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缘————老红军

「念雨！念雨！！。。。」林语一口咬上了陆念雨冰凉的嘴唇。好似想把自己的生命从嘴中渡给他一样、辗转反复地亲。
「念雨、求求你~~、挣开眼睛看着我、求求你~~~」林语疯了似的啃咬着陆念雨、这时的林语、竟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15．
要是没有看见陆念雨背后插着的那一箭、迎来的叶参将真是不知道他们大将军又和那个小大夫在马上干什么呢！军医赶来、将两人从马上弄了下来、陆念雨的手死死地抓着林语、怎么松都松不开。
「不要松了！就让我这样抱着他~~反正也不碍事。」
林语就这样和陆念雨连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后背的血、眼睁睁看着带着血肉的箭被拔出来。
军医说、箭射得很深、万幸没有射到内脏。小陆大夫的创伤药、有很多是非常有效的大内秘方、用上几天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放哨十里外、没有发现胡人的大军、林语命令大军停了下来。
握着昏迷中陆念雨的手、林语被一种从未有过的伤感笼罩着。他想着陆念雨替他当箭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我叫你一声爹爹行不行？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真不知道你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但如果这是你想用生命换取的东西、我答应你！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就只是你的爹！
我都答应你了、你怎么还是不醒~、你不是最想叫我爹的吗？我等你醒来叫我呢~不要再睡了、醒来了~念儿~~」

年轻的陆念雨醒了。
睁眼后等待他的第一句话是:你终于肯睁开眼看看你爹了！
大帅的一句话、又把帐内所有的将军全都惊爬了下来。

大军在陆念雨箭伤的恢复中、慢慢地行进。。。

林语自从陆念雨醒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陆念雨半步！
大将军弃马就轿、一直陪着陆念雨坐在马车里。如果说、林语受伤的那一个月、陆念雨是孝敬爹的话、那现在、林语就是反过来伺候儿子了。
陆念雨真高兴！高兴因为自己负伤、林语对他唯命是从。更高兴自己伤在了后背。林语看不下去他一直象个小乌龟似的背朝天的爬着、就时不时地把他抱进怀里。
林语真的在履行着自己的诺言。即使陆念雨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也只是象抱着一个小婴儿那样、仅仅只是抱着他的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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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终于回到了弘阳。
西域边防「三阳」(梅阳、弘阳、安阳)的最高行政长官、陈君栋、梅阳守城大将军陈君毅的哥哥、带着手下出城十里相迎、却见不到他的发小林语。问小叶、小叶一努嘴说：「和他儿子在车里！」陈君栋听到儿子二个字、一个痉挛、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到「老妈子」林语抱着个睡着的、年轻的男孩子、冲着他直「嘘~~」、陈君栋一个趔趄、终于从马车的脚蹬子上栽了下来、正落在接着他的小叶的怀里。「嘻嘻~~陈大人~~我知道你肯定得掉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小叶的嘴皮子开始倒带~~

16．

马车傍晚到了城内的将军府、林语硬要背陆念雨进去、陆念雨怕羞的没同意。
他在府门口见到了林语的二个男妾、林榕和林雁。

林榕的爹娘就是京城林家的奴才。生来就是奴才的林榕、7岁开始跟着14岁的林语。开始只是林语众多跟班的一个、渐渐的、因为他的机敏、善解人意、林语的身边开始渐渐地只剩他。他娘是林府里最美的女奴、林榕的长相、和他娘就象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好男色的林语当初把他要到自己身边、就是看中了他那张脸。14、5岁的林榕、似乎比长相阴柔的林语还要秀气。
林榕从懂事的那天起、就知道他家公子只喜欢男人。林语30岁之前、林家老爷尽管知道儿子是个只喜欢男人的异数、但仍一直希望他娶房女人后、再荒唐归荒唐。所以、林榕以为林语不论怎么喜欢男人他都是要娶媳妇的。
林榕16岁的时候、主动把自己给了那个一直「垂涎」着自己的公子。他给的是心甘情愿。林榕对林语、没有肮脏的野心、没有奢侈的幻想。他爱林语、但这份爱中、死心塌地的奴才心理占了一多半。这是生来就浸在他血液里的、不是他想改变就能变得了的东西。林语对林榕、新鲜劲儿大概维持了半年。林榕对他来说、首先是伺候了他十年的贴身跟班、没得手之前、年轻的林语、跟猫抓心似的、新鲜劲儿一过、又跟原来的跟班的没什么两样。与其说林语在床上离不开林榕、不如说在生活上离不开林榕来的更贴切一些。
林语25岁时、四年一度的武场科举、武功、卷面加殿试、被钦点金科武状元。打那以后、他从林府搬了出来、自立门户。林榕从那时起就是林语的跟班、管家、外加需要时的暖床。虽然有了自己的府第、但林老爷子毕竟是当爹的、成天在林语的耳边嘚、嘚、嘚地娶媳妇、林语一气、向皇上讨了个谁都不愿去的苦差、带着林榕到西域戍边去了。

林雁是林语在弘阳捡到的一个小叫花子。林雁偷东西、在街上被人追着打、正好遇到逛街的林语和林榕。林语把脏兮兮的他带回将军府的时候根本就没想收留他。可当他看到洗干净后的小叫花子、林语改变了主意。
林雁的名字是林榕给起的。小叫花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说自己来弘阳是戍边来滴、他最崇拜的就是大将军林语。当他知道脚下就是将军府的时候、他说就是打死他他也不走了。
林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何方人士、他的长相里有胡人的影子、眼球是淡淡的蓝色、他盯着你看的时候、会使人觉得特别的深情。和阴柔的林榕比、他俊美、年轻、阳光、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一直缠着林语教他武功、林语专门找了人教他。花园般的将军府他根本就不愿呆、二十里外的兵营他最爱去。
林语潜移默化地薰陶着林雁、终于在一个夏日的傍晚、看到洗着澡的林雁而没能把持住自己。林雁好像是难过了二天、善解人意的林榕替他家公子作说客、小孩子一样的林雁一下子就接受了他的大将军。日子一长、反而是林雁有些离不开林语了。

17．

关于林榕和林雁、小叶已经在大军刚离开梅阳时、抽空给陆念雨打了预防针。陆念雨刚听到时真是一惊！他想林语怎么可以这样猖狂、一点都不避人耳目！他又想到了他娘。小叶看到陆念雨的脸色变了、解释说、大将军天生就是这样的人、你做医生的应该比我清楚。林榕和林雁、因为岁数、性情相差得很远、所以两人一直相处的不错。大将军现在最喜欢的是你、到家后你就容忍他们一点。陆念雨一句「胡说八道些什么！」一扭头、把小叶凉一边了。
陆念雨当时想：算了！他就是这种人、身边没二个男人、难不成还让他天天逛娼馆阿？我是他儿子、跟他那些男妾计较什么！
想是这么想、可当俊美的林榕和亮丽的林雁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陆念雨的心里、还是又酸又涩！
林榕和林雁在府门口、毕恭毕敬地说：「将军辛苦了！」林语向他们介绍说：「这是陆念雨、陆大夫。今后就住府上、你们称他陆公子就行了！」两人马上就叫了一声：「陆公子！」陆念雨象没看到二人似的对林语说∶「带我去我的屋子。」
林榕和林雁心想、这是何方的神圣阿？对我们无理就算了、居然对将军讲话也这末不客气？可将军、一点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不说、好象还挺受用的！
林语心说、这个念雨是彻底被我惯坏了。哎。。。算了！谁让他是我最爱的。。。儿子呢~~

林语将陆念雨安置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厢房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末心理。他对自己说、念雨伤还没好透、又刚到一个新地方、我不陪他谁陪他？所以、刚回将军府的那几天、林语几乎夜夜都宿在陆念雨的屋里、纯洁地一张床上搂着他的儿子睡。

林大将军有个毛病、只要是他在家、家里人就要坐在一起吃饭。不管头天晚上干了什末。很多次、林榕或是林雁、被他们将军「爱」得真是起不来、可就是这样、第二天、一家三口也得坐在一起吃。不管俩人「坐得」怎末龇牙咧嘴、林语就跟没看见似的。可这个规矩、也被陆念雨给破了。
回来的第一天、林语在陆念雨的屋里、佣人来叫饭。林语说、走吧~我的小祖宗~~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怎末的都得和他们两在一起吃。陆念雨先是、我不饿、不想吃。林语说、不饿也得吃一点、你伤还没全好呢。陆念雨又说、我累了、不想动。林语立刻热情地说、行！我背你~~陆念雨气急败坏了、我伤口疼、你一背就得裂开、不就是一顿饭吗~~不吃我也饿不死。说着、小乌龟似的爬着、把脸转到里面、彻底不看林语了。
林语站在陆念雨的床前、真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哎~~地一声叹气后、出了屋、吩咐佣人把二人的分、端到屋里来、嘱咐林榕和林雁不用等了。从那以后、「爷俩」就在陆念雨的屋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吃开了「情侣套餐」!
陆念雨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被林语惯的、在他现在的心里、林语已经是他的「私有财产」、再也容不得任何人「染指」了。

回来有半个月了、林语几乎是寸步没有离开过陆念雨。
这天、午饭前、佣人来和林语说、林雁吃了饭就要回兵营去、问可不可以吃了饭后、来向将军辞行。
「你去回话、让他们等我吃饭」林语说完转过头来和陆念雨说、
「念儿~走吧~~今天一起吃~」g
陆念雨第一反应就是、我－不－去－！但转念一想、再这样下去、林语一个难做人、肯定又得和自己闹崩。算了、不就是吃饭嘛、较这种真儿也没多大意思、去就去吧~所以、他什末都没说、站了起来、林语本来打算多费点口舌的、没想到他的念儿这末体贴他、伸出手就把陆念雨拽到怀里、对着小脸就是一口、还说∶乖~~
林语自从陆念雨为自己当箭后、这种亲热的举动就再也没有了。陆念雨安心的同时、竟有点感到。。。寂寞！现在林语又亲了自己、陆念雨暗喜地想∶去吃顿饭而已、。。。挺值~~
俩人来到饭厅时、林榕和林雁已经等着了。见林语进来、都站了起来。林语觉得、从梅阳回来就没怎末在他两面前露过面、多少有点愧疚、所以、很难得的对俩人热情地说∶「都赶紧坐下吧~~上菜。」
开始、四个人都食而不语地吃着、鸡汤上来的时候、林语从鸡胸脯的地方撕下了一条肉来、直接夹到了陆念雨的嘴边。这些日子一直和陆念雨单独在一起吃、林语一是知道陆念雨最爱吃鸡胸脯的肉、二是他俩互喂、都习惯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还有林榕和林雁在旁边。
陆念雨别提有多得意了、毫不客气地张嘴就吃了进去。林语还以为是在「小单间」呢、又问∶「还要吗？」陆念雨一听、得意得更找不着北了、一句带着撒娇的回话∶「要~~！」
林榕看到他家公子把肉夹到陆念雨的嘴边时、就赶紧低下了头、埋头吃饭、装作什末都没看见。可林雁不一样、他到底年轻。

18．

这回出征梅阳、本来林雁是要跟着去的、林榕也同意了。放个贴身的在林语身边、早晚也有个照应。但后来林语没同意。一是根本没想到要在梅阳逗留那么久、二是林语考虑、在他的军中、几乎人人都知道林雁的身分、再怎么把他当成小将使、也会影响到大军的情绪。
在将军府等着大将军凯旋归来的林雁、早就迫不及待了。可是、大将军都回来这么久了、不要说是他的屋、连面都碰不到！林雁憋不住、去问了那个比他师傅还亲的叶参将、总算弄明白了陆念雨是怎么「勾走」了他的大将军。回来、他就全部告诉了林榕。林榕说、不管怎么样、他都算是公子的救命恩人、就忍忍他吧！可林雁不答应。「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懂个医嘛、要是我在大将军身边、将军连伤都不会负、哪还来他的用武之地？！ 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为将军挡了一箭嘛、要是当时我在、用我的无影西域掌将箭化解、俩人谁都不会受伤！」林榕一听林雁的话就笑了、
「行了、公子不喜欢多事、你就老实点吧！」
「他要是光明正大地伺候将军我没意见。可听叶参将说、他就是不肯服侍将军、还甩了将军呢！是将军又主动去把他找回来的。他跟回弘阳的条件是只作将军的儿子。」
「噢？居然还有这等事？」林榕眯起了眼睛。
「是阿！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点？！要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吸引将军的注意力！」林雁明上是在替大将军打报复平。暗里、林榕知道、这孩子是想将军了。
「是男人就不要光顾着吃醋、留心公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谁吃醋了？」林雁委屈地说。他最怕别人说会武的他不象男人。
「林雁、将军的性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就是图一时的新鲜。过了这劲儿说不定就和原来一样了。再说、你不说陆公子只作公子的儿子吗？再等等、将军一定会去找你的。」
林雁左等、右等、等不来大将军、所以、他想回兵营了。。。

看到他的大将军那么温柔地喂着「儿子」鸡肉、年轻的林雁想、当年、我也只作将军的儿子多好~~他实在是太想林语了、哪怕他能象看陆念雨那样地看自己一眼也行、伤心的林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冲口就说∶「将军~~我也想要~~~」
林雁出声了、林语才猛然反应过来、旁边还有另外的二个人。哎~~他努力到现在、辛辛苦苦维持的将军形象、又毁在了他儿子手里。
听到林雁说也想要、林语立刻想∶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没看见一个鸡胸脯、都不够给受伤的念儿、你就不能等到晚上那顿再吃？可是、这些日子来对二人的冷淡、和在二人面前过分地与陆念雨的亲热、使林语立刻拉不下脸来。虽然不想给、但也得撕下了一小条、夹起来想放林雁的碗里、抬眼一看林雁、竟张个嘴在那儿等着。没办法、硬着头皮、放进了林雁的嘴里。
这边、被惯坏的陆念雨、立刻站了起来、一句∶「我吃饱了」抬腿走人了。。。
回到了自己屋、他觉得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堵在自己的胸口、好象怎么都下不去。「在人面前就和男妾那样、为了气我？还是专门做给我看的？？」他都忘了自己和林语那让人一身鸡皮、一身鸡皮的样子了。人阿人阿~~真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阿。。。

林语送走了林雁、回到陆念雨的屋里。陆念雨躺在床上拿着本书、读进去多少、只有他和老天知道了。
「念儿~~还在生气？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谁敢象你那样在我面前闪来闪去的？你没有看见林榕他们在我面前的样子吗？」
「大将军！你有没有搞错？一、我为什么要生气？二、先不管我是什么身分、是你请我到弘阳来的、如果你看不惯我、我就彻底走人好了！」陆念雨不明白、为什么他和林语在这间屋里培养了半个多月的感情、出去吃了顿饭回来、立刻就又能变成「仇人」！
「我说小陆大夫、你知不知道林语到底是何许人也？」林语准备给他儿子从头上上课！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说？」陆念雨心想、我何止是知道！简直是太知道了。
「我好歹也是个将军、你总得给你爹留个面子吧~~」
「你还知道你是我爹！」陆念雨冲口就叫了出来。这是陆念雨的心里话、可林语却不明白了。
「我哪点做得不象你爹了？」林语怎么倒带、都剪接不出自己失责的那一段。
你是我爹就应该只想着我娘和我、而不该有什么男妾！这是陆念雨最想说的、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语~我不想和你吵、你还是让我回家吧~~」陆念雨又开始伤心。
「你这孩子、为什么一说就想离开我？你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难受的话、我不会硬拦着你不让你走！」
陆念雨最伤心的、就是林语说出这种任他来去的话。亲生父母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随便在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你不拦我走、那你带我回来干什么？」陆念雨冲着林语大叫着、二滴大眼泪珠子就那么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