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犹豫著开口:"宫主......我......"
"你一定得去洛阳对不对?"没想到是他先打断了我。
我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好,我和你一起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一旦你完了事就立即和我回宫。"
我又点头,真想就地当场立个誓,以表决心。
炎不满地抱怨:"切,有你跟著绝对麻烦不断......"
我立即瞪了炎一眼,然後紧张地望向碧落,果然看到他目光黯淡了几分。
我祈祷,这两个祖宗千万可别再打起来了啊。
谢天谢地的是碧落并没有理会炎挑衅的语言,他只是很自然的来到玄的身边然後翻身上马,然後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木然地盯著那只手发呆。
看到我迟迟没有反应,碧落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你是上来不上?"他开始不耐烦地问我。
我觉察出了他的不快,所以马上点头。
好不容易让他答应我去洛阳,我又岂能因为这种事忤逆了他的意思。哪怕我实在是不太想骑马......
我们清晨出发,一路趟著半人高的野草向前走。
在路上我询问了苑西的下落。
碧落只是淡淡地答了句:"不知道。"就不再理我。
我识趣的不再说话。
其实到不是我想和他说,只是我想靠说话分散一点注意力。
下身已经在马鞍上磨了近一个时辰,现在更是火辣辣地疼。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昏过去的。
但是我怎麽能就这样显示出我的不堪一击,更何况是在碧落面前。
就在我奋力和全身尤其是那里的疼痛做斗争的时候,碧落突然幽幽地开口,声音小得让我差点以为是耳边的风声而已。
"你和她......真的有孩子了?"他问。
我吓了一跳,满脑子被疼痛折腾的昏沈感立刻不翼而飞。
"唔......"我只能这样含糊的回答。
我和炎才认识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如果能发展到那种程度我也该佩服我自己了。更何况炎他怎麽也不可能有孩子吧?
不过我不可能和碧落这样说,所以我只能打马虎眼。
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他的打击很大......
的确,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打击都很大的,不是吗?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碧落就此打住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所以空旷的原野上有节奏的马蹄声又让我很快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上了。
我被碧落抱著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碧落正用水囊打了水喂我。
我咽下口中的一大口清凉的溪水,坐起来推开碧落问:"怎麽停下来了?"
碧落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这时炎凑过来对我说:"相公你还好吧?刚才你们宫主说你昏过去了,吓了我们好大一跳。"
我想可能是疼昏了,应该没有什麽大碍才对。
炎又问:"你自己是郎中,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时间再紧也应该照顾好自己。"
"............"我沈默。其实我知道现在以我的身体状况来看最好是多休息两天,可是这也意味著碧落会有更多的时间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怎麽说情况都对我们不利。所以我越早到高家我就能越早和碧落回碧泱宫,这样碧落也就越安全,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我没事,只是天太热了,可能有点犯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说话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不仅喉咙干燥发涩,胸腔更是像有一把锯子在拉一样的难受。
刚想站起来,我就被拉住了。回头一看,碧落正盯著我。
"现在天气太热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吧。"碧落开口说话,让我感到一阵心悸。
我知道他在为我著想,这种天气碧落根本不可能放在眼里。
原来他还是关心我的,哪怕我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他的意思......
所以我们就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现在我们已经走出了荒野,走进了树林。四周都绿油油的,看了让人感到十分凉快。
炎把红牵到了水里,然後兴致勃勃地开始刷马,玄在一边玩水。
碧落坐在我身边用袖子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翠蜂。
看到这样的景象,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是一家子一起出来踏青......不对,避暑一样,感觉是那样的温馨......
就在我感受到难得的宁静的时候,炎突然在水里大呼小叫起来。
"啊!鱼!有鱼啊!怎麽办?有鱼!"
声音是那样的凄冽,仿佛他遇到的不是鱼,而是要他性命的老虎一样。
"有鱼就有鱼,至於叫成那样吗?"我忍不住责怪他。
"嘿,相公,让奴家给你烧鱼吃~!"
炎根本不理会我的不满,对我嬉皮笑脸的说。
碧落站起来,手握翠蜂,然後对著溪流一剑挥出去。
立刻水爆开三尺,无数的鱼儿从水柱上落下,掉在了岸边,劈里啪啦的拼命跳跃著,而更多的鱼却掉进了水里。
玄和红被水浇了一头一脸,玄不满的对碧落喷喷鼻子,然後带著红上岸。
当然站在红旁边的炎也不能幸免被水淋湿。
湿透的衣服挂在身上,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形。
我的心立刻紧了紧。
但是回过头看著碧落看都没看炎一眼,我又放了心。
碧落根本没有把炎当回事,也可以说他完全没有把炎放在心上,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炎是男人......
的确,全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入碧落的眼?
就在我安心地躺下准备休息的时候,炎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暴喝一声,然後抽出身上缠著的火云鞭就向水里抽去。
立刻小溪上方出现了一堵长长的水墙,水墙以极快的速度向正蹲在岸边拣鱼的碧落冲去。
结果可想而知。
碧落湿答答地站起来,早已两手空空。
他怒视著炎,然後以极慢的速度渐渐拔出翠蜂。炎看到他的动作也抽回鞭子紧紧地握在手里,准备随时出击。
空气一瞬间变得凝重无比,我突然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
有没有搞错,这两个家夥这样也能打起来。我觉得这趟旅程似乎不会那麽平静......
所以没有多久,这四周的树木就倒了一大片,溪水也被他们两个搅得污浊不堪,鱼是一条都没有逮住,却有一只路过的野猪被他俩砍到的大树压死了......= =
看来傍晚我们可以把这只猪烤来吃了。
虽然我实在没有什麽胃口。
"对不起,没有想到把附近的树都放到了......"炎抱歉地对坐在树桩上的我说。
"没有关系,刚好可以拿来当柴禾烧。"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反应出我的脾气的确是很好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中午的午饭没有著落,干粮我们是一点也没有带出来。鱼是捉不到了,因为倒下的树木早就把溪流阻断,到处都是改道的浅浅的水沟,还好,在清水被这两只搞成黄汤之前碧落就把水袋都装满了水,不然我们现在连喝的也没有。
中午骄阳似火,热辣辣的太阳烤著大地,玄驮著那只野猪,野猪上驮著我......= =
碧落和炎共骑著红,我真为那只可怜的马儿心疼。
如果那两个家夥又因为什麽事情打起来,那麽第一个遭殃的就是红了。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我开口:"那个......"
两个人如炬的目光立刻投向了我。
"干脆炎你过来坐,我走路就好了......"
既然他们两个谁也不让谁,所以就让我来充当好人。
我知道,其实他们根本用不著骑马,说不定他们还嫌马跑得慢呐。
之所以两人相持不下地要骑马,只不过是想争一口气而已。
凭什麽就该他们两的其中一个但当马夫对吧?
"哼,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和女人抢马,害不害臊?"炎讽刺碧落。
感到空气中立刻弥漫开来的火药味,我的汗立刻就下来了。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从上到下哪里可以看得出是女人?"碧落翻身下马,也不甘示弱。
"只要有人认为我是女人就好了,对吧?"炎已有所指地向我眨眨眼。
汗,除了汗还是汗。
"你们两个就别吵了,我走路就好。"我说著也跳下马,立刻胸中又是一痛。抚著胸忍了忍,我咬著牙走到碧落身边说:"宫主身份尊贵,怎能委屈你去开路,这个还是由零来做就好了。"
碧落看著我沈声问:"你又何曾真的把我当做宫主来看待过?"
我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立刻说:"零从来都万分敬仰宫主的。"
"如果你真的敬仰我的话就乖乖上马去坐著好了。"
碧落放软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
现在要我走路也很让人难受......
的确,我从来没有把碧落当作碧泱宫宫主来看待过。我把他当作我的恋人,我的神明,甚至我的生命......
但是这又如何?难道他就真的能成我的恋人了不成?
沈默地又趴到了马上,我这样想。
十八
直到傍晚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住人的地方,出了荒野就是树林。走了怎麽久根本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为了躲避三大杀手对碧落的追杀,我们没有走官道,而是顺著河流向西北方向走去。到不是说碧落和炎害怕追杀,只是因为有我在这里,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东狼北虎南狐并不那麽容易对付。
在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幸运的找到了一处山洞。
碧落立刻出去找来了许多的干柴,炎自觉地跑去清理野猪,只有我显得无所事事。
到太阳下山的时候火生了起来,我该庆幸火镰我是随身带著的,不然我们还得钻木取火......
想著我或是碧落或是炎用木棍摩擦著木头就觉得那景象挺滑稽。
我烤野味还算擅长,来回翻烤著光滑的的野猪,我觉得仿佛回到了过去独自在山中过的日子。
烟渐渐弥漫了上来,那灰色的烟呛人得紧。
很快我就受不了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正在一边等著吃的两位立刻奔了过来,碧落一把抱过我,炎帮我顺著气,然後很快撤出了山洞。
我咳得惊天动地,胸口一跳一跳地疼。
这个疼痛终於引起了我的警觉,为什麽这麽久了,咳嗽没有减轻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
看来我的伤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麽轻松......
我今晚还是好好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出了毛病比较好。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碧落皱著眉头自言自语般地呢喃:"你这咳嗽怎麽老好不了?"
"可能著了凉......"我支吾著回答。
"严重吗?"碧落又问。
"没有什麽,睡一觉就好。"我把头埋进他的胸中感慨,碧落果然不一样了......以前他会怎麽关心我的死活吗?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难受别逞强,别的事情交给我做就行了。"他轻轻拍著我的背这样说,让我怀疑在烤猪的时候不小心睡著了,现在是在梦中......
可是胸口的疼痛又告诉我,碧落现在的温柔是千真万确的。
莫非我上他让他对我产生出感情来了?
我被自己这个夸张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禁责问自己发什麽疯,胡思乱想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
莫非我真的发烧烧糊涂了不成?
"那你去烧火,我来照顾相公好了。"炎把手伸过来,想把我抢过去。
碧落瞪了他一眼命令:"你去把被子什麽的拿出来,让零在外面躺躺。"
炎不情不愿地进去了。
还好,我本来是想和炎一起出逃的,所以虽然东西带的不多,但还是在客栈里随手抓了两床毯子,不然现在我们只能天当房地当床地露宿野外了......
窝在碧落的怀里,我觉得这一切似乎太不真实。现在的日子就像他在赔我一个人出来野营一样,虽然过得不太舒服,可是却很甜蜜....../////"昊......"沈浸在自己的遐想里,我迷迷糊糊地这麽喊他。
我明显感到他的身体震了震。
"怎麽了?"他俯下身子问我。
"没什麽......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好幸福......"我闭上眼睛这麽说。
"怪人,生病了有什麽好幸福的?"碧落低声问。
"我想起了我们在山里生活的那段日子......"我一定是烧糊涂了才在碧落面前说这个。
"............"碧落的眼中开始显现出不快,我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说。
"记得那次我带你出去吗?我在你面前逞强,结果不小心掉到冰水你去了。叫你帮我取暖你却不干......"我想起那时的场景就觉得特别怀念,那时的日子是过得多麽开心,如果可以我真想倒回去再过一次......
听到我提起那件事情碧落又红了脸,他不爽地骂了声:"你无耻。"
"对,当时你也是这麽骂的......还有,我想起了,你不会游泳!"
碧落一下丢开我站了起来狡辩:"谁说我不会游了?"
"你自己啊......"我记得他当时就是这麽说的。
"............"碧落别过脸去,仿佛想纠正什麽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良久他才说,"练武的人讲究静心,修行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就算在水里呆上两天也是有过的事。你这样还说我不会游泳吗?"
"那你当时为什麽不救我?"我奇怪。
"你这种人淹死了最好,我干嘛还去救你?"他说。
(洛洛:这段剧情洛洛会在以後贴出来,这个是碧水的补充剧情,讲了部分碧落和零在山里生活的日子,还有零在被赶出碧泱宫前的小弱受样儿~ ^ ^目前剧情正在整合中。所以说洛洛绝对没有偷懒哦~现在已经补了2W的说~)
我一听这话又觉得心开始痛起来了,的确,碧落是恨我的,就算他现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也绝对不会喜欢上我......可是,他有必要把话说得那麽明白吗?
於是我一下消沈了下去。
但没有想到的是,碧落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又开口了:"其实......不是我不会......而是,而是姿势只比你的好看上那麽一点点而已......"
"............"
我立刻面部开始抽筋。
原来是这样......看来碧落的泳姿一定不会太好看。更何况当时他身中软筋散,如果真的掉下来了还得我去救他。
我那麽问只是想看看他心中有没有我而已......
就在我们两个沈湎於过去的时候,山洞中忽然传出了炎的吼叫声:"天啊!!!!!!!!!冰块脸快来!这肉都烤焦了!"
"............"
"............"
结果一只野猪变成了半只,还好这已经足够填饱三个人的肚子了。尽管我只咬了两口......
不是我嫌弃碧落的手艺,说实话,当咬到肉的第一口时,我还真怀疑那是养尊处优的碧泱宫宫主做出的东西,那肉的味道虽淡,咬一口却满口余香。如果不是我实在是没有胃口,我真想好好品尝碧落的做的东西,毕竟想想这是多麽难得的东西。
而最高兴的是炎,这回他可是过足了吃瘾。对著那半只猪是狼吞虎咽,让人不禁怀疑过去他家人虐待他一样。
不过我有时真的觉得炎很大条,他能活到现在还好好的也算是奇迹了。所以面对他说猪肉被烤焦的时候我是很吃惊的,还想他会大嚷"这肉有毒!"之类的呢。
碧落看到我没有怎麽吃东西,立刻沈下了脸色。
我立刻解释:"不是零不给宫主面子,实在是零没有胃口......"
"............不吃东西你的伤怎麽好得了?"碧落的脸色好了点。
"让我休息一下就行了。"我说。
其实现在最好有一口锅,放上一点米,然後慢慢的熬,等面上浮起米油再捞出来就可以吃了。这样可以很好的止住咳嗽,而且营养好又不油腻,我们都管那个东西叫做"赛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