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日荛

"属下已派人进入凤陵国暗中搜查两人行踪，目前查到两人在离凤陵国都城200里的小镇。"头上的汗已经划入衣襟，里衣有些湿了，影子知道夏宇煌最恨无能之辈，伴君如伴虎，这次，夏宇煌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影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失手，你这影卫的首领之职也该撤下了。"夏宇煌未再看影子一眼，便挥退了影子。
黎瑞，你果然是这场戏里的变数，若无你，慕容芩篱怕是就要葬身仓阳林了，不过............
夏宇煌扶着龙椅上花纹，眼里竟有些兴奋的笑意，没死吗，那我们就再过两招吧，你若死了，朕还真是会寂寞的。
此时，墨濯从内室缓缓步出......
"墨濯，你又叛了我一次。"
"我只答应替你引出二老，但没答应你害二老。何况，慕容芩篱此番若真死了，你也会懊恼少了个对手吧。"墨濯不见害怕，依旧淡淡的道出夏宇煌的心意。
夏宇煌嘴角笑意更深......好戏，就让他多演一会儿吧......

第 13 章
暗香--江湖最霸道最温柔的化功散。
说其温柔在于它只有配合薰香才能，一缕香烟，一室旖旎，谁能想到幽雅的薰香确实最歹毒的化功散。
说其霸道在于暗香极其阴寒，练武之人吃下的片刻不会立刻花去全身功力，而只缓慢化去5成，让你还有一线希望。但一旦动用剩下的五成功力，动一分，它便化十分，不消片刻，功力便荡然无存，身体还会远比普通人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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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我比武，你故意不与我内力相搏，就是怕我看出你中了暗香？"随是问句，但已然肯定自己猜想的黎瑞想到自己若反应慢上一会儿可能出现的危机就一阵心惊胆战。
"我若用上了内力，怕就真死你掌下了。"慕容靠在枕上，丝毫不为当时的危险后怕，除去黎瑞的反应灵敏，他也自信黎瑞没有伤他的心。
"甚至你故意要我和蔚茵茵打，也是为了不让我发现你已经功力渐失。"黎瑞不自觉地皱眉，不想理会究竟是为了慕容芩篱未和自己说明实情生气还是为自己没早日发现慕容芩篱的异状而懊恼。
"你早知自己中毒，却不知道谁下的毒，借鹤颜和千音的事引出蔚茵茵。"黎瑞接着道出慕容芩篱的暗招。
"暗香可以和任何熏香混合，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只能找出这个背叛我的人。"慕容说起此事还是有些遗憾，这怕是最脱出他掌控的事了。
"......师兄，你以身诱敌怕不单是为了找出蔚茵茵这么简单吧。"黎瑞自信若慕容芩篱真想找出蔚茵茵，必有其他法子，以自身为饵虽快捷但是过于危险，慕容芩篱会出此下策，必然是有其他目的。
"黎瑞，你是为了什么让人在皇城肇事呢？"慕容不答反问，自然知道这师弟平日里话虽不多，一反心思倒也玲珑剔透，不然也无法稳坐着洛云教教主之位。
"哼，我为了牵制夏宇煌另他无暇他顾、在我离开洛云教的间隙无法动洛云教分毫而命人肇事之举此番看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比不上慕容宫主以身涉险来得直捣黄龙、一击即中，这一出牺牲小我保全众人的戏码需不要师弟代那帮愚昧的武林人士为你鼓掌致谢啊。"黎瑞一反常态地在话里含嘲带讽的，也不去理会慕容芩篱一脸玩味的笑意，显然已经让怒气打破了自己一惯的冷静自持。
只是慕容芩篱哪是如此可被人忽视的人，当下笑意更甚，一张脸更是凑到了黎瑞鼻尖底下："师弟，你是气我瞒你实情，或是怨自己没能护我周全？"心想黎瑞必定要为这暧昧不明的话闹个大红脸，倒也不是慕容要岔开话题，只是换谁在这翻逼供下总得自立更生找点逗乐的是不。
却不想黎瑞一反常态的抬头注视着慕容双眸，却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慕容，片刻后，再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中，缓缓说了句："我并不想你死。"
不论黎瑞是冷着张脸暗讽几句，还是撕破端着的冷峻脸皮闹个粗口什么的，慕容芩篱都自信能应对自如。可黎瑞这次意欲不明地来了句"我不想你死"却叫慕容芩篱有些发愣，当下也没了这逗乐的心思。慕容深觉此时不是谈事的时候，合该谈情的，可却又不是谈情的时机，罢了罢了，当下决定还是正事要紧，至于这情慕容自信迟早有谈的一刻。
慕容芩篱顺着黎瑞先前揣测接腔道："要牵制夏宇煌当然是从皇宫着手最快捷，可你却忘了，夏宇煌本就借着玉玺失踪而待朕顿朝廷，揪出怀有异心的臣子，此番，越乱，越有利于他找出这些人。"
"所以，你以自身为饵，让夏宇煌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一方面要揪出乱臣贼子，一方面要全力对付你，不，应该说是对付你我，你带上我，自然也是为了让这个饵够大，令夏宇煌认为你我已经联手，有了两个牵制，在你我离开夏宇国的这段时间，夏宇煌确是无暇他顾。你当日在客栈内说的好戏，自然也为了配合自己的诱敌之计。"虽然懊恼自己棋差一招，但不得不承认慕容芩篱这步险招，确实比他的法子更有效。
黎瑞突然起身，在房里踱着方步，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慕容宫主还真是瞧得起你自己啊，以身诱敌，那群武林人士值得你这么做吗，利欲熏心，死了也是活该。"想到那时惊心动魄，想到如果自己反应慢上半刻，那箭就在慕容芩篱身上扎个洞了，黎瑞气得越说越快，"你有没有想过，你差点就死在影卫的弩箭手下了，还有那惊鸿穷影阵，你............"
慕容芩篱看着黎瑞越说越急的样，觉得心里突然很舒畅，本来一身的疼痛也好像减轻不好，但还是缓缓飘来一句，止住了黎瑞的发泄："黎瑞，你可知我为什么偏要带上你。"
黎瑞刚想说不就是为了加大这个饵，引夏宇煌入局吗，慕容芩篱却不等黎瑞的回答，直盯着黎瑞的眼睛，道："因为只有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可以放心把性命交在他手上的人。"
黎瑞被慕容芩篱的话怔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慕容芩篱不是盯着他的眼睛，而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直看到他心里。10年前意欲不明的感情在这10年间被黎瑞蒙上了层白纱，他刻意不揭开那层白纱，直到白纱上的灰尘越急越多，变脏了、变厚了，再也揭不开了。黎瑞渐渐的忘了其实把灰拍干净，原来这层纱还是能揭开的。现在，他觉得白纱上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掉落。
"当然......也是为了暗香。"知道这番话对黎瑞的影响，慕容芩篱一边笑着点头，一边道出自己另一个目的。
盛传暗香无药可解，听了这话，黎瑞不由有些兴奋，挑了挑眉，示意慕容芩篱接下去。
"凤陵皇室。"这次，慕容芩篱却只说了四个字。
凤陵皇室？这又关凤陵皇室何事。当今能解暗香之毒的怕只有必生与毒物为伴的清漪谷传人，可清漪谷主当年因造出傀儡娃娃而遭武林正道歼灭，他唯一的孙女也下落不明......不，洛云教的情报网曾有过一则消息，清漪谷主的孙女当初是逃到凤陵国边境才失踪的，莫非，她竟被凤陵皇室之人救了？黎瑞疑惑的看向慕容芩篱，只见慕容芩篱眼里的笑意更胜，当下明白自己的猜测正确。这就是了，慕容芩篱拼着受伤也要以自身为饵，应该早就探知了清漪谷主后人的所在。夏宇煌以为慕容芩篱到凤陵国是为了以他国之力扰乱夏宇煌的皇朝大业，哪里想到慕容芩篱却是不得不到凤陵国。
好戏，若不是自己也是慕容芩篱计策中的一人，黎瑞怕是要鼓掌叫好了。先是利用到风陵国混淆夏宇煌的判断，以为慕容芩篱已和联手，甚至可能会借凤陵国之力，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到凤陵国解毒的真相。再在仓阳林之战以自己的身受重伤中暗示夏宇煌的自己确是中了暗香，让夏宇煌更加急切的想要在此时除掉他二人，加强了对夏宇煌的牵制，使它无暇顾及洛云教，或许该说是武林众人。
黎瑞若有所思的瞧着慕容芩篱，他这出戏看来已经明了，实则还是疑点重重，慕容芩篱一番作为为何总是这般顾及洛云教与武林各派呢...... 看似要扰乱江湖太平，实则又是想尽办法保护洛云教与武林各派......到底是为了什么......黎瑞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明白慕容芩篱所为......
"为什么不是墨濯？"黎瑞没有忘记慕容芩篱曾背着墨濯在他背后划下暗号的事。
"黎瑞，只有墨濯是这场戏里的旁观者，他或许会跑跑龙套，但不会影响剧情发展。" 慕容芩篱知道黎瑞不会懂这番话，但墨濯的行事连他都有些不甚明了，只知道他在看戏，但不会伤害戏里任何人。
"蔚茵茵口中的他就是墨濯吧。" 黎瑞的确不明白这番话，墨濯吗............有机会他会再会会他的。
"世上有人能制住二老，恐怕也只有他了，只要拿个茶壶晃晃，二老便会摇摇尾巴跟上去了。"慕容芩篱想到那画面，就禁不住笑出声。
黎瑞觉得墨濯或许是他最看不清的人，即是夏宇煌的人，又偏帮慕容芩篱，行事毫无章法可循，在看戏，也在演戏。可能只有戏演完的那一刻，才会知道墨濯到底唱的是哪出。
"清漪谷的人向来脾性古怪，你如何让她为你解毒。"这是黎瑞觉得这出戏中的另一个疑点。
"这个嘛......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慕容芩篱一脸自信满满望着黎瑞，缓缓道来，却不知说的是那解药亦或是别的。
黎瑞第一次避过慕容芩篱的注视，不想在此时探究慕容眼里的执著意欲为何，近日，这层白纱已经拉去太多太多，快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此时，还是为慕容解毒为头等要事，其他的......不是此时该费神的事。
他相信慕容芩篱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但又觉得自己被慕容芩篱算计在内，心里很是生气，便也不追着慕容芩篱刨根问底，只暗暗思量慕容芩篱会用何种方法让清漪谷人为他解毒。
慕容深知心急吃不了嫩豆腐的道理，深知刺探不宜过深，诱敌之计需得稳扎稳打，逐个击破，逼得黎瑞又将白纱蒙上可不是好事，方下道："你的手怎么样？"他当然不会忘了黎瑞为了救他，用手去抓布满倒刺的弓箭。
"什么？"黎瑞却还紧抿着唇在沉思，一时不明白慕容芩篱说的是什么。
"我说............算了，你过来。"慕容芩篱知道黎瑞这般说怕是没有好好处理伤口，索性亲自看看。
黎瑞这次倒是挺听话，坐在了慕容芩篱的床边。慕容芩篱一把抓过黎瑞的右手一看，皱了下眉，果然不出所料，手上的倒刺虽然拔清了，包扎却非常粗糙，可能是因为左手不易处理伤口，黎瑞仅是上了药随意用白纱一裹，方才黎瑞喂他喝粥时，纱布已经有些松动。暗叹口气，知道黎瑞这伤也是为他所受，也不便责备黎瑞的粗心，只让黎瑞取了些干净纱布重新帮他包扎。
倒刺陷得很深，整个掌心血肉模糊，中间有一条细长的伤口划过倒刺留下的痕迹，长长的，横贯整个手掌，慕容芩篱知道那是他们深陷惊鸿穷影阵时，黎瑞过分用力拉扯不破蚕丝将晕迷得自己拉过去留下的。黎瑞也知道，虽然加重了手心的伤，但他知道再来一次惊鸿穷阵，他手上可能还会有这条伤口。
伤口重新包扎好，慕容芩篱准确的划过掌心下的那条细长伤口，缓缓道："这条线，一头在你掌心，一头......我替你藏着。"
黎瑞一怔，不明白慕容芩篱的话，只觉得掌心被慕容芩篱划过的地方有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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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教
"启......启禀两位护法，九......九转回天......阵......出......出事了。"来人似乎极为慌张诧异，竟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欧阳叶向来急性子，听了急道："快说，出什么事儿了？"
"回禀护法，九转回天阵里有人中毒。？
"中毒？有哪些帮派？"陆齐记得教主曾说过要礼遇武林各派，若是被皇帝趁虚而入就糟了。
"无影城、傲龙堡、无都阁......各派都有人中毒。"
"何时的事？"
"今晨。"
"有何症状？知道是什么毒吗？"
"属下无能，看不出是什么毒。中毒之人全身抽搐，已经气绝。"
陆齐心思缜密，立刻吩咐："将今早送饭的人、守卫的人以及厨房师傅都叫上来。"九转云天阵内中毒，不是洛云教内鬼便是各派自己生的事端，此时最紧要的便是先探查洛云教有无内鬼。
不消片刻，所传之人都已上来，一番探查，陆齐与欧阳叶已知这施毒之人必在各派内，便挥退众人。同一时间各大帮派里都有人中毒，并不集中个别帮派、也不是正对所有武林人士，那就排除了武林内个别帮派仇杀或者一个人下毒的可能，显然，这不是一个人能做的，而是一批同一时间混入各大帮派的同一组织的人。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查出这个组织及他们下毒的目的，并且将此事告知教主。
两人相视一眼，欧阳叶已经挠了挠头，一脸嫌麻烦的道："妈的，怕是九转回天阵里闹内鬼，当务之急，还是先通知教主。"
"你我先去阵内看看，随后再飞鸽传书，通知教主。"陆齐边说边起身离开议事厅。
二人赶到九转回天阵时，只听内里叫骂声不断。
"好个洛云教教主，竟然使毒陷害我派弟子。"
"哼，洛云教果然为邪魔外道，尽使下三滥的招数。"
............
欧阳叶生性冲动，听了直冒火，一撂袖子就待冲上去回上两句，已听得身边的陆齐朗声道："此事不论各位相信与否，确实不是我洛云教所为，洛云教连日来紧遵教主之令，虽将各位囚禁于此，但也是以礼相待，若真要害各位，教主早就下令开启阵内杀机，何须如此惺惺作态下毒害各位。若真要下毒，也不会只害几个弟子。"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此事是他们内鬼所谓，但陆齐相信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武林人士也不是无脑之辈，稍加推理就该看出此事必不简单。
阵内果然传来了些切切私欲的声音，似乎很多人在争执，陆齐方才紧绷的脸上唇角开始上扬，果然如他所料，他们只是因为一时的突发事件被混淆了判断，只要稍加点拨，总有几个人能看清事实。
陆齐正在得意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嚷着："洛云教什么事做不出，他们不能公然与武林为敌，现在就要杀一儆百，让我们惧怕他们的势力，甘愿臣服于他们。只怕今天这几位师兄弟死了，明天就是另几位师兄弟被毒害。"
陆齐冷笑，知道方才一番话的另一个目的达到，忙向欧阳叶使了个眼色，示意欧阳叶注意是谁出声的。
"不错，洛云教心狠手辣，我们为武林除害，攻上他洛云教，他们如何会放过我们，现在只不过是要等自相残杀，他洛云教就不用落个弑杀武林正派的名头。"有一人出声，显然和方才的是同一人。
哼，愚蠢，他何时说过他们有内鬼，要自相残杀了，蝼蚁小辈，果然经不起一激，一看事态不对便忙不迭出来造谣生事。陆齐一边不屑的说些安抚武林众人的话，一边和欧阳叶眼神交流。
"相信各位该知道，洛云教行事向来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若真要制各位于死地，也不屑用下毒的方法。" 陆齐边说着边看向欧阳叶，知道哪些人吗？欧阳叶却皱了皱眉。
知道再谈下去也没用，陆齐示意属下收拾被毒害之人的尸体，便和欧阳叶离开了九转回天阵。
"他妈的，明显是要挑拨洛云教和武林中人的关系。"回到议事厅，欧阳叶气愤地一掌拍裂了身边的小桌。
"他们被困九转回天阵，和我教的关系极其微妙，出了这事，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这事......先通知教主吧。"陆齐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教主曾说只能困不能杀，现在却让人下毒坏了教主之前的嘱咐，怕......又有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