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想着,或许,凤镜月就是他的报应吧。
五点半,凤镜月踏进咖啡厅,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越前坐在隐蔽的角落里看着她,站起来,又坐下。
凤镜月频频看表,六点了,越前仍是没有出现,他从来不曾迟到,从来不会让她等他的。是他不愿见她?还是他出了意外?凤镜月越来越不安。窗外天空阴沉下来,开始下雨,更让她觉得烦燥。
平日里看多了爱情电影里男女主角的擦肩而过,或许是大雨中彼此的伞遮住了本该交错的视线;或许是她转身,而他从街角走过;或者是一场地震震倒了墙壁,才知道苦苦找寻得那个人原本住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当时的凤镜月是边看边笑,可是现在,她笑不出来了,心中的惶恐不安排山倒海,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是她的留言没有说清楚吗?还是他记错了地方?或者是他根本没有听到她的留言?为什么他还不出现?
再次拨打越前的手机。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机械重复的话语让凤镜月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怎么还没来,出事了吗?被耽搁了?还是,不想......"低声的呢喃,隐约已经有了哭腔。
"凤镜月。" 越前不知何时站在凤镜月面前,看到她焦急无措的样子,他还是会心疼,他还是舍不得让她失望。
凤镜月像是溺水的人遇到浮木,抓住越前不放。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我好怕有一天你也牵着另一个人的手站在我面前,还要我笑着祝福你们......,我......,对不起......"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在越前的肩膀上,渗进衣服里。
感觉到左肩的丝丝凉意,听着凤镜月语无伦次,慌张的表白,越前笑了。
爱情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没有爱上她,他不会知道自己的心也会有如此柔软的感情;如果没有爱上她,他不会明白即使知道了是单向的爱情,他也能去宽容、去原谅。她推开他,他便离开;她需要他,他就回来,爱情是卑微的尘土里开出最美丽的花,他爱她,所以愿意倾尽所有,纵容她,宠着她。
"你的道歉,我接受。"越前的声音透着坚定,"但是,凤镜月,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回到你身边,我也是会受伤,会害怕的,但我会坚持到我无力爱你的那一刻。"
"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凤镜月语气笃定。
转机
忍足半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没有力气,勉强爬起来,翻出随身带着的药箱,找到要的东西,也没去倒水,直接把药片吞了下去,裹上被子,不一会睡着了。
早上被闹钟吵醒,勉强起床,又开始一天的工作。
连续二十个小时的紧张忙碌,做了不知道多少个手术,忍足觉得自己像是个绷紧的橡皮筋,只差一点,就要断了,松了口气,扯开领口,瘫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下一个患者又推进了手术室。
跟忍足一样忙碌了二十几个小时的护士勉强打起精神,接过忍足用过的手术刀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向前倒去,幸好站在一旁的忍足立刻扶住了她,两人相视一笑,连道谢或者安慰的话都没有力气说了。
示意手术继续进行,忍足伸出手,却迟迟等不到护士递来的手术刀,看过去,就见护士惨白着一张脸,惊恐的望着他,忍足顺着对方的视线,就看到自己手背上被划开的手套,以及渗血的伤口。心中一沉,表面上仍是若无其事,换了手套,手术继续进行。
最后的缝合,忍足示意身后的医生接替,他退了几步靠在旁边的架子上,好累,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这样想着的忍足突然身体一软,向后倒去,陷入黑暗。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松山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忍足语气轻松的问道。
"发烧,以及外伤感染,已经抽取血液样本,进一步检查,你安心休息吧。"
忍足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去理解松山的话,然后露出疲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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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穴户约在西餐厅见面,迹部到达的时候好笑的看着他脖子上系着的白色围巾,穴户尴尬的咳嗽一声,别扭的解释:
"天气一变冷,我就容易感冒,长太郎一定要我系着围巾。"
迹部不说话,只是笑,那明显带着揶揄的表情让穴户脸上的热度直线上升。
"忍足最近有消息吗?"
突兀的问完这句话,穴户有些担心的看着迹部脸色一变。
曾经,那个人在气温突降的傍晚,解下自己的围巾,细心的帮他围上,呵着手说,"小景可是我们大家的心理支柱,千万不能病倒啊!"。他瑟缩着身子跑远的背影现在依然清晰的印在脑海中,迹部苦笑。
"他去非洲了。"
"那你们......?"
"顺其自然吧。"迹部语气中透着无奈。
"迹部,你知道的,最初我并不接受长太郎的感情,更何况他即将要去维也纳学习小提琴,我不想耽误他的前程。"穴户语气淡然,看着迹部继续说道,"在我放弃的时候,长太郎一直在坚持,甚至到最后,连我的父母都被他感动,反过来劝说我。这么多年来,当我找不到未来的方向的时候,长太郎就成为我们感情的舵手。如果我们都顺其自然,那便没有今天了。你和忍足都是聪明人,却偏偏他总是考虑太多,而你又骄傲不肯妥协。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握住的幸福,你们却偏要转身,越走越远。"
迹部静静的听着穴户的话,眼光悠然的落在窗外不远处两个追逐的少年身上。
电话响起,迹部一惊,拿起手机接通。
"迹部景吾,忍足侑士出事了。"凤镜月急迫不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迹部一松手,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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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飞机抵达成田机场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见来接机的迹部,忍足瞪了多事的凤镜月一眼,对方却只是挽着越前,笑容暧昧。
认命般的走到迹部面前,未言先笑,语气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小景来接我的吗?好感动啊!"
迹部看着他,半晌,淡淡的问道:
"检查结果怎么样?"
"不是疟疾,不过伤口感染,外加身体长时间处于过度疲劳状态,建议调养一段时间,再开始工作。"看忍足完全不在状态,凤镜月代为回答。
"那就先住我那里吧。" 迹部说完,也不待忍足回答,转身向外走去。
凤镜月冲着忍足眨眨眼,示意他跟上去。
"怎么都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啊?"忍足低声嘟囔。
前方的迹部突然站住回头沉声说道:
"你当初做决定的时候不是也没问过别人的意见吗?"
忍足顿时泄了气,心虚的干笑两声,乖乖的跟在迹部身后。
"迹部还是很在意侑士的嘛。"凤镜月得意的笑看两人前后离开。
"你当时是故意吓迹部的吧?"越前站在她身旁,好笑的问。
"也不算是吓啊,他的确在手术室晕倒,又昏迷了大半天,我说的也是事实嘛。不过,有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那家伙没那么容易出事啦。"
"那不知道是谁一接到非洲打来的电话就吓的脸色苍白。"
"喂,你干嘛揭穿我,该死,都怪松山没有说清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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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非洲的前一晚,忍足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关于迹部的点点滴滴。在非洲看多了生离死别,忽然就觉得以往所在意的旁人眼光、社会责任竟是那么的肤浅幼稚,没有人能为我们的幸福埋单,也没人会为我们的痛苦负责。生命无常,我们还活着,还能牵手,这已是极大的幸福了。所以,这一次,他不想再逃了。
接下来的日子,忍足难得的老老实实窝在迹部在轻井泽的别墅,鲜少出门,被来看他的凤镜月戏称为金屋藏娇
忍足舒舒服服的靠在视听室的沙发里,眼睛都没离开屏幕。
"凤镜月,你羡慕啊,那是我家小景有钱,有本事让越前也把你藏起来啊。"
凤镜月状似认真的点点头。
"嗯,可以考虑啊。不过应该是我藏他比较有可能吧。"
刚好走到门口的迹部和越前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眼底却有藏不住的温暖光彩。
谢谢
新年前夜,迹部家是照例的迎新酒会,身为主人的迹部景吾,自是没有不出席的道理,该有的寒暄之后,迹部走出热闹喧哗的会场,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细细密密飘落的雪。
还是少年的时候,有一年,已经放假回了关西的忍足信誓旦旦要给他惊喜,于是大半夜穿越满城风雪的东京,只为了在新年钟声敲响时,面对面地跟他说一声"新年快乐"。当忍足满身是雪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迹部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知道自己极不华丽的红了眼圈。似乎从那时开始,忍足侑士这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超然起来,或许,更早,也说不定。
时光流转,季节更替,一年又一年,他们早已不是任性少年,可当初那丝丝牵绊,若有似乎的暧昧情愫却断断续续,持续至今。
家族的责任,迹部一肩担负,而忍足,事业上也是风生水起,年前刚刚成为凤家下属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外科医生,势均力敌,谁也不想输给谁。
只是,纵然是自信独立的男子,却也在爱情面前表现出笨拙慌乱的模样,原本以为会天涯海角,各安天命,可命运毕竟的眷顾着他们的。曾经的退缩,曾经的落寞,曾经的伤害,似乎是得到幸福之前必有的磨难,而他们,幸运的修成正果。
但终究,有得必有失。迹部父母倒也看的开,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本就不是听话的人,逼急了还不定闹出什么哪,干脆听之任之,环球旅行去了。可忍足那边,却经历了不大不小的家庭革命,在父亲的责骂,母亲的眼泪,以及哥哥的沉默之下,忍足提着简单的行李出了家门,回首望去,满目落寞,可一转身,仍是那般成竹在胸的洒脱模样。然后,忍足看到停在路口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以及倚在车旁的迹部景吾。
迹部走上前,接过忍足不太重的行李,说了一句让忍足差点当场落泪的话。
"走吧,我们回家。"
"我们",多温暖的字眼?
"回家",多幸福的归宿?
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今日我们付出的,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连本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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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新年礼物。"不二笑眯眯的递给手冢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示意手冢拆开。
"谢谢,我也有一份给你的礼物。"
有些好笑的互相交换了礼物,好奇的,小心拆开包装。
红色丝绒的盒子里,两枚同款的白金戒指相映生辉。
是谁的目光流连于橱窗,是谁在看到情侣交缠的双手间那抹银辉而眼中欣羡......
"谢谢。"谢谢你的不离不弃,安静守候,千山万水,回首间,总有你温暖的笑颜。
"谢谢。"谢谢你在十五岁那年就给了我执着一生的目标,让我以为会乏善可陈的一生因你的存在而处处都是恬淡幸福,无论是远远注视,还是倾心相守。
手冢琥珀色的眼眸中溢满了温暖的柔情,不二眉眼弯弯,嘴角含笑。
"以后的每一年,都要一起啊。"
"好。"清清朗朗的声音,干脆利落的定下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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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前夜,刚好是轮到真田值班,切原主动要求和他调班,以往绝不会同意的真田这一次爽快答应。
做好交接,开车回家,路过花店,买了一束天堂鸟。
"我回来了。"开门之后,自然的说出这句话,声音中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期待。
"欢迎回家。"系着围裙的幸村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回应。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幸福有时候很简单,有个人陪你一起吃早餐,生日有人记得,节日有人陪伴,可以在打开家门的时候大声的说"我回来了",然后那个人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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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肩上,然后听到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
"小景,等很久了吗?"
"怎么这么晚。"迹部懒洋洋的问。
"晚?不是还没到敲钟的时候吗?"
迹部回过头,看到忍足仍是穿着平常的休闲装,虽然难掩俊美优雅,但还是皱了皱眉。
"让你来参加宴会,你就穿这个?"
"咦?不是让我来接你回去的吗?"迹部家的住宅实在太过宽大冷清,两个人平时住在市区的公寓。
迹部挑眉看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出这家伙当时刚出手术室,一定是精神恍惚没听清他的话。不过,算了,迹部上上下下的打量忍足,还算过的去,换衣服恐怕就来不及了。于是拉上他,直奔会场。
开始倒计时的时候迹部拉着忍足站到了台上。
"十,九,八......"
倒数计时的声音响彻会场,
数到一的时候,会场一下子亮如白昼,迹部拿过麦克风。
"我,迹部景吾,决定和忍足侑士结婚。"
一时寂静,零星的掌声从角落传来,凤镜月和越前站在那里,诚挚的祝福。
谢谢你陪伴我走过少年时光,谢谢你的生日礼物,谢谢你的新年祝福,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谢谢你,忍足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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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上空照亮了半个城市的烟花绚丽绽放,烟花下牵手的爱人,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吧。
感谢命运,让他们相遇。
End
终于打上end,长长出了一口气。从写第一章开始,至今整整九个月。文章早就不是原本构想的样子,但终究是有了一个结局,自己都觉得欣慰,至于好与不好,也就不在意了。
其实开始看网王已经是在漫画快要完结的时候,喜欢手冢,喜欢迹部,而那个因为让我心爱的部长做了炮灰而有些讨厌的越前也在渐渐的关注中慢慢喜欢起来,不过就是个有点别扭,有点倔强的孩子罢了。
动手写这篇文的时候,基本上出名的网王相关的同人都看过来,百无聊赖,就萌生了自己动笔的想法。可真正写起来才知道并非想象中容易。跌跌撞撞,总算完成之后,回头看去,有些汗颜。性格的设定,情节的发展等等,都存在不少的问题,可做为第一次写同人文的我而言,还是给自己打了个60分,算是及格吧。
最后,谢谢所有看过这篇文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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