杀生丸大人吗?”
胧月满面的无谓之色:“谁知道呢,反正与我无关。”
邪见:……!!!
看到邪见目瞪口呆的神色,胧月反而笑了起来。她轻笑一声,随即正经了容颜,说:“那人类小姑娘,会死。杀生丸也是。不过,我可不想看着爱子为刀剑磨砺而丢掉了性命。”
说着,她便用冥界石为杀生丸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冥道。
只可惜,身在冥界的杀生丸枉顾母亲的好意,为了寻找铃而步入了冥界的更深处。
“啊,不管了,那不肖子。”胧月闷闷地撇过了头:“想要天生牙成长,就必须有所牺牲。如果杀生丸能够了悟痛失所爱的心情,明白自己无法如神祗一般肆意玩弄生命,那倒是值得。”
邪见流下了两道面条泪:“仅仅是为了试炼,便要让铃丢掉性命吗?”
胧月语气轻慢:“不然呢?总要有所牺牲,莫非要让我珍爱的雪旁被拖入冥道吗?”
莲沼:“如果是我被拖入冥道,杀生丸恐怕懒得救我。”
胧月:“好像很有道理,确实像我那儿子的作风。”
胧月重新用冥道石映出了杀生丸的身形,他的低语之声亦随之传来。他手握天生牙,面对面前铃的尸体,眼中竟然出现了暗悔之色。
“被天生牙救过一次的性命,无法再被救起第二次。”胧月笑容中满是玩味:“这个小姑娘必死无疑了,杀生丸,你待如何呢?”
杀生丸松开手,手中的天生牙哐当坠地。莲沼看着便不由一阵心疼:“他若是不要天生牙了,交给我便好,如此丢在冥界实在是可惜。”
镜中的杀生丸一手怀抱起铃的尸体,向来清冷的面容上凝着一团阴云。他紧咬嘴角,似是压不住内心的某种情感。
“为了天生牙这等无谓之物,竟然让你失去了性命。与铃之性命所对等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听见这句话,胧月笑了起来:“哎呀,果真是变得相当温柔。这家伙总是在奇怪的地方上与他父亲有着相似之处呢,譬如对人类的怜爱之情。”
莲沼亦应景地担忧起来:“莫不是家族的血脉承传?”
天生牙感应到杀生丸对人类的怜悯之心,便发出鼓噪的鸣响。有所感悟的杀生丸提起被丢弃于地的天生牙,挥刀斩出了形状极为圆满、形如一同月轮的冥道入口。杀生丸自冥道中走出,将铃失去了声息的躯体平放于地面。
胧月看着杀生丸依旧冷清的面容,问道:“很是伤心吗?杀生丸。”
杀生丸不答,只是望着铃的面孔。
“生命本有定数,无法随意玩弄。并非持有天生牙,便可无所谓死亡。‘铭记想要拯救所爱之人的希望,与失去所爱之人的悲伤’——这是你父亲所留下的话。”
见杀生丸始终专注于铃的面容,胧月叹了一声,说道:“至于这个小姑娘的性命,便让雪旁决定吧。身为别人的婚约者,却对一个人类如此温柔,难免惹人生气。要不要将她救回来,全看雪旁是否高兴吧。”
杀生丸视线一转,落到了莲沼身上。莲沼方想开口说自己“不介意”,杀生丸便快步走了过来,将才获得了力量的天生牙交至她面前。
“你一直很渴望这把刀吧。”杀生丸说。
“嗯……”莲沼应着,心下却是一惊。
为了救铃,不惜将父亲遗赠的天生牙交出……
看着杀生丸的举动,胧月又是一阵感慨:“果然和他父亲很是相似。”
既然天生牙已经到了面前,莲沼便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她将刀接至怀中,说:“其实妾身全然不介意铃的存在,你本不必将天生牙在这时交给我。”
她的手触摸到天生牙,脑海中便响起了一句话——“攻略目标达成”。
在确定刚才脑内的声音不是幻觉之后,莲沼又将天生牙交了回去。她本是试探着这样做会不会对达成目标有所损碍,不过,看起来“获得天生牙后再赠出”对达成攻略目标并没有影响。
看着被重新递到面前的天生牙,杀生丸微微一愕:“你……”
莲沼将刀塞到他的怀中:“既然是你的爱刀,那便留在你身边吧。”
说完,她对胧月点了点头。
胧月取下冥道石,放置在了铃冰冷的胸口。冥道石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彩,铃被留在冥界的生命逐渐回到了她的身体中,心跳声渐渐响起。
“仅此一次。”胧月取回了冥道石:“下一次,谁都无法救她。”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杀生丸却没有如往常那样,毫不迟疑地离去。他略带犹豫地将天生牙系在腰旁,视线却不由望向立在母亲身边的莲沼。
胧月发现19 了他的目光,便掩唇一笑:“我那儿子似乎有些话要对你说,我先行避让。”
母亲离去后,杀生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到了莲沼的面前。他好似有话又说,又迟迟不愿开口。于是,莲沼便先说:“不用谢我。”
杀生丸面色一冷——他可不是为了说什么“感谢”之类的东西才来到她面前的。
他从来不会对别人道谢。
“铃……”他开口,便是那个人类女童的名字。
“妾身可是都听见了啊。”莲沼淡淡说:“‘与铃之性命所对等的东西根本就……’”
话还没说完,杀生丸的面容便变得十分冷厉可怕。莲沼忍着想笑的冲动,说:“放心吧,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
杀生丸问:“今日一过,我可能不会再将天生牙交给你。”
莲沼:“虽然难以理解,不过我已经得到我所想要的了,便不执著于一把刀了。”
杀生丸将右手搭在刀上,眉头悄然一蹙——他和雪旁姬的交集,便是由这把刀而起。如今她已经不再执念于天生牙,那么他们两之间……还会有其他的关联吗?
“既然如此,如果你想的话,便解除婚约。”杀生丸说:“想必你还是渴望自由之身吧。”
“杀生丸大人想要如此做么?”莲沼说:“我倒是不介意。”
“不介意?”杀生丸迟疑了:“……你怎么总是……”
“很奇怪吗?”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不介意,这很难理解吗?
还以为杀生丸和人类待久了,多少会懂得一些女人的心思。
杀生丸凝视着她的神色,问“即使我以后依旧会保护着铃,你也不介意吗?你还会和约定的那样,成为我的妻室,和我……”
莲沼淡淡点了点头:“妾身一早就说过吧,我对你身边的女人没有兴趣。”
她好像确实这么说过。
杀生丸点了点头,说:“那便一切照旧吧。”
说完,他想要离开,莲沼却喊住他:“慢着。身为婚约者,偶尔也要做些符合身份的事……”
——比如,偶尔送点钱送点刀以示心意什么的。
杀生丸好像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他折返脚步,用修长手指托起婚约者的面颊,俯身吻了一下她冰凉的唇。浅淡的亲吻,如同月光洒落于波心一般的温柔。
“……情吧……”
没说完的小半句话,在她愕然的神情下,机械地从舌尖吐露出。
十数秒后,她才意识到这是被自己的婚约者撩了。
“杀生丸大人,最好不要这么做。”她冷静地劝道:“不然你会为我的技术而感到自惭形秽。”
杀生丸的眼中略略浮上了一层疑惑。
“不够吗?”他又理解错了莲沼的意思,再次俯身亲吻了她。
莲沼忍无可忍,干脆地搂住了他的肩,反客为主地亲了回去。她的技术可远比这个整天考虑如何保护和拯救人类女孩的贵公子好得多,让向来冷静从容的贵公子露出了微惊的神情。很快,他便极力想要挽回自己的面子,因而学着她的模样,变得更为主动起来。
两个人亲得旁若无人,一旁的胧月只能摇摇头,将铃的眼睛捂上。
“我这个不肖子,怎么尽是在奇怪的地方和他父亲相似啊。一边玩养成,一边还要和我最喜欢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