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洗尘的细雨

作者:洗尘的细雨  录入:12-26

"大武本是赵扬风的侍从,大慨是为了逼真才用了赵扬风的手下。"欧阳小朵迅速塞了一粒药丸进萧劲竹的喉咙。"还有救么?"李奈何皱眉。
"当然有救,我是他师兄,不会让这唯一的师弟死去。阎王也没有法子夺走我想救的人。"当然还有萧劲竹不惧万毒的体质(为了应付暗杀,萧劲竹从出生在药物中浸泡。无论何毒夺不走他的性命。黑幕曾下过无数次毒也是失败,仔细研究过他的欧阳小朵根据推敲知道毒药对他无效,但伤及心脏的刀伤是要命的,幸好还是刺偏了一点。),这个就没有必要让李奈何知道。
放在药庐疗伤的大文、慕容宝宝、与罗彩衣他们是隔天找了过来,萧紫莹的确失踪了,萧劲竹还是没有转,只有微弱的脉博。大文并不知道萧劲竹不是赵扬风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杀手,事实就是你不相信也存在。她发了疯一般四处寻找夫人,她认为小武与夫人一样被人胁持了,而那杀手小武只是杀手假扮的。在战斗中结成友情的慕容宝宝与罗彩衣自然帮她,连带李奈何也没有置身事外。
"别装了,他们都走了。"欧阳小朵拍了拍萧劲竹的脸,萧劲竹皱着眉头由着他扶起来,伤是真伤,只是没有别人想的那么严重。"你这是演的那一出。"精确选准刺客刺入的角度与尺寸,一点欧阳小朵是佩服的,果然不能小看萧劲竹,欧阳小朵塞了一个大枕头给他垫背。"赤心堂要杀的是赵扬风,掳走萧紫莹,只有一人。"
"福王。然后呢?"
"李奈何一定能找到萧紫莹,下一步会请你这位神医去齐国为齐皇治病。为了斩断我们的退路他一定会杀了福王,然后嫁祸给我萧劲竹,这样,重伤的我离不开你这位神医,自然会一起去齐国。"
欧阳小朵笑了:"师弟,你欠我的是越来越多了。"
"我们是合作,当然是利益与风险共担。"萧劲竹笑得过假,牵动伤口,痛死人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欧阳小朵给他上药极为粗鲁,痛得连肠子也要痛断了,冷汗一颗颗从皮肤里冒出来。汗是香的,幽香盖过了药香。
"只是李奈何就一定按你布局走么。"
萧劲竹紧咬着唇努力挺过疼痛,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欧阳小朵的疑问。

李奈何手在抖,他的武器就是他的一双手,他的手是稳的,但现在的他手在发抖。清晨,他离开了萧劲竹的病房,那位比他小六岁的少年与他齐名,居然长得跟他一般高,这也是他想不到假赵扬风是萧劲竹的原由,他动了心。他分不清让他动心的是萧劲竹饰演的赵扬风还是萧劲竹本人,他只能清楚,他不愿意这个人死,看着这个如死尸般躺在床上,他心里难过。从那夜他还是一名更夫见到寂寞的浪人时,他就动了心思。只不过,他有自己的使命,他不能逾越。再后来,他发觉他有红颜知己,他难过,情感不深还是可以抽身而出。
但现在,他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
伤害他的人一定要死!
李奈何的头脑比起三位女子,高明得多,他并没有与她们一路乱撞。他有自己的眼线,自己的方法。"全城戒严。"这四个字是刻在一只完整桔子皮内的,怎么刻进去的李奈何不知道方法,不过有了这五字就找到了要找的线索。
这里本就是福王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找事,福王还真的豁出去了。

萧紫莹叹了一口气,这次只怕是保不住清白,萧劲竹终是狠心把她推进火坑。红罗软帐本是销魂处,但若是穴道被制,整个人被锁在床上便成了十八层地狱。若是赵扬风知道,怕是气得提剑斩杀萧劲竹。大武对她突然袭击这是她料不到,机关算尽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自负才高,虽为女子平生也没把几人放在眼里,一步错便是悔不及啊。
福王好色天下知,偏偏娶了有名的丑女。是丑女福王还是能容得下,但若是皇帝的探子福王再好的脾性儿也是受不了多疑好猜的皇兄。自保成了居心叵测,活着如覆薄冰,贵为王爷活不出滋味,甘心么有着同等血缘也有着同等机会,如果破网能跃龙门为什么不赌一赌?
只是,相识满天下,连知心人都没有的寂寞谁知晓?
赵青阳没有喝酒,下定决心时他砸碎酒窟里的藏酒,杀了赵扬风,这事是瞒不下,迟早要死,他顾不得了,所有的人都待命,今夜得到了萧紫莹明早就起兵造反,与皇帝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胸口刺入的剑没有把痛楚传入大脑,赵青阳临死还不相信死亡是如此的容易。他身后只有一个人,他唯一信任的人公孙与我。剑抽出来只带出了一点点血迹,掂花一朵盖住背后的血口。李奈何从暗处走出来,冷冷地看着赵青阳的尸体,那目光仿佛眼前不过是一只野狗的尸体。"公子。"公孙与我拭剑:"您不是希望福王起兵,赵国内乱么,杀了福王这内乱没有法子产生了啊。"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赵国有着这样的皇帝,内乱是避免不了,我们不管他们,他们也会自相残杀。萧姑娘在房间里么?"
"是的。"
李奈何露出了笑容。

萧氏紫莹被福王劫持,不甘受辱刺杀福王,投入大牢,全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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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影子

"萧劲竹这件事处理得最恰当。把一场叛乱以最低的损失处理掉,萧小姐不伤毫毛地护送回府。这就是萧劲竹的能力。"皇帝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太子与赵扬风。"萧劲竹在齐国活动需要什么,你们全力配合。"
"儿臣以为,萧公子单身前往齐国过于危险,萧公子是人才,留在朝廷效力才是好的。"
皇帝冷哼,无语而威。
"连对方的才能在那方面也不清楚,你将来怎么驾驶他!退下。"
太子赵飞扬出了一身冷汗,出得以殿门被风一吹,有些发冷,身边的太子少保赵扬风把披风解他披在他身上。一路上两人无语。
进了东宫,赵飞扬坐下,赵扬风摒退宫人这才道:"殿下,您以后不要质疑皇上的话。当务之急是要多培养自己的势力。"
赵飞扬苦笑:"堂兄,平常的父子需要这样么?我一点也不想要太子这个名号。真想走出四方墙,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他才不愿意回来,喜欢四处游荡吧?"
"他"是谁?赵扬风没有问,也没有回答太子殿下的疑惑,只是静静地退下,宫里在黄昏后就会禁严。皇帝不喜欢外臣与各位王子太近,不准留宿宫中。

"这孩子到底是不成气候!气死联了。"皇帝恼怒,把手边的玉杯朝朱红的柱子砸去,片刻间就碎了。
"奴才以为,太子在宫里保护得太好,起不得争强好胜的心性。"皇帝近侍大总管齐公公躬身细语道。
"噫?卿家何言?"皇帝阴沉的目光冷硬地盯着他垂首的颈。
"太子殿下一生平和,没有所得,没有所失,并不是所有所求。太子想亲近萧劲竹公子,可萧家却送进宫的是萧玉竹公子。萧玉竹公子肯怕并不是萧大人的骨肉,容貌上没有半点相似,却貌如女子,头脑只是三岁小儿。一进宫就犯了皇后的忌被逐回萧府。萧家在这一点上犯的是欺君之罪。萧劲竹公子的才能是大家公认的,这样的人才用得好就是利剑,用得不好也是利剑。奴才以为,太子对萧劲竹公子是何种心意?纯粹是兄弟濡沫之情还是......(说到这儿,他大胆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主子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便接着说了下去)还是床第之情?"
"哦。"皇帝在他停顿之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下去。"
"是,主子!这天下人之中,最不耻的就是男子侍恩于床第间,以色侍人就是去不掉的污点,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纵才于天地之中,只要套上这顶帽子,这个人也就毁了。萧百纳大人最有文人的清傲,若是自己最庞爱的儿子在太子床上,只怕......。现在,最是好时机,萧劲竹公子重伤,只有在这时废了他的武功,他是逃不了的。只要进了宫,再对太子加以引导......。"
皇帝脸一沉,手猛击茶案:"你是要太子染上男色,失德天下?好阴险的心机!"
齐公公心头猛跳:"奴才请皇上降罪!萧劲竹公子终不是池中之鱼,若放他入海,他必会翻起涛天大浪,现在趁他还没有成气候时,不禁锢他只怕到时来不及了。萧劲竹公子到了敌国,只怕是虎归山林,龙回大海了。"
皇帝冷冷道:"他会不顾萧家满门?"
齐公公垂着头:"奴才以为,连自己的命都在自己算计内的人会在乎别人的命?萧劲竹公子一向持才傲物。心性甚诡,此人从来不甘人下,给他再大的权势再多的钱财他也是不在乎的。奴才以为,他要的是天下!"
皇帝默然,然后笑了起来。玩弄着手上的玉班指。"他才是十五岁的孩子。看把你吓得......"皇帝突然住了口。目光里浮出一层暗红。"死奴才,你在射影那段往事?刘氏那贱人捏造的什么‘亡国者:落叶木萧萧'"
齐公公慌忙磕头:"奴才怎敢?"
"萧氏还真不得人缘,怎么一对付先拉萧氏开刀?"
齐公公沉默不语,只是,四肢在颤抖。
皇帝冷笑了。"是皇后的意思吧。"
"奴才怎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后宫里头,你要明白你不是女人,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皇上恕罪!"冷汗袭过背骨,伺候眼前的主子几十年了,也看不透主子的心性......这奴才做得......哎。
"继续说下去。"皇帝口调一转,心平气和。
"是。太子生了情愫必想图强保护萧公子,各位皇子在以为太子失庞的时机必会异动,也就牵动他们身后的各家势力。平日里强压下来的死水,自然就晃起来。皇上清除了身体内的恶疾才有精力对外。也就能逼出了太子的全部潜能。王朝统一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萧劲竹并没有法子实现他拟定的计划,身受重伤的他被大内来的禁卫接回了京城。皇帝怎么突然改变初衷连赵扬风也摸不着边。只是途中的颠簸使得他的伤更加严重,痛得难受时,才后悔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还没到京城,萧劲竹发起烧来,与强硬的意志力无关,他昏睡过去。
萧劲竹的微弱意识里,有人替他温柔地擦拭身躯,冰凉冰凉的手驱逐着身上的热能,很舒服。有声音在耳边低语,但词句不能清晰传进大脑。萧劲竹很快继续在沉睡中沉浮。
萧劲竹真正清醒已经是回到京城后的第五天,他烧退了。
静静的,连活人的声息也没有。陌生的雪白的蚊帐,想侧翻身子,合身酸软无力,伤口处好痛。
想如厕了。
"来人啊。"那细小沙哑的声音真是自己的么?
没有人能听得到,依旧静悄悄。
这是天才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困境。
大困境。
冷汗从身体里挤出来。
好想如厕!止不住的念头。
然后,有人出现了。有点儿熟悉,有点儿陌生。萧劲竹说不出口,这个人身份比他高,是主子级别的,是太子赵飞扬。
他惊喜地奔过来。为什么一副喜极了的面孔?平时没有交情啊。
"你醒过来了呀。"很亲热,很熟悉的口气,一张脸有些憔悴。
"想如厕。"萧劲竹说出这几个字,他内紧,顾不了对方的身份自己的面子。太子的脸红了,抱起了他,以梨花以景的屏风后面有恭桶。
距离突然被拉近了。
这是东宫的厢房,名义上是方便御医看诊。宫里的药材算得上全天下都齐全的地方。这正是萧家圣恩正浓的体现。

"你说什么?"萧劲竹阴森地瞪着圆眼,那是一汪寒潭。
"公子您,不能动功,心脉受伤被堵。所有用药散掉了您的内功。"吴御医颤栗地发着抖伏倒在地。
"是谁准许的?"
"是联!"皇帝威严的声音出现,吴御医偷偷擦着额头的冷汗,在皇帝拂袖的动作下溜出了房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劲竹跪下来嗑头。
"爱卿平身。"皇帝坐在首坐,端起太子送上来的茶。也没有看萧劲竹一眼。太子过来扶起他。
"萧爱卿今岁几何?"皇帝开口问。
"草民十五。"
"太子甚喜爱爱卿机伶,特封爱卿东宫殿太子侍郎,官正五品,着御前行走。"
萧劲竹内心打鼓,反应还算正常,"谢主隆恩"后。捧着心,那里还是生生地绞痛。
"有痛了么?"太子温柔扶着他的手臂。"要是有灵丹妙药可以药到病除就好了。"今天了一下,太子神色黯然:"你是不想困在这四方墙内,恨着我把你拖进来,一起给关在这里头。"
这个人!萧劲竹苦恼,这样的人怎么能生存皇宫高墙内?皇帝还把他推在风尖上。
一点帝皇之气也没。
"太子应该在军旅里历炼。"萧劲竹脱口而出。
太子眼睛一亮"你也这么说?北安郡王世子也是这么说的。你会跟我一起去军中吧,当然等你身体恢复了以后。"

真气消失了。萧劲竹捶着桌子,他的人,全部隔离在宫墙外,他还不想打草惊蛇,不动自己深埋在宫里的棋子。他不傻甚至可以说是极聪明的,自然看得出太子对他展示的柔情,那不是兄弟也不是主仆之情。太子的目光随着他的身体健复,那里面跳动的是欲念的火花。
皇帝下诏封他东宫殿太子侍郎,也就是明摆着送一个男庞给自己的儿子。
萧劲竹养病中一直与太子同床共榻,又怎么不知道太子已经忍到极限?
御医早三个月前就走过"这伤养过三个月就可以行房了。"当时的萧劲竹并没有在意。龙阳之好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李奈何对自己暧昧的眼神,他甚至是利用这个......可是,他不打算跟男人玩真的。
也许,皇帝正高举侧刀等着抓他的错:一句话、一个动作关系的就是整个家族的命运。没有内功相辅,招数再妙也是逃不出深宫的。何况太子身边还有那就算他在受伤时也敌不过的秦公公。
太子这几日,正在观摩春宫图,晚上的鼻血沾到萧劲竹雪白的袍子上。
萧劲竹没有反抗他的抚摸与生涩的亲吻。
萧劲竹受伤是不能喝酒的,现在桌上除了美食还有美酒。是时候了吗?
秦公公捧着干净的袍子,带着特有的步调。"请公子沐浴。"真奇怪的风俗,饭菜上桌了才叫人去沐浴。萧劲竹是被人服侍惯了,太监们刚帮他脱完衫,太子进来,一挥手,众人退下。
该反抗么?反抗的后果是现在的自己承受得了的么?
萧劲竹转瞬间,思想流动,最终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太子手脚快,只专注洗了羞于见人的地方。用袍巾裹着把萧劲竹整个打成包,那酒萧劲竹闻得出是含有春药的。居然有皇帝造成太子玩男人!萧劲竹发觉自己对当朝的皇帝了解还不够......。
素白的房间唯一的亮色,是对鲜红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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