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教父 上——Apple

作者:Apple  录入:12-25


  房子里灯火通明,乱哄哄的,-派大战之前的样子,见到他们的首领进来,所有人都拥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着,反而什么都听不清楚,直到脸色苍白的年轻教父抬起左手示意大家冷静,声音才慢慢平息下来。

  "我没事,谢谢大家。"声音有些沙哑,失血的脸庞挂着浓浓的疲倦, "事情就是这样,战争,还没有结束。"

  "堂?莫拉里纳!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们查出来了!特里西奥家的混蛋们最近刚进了一批枪,还有!枪手埋伏的那个小酒馆,老板也跟特里西奥家有关系!是一个老混蛋的乡下邻居!"一个大嗓门嚷着,"我们这就去把他们的地盘踩个稀巴烂!走! "

  年轻教父深不见底的眼睛扫了一眼面前跃跃欲试的大家,用坚定的语气说:"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可是,堂……"

  "无论是谁干的,现在行动都不是一个好主意。"埃柯里的声音轻描淡写,却有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如果你们有精力,就用在防守上……敌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的眼睛黯淡地合了起来,低声说:"当然,我也不会。"

  说完,他摆撂手,表示谈话结束,本来还群情激奋的人群垮下了肩膀,交头接耳,慢谩敬开了,本来还显得拥挤的客厅一下变得空旷,远远地站在出口处的托尼露了出来。埃柯里看见他的时候绝对是眼睛一亮,对身边的参谋说声"到书房去等我."然后快步走了过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还没开口,就被托尼劈头而来的一句话给噎住了:"真难看! "

  "呃……什么?"埃柯里不明白地反问。

  托尼交抱着双臂倚在门上,抬起下巴指了指他吊起的右臂: "真他妈难看。"

  埃柯里苦笑丁起来:" 相信我,我也不想这样。"

  "哼。"托尼没有打算放过他,嘲笑地说, " 你也吃到苦头了?我还以为你平时那一副没人敢惹你的死样子是真的呢。"

  "目前好像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不过假以时日,我想他们会后悔今日所为的。"埃柯里的口气很平淡,但不知怎么的,听到的人就觉得后背凉凉的。

  托尼也不例外,以他的思维,还不能理解埃柯里的话,但野兽一般的本能让他知道,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人,似乎是动了火了。

  "中几枪?"他斜着眼看染血的外套。

  "一枪……你失望了吗?"埃柯里笑了起来,"或许你希望看到我满身鲜血地被抬进来?"

  托尼不屑地撤撤嘴:"那就他妈的真不是你了,教父。"

  ◇◆◇◆◇◆◇◆◇

  最后这个词他咬得很重,埃柯里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真难得你会正确地称呼我。"

  "你最好赶快去躺倒挺着,别戳在这里逞能。"托尼盯着他外套上的大片血迹,"出了这么多血你居然还能站着说话,当教父果然得有点本事。"

  "我没时间睡觉。"埃柯里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齿,"有人还在等着我的回应呢,今夜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也有人长眠不醒。"

  "狗屎!那我去睡觉了。"托尼转身就走,不想再跟他废话,埃柯里没有阻拦,他是想跟托尼多聊几句的,毕竟今天难得地在小野马的眼睛里,发现了那么一点对自已的关心呢。

  但是……身体状况,好像真不允许,自己还有很多,远比驯马更重耍的事情要做,让他去吧,反正他,迟早也是自己的。

  "堂?莫拉里纳。"里诺匆匆地走过来,神色有些不安,"我们得谈谈,关于新保镖的事情,托尼,你留下来。"

  托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立刻就掉头跑了回来,埃柯里心里有一丝不妙的预感,他严厉地打断了里诺的话:"里诺!有什么话到书房里去说。"

  "一分钟就够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压力最大的就是负责保安的里诺了,老搭档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知死活,还损失了两个兄弟,他的脸上跟菲力一样没有了表情,一种近乎呆滞的平静,"我需要人手,教父需要保镖,托尼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成绩很好,从现在起,你担任教父的贴身保镖。"

  "不行! "托尼脸上的兴奋之色刚一闪,埃柯里就断然拒绝,

  "他不行!你手下还有别的人吗?"

  "狗屎,你……"

  "堂?莫拉里纳,我手下有很多人,但没有这么合适的,第一,要增派可靠的人手下去街区,防止有人趁乱冲击我们,第二,家属们住的地方也要增派人手,男人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第三,忠诚的小伙子还没有什么经历,不能担当贴身保镖这么重要的职位,第四……"

  埃柯里头晕,想吐,脸色发白,他摆手制止了忠心手下的发言:"里若,不要再说了,总之我不同意。"

  "为什么?托尼的表现很好,他是天生的动作派的,而且你也很信任他,对吗,教父?你比我还信任他!"

  "我说不行就不行。"埃柯里第一次在手下面前暴躁地大喊,但紧接着就有一个比他还暴躁的声音吼了起来: "你有种就给我再说一遍?!什么叫我不行?! "

  "那个……托尼,我不是那意思……"埃柯里开始头疼。

  "那你是该死的什么意思?"托尼气的脸孔都有些扭曲,瞪着眼睛看他:"你把我弄来不就是当保镖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他妈的说不行?!去你妈的!我不是你养的狗!你说让我当保镖就是当保镖!敢说不行我现在就揍你个婊子养的!"

  "托尼! "里诺大声制止他,可惜对发火的小野马来说,他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怒火烧红的双眼直直地瞪着埃柯里,怒不可遏地吼:"行不行?你给我说话!"

  被他吼得晕头转向的埃柯里下意识地说:"托尼,你不明白……现在的你,还不适合当保镖。"

  "呸!保镖有什么难的,说得那么好听,贴身保镖……狗屎!你不就是要一个最后关头替你挡子弹的人吗?就像今天死掉的那两个一样,我挨过枪,知道什么滋味,我更不会怕,你要不要试试?你现在开枪打我啊!来啊!看我会不会躲!"

  "托尼! "埃柯里疲倦地用手撑住额头,"别说了……"

  被他这么一吵,年轻教父真的有些撑不住,好想就这么倒下去睡着算了……

  出乎意料的,托尼立即住了声,只是凶狠地看着他,在埃柯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的时候,他倔倔地甩下一句:"我不是你养的狗,你不要我当保镖,我回去! "

  说完,他就往门外走,却被里诺伸手拦住:"你不能走! "

  "他妈的!你们不用我,我另外找地方不行啊?我又没卖给你!"托尼愤怒地吼着,只是大约还顾及埃柯里,声音压低了很多。

  "很抱歉!托尼,不是我不相信你;首先,你不是西西里人,天生的我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你,而且,你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不能让这样的你脱离莫拉里纳家族。"尽职尽责的保镖首领毫不迟疑地抽出枪抵在他胸前,回去,听教父怎么说。"

  小野马看了看自已胸前的枪口,勃然大怒,但是在他还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过激行为之前,家族的年轻教父已经用很疲倦的声音做了决定:"好,托尼,里诺,够了,我同意托尼当我的贴身保镖。"

  【第四章】

  尽管身负重伤,埃柯里还是坚持着和几个家族元老讨论到凌晨,所有的行动都部署好之后,才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回到卧室。

  房间里没有开灯,托尼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手臂枕着头,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了,埃柯里无声地笑了笑,拿过床毛毯走过去,想要盖在他身上。

  刚来得及把毯子抖开,托尼猛地坐了起来,他的手腕被对方的大手牢牢抓住,拧得生疼,黑暗中,两双眼睛对视着,呼吸相闻.

  "不要你假惺的好心!"托尼的眼里冒着火,手里的力气又加了几分, "混蛋给我滚远点!我卖给你的只是我的命!"

  "我知道."忍着手腕都要被拧断的痛苦,埃柯里镇定地说,"我不想我的贴身保镖感冒,毕竟我们将来是要二十四小时在一起的。"

  这样暖昧的话对懵懂的小野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漂亮的浓眉拧了起来,怒火朝天地问:"该死的,刚才你还说我不适合当你的保镖,我倒真想知道你把我当什么?!"

  "托尼,不要侮辱你自己,我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作狗或者其它的什么动物,我只是从你的……你的身手来分析,请把我的手放开。毯子归你。"

  不忿地哼了一声,托尼连毯子带他的手一起挥开:"他妈的不需要!"

  "托尼,你太容易激动了。"埃柯里淡淡地说,"当保镖并不是当杀手,我需耍的是一个冷静理智,在任何突发情况下都能作出正确判断的贴身保镖,这样我才能放心地把我的命交给他,我不需要一个随时都会撇下我出去跟人拼命的保镖,情绪化不仅仅会害了你,也会害丁我。"

  说完,他继续把手里的毯子披在托尼的肩上,满意地看着他因为思索而没有抗拒自己的这一动作,声音放低了下来:"我可以给你学习的机会,但是托尼,你要答应我,不再这么冲动,要听从命令,可以吗?"

  小野马抬起头,亮亮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也明如星子,冷笑了一声:"那有什么问题!"

  "我非常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认同,晚安。"

  埃柯里向自己的床走去,漫不经心地说: " 既然你已经是我的贴身保镖了,那么托尼,你可以上床来睡在我身边。"

  正在努力和毯子纠缠的托尼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嘀咕着拒绝:"滚!谁希罕!小心我一脚踢你下去。"

  埃柯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勉强他,内心深处闪过一丝焦躁:到底什么时候,这匹骄悍的小野马才会明白一切呢?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辗转了好大一会儿才睡着,年轻教父没有想到,那一天来得是如此的快,连他,都来不及反应。

  ◇◆◇◆◇◆◇◆◇

  "穿这么正式,是要去参加婚礼吗?"托尼冷限看着埃柯里在仆人的帮助下穿起黑色的燕尾服,还象模象样地挂上一条蓝宝石馕嵌的表链,嫌恶地皱起眉毛问。

  "是的,堂?考格里亚的小女儿今天出嫁,几乎全西西里的未婚男人的心都会在今天碎掉。"埃柯里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已,虽然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但是精神和仪态都无可挑剔。"作为家族的首领,我必须在这样的场合中露面。"

  托尼耸耸肩:"让别人看着你活蹦乱跳?该死的,我相信在场的人有一半都想你死。"

  "你可真低估了他们的仇恨。"埃柯里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我本来以为除了新郎之外的所有男人都盼望着我死呢……不过这就是社交,他们都盼着我死,却在我出现的时候不得不恭敬地过来握手,称呼我堂?莫拉里纳。"

  "真他妈的脏!"托尼往地上啐了一口。

  "托尼,你也该去换衣服了。"埃柯里温和地提醒他, "另外,你在婚礼现场可别这么做。"

  托尼绷紧了一张脸,不甘心地走开了,自从他成为埃柯里的贴身保镖,被允许可以出外活动以来,他就像是匹刚出厩的小马,对什么都新鲜,唯一束缚他的,也许就是那身保镖制服的黑色西服。

  他的身体高挑精悍,没有多余的肌肉,肩宽腰细腿长,一张漂亮里带着几分野性的俊脸,配上西装看起来是说不出的帅气,埃柯里初次看见他这身装束的时候,禁不住双眼发亮,发了几秒钟的呆,引得小野马险些变成小狮子,咆哮着扬言要揍得他脑袋开花。

  但托尼本人是不喜欢这么束手束脚的衣服,尤其被里诺再三要求衬衫要扣扣子,领带要拉到脖子下面之后,用他的话来说:"不用等该死的什么杀手,脖子上这根绳子就够勒死我了。"

  今天也是一样,他磨磨蹭蹭地换下衣服,已经到了出发时间,埃柯里坐进车里一会儿了,才看见他从厨房出口跑了出来,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明明都是一样的装扮,却帅得让埃柯里有一分钟的窒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开车吧。"他等托尼坐进身边之后,玩笑地说,"我不该带你去的,托尼,你完全抢掉了新郎的风头,也许新娘会约你私奔呢,意大利的女孩都很热情。"

  托尼斜了他一眼:"只对你们这些意大利男人吧,或者还有美国人,啧! "

  埃柯里身边的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只有年轻教父还是用那一贯的包容微笑漫不经心地说:"美国人吗?那是我们的朋友呢,我有几个在布鲁克林的好亲戚。"

  在托尼习惯性的一句:"狗屎!"中,车子发动了,离开莫拉里纳家的庄园,向着热闹的婚礼而去。

  ◇◆◇◆◇◆◇◆◇

  意大利的婚礼总是热闹的亲切的,男女老少在美丽的花园里说笑着,孩子们在身边跳着舞,追逐嬉戏,无论背后有多大的仇恨,这一刻脸上的笑容都是完美无暇的。

  "埃柯里,我亲爱的小伙子!"胖子亚尔迪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给他来了一个亲热的拥抱,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神态慈祥得就.像对方是自已的私生子,"看到你安然无恙真是太高兴了,我就说我们的小伙子不会有事,那些坏人……西西里人里头也是有败类的,我就知道!让他们下地狱去吧!这么对待一个孩子……要来点酒吗?堂?考格里亚家的酒窖今天全部开放!哈哈哈!"

  埃柯里挂着微笑,不动声色地点头:"谢谢,我一直期望着品尝堂?考格里亚家的珍藏好酒,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胖子亚尔迪脸上的肥肉乱颤,笑得连限瞎都看不见了:"一个双关语的小笑话!哈哈,我知道,孩子,你从前和他小女儿有过短暂的一段……嘿,对男人来说,婚姻不算什么,爱情才是生命的意义!"

  "这酒真不错。"埃柯里不答他的问题,巧妙地转开身子,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金黄色的香摈, "也许我该去约束一下我的手下,别让他们喝得太多。"

  "说到这个,我注意到你的小伙子们里有一张陌生的面孔。"亚尔迪狡猾地眨着眼睛,"要小心!我的孩子!!要小心!听老亚尔迪叔叔的话吧!不是西西里人就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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