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论还有蝴蝶蜈蚣蝎子之类的。
不论是拿去讨姑娘喜欢,还是拿去吓人,都是不缺的。
而她自己离开,虽不会留些什么去特意监视这两个侍女,但到底她呆过的地方,容易滋生一些蛊虫。如今这些虫子,恰好正被用上。那些不能飞的自然不提,蜜蜂和蝴蝶便成了此次的头号功臣。
待岑夏‘吩咐’完之后,他们便在前面带路,只需要跟着走,岑夏便能找到那伙人的去向。
抓了两个幽灵宫小弟子,伺候岑夏的侍女的人是一伙身穿黑衣的男子,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只有为首的那人略有不同。那人年纪很轻,长相略显阴柔,气势却是很足,站在前面,看着众多手下将人装车。
原本一切有条不紊的,但在最后两人上车时,其中一个可能被扯得急了,从衣袖里掉出一个牌子来。
黑衣人捡起来一看,“幽灵宫的?”
当即,便有人将事情报上了来,“色使大人,有两个是幽灵宫的。”
“什么?”色使转身怒道:“怎么回事儿?”
“我们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跟着一个小姑娘一起出行的,看着就像两个会些粗浅功夫的侍女,就直接绑了,谁知道……”这人越说声音越低,他们出来找人,也是有规矩的,有些人是不能碰的。
这其中,就包括幽灵宫的女人。
“回去自己领罚。”色使的语气很是恨铁不成钢,“日后行事都给我小心点儿,再出这种差错……”
“属下不敢。”
“那,那两个幽灵宫的女人怎么办。”
色使沉吟片刻,道:“找个地方丢了,记得做得干净些,别让她们发现是咱们做的。”
“晚了。”
岑夏大轻功直接落地,同时冷声道:“我的人,是你们想绑就绑,想丢就丢的么?”
众人一惊,竟在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她跟了过来。那色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便看向抓了那两个侍女的属下。两个黑衣人神色一变,赶忙摇头,他们是当真什么都没发现,更不知道自己竟一路被人跟踪了。
原以为是抓了两个丫头,一个小姑娘肯定惊谎无助着呢,哪料到人家竟追了过来。
“幽灵宫的人,难道都……”
话到此处,这人突然闭嘴。毕竟旁的不提,幽灵宫能被快活王特意单独拎出来警告他们不能碰,便已经说明其的利害之处了。只怪他们这次出来办差太过大意,竟捉了幽灵宫的人。
而本以为就是个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姑娘,最多是哪个江湖世家的小姐的小姑娘,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及轻功。
“你究竟是谁?”色使开口问。
显然的,他跟白静的想法一样,认为岑夏不过是外表看似小孩,实则都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妖婆。
但……
“我是岑夏。”岑夏并不瞒他们,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色使没有回头瞧自己的手下,因为他知道他们中也应当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莫说是岑夏,江湖中甚至连一个姓岑的高人都没有。于是他只得再问:“姑娘是幽灵宫的?”
岑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我的人呢?”
那色使回头看了一眼,自有两个黑衣人回去,很快便到最后一辆车上,把两个跟着岑夏的小弟子给抱了出来。岑夏上前,也不用腰弯,她本就个子低,一垂头就瞧出来是个什么情况,然后随手撒了一把药粉下去。
眨眼间,那两个被迷晕的弟子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瞧见岑夏便是一惊。
“少宫主。”
两人赶紧起身,“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话到这儿,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客栈床上,而是……再一回想,她们二人似乎是喝了一杯茶之后,便没了记忆,确实并不是上床歇息了。
再一看四周的场景,哪还不知道这是招人算计了。
“少宫主,你没事吧!”其中一个赶忙看向岑夏,另一个则警惕的看着四周那些黑衣人,目光最后落到了那为首的色使身上。
岑夏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言语间一副谁伤得了我的模样让色使等人更加警惕,倒是那两个幽灵宫的弟子心中担忧不已。她们家少宫主虽然少年天才,但到底年纪太小,这里这么多人,刀剑无眼的,万一伤着了……
敌众我寡,自是能不打便不打。
两个小弟子立马便报出家门,“我们乃幽灵宫门下弟子,不知阁下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这话,更是证明了她们的身份,也间接说明,岑夏便是幽灵宫的少宫主。
少宫主一般都是宫主的女儿,再观现任宫主白静的年纪,那么便应当只有这么小才是。莫非是他们大意了才没发现,这姑娘其实只是轻功好些才追上他们?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这才颇有气势不怕他们。
想到这儿,色使心中一松,只要不是什么老妖婆,这事儿就好解决。
再开口时,他甚至都没有看向岑夏,只看着那名问话的女弟子,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今日之事皆是误会,三位请吧!”
把人放了,也就没事了。
只可惜他想得好,那两个小弟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准备走人,但岑夏是这么容易吃亏的性子?
“抓了我的人,一句误会就好了?那我砍你一刀,是不是也能用误会解释?”
当即有黑衣人上前一步,指着她道:“你……”
“下去。”
色使一挥手,这人便不甘心的退了回去。就听那色使又道:“是不是真误会,小姑娘刚刚也听到了吧!在你出来之前,我们本就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把两位幽灵宫的姑娘给放了的。”
“是,丢到一边喂狼。”岑夏道。
她这样说话向来是即气人又让人无奈,跟着岑夏的两个丫头,曾经就无数次见岑夏这么怼白静的。从最开始的提心调胆,到最后的视若无堵,着实是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外面的人不是白静,不是她娘,不会让着咱啊少宫主。
因此还不等被怼的色使说什么,这两个小弟子便赶忙道:“没事的少宫主,属下没那么娇气,咱们还有要事,还是莫在这里耽搁了。”
“什么要事,推后。”岑夏道:“先把这事儿处理了。”
看这模样,怎么都是一副要寻别人麻烦的样子。
奈何后面两个小弟子实在不给面子,直拖后腿。岑夏烦的不行,简直想把她们一人一手刀敲晕了,然后再把眼前这群家伙给全撂倒收拾了。干什么不好,偏干绑架女子的活计,论起来,简直跟当年那些绑了朱祐樘的抓小孩的组织一样可恶。
尤其这些人还犯到了她的头上,要一句误会就解决,当岑夏是泥捏的,那么好说话么。
她打定主要想动手,偏巧了,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色使可没功夫哄小孩子,见岑夏不依不饶的,便对那两个幽灵宫的小弟子道:“你们这少宫主,似乎是想动手来着。”
“不不不……”两个小侍女赶紧摇头。
然而她们这做法,更加让人觉得岑夏就是个被白静宠坏了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
于是更加放心道:“那就打一场,输了就别墨迹。”
“这怎么行……”两个侍女正待阻止,那色使已经道:“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一方出三个人,至于你们这个小少宫主,我亲自来,放心,点到为止。”
话说到这儿,再推让已经明显不行,两个侍女急得不行,岑夏却已经是急不可耐了。
“别那么麻烦,直接一起上好了。”
说完岑夏也不客气,直接就一脚踹翻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紧接着三下五除二,在色使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有五个属下被踹出去了。一脚一个,完全不给人留有反应的时间。动作干净利落,力度极强,倒飞出去的人有两个直接撞断了树干。
这……
他隐隐觉得,似乎这一回走了眼,踢到了铁板!
第124章
纵使色使后来反应过来,但再道歉哪里还来得及。想要岑夏收手更是不易,更何况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不过盏茶的功夫,色使及一众属下便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有几个伤得轻的,还第二次爬起来再战又被踹过一回。所以这会儿,大多都已经晕死了过去,唯独仅剩的几个,岑夏走过去一脚一个,把脑袋往土里一踩,就算完事儿。
两个跟着她的小弟子已经惊呆,张着的嘴大半天都没合上。
“是不是这儿空气极好啊,让你们连嘴都不舍得闭。”岑夏收拾完人,忍不住回头道。
两个小弟子:“……”
两个小弟子这才堪堪回过神来,但依然无法想象,她们的少宫主竟然这么强。但想想似乎又十分合理,若没有超强的天份,就算是亲生女儿,白静也不可能那么容忍。更不要说,小小年纪,就被允许出来闯荡江湖。
实力往往决定的地位,岑夏在幽灵宫的地位及话语权,也恰恰说明了,她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天才。
两个小弟子这才明白,一直以来是自己想岔了(正常人谁TM想得到有这种变态)。
而那边岑夏,这会儿已经走到那色使面前,登途子似的挑起人家的下巴,像模像样的瞧了半晌,道了声,“瞧着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怪好看的,怎么竟干些这种损阴德的事儿呢。”
色使:“……”
什么叫人模人样,难道还有人长得没人样?
他栽得十分干脆利落,因着武功被高,被打的也是最惨。这会儿连吐了好几口血,内伤严重,就快成了那只差一根稻草就能压倒的骆驼。偏生岑夏还没半点怜香惜玉,把人下巴一放,居高临下道:“你们主子是谁?”
色使没开口。
岑夏‘切’了一声,指使两个小弟子,“去搜搜,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令牌啊什么的。”
“……”色使只得道:“快活城,我们是快活城的。”
“柴玉关?”岑夏挑眉。
色使这一下是真的吃惊了,“你,你怎么知道。”旁的江湖人也只知道快活王,却不知其本名叫柴玉关。
岑夏却没兴趣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会去找他算总帐的。”
啥,这事儿竟然还没完?
都说了是误会,他们又被这么教训了一顿,还不算完?这幽灵宫的少宫主到底多大的脾气,怪不得自家主子说不要动幽灵宫的人。
色使完全不知,快活王不让动,完全是另有它因。
岑夏眯了眯眼,突然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说,这快活王柴玉关不让动幽灵宫的人,是为什么,莫非是理亏心虚?”
小弟子正准备开口,就听岑夏已经自我摇头否认,“不不不,他应当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
“那是……念着旧情,不忍动手?”
岑夏惊悚的摇了摇头,“怎么感觉这更不可能,要真有半点儿情份在,白静会这么惨?”
不过这事儿与她没甚太大关系,现如今眼下还有一堆事儿呢。
这色使和其手下,绑了共有二十多个姑娘,两个幽灵宫的小弟子这会儿是醒了,其他的姑娘可还睡着呢。岑夏把药粉拿出来,分给两人,让她们分头去将所有的姑娘全部弄醒。
毕竟都睡着,纵是岑夏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凭借两个手,把人都给抱到城里去。
还是得靠她们自个儿。
岑夏的药粉自然是相当管用,两个小弟子只需要在每个女子脸上撒点,鼻前一凑,那人便能幽幽转醒。麻烦的是,她们要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对每个姑娘都说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有些听了之后还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懂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则吓得不轻。
有些则在拼命的朝两个小弟子道谢,还有几个比较冷静的,在帮着她们给后面的人解释。
如此一来,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所有的人都醒了。色使趴在地上,根本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鸭子都要飞。岑夏在一旁无聊的转圈时,正瞧见他那不甘心的小眼神,顿时一怒,把人给一脚踩晕了。
对,就是一脚踩在脑袋上,让其头朝下的咚了一声。
好在这时候根本无人注意到这么凶残的一幕,那些女子们都围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让她们感觉到安全些。毕竟四周都是躺倒的,疑似尸体的人,天色又已经暗了,她们还是有些害怕的。
好在有岑夏三人在,其实主要是两个侍女被认为是武功高强的女侠,所以她们还算有些安心。
至于岑夏,一个小姑娘而以,还有人招呼她过去,让她别怕。
怕什么怕!
要是色使等人这会儿没晕,听到这话非得吐血三升不可,那小恶魔会怕?
好不容易都安顿好了,两个小弟子才回到岑夏面前,问:“少宫主,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
“坐马车。”岑夏说。
要说只有她们三人,运起轻功很快便能走回去。但带着这些女子,有马车还是坐马车的好。
“你们俩个,一人赶一辆,看看能坐多少人,剩下的就只能走路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色使这些人一共准备了有近十辆马车才装下这些姑娘。虽然当时是躺着的,现在坐着能省些地方,多坐几人,那么些人也不可能只用两辆马车就装下。好在这些姑娘并不全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柔弱型,这里离城镇也不算太远,走回去并不算什么太艰难的事儿。
毕竟当年,她跟朱祐樘楚留香胡铁花,还带着一群孩子往回走过呢。
这么大的人,总不会还不如个孩子吧!
岑夏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她也走得慢点,陪这些女子一起。却突然见有一个女子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我会驾车。”
岑夏奇怪的看了过去。
那女子道:“可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是被父母卖给他们的。家里穷,没钱……”
“买卖人口不对,你也跟我们走。”岑夏毫不犹豫的道。
那女子这才又道:“我赶过家里的驴车,所以……我觉得能试试,要是真能行,大家就不用走路了。”
“如此甚好。”岑夏赶紧道。
见状,又有几个女子走了出来。
她们中当然不止一个是被卖过来的,还有几人也是同样,只不过方式方法不同。一个个说出来,再次让岑夏感慨这古代的买卖人口实在万恶。当即恨不得把色使这群买主再扒起来揍一遍。
好在也因此,又多了两个会赶车的。
五辆马车,挤一挤,大家也就坐下了,就这么一路回了城。
再之后,自然是该回家的回家,无家可归的暂时岑夏又给收留了。有了上次收留小孩子的经验,这一次再遇这种事情,岑夏自然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世没有苏云在,没有苏府,幽灵宫一来离得太远,二来毕竟不是她的,所以岑夏干脆就在京城里先买了座宅子,让人住了进去。当然,她自己也懒得再住客栈了,收拾收拾,舒舒服服的住了进去。
对此,两个小弟子没有半句话说。
这要换了以前,她们或许还要唠叨一翻。但这一次,岑夏大显神威,在她们面前早已不是那个年纪太小的少宫主了。若说以前,她们仗着自己年纪大些,懂得多些,还敢各种劝谏阻拦的话,现在却是再也不敢了。
毕竟经此一事,她们哪能看不出来,岑夏根本就是要比她们还要懂的多。
说来她们也只是年纪大些,真要论起来,也是从小就生活在幽灵宫的,对外面的一切认知,都只是源于出去过的姐妹们的提起。原以为就只是这些,比起才五六岁的少宫主岑夏也已经是很有优势,却不料如今看来,她们差得太多了。
于是在岑夏连做数个决定,且个个瞧不出问题时,她们更加敬佩,再不敢多言,只是一一去照。
岑夏对此十分满意。
更有甚者,悄悄在心里想,要是早知道能有此奇效,早在刚出来时,她就应该找几个不长眼的这么干了,何至于上次还得夜里‘偷偷’出门。
说来,她是该再次进趟宫了。
毕竟还是要找朱祐樘的。
虽然以他们俩个人的缘份,早晚也总是会相遇的,但早遇见自然要比晚遇见要好。更何况岑夏私心里还有点儿希望,那个婴儿就是朱祐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