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两个对场中的赛事指手划脚时,一个声音让鸣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现在长进些了啊。"
我上前挡在鸣身前,鸣现在很不对劲,从来没看过他这麽难看的神色。
"你是?"
只见来人身穿明黄色的长衫,光看脸,长得可以和月媲美。眼睛比月要锐利得多,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可这样的一个人,他到底和鸣什麽关系,能让鸣出现这样的反应?
"你连我们老大都不认识?!老大,我们要不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他不是一个人,後面还跟著一堆人。看著那个说话的人,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词:狗腿子!真是太贴切不过了,很适合这种人。
只见这有著锐利眼神的男子手一摆,那狗腿子立刻住口了。此时鸣已经调整好情绪,把我扯到後面。
"你来干什麽?"
"这可是全校性的活动,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男子似笑非笑地说。
"你!"
唉,鸣,人家明摆著激你,你居然还真中套了。
上前和鸣并排站著,鸣的手还扯著我没松开,安抚性地拍拍,让他放松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锐利眼"(呵呵,谁让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扫了一眼鸣和我交缠的手,终於开始正视我。
"关於这个问题,你问问鸣吧。"
说完就走上台,站在月他们那一队。那狗腿子临走前居然还瞪了我一眼。只见那狗腿子临上台时,踉跄了一下,摔跤了。心情总算好些了,哼,小样儿,居然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惹我。不过那"锐利眼"居然一点也没关心。
"凌,我先回去了啊。你接著看吧,不用管我。"
"啊?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反正这也没什麽好看的。你不是说明天才半决赛吗?我们明天再来看吧。"
鸣果然很不对劲。
一起回到寝室,我也不问那个"锐利眼"到底是谁。等鸣先自己好好静一静。感觉自己现在若是问他的话,会很不好。我只是陪他坐著。
"凌,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鸣,算了,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那麽嚣张的人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虽然是很不想说,也不想再回忆起刚来学校那会儿受到的欺侮。虽然凌也不一定会受到欺负。但是,万一凌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而受到那个人的伤害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凌,别那麽说。你也应该知道一下那个人是谁,免得你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惹到他了,到时候你会很麻烦的。刚刚那个人是和月、晓并列的学校三大巨头。"
晓也是巨头之一?想著却没有说出来,继续听鸣讲述。
"他们三个是学校公认的实力三强,他的家世与月相差不了多少,实力也相差无几。而晓则一直很神秘,不管是实力还是家世。只知道没人敢惹他。所以最难缠,口碑最不好的就是刚刚那个人了。"
看得出来,和月的斯文根本没有可比性,虽然月的斯文中带著疏离,更不用说和晓比了。
"他专门和学校里的一些坏份子凑在一起,也就是刚刚那一堆人,还被他们奉为老大。这在学校里是密照不宣的事了。学校也知道,不过碍於他的家世,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你和他怎麽认识的?"
之所以想知道,是因为我感觉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很不寻常。
鸣的过去
之所以想知道,是因为我感觉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很不寻常。
鸣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这件事关联到那个流言。流言的事,一直隐瞒著凌,因为担心他知道後会离开自己。现在已经相处这麽久了,也了解他不是会那样做的人,应该可以放心地讲给他听了。
"那是我刚开学时候的事了......"
鸣出生於一个望族。是一个温馨快乐的家庭,有温柔的母亲,严慈的父亲。
由於父亲是独生子,因此总是很忙,忙家族的事情,但再忙还是会记得和鸣说说话。母亲也要和父亲同出同进,因此虽然父母都爱他,可是相处时间却不多,只有奶奶会经常陪著他及那只父亲在鸣生日时送他的那只小火狐。
在他心目中,奶奶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其次才是父母。那时候的他很少说话,是一个异常寡言的人。许多人都私下里偷偷地议论:这孩子是不是有什麽问题啊,一点小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鸣或许真是有什麽问题,因为他一点也不觉得那有什麽不正常。他常常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什麽也不做,只是发呆。仆人见了他就躺,鸣的父母曾经惩罚过这种行为,可还是禁止不了。
於是上层社会流传,海家独生子是个不出房门的怪胎,弱智,自闭......什麽样的形容,什麽样的猜测都有。
噩耗总是在人不经意间传来,在人认为现在这时刻就是幸福的时刻传来。鸣对自己听到的事情怎麽也不能相信,奶奶病重!奶奶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昨天还和自己一起呆了一个下午呢。
"你们知道吗?老夫人之所以病重是因为昨天下午和那孩子在花园里呆久了。老人嘛,不能吹太久的风。我看啊,都是因为那孩子,老夫人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不会的,奶奶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才病的吗!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最爱的奶奶是因为他的缘故才重病在床的。
匆匆赶到奶奶的房间,父母已经在了。鸣看向躺在床上的奶奶,奶奶仍是那麽微笑地看著他。
"奶奶~~~"
飞扑上去,想问:奶奶,你病得严重吗?奶奶,是我让你病成这样的吗?奶奶,你怪我吗?可是鸣没问,担心得到肯定的答案。於是只是把头埋进最亲的人怀里,不愿面对。
"傻孩子!"
摸摸鸣的脑袋,奶奶继续说:
"你是不是又在钻牛角尖了?奶奶的病与你没关系。"
鸣浑身一震,奶奶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也对,一直一起生活的奶奶一向都能猜出他的心思。
"奶奶已经老了,也是时候要回归了。你应该为我感到开心才对啊。"
是啊,奶奶曾经说过人本来就来自於自然,时机到了就会回归自然,世界总是循环不息的。若是有一天她离开了,不要伤心,因为她只是回归了,回到她本来的地方。
可是,可是说是一回事,真正面临又是另一回事啊。奶奶走了,谁能让他依偎著入睡;奶奶走了,谁给他讲故事;奶奶走了,谁伴他过每一个孤单的日子。鸣知道这麽想很自私,可是他就是舍不得奶奶走,他觉得有种即将被抛弃的感觉。
"鸣啊,不要想太多。外面并不像你想得那麽可怕。你要试著去外面看看。就算外面是丑恶的,你也要笑著面对。开心是过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有时候脸上笑容会让自己心情好很多。"
鸣不住的点头,这些奶奶以前都说过,可是他想要奶奶的宠爱,想要父母的关注,潜意识里想著这样会不会就会有更多的爱呢。现在才想通会不会太迟了点呢。
"鸣,答应奶奶,要让自己的生活快乐起来,即使不快乐也要笑对每一天,好吗?"
"呜呜,奶奶,我答应。"
"乖......"
抚摸鸣的手一滞,奶奶脸上的笑也凝结成不散的永恒。
"鸣,走了,别呆在这里。"
可是怎麽拉也拉不动,鸣就一直保持著趴在奶奶身上的姿势。
"怎麽办?"
鸣的妈妈担心地看著自己的儿子,可是却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求助似的目光投向孩子他爸。
"鸣,把奶奶放开吧,你想让她走得不开心吗?"
仅仅这麽一句话,比任何拉扯都管用,鸣松开了,站起身。
一连几天,鸣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要不是送进去的饭菜,总是有减少後再出现,可能会认为他要绝食去陪他奶奶呢。
事情也许总是祸不单行的,鸣的父母在某一次出门後就再也没有回来......
鸣这次只把自己关了一天,再出来时,就已经是笑容满面的鸣了。
要不是他自己沈溺於失去奶奶的痛苦之中,就可以和父母多一些交流了,现在也不会这麽遗憾。记得奶奶曾经说过:如果你因为失去月亮而流泪,那麽你也要失去群星了。原来奶奶总是对的!
先後失去至亲,却还笑得出来!这让原本就觉得他很怪的人更加不满。於是流言开始传播:说鸣是个克星,所以他身边的亲人才一个接一个离他而去。
可是鸣却不受流言影响,笑对身边的人。很多人不理解为什麽从他身上会看不到一丝丝悲伤,於是开始相信那个流言,疏远他。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孩子!"
一天鸣在自己花园里休息,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的面孔。看穿著,应该是个贵族家的孩子,怎麽会跑到自己家来?仔细一想,鸣找到缘由。家里的仆人大部分由於流言及没有管事的人而离开去找寻更好的发展,还留在家的都是些老一辈的一直呆在海家的人。因此他们很可能没有足够的警觉去发现一个小孩子的潜入。
"你是?"
"我是雷家的雷浩,记住!"
雷家?没印象!
"你来干什麽?"
"我来看传言中的冷血的孩子啊。就应该这样,有什麽好伤心的!父母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才让我们出生的,他们死了又怎麽了,干吗要为他们伤心!"
"你说错了,父母是因为相爱,才有我们的出生,怎麽能说是利用我们才出生的呢。再说我父母不一定死了,只不过是失踪了而已。"
"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教训我!"
"我没有教训你,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且我也没有不伤心,只不过,父母不会希望我沈浸在悲伤之中的。他们一定是希望我能乐观地面对每一天。"
是的,一定是这样,父母一定也和奶奶一样。
"哼,以为找到同类了呢。原来却找到你这种人,我就等著看,看你以後还会不会这麽想!"
听了流言後,很是欣喜,以为有同伴了呢。匆忙跑来看看,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躺椅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全身就像是镀了层金似的。迫不急待地想要结识他,却原来......
这是鸣和雷浩的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
从那以後,雷浩就行能欺负鸣之能事,能打击他就打击他。不过,倒是从来没有从身体上打击过他。
这种情况在鸣上了这所学校後也没有改善。所以学校里的人也知道了关於他的流言,所以鸣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
"事情就是这样。"
鸣轻描淡写地将自己与那个"锐利眼"──雷浩的第一次见面及以後的过节说了一下。
"就因为这样?他就一直欺负你到现在!抱歉,我用了‘欺负'这个词,因为我不认为那只是看你不顺眼。"
鸣说的肯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个雷浩明显就不像是一个好人,肯定做得更过分。
哼,雷浩,我们的梁子结大了!居然欺负我们家这麽可爱的鸣!
呵呵,新人物出场了。
第八章 懵懂
第二天是半决赛的日子,不出意外地只剩下三个人。那台上一字排开的就是接下来要比赛的三个昨天的优胜者吧。从左到右看过去:一个是月,众望所归,早就猜到了。另一个是雷浩,晕,这个人居然也得胜了!看到他就烦,居然让鸣那麽难过!可是目前还没想好怎麽回报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一份"大礼"。最後一个人,看到台上的第三个人,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是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的晓麽!
他站在那里干什麽?他不是说有事情吗?眼下只能有一种答案,那就是:晓他就是优胜的第三个人!晓他也参加了这个无聊的比赛!为什麽!
想到鸣说过的三大巨头,"三"!是啊,这不正好是三个吗,我早该想到的!
"我过一段时间可能较少出现。"
"啊?"
"为什麽?"
"有事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原来他说的事情就是指这个啊,看来现在已经到了晓所谓的"到时候"了!
这时候晓微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就又转过去了。他以为我是谁啊,他肚子里的蛔虫吗,以为这样我就能了解他的暗示,以为我能仅仅从那个眼神中就能看到解释!不过,可是,我为什麽还真的了解了呢!
话说到现在我对晓的了解还真少得可怜,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的经历,不知道他的特长,爱好......只知道他喜欢每天去那树林里小憩一会儿,只知道他是个不擅於言谈的人,只知道他在其他同学心里是个令人畏惧的存在,然後......然後就没了。
算了,不去想这烦人的事了,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於是立刻问唯一能给我解答的鸣。
"鸣,只剩下三个人怎麽比啊,剩下四个人还好安排些。分两组,一对一,然後四变二。剩下的两人人再一对一,冠军产生。现在只有三个人,怎麽比啊?"
"就是只有三个人啊!安排?上一届的冠军是不用参加夺冠赛之前的比赛的(就如同打擂一样,擂主只和优胜者打就可以了)。从两个挑战者比出优胜者,然後再和上届冠军比。"
"啊?也就是说,上届的冠军只比一场就行了?"
"是啊,不然一场场地比下来,状态肯定不好,根本就不能正常发挥了。"
"那其他人还不是一场一场比出来的!他们的状态就不用考虑了?"
"所以大家才想当冠军啊。再说第一次比赛时,所有人不都是一样比出来的吗?能当上冠军就表示他有一定的实力。因此大家也就没反对这种传统。"
"那他们三个人,哪个是上届的冠军?"
我指著台上的三个人。月的实力是曾经见过的,至於晓,没见过他用过魔法,而那个叫雷浩的家夥虽然也没见识过他的实力,但是能当地下老大,其实力肯定非同小可。
"是月啊,而且自举办以来他就一直是冠军呢!所以我以前才崇拜他的啊。"
这样啊,那现在的状况是:月是上届冠军,晓和雷浩是挑战者中的胜利者。也就是说,接下来是晓和雷浩比?!
"鸣,你对晓和雷浩的实力怎麽看?"
希望能从鸣这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奇怪,他们两个以前都没有参加过这个比赛啊。"
是吗?那是什麽原因让两个从不参加的人有这个兴致呢?
"说说你的看法吧,关於这两个人的实力。"
"晓我不知道,但雷浩的实力确实很强。"
那,那晓不是有可能会输?
"这比赛有没有性命之忧呢?"
"凌,你多虑了,比赛是点到为止的。以往从没听说过有人因此死掉过。"
哦,那我放心点了,可是没有人因此而死,不代表没有人因此而受伤啊。
从宣布比赛开始,我就一直紧张地关注著每一个细节,虽然晓在上台之前曾投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可是我还是不能放心,这是让人放心就能放心得了的吗?又不是练习,练习还可能误伤呢。
一来一往,两个快速的身影在台上不断跳跃,也让我发现那个雷浩确实有两下子。可是到目前为止还都是些武斗,两个人谁也没有占到上风。不知道为什麽我感觉晓有些束手束脚,似乎在掩饰什麽的样子。
"鸣,他们两个都是武士类的吗?"
"咦?"
"不然怎麽到现在还是在武斗?"
"不是啊,雷浩明明是电系的法师啊。"
"电系?法师?"
法师居然也有这麽好的身手?看来这个雷浩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那麽晓呢?他又擅长於什麽呢?我更专心地注视著台上的两个人,希望能看出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