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铠衣----平若

东方将人伸手摸摸女孩的头那声调是卫铠衣从未听过的宠溺语气「我今晚是特地带朋友来叨扰的，可没准备放过你们的好酒好肉。」
巴卡丽丝这才看见原来东方将人身后一直站了个人，原先听岱钦亲密的语气以为他带来的是女人，害她吓了一跳，这一注意原来是个男人，她马上从防备的眼神转变成欢迎的态度。
「岱钦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欢迎欢迎。」
面对女孩的热情，君玄默犹豫了会，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姑娘，赶忙用眼神向东方将人示意。
东方将人马上注意到自己的疏忽「来，你瞧我这疏忽。」
伸手将君玄默拉至自己身旁「玄默，这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巴特尔的妹妹巴卡丽丝，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你叫她巴卡丽丝就可以了，大漠中不需要太多拘束。」
在听到妹妹二字的时候，巴卡丽丝的眼中闪过受伤的眼神，她已经暗恋岱钦好久了，不管她明示暗示，就是得不到他的响应。
君玄默不由自主的望向东方将人，想看看他的反应，讶异的发现他完全没有发觉，或许是因为一直将女孩当作妹妹，让他忽略了少女情窦初开，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心中不禁涌起对眼前女孩的同情心。
「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君玄默。」东方将人瞬间的迟疑，让君玄默转头望了他一眼，却瞧见他难得回避他的眼神，心下有些玩味。
巴卡丽丝凭着女人的直觉，这会也觉得岱钦对眼前的男子非常特别，不禁对君玄默多瞧两眼，发觉他并不出众，甚至比一般北方的男子要来的纤细。
「巴卡丽丝。」温柔的嗓音，和煦的笑容，君玄默有着和一般男子不同的特质，笑起来的他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连平常大方的巴卡丽丝都不禁羞红了脸。
「君大哥。」
「玄默你面子很大，我认识巴卡丽丝到现在可没听她叫过我一声大哥。」
「岱钦你很讨厌，走啦！别老站在这说话。」一边说着一边拖着东方将人往营区走去，原先在他们周围的女人、小孩都围了上来拥着他俩望回走。
君玄默望着眼前成双的背影，男的英俊高挺，女孩清丽脱俗，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话，男人笑得甚是愉悦，这幕让他的心倏的疼了起来，愀的他难过极了，原来说的简单，真要断了心中的依恋还是有些难过，男人回过头看见他并未跟上，扯起了眉峰向他招招手要他跟着。
他扬起笑容，举起维艰的脚步朝着背影跟去。

熊熊的营火照亮的大漠辽阔的夜空，架在营火上的烤肉传来阵阵香味，闻之不禁让人垂涎三尺，君玄默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饿了。
当他这么想着，眼前就真的出现了大盘，盘上呈着烤好的肉条及些许的水果，还有一杯乳白色的饮料，顺着手臂他抬起头，东方将人背着光，他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玄默，我知道你饿了，先吃点东西，我知道你不爱荤，不过大漠中蔬果不多，你就将就点，这杯是奶酪酒，如果不敢喝就别喝。」
「谢谢！」来到这，他应该算是第一次能跟东方将人说到话，并不是都没人招呼他，木格尔默族很好客，不时有人找他说说话，还有些少女摘花送他，不过对于第一次单独处在陌生的环境中，尽管表面看不出来，他其实有些不安。
「对不起，因为有些日子没来，有几位长辈必须去看看。」而且因为巴特尔回来，他正准备跟他好好聊聊，远远瞧见他单独坐在这，尽管他的态度依然，脸上噙着浅浅的笑与周遭人互动，他就是感觉他在现下的环境中有些惶惶不安，不禁对自己的粗心暗暗自责，而且他竟然没吃东西，顾不得巴特尔意有所指的笑容，赶忙拿了食物回到他身边。
「没关系，他们人很好。」君玄默低着头默默吃着盘中的食物，虽然食物香气让人食指大动，可是东方将人一直盯着他瞧，害他食不知味。
「玄默」东方将人唤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出声。
一直等不到下文，他终于忍不住望向默默不语的人「东方大哥？」
「玄默，大哥希望你不必在我面前伪装你的情绪，有任何事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疑惑的摇摇头，君玄默不清楚东方将人说这话的含意「我不懂？」
「像刚刚你觉得不安，没关系，你就来找我，我就不会放你一人在这。」
楞楞的瞧着东方将人，他觉得有有股热气冲上鼻头，慌忙间他只好将头低下，避开让他想流泪的温柔，他不知道东方将人是从哪里看出他的不安，他很少让人看出自身的情绪变化。
突然间一群人在营火旁围成了圈圈开始唱歌跳舞，不知谁起了音，嘹亮的歌声在宽阔的夜空中向四面八方撒出，像喷射的火苗燃起火种，陆续有人加入营火团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快乐的笑靥载歌载舞。
君玄默着迷于眼前的景象，感叹于生命原来可以如此的自由奔放。
巴卡丽丝踏着轻快的小舞步来到东方将人的身边「岱钦你也来跳舞吧！」说完不由别人拒绝，拉着人便往圈子走去，东方将人无奈的回头看了君玄默示意自己马上回来。
君玄默心窝暖暖的，原先的不安已经完全消失，对着东方将人的挤眉弄眼只能莞尔一笑。
东方将人看见他的笑总算放下心，要不然就算巴卡丽丝再怎么拖，他都会马上回到君玄默的身边。
男男女女随着歌唱的节拍尽情的摆动身体，君玄默看的入迷，忽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
猛一回头只看见一口闪亮的牙齿「我是巴特尔，岱钦的朋友。」
「你好。」巴特尔和东方将人完全不同，东方将人虽是武将但是有着一股文生的气质，侵略的本质内敛于心，让人比较不易防备，而巴特尔则是完全的粗犷豪迈，豪放的本性彰显于外，明白的昭告大众。
巴特尔刚刚远远瞧见君玄默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如今近看之下他不免有些惊艳，他有着一双让人无法离开的眼神，没想到让岱钦挂在心上的人，竟是如此特殊。
两人随即都没说话，眼光都注视着在场中的东方将人，君玄默看得出来东方将人不太会跳，不过他会跟着节奏左右摇晃，褪去成稳的外表，暂时卸下肩上的责任，彻底融入周遭。
「其实岱钦不太会跳，不过每次来他都会跟着大伙一起热闹。」
「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失望。」在这里的岱钦不是青凌王朝的将军，依然有东方将人温柔的心。
「你还满了解他的。」巴特尔列嘴冲着君玄默笑得开怀，眸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君玄默不解的看着巴特尔，不了解他这番带着挑衅、带着试探的话为何而来，他不会傻的以为他是特地来寒暄，这人的表面虽然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目光确有如黑洞深不可测。
巴特尔对君玄默质疑的眼光毫不在意语气一转「以一个男人的眼光你觉得我妹妹长的如何？」
君玄默将眼光转向场中，很快的便找到巴卡丽丝，她和东方将人就像发光体轻易攫取众人的目光「巴卡丽丝长得很漂亮，又活泼、个性很开朗，是一位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她喜欢岱钦很多年了，不过岱钦一直当她是妹妹。」
为什么这人的话题一直绕着东方将人打转，他在试探吗？君玄默不笨，却猜不透巴特尔到底要做什么？
「而我这人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绝不会去干涉，不过...」
巴特尔故意停顿了一下，想钓君玄默的胃口，可惜他在他的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变化。
「不过这一次看见他我发现他有些不同，心中多了些挂碍，我就知道巴卡丽丝注定要失望了。」
胸口传来疼痛的声音，连与他最要好的朋友都看出来了，自己真的不能留一点奢望？这几日的呵护只是为着他身为青凌山庄四公子的身份，不是因为他对他或许有着特别的情愫。
强压下心中的苦涩，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造成东方将人的困扰。
「是啊！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想起夕阳下的对影，胸口不禁又疼了起来，为了怕被巴特尔看出自己的异状，拿起手中的杯子猛的灌下一大口，没有预期的呛味，入口有些香甜，极为顺口。
巴特尔对于君玄默的回答有些愕然，看他的样子分明认为岱钦另有所爱，不过他听来瞧去，岱钦的心上人不是他吗？坏心的贼笑，他也不说破，就算为他可怜的妹子稍微报复一下。

当东方将人有空抽身回来就瞧见君玄默窝在巴特尔膝上睡着了，压下心中涌上的不悦及揍人的欲望，他用着有力却轻柔的力道轻轻将人抱回怀中，临走前不忘瞪了好友一眼，巴特尔耸耸肩一脸莫可奈何的模样。
东方将人将人送回帐棚，这才发现君玄默双颊绯红，吐气中有着淡淡的酒香味溢出「原来是喝醉了。」
「是啊！那时我看他喝的豪爽还以为他的酒量不错，没想到...」巴特尔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你到底让他喝了多少？」
「先声明不是我让他喝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喝不多，只喝了一口。」那时他可是吓了一跳，怎么前一刻还在说话，下个时间人已经倒在他的膝上，想起当时的情形他还不禁的笑出声来，这家伙真的很可爱。
「真是，早知他酒量差就不拿酒给他了。」不舍的语气，连不知情的人都可以听出说话之人宠溺的心情。
「我喜欢他的眼睛，干净无垢，让人无所遁形。」难怪东方将人会喜欢他，质本上他们两人是相同的人，都像是遨翔天际的大鹰，都有着远大的目标，却又算计人心最丑恶的一面，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会想要拥有这样的纯洁，不过看起来东方将人想要守护，而自己更想的是让那双眼染上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可惜名草有主，让他扼腕。
「他是我的。」巴特尔的想法东方将人怎会不了解，现在他还无法将人纳入羽翼之下，他可不希望有人进来搅局，更何况他不敢保证为了君玄默他会不会和巴特尔翻脸。
巴特尔赶紧摆摆手「我知道，说说而已都不行，怎么认识你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的独占欲这么强。」
手彷佛有意识般地抚上君玄默红晕细致的脸庞「如果十天前你告诉我今生我会为一个男人神魂颠倒，我绝对嗤之以鼻，直到遇上他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不是不会爱人，而是那人还未出现。」他遇过的名媛淑女不少，却从不曾将任何一人挂在心上，原先只认为爱情过于虚渺，原来是有缘人未曾出现。
「我只能说你的运气很好。」
两人都陷入自我的思绪中，只留下营火啪啪的声响，营帐外的人声恍若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舞动。
巴特尔出声打破了寂静「对了稍早之前你要跟我说什么？」
原来他二人已经见过面稍微聊了一下，不过话题始终就绕着东方将人和君玄默的关系打转，一直没让东方将人问到重点就被晚上的营火打断。
「最近大漠各族有没有异状？」
「说起这个，还真是有，就我知道这半年来已经有几个部落的族长娶了汉人女子，害我也想娶老婆了。」巴特尔依然不改嘻笑的态度，只有那双眼睛显露出对这次谈话的慎重。
「还有我刚刚才从羌尔族回来，那死老头跟我说如果我想在北漠混下去，最好早点依附于他，要不然就等着付出很大的代价。」他的双眼闪出暴力的光芒嘴角兴味的勾起「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他会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也难怪羌尔族会找上巴特尔，木格尔默族除了人剽悍善战外，培育出的马匹可是众所皆知的好马。
「你啊！这阵子赶紧带着族人避一避，别来淌这趟浑水。」
「怎么？你要对这里出兵？」收起轻狂的态度，巴特尔的声音难得严厉起来，不管如何这里毕竟都是他的故乡，七十六族虽然各为其主，不过因着地缘的关系，一般而言交情都还是有的。
「还不清楚，目前情势还很模糊，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出兵大概是避免不了，如果真要打起来，巴特尔我还是希望你尽快通知一些相识的部落先闪一下。」如果真要出兵，在北漠他最不想遇见的敌人就是巴特尔。
「那你也要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青凌王朝的侵略那我可不会袖手旁观。」言下之意便是他会为了捍卫家园与东方将人为敌。
「我是这种人吗？」东方将人有些汗颜，原先他真的有将北漠纳入青凌王朝的想法，不过听过铠衣的一席话后他决定只要将藏雅山那道天然的防线到手即可，要不然现在他可能无法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巴特尔专注的看着东方将人，他想看出他说这话的真伪，这是个难的的好机会他不认为一东方将人的个性会轻易放过，不过他的眼神很坦白不像说谎。
「那到底为什么？」
「我觉得有有心人士特意要挑起北方的战乱，至于目的还不清楚。」
「如果是这样，请你手下留情别造太多杀业。」
「你放心，我会将损伤降到最低。」
「我相信你。」说完这句话后，巴特尔陷入了沈思，粗犷的脸庞是难得的严肃。
东方将人望着自己的至交好友心中也起了挣扎，巴特尔的表情让他有了不祥的预感。
如果他是巴特尔，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北漠的各族一直以来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完全凭借着地型的屏障而悠游的生活着，不过这几年干旱严重降雨变少生活苦了许多，人民生活苦便会起盗心，再加上南方的青凌王朝生活富裕，北边的罗剎商业兴盛，一对照下来夹在中间的北漠就差人一截。
只是每一族的族长都想自立为王，互不相让形成微妙的平衡，如今因为青凌王朝的出兵势必会打破现有的局势，巴特尔一直有野心可惜没机会，十多年来他在各族之间拉拢人脉，建立关系已慢慢成了气候，这一次会有所大动作吧？
如果真让巴特尔统一北漠那玄默说的缓冲十分有可能将会被打破，到时他与巴特尔之间是否必须在战场上相见，或是和平共存？多一个朋友便少一位敌人，都是他必须考虑的。
「巴特尔，这次出兵对你而言是一个好机会。」
巴特尔的眼光闪了闪「哦？岱钦何出此言？」他想到的事岱钦应该也想到了，他想看看他准备如何处理？是敌？是友？
对于这两种结果他都不在乎，或许会失去一位像岱钦一样的挚友，可是这是他盼了多年的愿望，为了给族人更好的生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心中有了决定东方将人的神情也变的轻松「我知道将北漠统一起来一直是你多年来的志愿，我可以帮你达成心愿，不过你必须答应我....」
巴特尔听到岱钦的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有了他的保证这统一的大业就有如探囊取物，不过对于他的但书他也不会掉以轻心「你需要我什么承诺？」
「我知道你一向重承诺，所以我想先跟你谈好条件。」
「你说吧让我想想。」
「第一：我要将青凌的防线往北移到藏雅山，第二：我要你保证绝不侵略青凌王朝，第三：我想开拓北漠的商路希望你能尽全力帮忙。」他相信第一点跟第三点都不是问题，对他而言第二点就很重要，如果巴特尔无法保证他会利用这一次的机会顺便对木格尔默出兵，以绝后患。
巴特尔陷入沈思，他是一个重承诺的人，如果他答应了岱钦就势必如亲自下了言咒绝不会反悔。
「第一点没问题，第三点你一直都知道我非常赞成，关于第二点我基本上可以同意不过我有一个但书。」
「说来听听」
「如过是青凌王朝先动兵的话就别怪我打破承诺。」
东方将人想了想可以接受「好就这么说定。」
「岱钦你这样与我私下交易不算叛国？」他统一北漠对青凌王朝势必会造成影响，他相信朝廷不可能没有动静。
「你放心，这事我会搞定。」
「那就没问题「，助你出兵顺利，祝我两合作愉快。」
巴特尔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两杯酪酒，一杯交给了岱钦。
东方将人伸手接下酒杯「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帮忙？什么事？」
「帮我画出各族最新的分布图。」这将是一份非常重要的资源情报，他相信安排这一次攻击的人其细心的程度，一定挑选了在大漠中攻可进退可守的据点，只要掌握住这些个地方，将来巴特尔无论在哪里建立权力中心他都可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