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pleminded----Arales[上]

嘴里说著罪恶感，莱伊主动划下了界线与答案，多少......是看穿了自己的个性，还有放不下的模糊眷恋。
曾经有个冲动让丹尼尔想对莱伊说，他不介意当个床伴。而事实是他没有说，送对方去车站、在房间，然後在接到电话时又开著车在车站等待对方。
看莱伊提著行李走出车站的时候，丹尼尔才明白他根本一点都没忘也没恢复正常，人不在眼前所经历的无尽思考与烦恼，在看到人的时候才理解那叫做什麽。
思念。
明白自己其实只是很想念的时候，丹尼尔觉得很高兴，因为他终於明白了；但也觉得很难过，因为他还没有勇气问莱伊为什麽自己不可以。
然後在莱伊搜寻移动、对上的目光里，想著莱伊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是自己也无所谓，既然只是自己的事，那麽在看得到人的地方生活已经很好了。
於是，回去的路上丹尼尔把驾驶座让给莱伊，第一次被莱伊开车载回学校，即使气氛一样沈默。
即使习惯在人前微笑的莱伊独独在与他独处的时候，会面无表情小露杀气很不耐烦，三不五时说些不客气的话、说自己是笨蛋......也无所谓。
虽然未必是愉快的，但那是真实的。
目前在第152篇

Simpleminded (22)
建档时间: 11/25 2007更新时间: 11/25 2007新学期开始，回到宿舍，莱伊把东西一放就是先去实验室。丹尼尔则是看人离开後，一边觉得没说到话，一边觉得不知该怎麽开口的抓著球衣球袋去系篮报到。放了个年假，篮球队里的学长个个摩拳擦掌，毕竟下学期是最多比赛的时候，谁也不想输。
踩著冬天裙襬的末尾，学生们都回到学校再次开始新的学期。回家一趟似乎让莱伊有了些不同，好像是心情变好、但是又有些不同，而选课的学分数与课堂数则是大幅减少，想来是受够了去年的期末地狱，再加上下学期的活动繁复，莱伊彷佛心有馀悸的减少课业增加机动时间。
当然，这是丹尼尔的看法，要真正搞懂莱伊的想法对丹尼尔来说还是太有难度。
而在接莱伊回宿舍的时候，丹尼尔就消极的决定一边暗恋一边维持著表象的关系，他无法确定莱伊是不在意不理会还是没有发现，因为莱伊停留在宿舍的时间依旧短暂--莱伊增加在实验室的时间以及打工的时间，虽然夜晚不再造访酒吧，但也就只是这样。
连在球队里，想遇见被抓去当枪手练习的莱伊都颇有难度，基於队长的战略两人不会有共同上场的机会，替换与递补的用处也不同，明明就在同一支球队里丹尼尔看莱伊打球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而且还是同学间约出去打球而不是在球队里。即使决定好要忍耐，想到这种情况仍旧不知是哭还是笑。
随著天气回暖，丹尼尔苦恼依旧。决心认命满足於单恋，跟是否就此没有烦恼是不存在因果的两回事。在校园里已经恢复了绿意与温暖，户外活动大量增加的现在，丹尼尔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学校成双成对的情侣、还有春天这个季节给影响到。
趴在学校的露天座位的厚实木桌上，丹尼尔无意识的拿脸蹭桌面。心里是一千万个属於秋天的忧郁，伤春悲秋，平常怎麽就没发现自己这麽有文学天分啊......
「......丹尼尔，你在干嘛？」路过的同学看不下去，终於在不知道第几次经过之後上前询问。
「......没事。」我只是心里郁卒......没胆问莱伊为什麽自己不在考虑范围，也没办法放弃或是安分守己的心里暗恋，已经够没胆量了...所以就算想鼓起勇气放胆去追也......
「没事？见鬼的怎麽可能没事，你在这里行为怪异这麽久是怪假的耍人吗？干嘛？你上学期被当太多？还是这学期已经要被当了？」
「不要诅咒我，学期才刚开始。虽然连我都觉得自己不聪明，但我成绩应该还是比你好一点......发现有危机的时候要记得告诉我......我怕我没发现......」
「......那你在烦恼什麽？你最近在中庭这种表现要多怪有多怪，既然不是功课，那是室友？你的室友不是那个莱伊？他又怎麽了？他人其实不错的不是吗？」
对於同学的形容词丹尼尔无话可说。因为隔壁寝的鲍尔，昨天曾经语重心长的说他像是在蹭树干抓痒的大型犬，瓦力恩则跟著答腔说像是等主人等到很无聊的大狗。
现在这形容已经是客气的了......
「...丹尼尔？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玛丽安，我听得很清楚。」
深棕发色绿眼睛的班代玛丽安，虽然个子娇小平常也很温和，但大概是因为个子娇小，因此格外讨厌别人无视她的存在。
「所以，是因为莱伊罗？怎麽，你干傻事把人家惹毛啦？」
「......不是。」
「那你是在烦恼什麽？」
不可能找班代你当参谋的恋爱问题......
「......玛丽安，拜托，别问。你下次班上活动需要劳力的时候我一定随传随到，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拜托先别问......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
玛丽安一手抱著资料一手插腰，很严肃的盯著摊在桌上、无精打采的丹尼尔好半晌，才大大的叹了口气。
「好吧，放过你。给你个情报，我在这里问，是因为道格拉斯叫我来弄清楚怎麽回事，自己好自为之，心不在焉输了比赛事小，受伤可就不妙。还有，别在学校中庭干这种事！我们系上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要忧郁就去不会被看到的角落啦！」
「......好啦好啦好啦......」
丹尼尔还是很烦脑的被人赶回宿舍，看著房间，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感觉，不知为何在莱伊回来後变成缓慢的煎熬，令人焦躁阴郁的无法忍受。
因为不想面对被留下来的感觉所以离开房间，想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转换心情，结果却只是徒增笑话......烦恼让自己封闭，所以其实在哪里都一样。
如果看著人会不会好一点？
看著人，想清楚一点......至少让自己别再是现在这让队长关切的状态......
看著窗外的天色，看了看表，想了又想......虽然有点忐忑不安胆战心惊，丹尼尔还是带著钱包手机，再次选择外出。
目前在第153篇

Simpleminded (23)
建档时间: 11/25 2007更新时间: 11/25 2007我....我感冒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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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目标则是车站前的广场。
那里有家颇有些历史口碑的咖啡店，主要贩卖咖啡、一些红茶，以及搭配的糕点。近乎开放的店里有室内座跟户外座，顶顶深绿或是蓝白条纹的遮阳伞在喷泉广场周围画下领地，香味里悠閒自得的咖啡店生意非常好。
发现莱伊在那家店里打工其实是个巧合。那天的丹尼尔，因为惯常经过的路线塞车，所以半路跳下公车、转进步行区抄近路，才会走到这个自己无数次从旁经过，却一次也没踏进的广场。
占据地盘的咖啡店很显眼，而莱伊则是个显眼的存在。
仪态完美的站姿，总是笔挺的背脊显现著主人的气质。侍者总是会穿上的背心衬衫黑围裙，在优雅游走间像广告般美丽而理所当然。
看到的当时，丹尼尔很惊讶莱伊会来当服务生，但是在远远的观察後，像国王一样端著盘子、煮咖啡泡红茶、微笑打发客人的莱伊却看起来很愉快也很自然。
穿著那身工作服的莱伊很好看，意外看起来很高傲的莱伊，居然还是能看起来很傲气的当服务生也非常让人意外。
不记得何时听过看过，有人说咖啡店的主角其实应该是店主人，客人其实只是附属品，在名为咖啡店的舞台或土地上领受店长的坚持与品味。
大概就是形容像莱伊这样的感觉吧？
丹尼尔当时在赶时间，所以只短暂的远远观望。不熟悉也就觉得自己不适合如此......纤细的活动与场所，即使知道莱伊在那里打工，丹尼尔一次也没去过。
另一方面，丹尼尔下意识的觉得莱伊看到他会觉得不愉快......而现在......造成对方不愉快的机率当然比去年更高。
因此到达地点後，丹尼尔特地选了个比较偏僻、比较角落、勉强能望见对方的户外座坐下，毕竟说什麽他都没有这个勇气胆识，大剌剌的在店内座什麽都不点的只看人。而且如果莱伊问他要点什麽......他也没办法把自己当客人理所当然的点东西。
总觉得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大概就会看见莱伊那久违的狰狞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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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眼前会比较冷静？
这种想法从开始就是出於私心的因循苟且，近乎於守候站岗的行为连丹尼尔都觉得幼稚。即使回去之後依旧沮丧，但有了第一次之後，每个下午徒增烦恼的造访守望却更停不下来。
所以，当丹尼尔把脸贴在桌上，发现一个礼拜就这样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呻吟著把当幌子的课本盖到头上。他没有厘清、没有冷静、连功课进度都落後，要不是莱伊发现他进度落後、拿起他的笔记一边骂人一边用极短的时间帮他速成恶补，上上礼拜的小考就会让他变成玛丽安口中被当的枯骨了......
想到莱伊帮他恶补，丹尼尔几乎藏在书籍之下的脸就开始傻笑。原本阴郁而且不自觉磨蹭桌面的动作，也彷佛散发出淡淡的灿烂光泽。
被人关心本来就会觉得高兴，如果关心自己的是自己喜欢的对象，那满足感和喜悦感更是加倍。小事情如此，让莱伊花心思脑力救火救人的补习更是如此......他本来以为不说不求救，莱伊管他去死......
......咦？
远远的看到服务生走过来，而且那个人好像是莱伊......丹尼尔忍不住掀起书角确认，然後确定那个走过来的人真的是莱伊......
左右附近......没有其他客人？
唔......好奇怪......
一边想著，丹尼尔从趴在桌子上、恢复成正常的一般坐姿，左右张望彻底确认附近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他而已，今天这时间的客人出乎意外的少......
莱伊拿著空托盘，拿著手工制的menu，优雅流畅的穿梭在桌椅间。
好像......该不会......真的是走过来...？莱伊的目标是我这桌吗......？
......那个表情......莱伊好像在生气......为什麽...、呜！
叩！！
「......痛......」
莱伊看似随手一敲却下了狠劲，木质托盘发出闷而顿重的声响，丹尼尔摸著头痛得眼泪差点掉两颗，抬头看著莱伊的眼神已经不是困惑而已。
至少在莱伊看来，那因疼痛而微微湿润的深褐色双眼，一整个无辜到令人火大。
有些流氓的、莱伊直竖手中托盘『咚！』的一声用力敲在丹尼尔手边的桌面，优雅温柔而且如预期的狰狞微笑，令丹尼尔下意识的缩了缩。
「我亲爱的丹尼尔，」
「......是？」丹尼尔摸著头一边胆怯恐惧一边困惑非常，莱伊用甜腻且富戏剧性、像在念台词般语气的叫他，配上微笑，不用想都知道莱伊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如果你需要磨爪板，等我下班，我买一个给你。」
......欸？
丹尼尔睁大眼睛，仰视莱伊非常认真的微笑，还是非常生气的气势......为什麽出现了磨爪板？
「如果你嫌磨爪板不够，外面是马路，旁边还有树，」
莱伊『咚！』的又用力敲了下桌子、握著托盘的手指相当用力，弯下身体、细细眯起眼，头凑近至压迫感倍增的距离，血腥微笑无视丹尼尔因为声音浑身一跳。
「不要、浪费、店里的、桌子。宠物，就该坐在地上。」
......
「......莱伊......虽...虽然最近说我像大狗的人...变多了...可是......」可是我到底哪里看起来不像人了......
「全世界的人类只有一属一种，你确定我们同属又同种？」
「......我确定。」声音坚定。
「那你这样是干嘛？」
「......客人见习。」这次被莱伊赶跑以後就别想来了啊啊啊......
听到丹尼尔明确而且有些脾气的回答，莱伊其实有些意外。挑挑眉，没有发现自己放柔了微笑，既然眼前的笨狗坚持自己是客人......
丹尼尔看到莱伊轻垂眼帘，白皙有力而且漂亮的手，沈稳安静地将menu放在眼前。
「那麽，想喝什麽？」
营业用的微笑、营业用的语气、惊悚的杀气收得乾乾净净......莱伊非常俐落的拿起笔......
「我...我不知道。」
「这位客人，请不要强人所难，我们这里没有这款咖啡，您要不要考虑另访他处？」
营业模式。而且是赶客人的那种营业模式......
「呃......莱、莱伊？我......」
然後莱伊看到丹尼尔诚惶诚恐，却相当果决迅速的把menu推回他眼前......低头看看被推回的孤单menu，莱伊抬眼望著那个也正看向他的奇怪客人。
「...我...呃...交给你决定。」
听到这句话，莱伊发自内心，愉快而又坦率的笑了。
目前在第154篇

Simpleminded (24)
建档时间: 11/26 2007更新时间: 11/26 2007看到笑容，丹尼尔不知道自己刹时间的晕眩，是因为笑容里的真心诚意，还是那真心诚意展露无遗的坏心眼。
「哦？我决定？」
虽然迟疑不安到丹尼尔有冲动脱口而出『对不起我刚刚什麽都没说！』之类的话，但眼里映著莱伊昭然若揭、想恶作剧的笑容，却又觉得这种孩子似的邪气还满可爱的......
怕归怕，丹尼尔还是硬著头皮点头。莱伊也不惊讶他的应承，丹尼尔觉得莱伊根本就没想过他会不点头。
「我弄什麽，你喝什麽？」
笑得欢快，莱伊收起桌面的menu，再确认的温柔音色，一点诚意也没有的问著丹尼尔--你确定你要跳这个陷阱吗？
还是，点点头。但是看得出丹尼尔这次比较僵硬，仍旧没有明显被勉强的感觉。
「不管你喝的是什麽，你都付钱？」
钱......
丹尼尔先想到的不是钱被骗，而是不知道够不够。
下意识摸摸口袋里的皮夹，还是点头。
到这种程度还是不跑让莱伊心中小小诧异一下，随即又想起上个冬天的事......心跳漏了几拍，这种感觉令莱伊觉得不甚愉快--他早该想到，目前为止，他一次也没有成功的把这家伙逼走过，虽然眼前的家伙面对他时总是战战兢兢怕得要死的模样，但离开的似乎总是自己。
「那好，等著。」
丹尼尔困惑莱伊怎麽突然又变脸，即使几乎看不太出来，可是标准应答该是请稍後，以莱伊的习惯......为什麽心情又变差？
丹尼尔搔搔下巴，想不出刚才哪个点坏了莱伊的心情，怎麽想都只有点头而已......
莱伊已经走回料理台里面，看莱伊抬手挑选豆子杯子、跟一旁的另一个服务生交谈，丹尼尔也随莱伊泡咖啡间舒缓的情绪而放松，放弃那些再怎麽想也想不出原因的烦恼，转而撑头静静凝望那个画面。
莱伊垂眼专注於自己的工作，丹尼尔则专注於莱伊此时的表情。
不同於坐在书桌前的表情，如此专注的神色里，嘴角勾著悠閒笑意，手的动作准确、柔软、却又放松，细碎零落的杯盘声彷若节奏。
看起来像在玩，莱伊的笑容挑勾著享受般的味道，微微抬眼笑著回应走进店内打招呼的客人，然後发现自己的视线......斜眼对视却没感受到什麽情绪，只是表情转淡，目光重新回到咖啡上，低低的头在水气末尾袅袅蒸酝间，静静又勾起了笑。
远远的，莱伊将几杯咖啡...也可能是茶，放进不同的托盘里，将看起来是帐单的纸条压在茶盘下，离开内场，托起唯一没压上收执的托盘朝他这里走来。
丹尼尔忍不住又开始紧张，而莱伊不论是本性、还是属於敬业的那个部分，都很自然的无视这份拘谨的表现，手平稳轻巧地将满杯的咖啡放在丹尼尔面前，轻柔的牛奶泡沫混著咖啡的浅褐色，形成漂亮的花饰。
「呃、谢谢。」
「不客气。然後，丹尼尔，」莱伊从胸前的口袋抽出属於丹尼尔的帐单，细细卷折成餐巾花折的样子，然後插在丹尼尔面前专门放帐单的小圆桶里，摊成美丽的花形。「这个，是你的帐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