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传说----侍月[下]

作者:  录入:12-26

"嗯。"
温暖柔和的手心抚过我的眼睑,遮住黄昏时依然耀眼的阳光。
"睡吧,我在。"
我把头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找到个更舒服的位置。
迷迷糊糊靠着,感觉身下的马悠闲地踏着雨后柔软的草地,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早上。
也是这样半睡半醒中,背后透过的体温让人安心,连带着胸口平稳的鼓动,就像规律的催眠曲,平静中我愈发困倦。

"......醒醒,还睡呢?"
清亮的声音在耳边盘桓,我皱了眉,想往背后温暖的怀里靠靠,头却异常沉重,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控制。
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勉强辨认出那是个熟悉的声音,是一直依恋的声音。
混沌的脑子完全没有思维,没办法思考。
那人唤得急了,还用力摇晃我的肩膀,意识只有片刻清醒,是我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精致容颜。
秀气的眉拧了,暗紫色的眸子里透出的满是焦急。
怎么了?
不解地想着,但压不过席卷而来的睡意,还是合上了眼睛。
别担心,我没事。菲鲁一时半会也追不过来,真的不用担心。
让我再睡会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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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说吧,这次又什么事?"
晴朗的夜空下,如海洋般鲜艳的蓝色长发被风吹散了,柔柔地披在肩上,像它的主人一样美丽。
我想靠近一点,脚步却不受控制,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
"遇到麻烦了?"
"没有,就是不知道怎么又来了。"
记忆中清脆的声音继续爽朗地笑着:"你再来,我可真要控制不住把你留下了哦。"
两条腿依旧重得不行,我不再跟自己过不去,梦境中的行动总是迟缓得令人心急。
干脆坐下来,撑着柔软的草地仰望星空。
"温迪......"
"什么?"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虽然不知她有没有笑,但肯定不会是噩梦中扭曲的愤怒面孔。
"你恨我么?毕竟菲鲁害你们完全是为了激怒我......"
"胡说什么呢,"她爽朗地打断我,"那又不是你的错,折磨自己很有趣啊?"
原野上风很大,却并不狂野,满满的夏夜清爽,一如很多年前我们初见的那个时候。

我们都不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经泛起旭日初升前的光芒。
温蒂妮站起来,凑到我旁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想走了,这里很好。"
"你以为这是游乐场啊,"她扑哧一笑,"快走吧,不然就真来不及了。"
懒洋洋的不想动,我继续耍赖:"不想动,回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温蒂妮弯下腰,语气就像很多年前对着那个臭屁小鬼似的轻声说:"那边还有人等着你呢,忍心让我哥伤心?"
朝阳终于越出地平线,满眼的绿色配上视野尽头初升的太阳,绚烂夺目。
然后,视线模糊起来。
"回去吧,有人担心你,别让他们等太久。"
我茫然看着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精致的容貌慢慢出现在眼前。
那是浅笑着的,与温蒂妮神似的脸。
"我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的,肯回来了?"
我也笑,伸出手来轻抚他眼圈下浓重的黑影:"抱歉,久等了。"

三十八
环顾四周,墙壁是木质的,有明亮的阳光从窗口洒进来。
伸了个懒腰,全身充斥着许久未活动的慵懒感觉。
"我睡了多久?"
"五天。"
出乎意料的短。
"那现在我们在哪?"
伊晗没理我,端过同样木制的小碗,里面是温热的白粥。
突然觉得肚子空得要命......果然是饿了好几天了。
他用勺子舀了粥喂过来,我伸手要自己吃,刚接下,勺子啪地掉在地上。
我看着自己的手,惨白的,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骨节都突出了。
伊晗捡起勺子擦了擦,这次是直接把我拽到怀里坐着。
"刚醒,别逞能。"
我应一声,在他怀里卧着,张嘴吞下粥,温度刚刚好。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身后胸口的鼓动让人异常安心。

慢悠悠地喝掉粥,我也顺便整理了思路。
窗外的景色即使只有一瞥,也能看出这木屋应该是处于山里,而据我所知,莱特和塔纳国境线附近是没有山的。
而且在伊晗出现之前,我所做的其实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先是硬破诅咒,闯出营地,招来天雷,又......和海狄蓝荒唐了那么一场,接着干掉四个杀手,最后是连番动用黑魔法处理了菲鲁。
这一系列乱来举动就算放在毫发未损前的艾莱身上也得修养那么几个月才能恢复得七七八八,可现在这身体......按理,是不可能再醒过来的。
心脏猛地一抽,撤开松松垮垮的睡衣,胸口只剩一道狰狞的刀疤。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我不是只会用黑魔法的菜鸟法师,短短一段时间的祭祀身份足以体会到所谓治疗魔法需要付出的代价。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即使有导师级,恐怕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我知道你有想问的,"伊晗抢在我开口之前说,"先躺好,乖乖听我说。"
"这是怎么回事,"我僵硬了身体,抓着他急问,"不止能让我活下来,连旧伤都......"
他张了张嘴,眼里突然极快地闪过一丝犹豫。
我愈加惊慌。
有这能力,也能为我做到这地步的,除了弟弟修勒,再没有其他人选。
"伊晗!你告......呜......"
这下想问都问不出来了。

过了许久分开时,伊晗露出极为少见的奸笑,还故意舔了舔嘴唇,嫩红的色彩染了层亮晶晶的湿润,看得我一阵心悸。
好在挣扎着的神志还保有那么一丝清明,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不许转移话题,谁帮我治疗的?"
伊晗轻笑:"我的朋友,是很强的祭祀,不用担心,他休息一阵就好。"
我怀疑地看着他,刚才那一瞬的犹豫不是假的,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那你把我拐到什么地方了?"不会是名为疗养实为囚禁吧?
他拍拍我的头:"想什么呢,我向上头请了假,带你跑出来的。"
不可能吧,我可是毁了塔纳一个军营的。
"撒个谎说让你逃了也没什么,那天带的几个人都信得过......"伊晗一幅看傻瓜的神情,"不过,这种状态,你还能胡思乱想?"
他不说,我真的没注意到......我现在趴在他身上,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压着他肩膀;一条右腿刚好卡在他两腿间,两人下半身贴得紧紧的,就连那部位都......
我腾地红了脸,咬牙切齿:"不该胡思乱想的是你吧,那时候害得我走路都摇晃,今天要报复回来。"
他居然好整以暇地枕着自己的手臂对我笑:"如果你有那本事,尽管来好了。"

怒,小看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某月:傻儿子,你这啥比喻......)
吃饱喝足蓄了力气,我就不信今天讨不回来。

----------俺是RP分割线,以下是曾经被和谐掉的部分----------

三下两下扯开他胸前衣服,一片略显苍白的皮肤裸露出来,毫无瑕疵......我吞了口口水,膜拜似的轻吻形状优美的锁骨。
微凉。
他摸着我的头,指尖穿过头发,引起后背一片酥麻。
啃到颈间,伊晗小声笑着,喉间微震,我忍不住在上面留了个轻浅的印记,看了看,觉得太浅,又在旁边继续耕种。
他把我从自己脖子上揪下来:"怎么喜欢咬人了?"
我嘿嘿一笑,低头改啄他嫩红的唇。
浅尝,深吻,两人玩得兴起,越发激烈,再分开时已经气喘嘘嘘。

"艾莱,愿不愿意住在山里?"他仰躺着环住我的肩,手臂微收,让两人的上半身也贴在一起。
我故意凑到他耳边:"算是隐居?"
气流吹过,果然他不自然地震了下,耳根慢慢泛上极淡的红色。
伊晗转了头,却又让大片暖玉似的颈子彻底暴露在我面前。
这绝对是送上门的,不吃对不起自己。毫不客气地再次啃上去,身下的躯体忍不住扭了扭......我只剩下倒抽凉气的份......
本来就是干柴烈火,这动来动去的,下面紧贴着的部分终于起了变化,还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抽了他的腰带,手探进去,上下摸索着滑嫩的皮肤,然后一把握住欲望的中心。
伊晗抓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你倒直接。"
我嘿嘿笑:"又不是第一次,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手上动作加快,嘴也不闲着,在他胸前肩膀颈侧四处播种草莓,管他起床后还要不要见人。
没隔多久,他就轻喘着泄在我手上。
"熟练多了,明明一开始还是个迟钝得不行的小鬼。"
我眼角微抽。这家伙枕着自己一只手,一幅好整以暇看好戏的样子,真当我白痴啊?
摸索着,指尖探进他身后的秘境,颇有些好奇地戳了戳。
伊晗抽了口凉气,极不屑地看着我。
撇嘴,这次不再逗弄,尽心竭力地往里面开疆拓土。他身体里软软热热的,让有几分凉意的指尖不太适应。好在还有刚才他自己喷出的体液,权当润滑好了。
伊晗任由我胡来,手在我背后游移,极煽情的那种摸法,还故意在腰侧用力捏了捏,探过身子吻上我唇角。
"行了,"他说,"不用忍了。"
我如蒙大赦,抽出粘嗒嗒的手指,换了自己涨的不行的部分进去。
他轻哼一声,张了嘴喘气,湿润的唇舌诱惑到极点。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口干舌燥了,狠狠吻下去。
把朝思暮想的身体压在下面,有谁还能保持清醒?我扶着他的腰慢慢进入、抽出,动作缓慢却很深,仿佛要将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伊晗气息凌乱,从来都是沉稳居多的神色终于有了迷茫。忍不住再加了把力,逼出他一声惊喘。
理智被轰隆一声炸飞老远。
再后来,我基本上已经没了思考的余力,只记得狂乱起伏间交握的指尖,和黑白两色长发纠缠在一起,再也解不开。

----------俺是RP分割线,以上是曾经被和谐掉的部分----------

看他端了晚饭进来,我摸摸鼻子讪笑。
伊晗瞪我一眼,把碗递过来。
手脚还是乏得厉害,连吃东西都是抖的。
这叫什么,我把人家吃干抹净了,也不管清理,连晚饭都是他做的,自己倒躺床上装病号......虽然这病号也不完全算装。
趁着伊晗转身,偷眼瞄了瞄他腰以下膝盖以上的部位。他穿的是普通的衬衫长裤,那一部分的线条极流畅,大腿绷得很直,完全没有我那时候难看的弯腰驼背罗圈腿。
冷不防他回头,把我窥探的目光逮个正着。
"那个......疼不疼?"受不了那直直刺过来的视线,我没话找话。
伊晗也干脆,一句话把我打到地狱:"你自己看看床单就知道了。"
我就是看过了才心惊胆战的啊......虽然不多,但斑斑点点的血迹在白色的单子上也算吓人了。
好吧我承认,也难怪他气,我后来是有点过头了,他喊停我都没理,连做了两次。
伸手抓头,讷讷地说:"别气了......大不了,以后你来就是。"
伊晗面无表情地两手抱胸看着我,静了几秒钟,突然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却也狡猾到极点的笑。
"你自己说过的话,记住了。"
我想反悔,这世界上有没有后悔药卖?

之后的两个多月里,我恢复得很快,估计也和心境有关系。
初夏已过,按季节本来应该接近盛夏的燥热,可山里不比城市,虽然潮湿,但依然凉爽宜人。
伊晗并没带那几个知道内情的仆从,山林间除了野兽就我们两个人,我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进山找点食物,剩下的时间就和他腻在一起,像是想要把之前浪费的全都补回来一样。
夜晚,当繁星满天时,我最喜欢拉了他挤在门口的竹椅上,仰头看星星。
手里把玩着他细滑的发丝,看着两人的头发从指尖流过,黑白分明却又细细密密地交杂在一起,我会想着,这样的生活,算不算天长地久?
有时候也这样问他,伊晗总是笑而不答。

 

三十九
又是一个月悠闲的生活。
我扳着指头算了算,在山里也没认真计算日子,已经数不清外面的日期,索性不再费力气,拎过上衣和裤子随便套上,翻身下床。
身边的人动了动,眼睛仍闭着,几屡长发露在外面,其他的压在被内,显得有些零乱,半个雪白的肩膀也露着。早上多少还是有点凉,随手帮他盖上。
指尖滑过细腻的肌肤,不自觉地想起昨晚......嘴角勾起抹笑,典型的偷腥过后的猫。昨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再次反身把他吃干抹净,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虽然今天就变成我准备食物。
穿好衣服,在床边蹲下,清晨略有些昏暗的光线下,那莹润的皮肤像是带了珍珠似的荧光,忍不住倾身浅啄嫩红色的唇,辗转轻吻,见他没什么反应,正打算得寸进尺,被突然睁眼的伊晗一眼横过来,讪笑着直起身。
他动了动,单手撑着头,被子又往下滑了滑,露出锁骨和颈肩上下淡淡的红痕。
我努力忍回了几乎涌上来的鼻血,忙转过身拎起短弓,又把匕首别在腰带上,顺便整了整袖口和裤脚。林子里树杈草枝多,不用带子系好很容易就会被挂破的。

自从能下地,我就尽量多活动活动,这一阵子更是活蹦乱跳,干脆和伊晗分工,每天留一个人看家,轮流去树林找点野果山鸡什么的。我们吃得都不多,外加这片山林又物产丰富,也没什么大型野兽,完全不需要动用魔力就能猎到不少野味,极适合活动筋骨。
推开门,在外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是清爽的一天。
伊晗从窗口探出头来说:"有点阴,别出去了,昨天还有些剩的,赶上雨太麻烦。"
我眨眨眼,抬头看看,远处确实有几朵云彩,但完全算得上晴朗,也没风,奇道:"不会啊,老天就是想下雨,都没云彩给他下,你眼花了吧。"
他瞪大了眼,往外多探了点,看看天:"哦,只看到了那边,你自己小心,早点回来。"
我应了声,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一眼。
伊晗伏在窗口,身上简单披了件衣服,细长的眼有些失神,眉间也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摇摇头暗道自己想得太多,我向林间走去。

夏日里想找些吃的本不困难,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一只笨得要死的肥兔子大摇大摆从我旁边晃荡过去都没反应过来。
隐隐的有一丝不安,我烦躁地揉着头,长长的黑色发丝摆荡起来,有几根飘飘忽忽落了地。
猛地转身,也不管午饭还没着落。
我并没有预言能力,只是向来预感很准罢了。
而这次,是相当糟糕的预感。

小木屋附近依然安静,门口散落了些木柴什么的杂物,是早上收拾东西时落下的。
死一般的寂静。
窗子和门都只是简单合上,从缝隙看,屋里黑洞洞的。
一阵心跳,我没来由的有些怕,可终于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略略推开虚掩的门往里探头。
没有潜意识中拼命回避的恐怖景象,伊晗一袭白衣,坐在床边发愣,紫水晶似的眸子在黑暗中深邃异常,直勾勾盯着窗口那一线细小的空隙,雪色的发垂落颊边,沉静的他仿佛上古传说中那些谪仙一般优雅。

推书 20234-12-26 :不享消遥----重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