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铠衣----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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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狂放郎君白阳景一见这情形心下起了寒颤,就算是自己在这些人的围攻之下也没法全身而退,这才发现他们错估了卫铠衣的功力,才转念间,卫铠衣手中长剑竟已经迫到眉心。
顾不得形象,一个懒驴打滚,白阳景险险避开这剑的来势。
还没回神,卫铠衣的剑锋跟着来到身后,白阳景将折扇往身后一挡,挡去了剑锋,仅划破衣袖,这一手让白阳景在大热天下,吓出一身冷汗『今日要全身而退恐有困难。』
心念一转歹念已起,不再与卫铠衣正面交锋,反而转身将手中折扇直取怀中抱人的东方将人。
卫铠衣不禁骂声「小人」
白阳景身快,卫铠衣更快,当他到东方将人身前时,才发现眼前站的是卫铠衣,低下头长剑已经穿胸而过,撑着一双赤目,白阳景到死都无法相信竟然有人身手如此之高。
长剑一抽,白阳景随着抽剑的力量望前倒下。
卫铠衣将剑扣回左臂,薄翼的剑身没有沾上任何一滴血痕。
地上具具的尸体都是薄翼剑下的亡魂,他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或许这些人该杀,不过上天毕竟有好生之德,难道没有别的法子?
东方将人寻了个位子将月舒波放下,转身来到卫铠衣的身旁,双手将他轻柔拥入怀中。
他眼中的痛楚,让他心疼。
他流下的泪,让他心痛。
第一次恨自己武功不好,以往认为只有军事攻防,才是自己需要专心去学习的东西,武功只要能防身即可,从没想过竟然会遇到卫铠衣,心中不禁想,卫天音如此培育他,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天,让他成为他的打手,从没这一刻东方将人恨不得亲手杀了卫天音。
「铠衣你杀的这些人十恶不赦,杀一人你可是救了数十万的人命,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哪有这么多。」知东方将人故意逗自己开心,卫铠衣不禁破涕一笑。
杀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别哭了,哭的我好心疼。」原本是句调笑语,可是东方将人的眼神太认真让卫铠衣羞赧的点点头,将卫铠衣紧紧的拥入怀里,在笑意未褪去前将吻落进他的唇。
他舍不得松手,情动如斯已是无法抽身。
卫铠衣的一切都烙印至心中最柔软的全部。
原本清亮的眼神蒙上迷醉,红唇染上胭脂,他已经无法想象失去卫铠衣的日子自己会变得如何。
他必须在卫铠衣对感情还未开窍的时候收为己有,让他的心只得自己存在,再也容不下别人。
「咱们去看看小麻雀有没有得救?」
当东方将人轻轻推开卫铠衣时,卫铠衣觉得怀抱无限空虚。
如果东方将人没将他推开,他一定无法清醒,混混沌沌间身上有着股燥热,只想将自己融入东方将人的血骨,这一刻大哥的叮咛、王朝的存亡都已经不在他的脑海,他的全身都充斥着东方将人的气息,已无暇他顾。
卫铠衣调稳气息,刻意去忽略丹田升上的热气「舒波不是他们的小宫主吗?怎么连她都下毒?」
「缥缈宫一定是认为有白阳景出手,我们一定逃不掉,转头让月舒波吃下解药就没事了。」
「可是我听今早火姥姥的谈话并不想致我两于死地,刚才那人分明一副想杀了我泄恨的感觉。」
东方将人想起刚刚白阳景的眼神确实是如此「或许月舒波可以为我们解答。」
点点头卫铠衣替月舒波把脉看了一下眼睛「还好是〝痴魂〞,这毒我还可以解。」
「〝痴魂〞这是火仙姑的独门毒药。」东方将人眉头一皱,这缥缈宫怎么竟收一些江湖上失踪多年的老妖怪。
「那应该就是早上那个火姥姥。」卫铠衣从怀中拿出瓶子,倒出一颗药丸,轻轻捏开月舒波的嘴将药丸放入。

原来早上时候,卫铠衣听到有人以轻功悄悄接近窗口,于是借故要与东方将人商量,假装离开后偷偷躲上屋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与东方将人商量之后,决定由东方将人负责盯紧月舒波,敌人就由卫铠衣负责歼灭。
月舒波是缥缈宫的小宫主,到时会有一定的用处。
「铠衣,你从未杀过人,对付敌人不能手下留情,如果有问题交给我。」
「没问题。」
东方将人推测敌人应该会分成数次攻击,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波,不会用跟踪的方式。
「为什么?」
「跟踪如果碰到高手,容易暴露行踪,更何况从现在起回万东方堡只有一条路,很好埋伏。」
不过让东方将人担心的是,缥缈宫执意要强取〝清妖〞控制皇上的目的为何?卫天音取〝清妖〞的目的跟缥缈宫的目的是一样吗?那是叛国之罪,他相信卫家是不可能叛国,那为什么?跟卫铠衣有关吗?到底国师看到了青凌王朝的未来是什么?万雷堡内的内应到底是谁?整个事件已经是从宫中延烧到万雷堡,甚至牵扯到了江湖变动,他已经要仲轩下令,将军队化整为零,悄悄移防万雷堡及长平县以北的要塞,避免到时北方突起的战乱。

「铠衣,这一路上我们不晓得还会碰到多少敌人,妳一定要撑下去。」虽然这么说对卫铠衣很残忍,不过卫天音说的对,敌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这可能关系着青凌王朝的未来。
长长的睫毛覆住秋水般的双眸「我知道」微微一笑,却比哭还让人难过。
「对不起,铠衣。」东方将人的心在淌血却又自恨无能为力。
地上的月舒波在这时醒来,摇摇头甩去浑沌的意识「我又怎么啦?」
「你中毒了。」
「什么?最近是怎么回事这么倒霉。」
「卫大哥是你救我的对吧!」小狗般的眼神让卫铠衣不由的笑了出来。
东方将人心想『只要能让铠衣开心,就算月舒波有多大的危险都没有关系。』
「啊~有死人。」月舒波赶紧爬起来跑上前去看,只见她一看见死的是何人时,用脚揣了尸体两下「活该,色老头一天到晚想吃本姑娘的豆腐,死的好。」说完再踹两脚,可见她对死者有多气。
东方将人心想难怪刚刚白阳景恨不得杀了铠衣,原来他喜欢月舒波,怪不得。
「东方大哥,这些人是你杀的?」月舒波用着疑问的语气对着东方将人问。
「是啊!你很崇拜我吧!」
「不会。」直接了当的语气,气的东方将人牙痒痒。
只听月舒波继续接着说「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狂放郎君这几年修了门邪功,厉害的紧,竟然让你给杀了,还真是小看你。」也不知月舒波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二人知道。
东方将人闻言深思的看着眼前看似无邪的少女,揣测她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敌是友?
「舒波,妳没事了吧!」
「没事,我好的很,只是屁股痛的要死,腰直不起来,简直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个,又被下药,我真的很倒霉~」这尾声拉成长音,眼睛巴巴的看着卫铠衣。
「停!来将座垫垫在屁股下。」东方将人怕卫铠衣做出错误的决定,从中打破月舒波的眼睛攻势。
「喔~东方大哥你很讨厌,人家正在对卫大哥传情,你搞什么破坏,怎么看都觉得我跟卫大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拜托,别让我想吐好吗?瞧瞧妳自己一身红不隆咚,个儿小,一张长不大的脸,怎么配的上我们家铠衣。」东方将人就是忍不住想要跟月舒波争辩,谁叫铠衣对他另眼相看,往往为了月舒波忽略自己,这让他心理非常不平衡。
东方将人的每一句话都直指月舒波的弱点,让月舒波听了就不高兴「那又怎样,那像某人在搞断袖之癖,我可是女儿身呢。」
月舒波觉得自己观察的应该没错,东方将人每次看向卫铠衣的眼神都火辣的明显,自己绝对不会误判。
东方将人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出乎月舒波意外的承认「既然妳知道了那最好,以后就别卡在我和铠衣中间碍眼。」
被笑得恼火,月舒波拉着卫铠衣走向马匹「卫大哥,别管那变态咱们先走。」
三人三骑在烈日下往万雷堡前进。

拉住坐骑,东方将人指着不远处的山头「这个山头就是藏雅山,是北疆各族跟我朝的界山,过了前面弯道,便到万雷堡势力范围。」
几乎累瘫的红影一听整个人干脆直接趴在马背上「喔!天啊还有这么久,我不行了。」
「舒波忍耐一下,快到了。」看见月舒波的模样卫铠衣忍住笑连忙出声安慰。
「卫大哥我跟你一起骑。」
「不行,马儿会受不了。」
「铠衣,这一路上除了午时的突袭外,一直没碰到另一波人,我想如果有的话应该是设在弯道附近,待会小心点。」
「ㄚ头,过弯道时注意一下,跟在铠衣身后知道吗?」
卫铠衣一马当先,月舒波在中间,东方将人殿后,三人行过弯道,突然从空中掉下落石惊吓到马匹,月舒波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撞到脑部昏了过去,东方将人见状连忙下马将她抱起来,才没被落石打到。
「这ㄚ头还真是多灾多难。」想了都觉得好笑,伸手拿出一块帕子,压在她出血的额头上。
「东方大哥,没事吧?」卫铠衣一回头,只看见马匹没见到人,于是跟着下马察看「舒波受伤了?」
「小伤,没关系,你没事吧?」卫铠衣摇摇头。
「有看到人影吗?」
「还没,落石还没掉完,灰尘大的很。」
此时一阵吵杂的人声传了过来,卫铠衣细耳凝听「东方大哥,这一批人似乎没有武功。」
东方将人了解的看着卫铠衣「你在这边看着小ㄚ头,我去看看。」
东方将人出来看见一群羌尔族的人,正在石堆中寻觅,看见东方将人现身转身就想逃走。
「站住,谁敢动我就要谁的命。」东方将人出声喝住,众人皆乖乖停住,没人敢再移动半分。
其中一人笑的猥琐似乎是带头的人「东方堡主,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陷阱是针对你,我们也是拿人钱财好办事。」
东方将人嗤的冷笑「这么说,只要不是我东方将人其它人就该死啰。」
「东方堡主没的事,我们怎么敢,您大人大量饶咱们这次吧!」说完一行人都跪了下来。
「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是族长的贵宾,要咱们在日落时刻只要看见三人三骑经过就把落石推下,将尸体带回去交差就好啦!」
「贵宾是谁?」东方将人心想八成是缥缈宫的人。
「咱们也不清楚,这贵宾大约在一个月前出现,美的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族长对大伙介绍那个女人是咱们羌尔族的贵客,可以为我们带来繁荣安定,不可得罪,东方堡主,我们真的只知道这么多而已,您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下次不敢了。」
东方将人俊目一扫,逮到三人眼睛闪烁,伸手指了三人「好,这样子吧,你、你、你三人留下,其余走吧。」
一群人一听没点到自个儿,匆匆忙忙的就跑了,留下被东方将人点着的三人。
「东方堡主不知留下我们三人有何事?」其中一人虽然是个年轻人,举止却相当沈稳。
「你三人是哪族人?」
「羌尔族啊!我们跟刚刚那群人一起来的。」
「不,你们不是羌尔族,要冒充应该事先打听清楚,我对羌尔族可是每一个人都认得。」
三人一听脸色一变,马上抽出暗藏的刀便攻向东方将人。
东方将人提防多时,见三人一动,立即往后退开,取出随身兵器『雷刃』。
这三人混入人群纯粹是为了监视羌尔族的人是否有拿钱做事,所以武功都不高,两三下东方将人就将人解决掉。
此时卫铠衣扶着受了伤的月舒波走出来。
月舒波看起来憔悴不已「我到底是忘了烧谁的香?怎么这么倒霉?老天爷告诉我吧!」
卫铠衣盯着眼前的三具死尸怔然不语。
臻首微偏流露出脆弱的神情「东方大哥,你杀人有什么感觉?」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许死亡很残酷,可是当我想到每死一个敌人,我所保护的家园便多一份安全,那就是值得,就算双手血腥又如何?战场上谁的手没有别人的血。」
「是啊!卫大哥,东方变态说的对,战场上原本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好与坏,有的只是立场的问题而已,上了战场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就看主帅如何下这盘棋,碰到好的将军,死伤就少,碰到烂人的话,那就没得救了,你没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有时候杀一人可救百人,为何不做?」
东方将人没想到月舒波竟然站在自己这一边,说出这番大道理。
「卫大哥看不出来你还满嫩的。」月舒波带着揶揄的语气取笑卫铠衣。
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会顺着东方将人的语气劝卫铠衣,不过她实在不想看见卫铠衣眼中的萧索,潇洒安稳才适合他。
「女孩子家说这什么话。」东方将人听见月舒波的流氓用词,有点受不了的翻白眼。
「我家有些大人讲话就是这样啊!你还要听别的词吗?」嘴角的笑,泄漏了月舒波恶作剧的心情。
摇摇头,卫铠衣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二人都这么辛苦的表演,如果自己还在钻牛角尖,就实在是很抱歉。
「东方大哥你放走的那些人没问题吗?」
「哼!羌尔族的人自私自利,没完成任务才不会回去,要他们把钱吐出来更是不可能的。」
「东方大哥,这个藏雅山看起来似乎是个防守隘口,为什么没归于青凌王朝?」
「铠衣你这问题问的好,我也一直在问我爹,好像是协议上的漏洞,不过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之后它将会归属于青凌王朝。」

羌尔族首领帐棚突然传出一声娇叱。
声音来自帐棚内软榻上的女人。
她的脸上蒙着层薄纱,头上用支钻石发簪斜斜的将头发盘在头顶,云鬓微乱,外露的双眸,媚眼含春,说不出的妩媚多情,窈窕的身材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两旁的侍女正一扇一扇的摇出凉风,微风吹过掀起纱裙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玉肤凝脂毫无瑕疵。
对着刚入棚回报的火姥姥,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火气「怎么办的事,两个年轻人而已,竟然到现在还没将东西抢回来。」声音吴哝软语,听的让人骨头都酥了。
不过听在火姥姥的耳里却惊恐万分「宫主恕罪,那是因为之前对东方将人的情报有误,致使我们失去先机,一再铩羽而归。」
「哼!怎么可能?东方将人成名又不是这一两年的事,他的武功底子怎会出错,莫是卫家那小子有问题吧?」虽然看不见面纱下的表情,不过可以从秀眉微颦,感觉得出主人相当不悦。
「不过小宫主认为卫铠衣不会武。」
「她这么觉得!」月舒波虽然武功不好,不过非常聪明,论斗智,宫中有些老狐狸也未必能赢的了她。
「具属下观察,这卫铠衣脚盘虚浮,与一般人无异,实在看不出武功深厚的模样。」
「舒波不会吃里扒外吧?妳不是说她对卫家的小伙子极为中意,别有了情郎忘了娘。」
「宫主,这话别让小宫主听到,她会难过,小宫主还说过希望宫主得到〝清妖〞之后,让她用在卫铠衣的身上。」
「喔!这小妮子倒是越来越像我了,好的很呢,不过可别将这些小心眼用在本宫身上才是。」
「宫主,您如此睿智,舒波那孩子怎么可能翻得出您的手掌心。」
「姥姥说的好,既然今天的突袭都没能成功,这样看来只有从万雷堡那边下手,就麻烦姥姥准备一下。」
「是!属下马上去办。」
「听说卫天音俊美无俦风流倜傥,我就将他刨心割脑用来血祭梦云,想想这一刻我等了十八年,还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只可惜了那皇帝还有别的用处,要不然一起的话更好。」娇媚的笑声回荡在帐棚内,让人不寒而栗。

东方将人三人回到万雷堡已是日落时分。
虽然一身狼狈,一进堡中,东方将人还是立即感受到异样的眼光不停的从四方传来直盯着三人瞧。
月舒波被盯的发毛,忍不住悄悄捱近他的身边「东方大哥你堡里的人怎么看人如此怪异?」
「这我也不清楚,待会我去问问看。」
还没到大厅卫铠衣及月舒波便被卫家的人匆匆接走。
东方将人则被东方仲轩及裘天海请进了书房,虽然觉得在场的两人眼神怪异,他到没想得太多直接坐到书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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