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铠衣----平若

「那这石洞?」
君玄默的脸上有着那种孩子般求知的表情，谁忍心笑他这话问的不妥。
东方将人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纵容，并不因为这问题涉及万雷堡的机密而有不悦。
「这山洞可以说是万雷堡最后的防线。」
「身为军人战死沙场是我们的天职，万雷堡中有许多人的家人在这里生活，如何保护这些人不使敌人有机可趁，让我们在战场上无后顾之忧，这就是这地方存在的意义。」
东方将人口中说的轻松，在场之人都可以了解这背后的血泪是用多少人命换出来的。
「东方大哥不好意思，原来这地方是万雷堡的机密，我...我...唉～」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旺盛的好奇心竟牵扯到了人家的机密，不安的感觉马上盈满胸怀，忍不住斜眼瞪了二哥一眼。
卫天佑清楚接受到了这一眼的责难，不过并没有愧疚之心，自己无法问出口就让楞小子去问清楚。
君玄默一看就知道二哥摆了自己一道，无奈的摇摇头。
一旁的东方将人将两人间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对卫天佑愈看愈不顺眼，觉得他言行轻浮似纨裤子弟。
「玄默没关系，我今天敢在各位面前说明，自是相信在场的各位。」
这话说的漂亮，卫天佑心中呸了一声，就算知道有这个地方，进不来有什么用。
「东方大哥我先看看八王爷的尸身。」
「请」
君玄默在尸首上看了这翻了那，随即陷入沉思。
「玄默，有什么线索？」
卫天佑看着陷入深思的君玄默忍不住问了出声。
「吴公子，您请放心人不是你杀的。」
「八王爷的死因是..」吴秀非常确定人不是自己害死的，不过对于死因还是十分好奇。
「八王爷是被下蛊。」
「下蛊？凶手呢？」
「这要等到月圆时候才知道。」
「为什么？」
「因为下蛊的人不但会死，并且肌肤会出现明显的红色痕迹。」
「这是什么蛊？」
「为什么施术的人本身也会身亡？」
大家七嘴八舌都想问清楚增加点见闻。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苗疆的同心蛊。」
「苗女性烈，敢爱敢恨，常常在感情上有玉石俱焚的作法，同心蛊就是在这种感情观下产生的，所以下蛊的应是与八王爷有亲密关系的人。」
「这么说是八王妃？」吴秀立即想到结发妻子嫌疑最大。
「应该不是，八王爷除了八王妃之外还有几位宠妾，不过我认为八王妃应该知道是谁。」卫天佑深知八王叔的缺点，再加上八王妃的悲恸看来不假。
「我也觉得不是八王妃，想想看八王爷的红粉知己这么多，难保不是其中一人所为？」
「不过这也要等到十五才能证明玄默的推论是对的。」
「既然如此各位就先留在万雷堡一阵子，待事情确定无误后，再行离去。」话虽是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眼眸却盯着君玄默。
「那当然！」吴秀认为这要求合情合理，更何况他对整件事的发展很有兴趣，也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留下来为什么？」君玄默只想早些离开，要不然他并不想冒着被识破的危险淌入这淌浑水。
「第一：八王爷与天佑是亲戚，他留下来合情合理。第二：如果玄默的推论是错的，八王爷并不是因为同心蛊而亡，到时我也需要有人帮我证明现下的情形。」
东方将人顾虑的没错，如果有人存心找万雷堡的麻烦，万雷堡是无法推掉保护不周与纵放人犯的责任。
东方将人想留人没错，不过君玄默就极了「天佑兄怎么办？还是我一人去就行了。」
「你一人？不行！我不答应。」开玩笑如果这家伙有何闪失没人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东方大哥要不然我们办完事立即回来，不会耽误时间的。」
卫天佑觉得东方将人明明是有意为难，不过说的合情合理，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过了月圆那就来不及了！」君玄默难得露出焦躁的情绪。
「告诉我什么事也许我找人帮你处理。」东方将人看了君玄默焦急的模样，也心生不忍，自己是想留他，却不希望看他愁眉度日，他难过，只怕自己也不好过。
卫天佑想想也好「玄默，要不然你请堡主帮你如何。」
卫天佑觉得这主意不错，如今的情形自己是不太可能离开，对他而言只要君玄默不去涉险，有人保护他就好。
『铠衣，你应该知道清妖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君玄默一直记得一年前大哥对他说的话。
「那我自己去！」君玄默说完已经转头准备离去，幸好被东方将人伸手拦住。
「玄默，停！」卫天佑开口阻止。
疑惑的看着拦在身前的手，君玄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东方将人，不太明白他拦着自己的意义「我应该可以离开。」
看着眼前无暇的双眸，东方将人立即感到心跳少了一拍「你一个人要进沙漠，去送死吗？」
「送死应该不会，我事前做了很多准备！」君玄默回答的很诚恳。
对于君玄默宁可一人独往也不愿留下的举止，东方将人不由漏出深思的神色，为什么？最近塞北有些什么事是自己堡里忽略，难道好日子过太久，暗部太松散了吗？
「做再多的准备都没有用，你从没接近过荒漠，去只是送死罢了！」
君玄默乱了方寸「那怎么办？」
卫天佑虽然是条直肠子，可不是代表他没有大脑，心中明白清妖对君玄默一定非常重要，要不然个性温文无求的他不会如此失去分寸。
卫天佑跟东方将人打了声招呼，拉着君玄默走至一旁「玄默，如果清妖你非到手不可，以现下的环境，你可以考虑邀东方一起去，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或者请他帮你找一位可靠的人选陪你去。」
君玄默沈思不语，心里其实不愿意，毕竟清妖牵涉的范围广大且影响深远，不是能说出来的机密。
「如果你担心消息外露，这到不必，东方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
君玄默衡量在三，现下大概只有这法子可以行的通。
「好吧！」
两人商量完毕，卫天佑走到东方将人身前「东方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有事直说，你们青凌山庄都是些狐狸。」
君玄默一听这话扯起秀眉，怎么这东方将人对青凌山庄似有不满。
「东方大哥，我想麻烦你找个可靠的人陪玄默一块出关！」
东方将人知道这忙非帮不可，君玄默如果要走，他可能留不住他，原本想以卫天佑牵制，不过看情形是不可能，至于自己执着的想要将他留下的私心，他暂时不愿去深思。
「好吧！那我跟他去一趟，不过要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卫天佑一听东方将人要亲自陪玄默去，心中着实高兴，尽管他觉得东方将人对玄默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他的为人是没问题，自己心中应该可以放下一块石头。
不久之后卫天佑对自己天真的想法懊悔不已。
不过这时「多谢东方大哥。」这话可是真心诚意。
东方将人却发现君玄默的眼神不知看到哪去了。

东方将人将卫天佑安置好后，约君玄默来到书房准备将话讲清楚。
「来！请座。」
东方将人到杯茶放在君玄默的面前，静待君玄默开口。
君玄默拿起茶杯浅尝一口，又将杯子放下，静静看着东方将人。
东方将人心想，看样子自己不开口，君玄默是不会开口说话，看来这件差事并不好做。
「玄默，先说好要我陪你出关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东方大哥请说。」
「现在开始，对于我想要了解的事，我希望你能毫不隐瞒的告诉我。」
君玄默点点头「可以，在许可的范围以内。」
「玄默，你出关是为了什么事？」
「是为了清妖。」
「清妖？这是什么东西？」东方将人在塞北住了二十多年从没听到。
君玄默正准备开口，东方将人马上说「请贤弟务必说的详尽一些，让我了解预期的风险有多高。」
君玄默点点头「清妖百年开花一次，开花期间，如果将花朵连根拔起，从根部萃取的汁液只要能置于受术者的头部，便能控制此人的思想，至于花朵部分是疗伤胜品，叶子则含有剧毒。」
『控制思想？』这句话让东方将人不由皱起眉峰。
「生长在何处？」
「其木格鲁的壑山」
「壑山？」东方将人吓了一跳
「是的！」
东方将人脸色凝重「你可知壑山在其木格鲁当地人称为妖山，山顶终年环雾，动物绝迹，几乎查不到有任何文献记载，只有当地一些传说。」
君玄默点点头「这我知道，只是不知从这去壑山大该需几日？」
东方将人避过没回答，问了一个从一开始他听见清妖的作用后就想知道的问题「你要这清妖有何用处？」
君玄默摇摇头秀眉轻拢「东方大哥还请你谅解，因为这事牵扯较大，我实在不方便说！」
看见君玄默扯起眉峰，东方将人想也没想伸手抚平了轻皱的眉头。
君玄默讶异的望着东方将人「我眉头上有东西吗？」
东方将人赧然一笑「是啊！我看到一点脏污，帮你擦一下。」
虽然心中疑惑不过现下他的重心全在壑山「多谢大哥，从这去壑山大该需几日？」君玄默将问题再问一次
「加上轻功相助快的话三日可到。」
「今日初八，清妖十五午夜开花，应该来得及。」君玄默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东方将人不由暗暗吃惊，听君玄默这话难道他会武？
「东方大哥，我们何时可启程？」
「待我将堡内事物交代清楚，便可启程。」东方将人想了一下「大约明日午时。」
「好！那玄默明日午时再来找东方大哥。」
东方将人苦笑一下「好，明日午时！」真是心急如焚。

东方将人将东方真及刚从南方赶回来的二堡主东方仲宣叫到书房。
「我明日会陪君玄默出关，一方面陪他寻找事物，一方面看看羌尔族的动静，堡里的事就要麻烦二位。」
东方仲宣回堡之后，东方将人有将发生的事大略跟他提过。
「大哥，你这一去大概要花上十几天的时间，我前天经过万海山庄，二小姐过两日说要来带裘天海回去。」这话已经听了不知几回了，从没见这位小姐将人带回去过。
东方将人一听万海山庄二小姐要来，脸色马上一垮，谁都知道二小姐来找裘天海是个晃子，其实目的是东方将人。
「还好，我明日出发。」对于万海山庄二小姐的痴缠，东方将人有点无奈，碍于裘天海的面子，不好意思过于给她难看。
一旁的雷真忍不住说道「堡主，您真的该娶妻生子，二小姐虽然有些骄蛮，不过当家主母原本就该有一些威严，另外不讲门当户对的话，其实很多名媛淑女也都是不错，那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找县内的王媒婆，挑些不错的对象，等堡主回来后挑选....」
「停！真叔这事还不急，要不然让仲宣先挑吧！」
东方仲宣闻言脸色一白「我还年幼，请不用考虑我。」
东方将人伸手从仲宣的后脑杓打下去「年幼？你不过比我小一岁」
总管听到东方仲宣已经语无伦次，口气中有些感慨「成家是人生大事，搞不懂你二人在怕什么？」
仲宣一手摸着后脑，一边嘟嘟嚷嚷「真叔，你跟真婶感情好，当然这么说，如果我娶了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女人回来，那多可怕。」说完还做了一个哆嗦的表情。
「是啊！真叔，感情这事需要缘分。」东方将人这时脑中竟然浮起君玄默的脸，甩甩头，东方将人决定忽略心中升起的异样感。
「仲宣，如果天海有羌尔族任何的讯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东方将人忙将心思转回正事。
「我知道，大哥你觉得北方会有异动？」
「情形并不乐观。」
「依你看，君玄默这人如何？」东方仲宣回堡至今还未见过君玄默，对这位来历十分神秘的贵客相当好奇。
听到有人提到君玄默，东方将人的脸色不自觉放柔，让东方仲宣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摸不清楚底细，他跟卫天佑的关系还需要琢磨。」说他二人有情愫又不像，不过互动间又见浓情。
「大哥看这情形，我想他跟青凌山庄脱不了关系，会不会是那神秘的老四卫铠衣？」
「卫铠衣？卫铠衣？」口中低低的轻喃，遥远的记忆中自己似乎见过这神秘的人。
「我会利用这次相处的机会观察一下，如果他是卫铠衣这青凌山庄取清妖的目的就让人放不下心了。」
「东方！」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位风尘仆仆的黑衣人。
「天海你赶回来啦！」看见裘天海的到来让东方将人的心又安了一分。
裘天海是万雷堡暗部头头，专门负则情资搜集，同时他也是万海山庄出名的败家少爷。
「堡主，这件事刚才真叔有跟我提过，关于青凌山庄小少爷的情报，一直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真的都查不到。」裘天海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对我而言，卫铠衣是一个挑战，不过却不是最急迫的任务，最近羌尔族有些动作，倒是要让我开始担心。」
「怎么？」会让裘天海担心表示事情开始复杂。
「羌尔族之前原本都只是零散的攻击商队，抢些牲口食物，不过这一个月来成了有组织的强盗，好些个商队都损失惨重。」
羌尔族因为地理环境不好，每到夏天食物不足，便出来行抢，东方将人曾多次希望能够同羌尔族人达成约束，不过一直无功而返。
「有查出眉目吗？」
「听说有中原人士介入，正将几个大族集结起来，动作很小心。」
东方将人看了他一眼「查出是何人了吗？」
「还在查。」
「其它各族呢？」
「游牧的几个小族都寻不到人，我担心祸事要起。」裘天海一直轻佻的说话态度，变得有些严肃。
「多派些人手，如果不够跟朝廷联络，请他们多派些人来。」
「另外今日我收到万海山庄的书信，天海，有空回去一下。」
「属下告辞，堡主当我今天没回来过吧！」裘天海话才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东方将人的话听进。
「有关于北边任何消息列为第一要务。」东方将人无奈，只得对着离去的背影再次叮咛。
「遵命！」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回。
「天海还是来匆匆去匆匆，连话都没跟我说着就跑掉了。」旁边一直没插上话的东方仲轩，只能在旁小小抱怨一下兄弟真不够义气。
「他呀怕的是万海山庄。」东方将人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一瞥眼看见东方真欲言又止的模样。
「真叔有事吗？」
「堡主，表小姐请堡主过去一趟。」
「淑仪吗?」
「是的！」
「瞧我忙的都忘记淑仪有事找我。」
「仲轩你赶回来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淑仪。」
「好啊！」口中虽然说好却迟迟没有动作。
「仲宣你怎么了？」
「大哥你知道淑仪表妹这次来有什么事？」
「好像是姨父为淑仪说了门亲事，淑仪来问问我的意见。」
「亲事?」仲轩的脸色微变。
「是啊！仲轩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没事，大哥多想了，我先去休息。」
转过身的背影有些疲惫，东方将人语重心长的说「仲宣，有些事情发生之后是后悔都无法挽回的，你自己想清楚，在感情面前退一步低一下头并不会折了男人的骄傲。」
东方仲宣身子略僵，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终究未说出口转身离去。

「淑仪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大表哥你也知道我对二表哥的心意，只不过我试了又试，放下身段他依然不为所动，唉！」这一声叹说不出的哀怨心酸。
「这样的爱情太苦了，所以我决定放弃。」秀丽的脸庞不见波澜，只有平静的笑容。
「大表哥别提那人了，说了真让人没兴致。」
「对了 ！大表哥你最疼最喜欢的是我吧！」如花绽放的笑容为娇艳的女人凭添风采。
「开玩笑当然喜欢怎么啦突然这么问？」宠溺的语气听的出来东方将人甚为疼爱这个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