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翁诗是不是能承载她对他的期望的考察。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方东白原著里好像没说过几名长老的全名,只有曹、翁、冯这三个姓氏,只能现编了。
对于方东白投靠朝廷的原因原著里有说过吗?
☆、大侠十八
天鹰教脱离明教之后在东南一带落户,原先在此处盘踞的不过是一些小门小派无论是武力还是财力无法与天鹰教对抗,因而白眉鹰王很快站稳了跟脚,天鹰大旗无人可惹。
阳春与翁诗事先递过拜帖,天鹰弟子得到上头指示并未多加阻拦,只是分派出四名弟子,两左两右夹住阳春二人,防止他们有什么异动。阳春心中微有不快,却也心知这是必要的防范,因而并未多言,她不说话,翁诗自然不敢多言,他自觉落后于她半步,表明臣服姿态,又不至于显现出奴态。
“阳帮主有请,教主已经恭候多时了。”行至天鹰教正殿时,一中年男子抱拳道,他身上服饰有别于阳春方才所见的天鹰弟子,应当是教中颇受教主信赖之人,阳春正猜测他的身份,翁诗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帮主,这是天鹰教玄武坛坛主白龟寿。”
阳春不动声色,踏入正殿之内。
殿内除去诸多普通天鹰教弟子共有三人,那须发皆白坐于大殿中央者显然是白眉鹰王殷天正,而他左侧站着的两名青年分别是他的儿子殷野王、师弟李天垣。鹰王以这般阵仗迎接阳春,可说是给足了她脸面,也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鹰王好,在下丐帮阳春,冒昧打扰,还请恕罪。”阳春拱手行礼道。
鹰王说道:“阳帮主客气了,请。”
一旁的侍从立刻将阳春迎向了正殿中的座椅,并端上了茶水。
“本教与丐帮从未有过交集,不知阳帮主此来是为了何事?”白眉鹰王直截了当地问道,他同灭绝师太一样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也恰恰是阳春最喜爱来往的那一类人。听见鹰王的发问,阳春也不隐瞒,直言道:“鹰王脱离明教一事可说是闹得满城风雨,江湖各派虽说着置身事外的话,却仍忍不住要打探一番,丐帮自然也不例外。与其各大派掌门人一个个地接二连三上门叨扰惹鹰王厌烦,倒不如让阳春一人跑一次了解个彻彻底底。”
“看来这江湖上的人是把我这天鹰教看成了龙潭虎穴,来做客也需要再三顾虑,最后推到个小姑娘的身上。”白眉鹰王冷笑道,“阳帮主是个爽快人,我殷天正也不能输了这一阵,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世人都说鹰王此次脱离明教是因为与昔日兄弟闹了极大的不快,可阳春却觉得这应该不是鹰王此举的真正原因,因而希望能够像鹰王求证。”阳春说道,“除阳教主外,鹰王可说是明教资历最深的老人,眼界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脱离明教不是报复,而是示警,鹰王可是为了以此举暗示明教众人内斗的继续意味着明教的分裂,希望能让他们有所悔悟?”随着她说的话,座上老人的面容由一开始的冷漠变得感伤,似乎证明她的推论是对的。
“如果我说是的话,阳帮主又能看出些什么呢?”他问道。
“如果鹰王肯定了我的猜测,那么阳春便知道鹰王对明教依旧有深厚的感情,明教若是真的有难鹰王定然不会不管不顾;明教若是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恢复秩序,鹰王回归之日也就到来了;纵使明教一蹶不振,鹰王这天鹰教也算是为明教留下了一线血脉。”阳春说道,她轻笑了一声,“真可惜江湖上诸多人还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利用天鹰教和明教的争斗削弱你们的实力……他们可说是白费心机了。”
“阳帮主果然是不凡,是殷某人小瞧你了。”白眉鹰王叹道,“只是为什么你一个外人都能瞧出来的东西,他们却不能够明白呢?”
阳春沉默了片刻,待那为最为年长的明教护法从低落情绪中恢复过来后才继续问道:“除了天鹰教对明教的态度外,阳春和其他前辈都想知道的是天鹰教对江湖白道的态度,明教与诸多门派的弟子都有仇怨,鹰王是否……会替明教了结这些仇怨呢?”
“来的人若是懂礼数,我们自然也会以礼相待,来的人若是不懂礼数,我们也不会客气。”白眉鹰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从他的回应中,阳春判断出他应该是试图营造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这也是许多门派的人士都希望的。
“阳帮主问了那么多问题,不知是否介意回答我一个问题?”白眉鹰王忽然说道。
“鹰王请问。”阳春说道。
“丐帮之于明教,是敌是友?”
“这很难回答。”阳春笑道,“丐帮对于明教的态度取决于明教对于丐帮的态度,只是如今……明教大概不易具备统一的态度。打个比方说,如果今日杨逍将我丐帮视作挑衅对象,我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我为了避免将丐帮陷于更危险的境地,最好的选择是仅仅将他一人作为报复的对象,对于其他人依旧是一如往常。我猜,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不幸发生,哪怕我杀了杨逍,明教的高层人物中除了鹰王与范遥大概没有人愿意为了他寻我的晦气吧。”
“阳帮主此言差矣,如果是杨兄理亏在先,处理恩怨的手段也不算太过龌龊,范某也不会多管闲事!”
人未到而声先至,自这戒备森严的天鹰教正殿之外忽然飞入一道白色身影,脚上轻功虽不算鼎鼎高妙,但却比武当的梯云纵更有飘逸如风之感,再加上俊逸的姿容,阳春立时想起了昔日曾见的白云城主。
只可惜这人唇角一抹略显轻佻的笑意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仙”。
“原来鹰王今日还请了范右使。”阳春笑道,“阳春今日真是大幸,竟能一天之内见到两位传奇人物。”
她面上虽是笑着,眼中却已有探究之色,神情也不复之前的轻松了。
范遥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发现了阳春态度的变化,笑着解释道:“今日是我范遥不请自来,阳帮主可莫要错怪了鹰王,以我对鹰王的了解,他待客最是真诚,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失礼举动。”
白眉鹰王冷哼一声,道:“你若是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你今日打扰我会客,纵使曾是自家兄弟,我也不可能客气待你。”
“范右使说笑了。”阳春说道,“既然范右使和鹰王有事商谈,不知鹰王可愿为阳春提供他处休憩以回避?”
“阳帮主不必担心,我今日不过是与鹰王随便聊聊,阳帮主即便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妨碍。”范遥说道,“再说这世上哪里有不速之客把主人请来的客人赶走的道理?还是莫要让鹰王背上恶主人的不白之冤了吧。”
这人到目前为止说的话都像是在开玩笑,他的态度比鹰王亲和不少,但阳春却直觉此人比白眉鹰王难对付百倍,不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以免被套出什么不应该告诉他们的信息。
见到阳春逐渐肃然戒备的神色,范遥笑意更浓,他忽然说道:“早听说阳帮主手下能人众多,不知阳帮主身后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在下翁诗,是丐帮四袋弟子。”翁诗行礼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语气、礼仪无可指摘之处,周身的气势又不至于盖过阳春。
“哦?”范遥笑了一声后说道,“四袋弟子便有跟随帮主的资格?看来你从海沙帮到丐帮这一步棋是走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良禽择木而栖,嘿,还真有几分道理。”
“范右使谬赞了,翁诗自知不是良禽,本依托枯枝苟且偷生,谁料到枯枝拗断之时侥幸得到帮主青眼,能遇上丐帮这株良木,自然应该紧紧抓住。”翁诗回应道,他这回答既显露他本人的谦虚品质,更是为自己的跳槽行为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并且表了忠心,避免了即将扣下的“墙头草”帽子。
范遥说了两声“有理”,心中对丐帮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他此番来天鹰教既是为了再一次劝说鹰王,更是为了见一见这位风头正劲的丐帮女帮主,看看能否与她商讨一件大事。
一件关乎明教、关乎武林的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天凉了,是时候找机会搞死成昆了
☆、大侠十九
主人既然态度真诚地表示不愿意客人离开,阳春自然也只好坐着听范遥和白眉鹰王边拉家常边进行看似有理有据实际上毫无力度可言的劝说。莫说是她这个外人,即便是白眉鹰王也对这番闲谈流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最后他甚至忍无可忍地直接拒绝了范遥让他重归本教的提议,说道:“范右使如果真的这么有空闲不如去劝劝你那与你齐名的好兄弟,让他少耍那些小聪明,真以为明教除了他以外个个都是傻的吗?”
他指的自然是杨逍了,范遥与杨逍并称为“逍遥二仙”,彼此称兄道弟,关系比他们和教中其他兄弟都要亲近一些。这些关于明教的基本信息阳春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她暗想从白眉鹰王海愿意和范遥浪费那么久的口舌在那么无聊的话题上大概可以推测出范遥并没有和杨逍一样搅合进争夺教主之位这一漩涡的忠心,所以鹰王对他的态度还是属于较为宽容的,但这也并不代表殷天正对范遥的袖手旁观就没有丝毫的不满。
“范某只劝可以劝得动的人。”范遥听了鹰王的话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说道,“杨兄生性固执,我劝了他许久也没有成效,这才不得不放弃。”
白眉鹰王没有追究这句话中“许久”一词的真假,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今日已经乏了,范右使若是没有什么要事便告辞了吧。”
范遥收到了逐客令也没有死赖着不走,在几句表达关切之语的客气话后,他如同来时那样用轻功飞离了此处,消失在了殿中诸人的视线中。
“我……明教范右使就是这样的性格,我未料到他会在今日到来,猝不及防之下让阳帮主见笑了。”白眉鹰王说道。
阳春装作没听见鹰王之前的口误,笑着摇了摇头,道了几声“怎敢”。之后她又同鹰王聊了些关于丐帮对外交往策略的话题,便也告辞了。
刚刚离开天鹰教,阳春不意外地看见了似乎已经等了她一会儿的范遥。
阳春不知道今日会遇见范遥,但范遥未必不知道今日会遇见阳春……单凭他只知道名字便能够说出翁诗的过往便足够可疑了,翁诗又不是什么成名许久的高手,哪里配入明教右使的法眼,可见他是针对阳春做过一定调查的。
“劳范右使久等了。”阳春半带着讽刺口吻开口道,“不知范右使可有什么指教。”
范遥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将目光转向了翁诗,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翁诗自然也看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只是等待着阳春的决定。
“你先去周围巡查一番吧。”阳春思索了片刻后下令道,“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再来通知我。”
翁诗这才领命离去。
在翁诗离开后,范遥忽然收敛了笑意,露出了比方才肃然得多的神情。
“范遥有一事需要征求阳帮主的意见。”他说道。
阳春扬了扬眉,道:“阳春不敢自认多谋,但也愿18 意一听范右使的恼心之事。”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范遥所说的事不仅与明教有关,也与阳春追查了很久的成昆有关。
当日阳顶天失踪,谢逊之师成昆兽性大发两事在相隔很短的时间中接连发生,明教众人自然会有所怀疑,但任凭他们各施能为几乎将中原大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够具体查出这种“关联”为何,之后又陷入内斗之中忙得不可开交,对这个猜测的论证工作只能被搁置在一边。范遥本也放下了这件事,和杨逍不同,他对教主之位无意,也不想被卷入漩涡中,于是索性乔装打扮,四处游历,做个名副其实的逍遥仙人……直到他某一日在闹市中看见了成昆。
身为明教中少数与教主夫人的师兄打过照面的人,范遥一眼就认出了经过些许乔装的成昆,曾经的猜测立刻浮现在脑海,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认为此刻并不是下手的好时机,于是远远缀着跟踪此人,跟着他到了一家酒楼之中,见到了玄冥二老。
彼时他尚不知道自己撞破了一个怎样的阴谋,在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们有对付光明顶的企图后,范遥便继续跟踪,未料得这三人竟进了汝阳王府。
“啊。”听及此处,阳春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王府重地非丐帮所能窥伺,难怪我帮内弟子苦寻他不得,我还以为他逃至了塞外……却是低估了他。”
“那两人的原话是‘须当毁了光明顶’,言下之意毁去光明顶应是他们达到最终目的的步骤之一,汝阳王是朝廷的大元帅,主管镇压义军一事,他们所图也就可窥一二了。”范遥说道,“从光明顶开始,江湖上所有反抗鞑子的门派、侠士都是他们狩猎的对象……阳教主可能就是中了他们的算计。”
“鞑子朝廷要针对武林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事,若是不能知道他们具体的阴谋……只怕会有诸多麻烦。”阳春皱眉道。
“阳帮主所想与范某不谋而合。”范遥说道,“范某正有混入王府的打算,只是……”
“只是你认得成昆,成昆也应当认得你,若你进入王府之后于他一旦照面,卧底之计顷刻付诸东流。”阳春明白了范遥的意思,“保险起见,还是除了成昆为好。”
“的确如此,只是这厮武功高强又狡猾至极,我两次暗杀皆是无功而返,如今恐怕已经打草惊蛇,若是第三次再成不了,我便当寻其他机会了。”范遥叹气道,同时特地阐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听谢狮王曾说过成昆是阳帮主的手下败将,所以厚颜请阳帮主助我一臂之力。”
阳春沉吟片刻后说道,“范右使所说的阳春都能理解,只是右使是否有想过成昆一死,王府是否会因此怀疑这是有人要灭口,或者干脆猜到这是有人要为潜入王府做准备?”
范遥闻言亦皱起眉头,他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谁知道王府中是不是真的有这样心思细腻又多疑的人物呢?
“若要混进王府,成昆定然要除,只是还需除得顺理成章、光明正大。”阳春建议道,“依我看,不如你我二人助狮王一臂之力,用报仇来掩饰灭口之动机。”
“此法说易行难。”范遥说道,他在最初有除去成昆打算时便考虑过借谢逊之手,自然明白其中的诸多利弊,“阳帮主应该也了解谢三哥,他近年来武功虽然提升极快,但与成昆的胜负依旧只是五五,他的个性又直接正直,就算是面对成昆这样的恶贼也要求个光明正大,他未必会同意你我在一旁出手相助……就算我们能提前击伤成昆,狮王为了那微末师徒情义也许也会做出让招这样的愚蠢行为。”范遥越说越觉的这些有可能发生,不由感到一阵头痛。
“既然如此,我们便让他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成昆就是了。”阳春与谢逊打过几次交道,自然知道他虽在大事上有谋略,但在这种私人恩仇上却颇为耿直,在之前成昆行踪尚在掌握中的时候她就提出过替谢逊报仇,每一次都被坚定地拒绝,她此刻提出这个建议便是因为她有了值得尝试的策略。
“我听说,明教有一神医胡青牛?”
“的确如此。”范遥说道,他隐隐猜到了阳春想说什么,眼中不由一亮,“你是说……”
“自古医毒不分家,你且问问胡青牛可有能控制毒发时间的毒药。”阳春说道,“等你拿到毒药后,便让成昆在与谢狮王动手时毒发,他自然必败无疑。纵使事后谢狮王发现了端倪……”她犹豫了片刻后继续说道,“莫说他不太可能怀疑到你我身上,便是他知道了真相,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你若担心影响到你们的同教兄弟感情,尽数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便可……不管怎么说,这本身就是我给出的计策。”
作者有话要说: 阳春:要杀个淫/贼怎么那么麻烦
因为阳春当政早、形象好,范遥没有像原著那样抓丐帮高层拷问阳顶天下落……否则他早就被阳帮主千里追杀了
☆、大侠二十
范遥与阳春的商讨仅仅围绕着“如何不动声色地让谢逊做掉成昆”这一件事,这也隐隐透露出他对于卧底一事的自信……然而阳春却没有他这样的乐观。上次她去汝阳王府夺倚天剑,宝库的警戒措施之完善超出了她的预料,如果她没有那么高超的武功只怕便要折在那里了。在那次经历过后,她对汝阳王有所调查,发现这位鞑子王爷不仅擅长舞枪弄棒和骑射,而且也极具才华,曾经考上过举人,除了排兵布阵等军事素养外他对汉人的文化也有很深的了解,有一个叫“李察罕”的汉人名字,总而言之,这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范遥的武功虽高,但汝阳王麾下也有玄冥二老这样的高手,他的身份若是暴露,未必能踏出汝阳王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