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日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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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黎瑞的严谨,这边慕容芩篱却显得有些懒散,缓步走入圈内,合起纸扇,懒洋洋道:"师弟你可手下留情啊。"
说罢,却不等黎瑞反应,慵懒得眼神刹时化为利剑,左脚虚点,右手握扇,破空而来,直劈黎瑞中路。高手过招最忌急切,慕容芩篱却偏不按牌理出牌,攻了个措手不急。黎瑞似早有防备,身子半侧,避过慕容芩篱纸扇,未待身形定下,腾空掠起,头下脚上,双手折梅掌如漫天丝雨罩住慕容身形,慕容一招错过,不避反进,不待招式用老,化劈为点,直攻黎瑞风池、风府两穴,黎瑞空中难以借力,避无可避,一咬牙,一手撤回护空门,一手化拳与慕容纸扇飞速相抵,借一抵之力凌空侧翻,化拳为指,划向慕容脑后玉枕穴,这招说来话长,实则一气呵成,玉枕穴管人体十二经,为一身之主,生命之根,不可损伤。此穴若被击中,则脑骨髓受损,必死无疑,慕容玉枕穴暴露在黎瑞掌下,实是间不容发。
慕容却像脑后长了眼睛,黎瑞行云指擦上他后脑之际,慕容突地一个旋身弯腰,左手击向黎瑞腹侧,出手如风,连攻太乙、腹哀、关门三处,另一手握纸扇,也不怠慢,借旋身之力向前一冲,手肘微屈,一招小擒拿,让前绕去,意指黎瑞后背宣门。黎瑞一惊,双臂一振,右腿后退半步下沉借力,欲以乾坤掌力振开慕容的小擒拿,不想,这右手纸扇确是虚招,只攻不发,慕容脚上破空才是正招,脚尖直挑黎瑞面门,前有面门受制,后有纸扇胁迫,此番只有疾驰左后侧能突破险招,但如此右脚必会后退至圈外,可谓三方受阻,慕容前两招三招连发,实是早已计算好尺度,逼得他退出圈外。
但黎瑞毕竟是曾与少林武当掌门对招的高手,又岂会为一招所困,当下挺腰后弯,临空纸扇上,避过面门,五指成爪,直抓慕容握纸扇的脉门,确是虚招,四两拨千斤,化去慕容纸扇上的劲力,反借着这一巧力后翻,真气凝聚腿上,必将在后翻之时给与慕容正面一击,一瞬间,化去自身的危险,反让慕容险入险境。但慕容也端的是了得,一招落空,旧力未继,新力未生,却将身子扭转成奇特的角度,落在黎瑞左侧,此时,黎瑞正后翻至半空,头上脚上,见慕容落于左侧,空门毕露,双手互拍使力借力,却不后翻,借着一拍之力,硬是旋身而下,双掌急攻,慕容却翻飞双掌相抵,竟是要以内里相拼了。
黎瑞有些兴奋,十年间慕容少有出手,武林中人早已将篱啸宫主的武功说的神乎其神,连黎瑞也被激起了比拼的念头,此番内力相搏,就能探得慕容武功究竟到何程度。转念间,黎瑞双掌已与慕容抵上,却发现慕容手上根本未灌真力,反观黎瑞确是蓄上了八分内力,一击之下,慕容双掌必废,当下,顾不得真力反噬己身,忙撤掌,却被自身内力一振,终是落在圈外,好在黎瑞为化去反噬之力,早已放松全身,虽狠狠落在地上,倒也没有受内伤。
方落下,黎瑞已经一个鲤鱼挺身冲到慕容芩篱面前,双手猛地抓住慕容衣领,刻薄道:"你想死就直说,真要死在我手上我还嫌脏了手。"
慕容芩篱确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在鬼门关外晃一圈的觉悟,拨开黎瑞双手道:"莫气莫气,你我兄友弟恭,师弟如何舍得让师兄涉险,我这不好好的。"
黎瑞确是气愤难平,知道慕容方才险招均是为最后一招掩饰,早就计算好了黎瑞不会真伤了他,高手过招往往攻一招,算十招,他慕容芩篱却是将人心都算了进去,为了速战速决,竟不惜拿自身涉险。
黎瑞向来冰冷的脸上因为气愤而彼平日多了一分神采,盯着慕容,一字字道:"你--耍--诈。"
"兵不厌诈。"慕容耸肩,并没有丝毫惭愧,想来以他的性格也的确如此,未达目的,何怪乎过程如何。心道照黎瑞一招一式的打法,赢得辛苦,两方也难免受伤,何苦来哉。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拨动的情绪,在开口又是往日那个冷静的黎瑞:"我输了,你要如何。"平复怒气后,黎瑞略一想便也明白慕容芩篱既然说了彩头,那就有必胜的把握,不用这险招,也必会实打实的胜他,倒时两人反倒面上挂不住。
这两人,对手时虽是步步为险,招招狠辣,实则极为了解对方心思,嘴上却不说,心里却也不愿伤得对方分毫。慕容芩篱耍诈险胜,看似赢得不光彩,却正如黎瑞所想,速战速决,也保全了双方的脸面。
"你既输了,便陪师兄走一趟凤陵国吧。""啪"的一合纸扇,慕容芩篱脸上满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z∷∷y∷∷z∷∷z∷∷∷武林史传》记
夏宇国 毓历352年 三月二十四 各派择其精英夜袭洛云教,洛云教以逸待劳,各派最终被困洛云教九转云天阵
夏宇国 毓历352年 四月十一 洛云教以各派精英姓名相要挟,令各派不得妄动,洛云教与武林各派之争暂歇



第 8 章
皇宫 九转阁
"慕容芩篱和黎瑞已经动身去了凤陵国?"夏宇煌头枕在龙椅上,像是在反复计量慕容芩篱所举为何。
凤陵国是夏宇国西北边的一个小国,面积不过是夏宇的一半,民风淳朴,靠着特有的矿产也算富庶。国虽小,但向来与各国实行政治联姻的政策,与夏宇国百年来也算相安无事。而真正让他在各国间屹立不倒的原因在于凤陵地处一个尴尬的位置,四面都有它国环绕,各国都想吞了这块肥羊,可一旦吞了这块肥羊就打破了各国间长期以来的平衡,一旦发动战争就免不了面临他国趁虚而入的危机。因而除非本国的兵力强大能抵抗各国的合击,不然还是留着这个让各国除于平衡状态的小国为妙。
凤陵的国力,即使慕容想借邻国扰夏宇边关安宁也讨不的好处,更何况凤陵向来明哲保身从不插手他国政事,慕容一己之力更是别想讨得好处。那慕容这次所行为何呢?声东击西?混淆视听?
一旁墨濯也不管帝王思量如何,只是径自喝茶。
"他这次连你也没带,是识破你的身份了?"本来他也没指望真瞒得过慕容芩篱,明知墨濯是他的人,却还不戳破,不过是给他的挑衅。
"以他的自傲,即使识破,那也只增加了他玩这场游戏的兴趣。"墨濯在慕容芩篱身边也有数年,早摸清了他的脾性。
夏宇煌猛地捏紧墨濯下颌,逼他抬头,直望进墨濯略带紫色的眼眸,"恐怕他还会利用你,反咬朕一口。"
"你弄痛我了。"墨濯风轻云淡一句掠过,不否认也不承认,却将手中茶水泼向夏宇煌,连带也逼得夏宇煌放手。
不待夏宇煌出声,身后的影卫已经大喊:"放肆。"手握剑柄,欲待出鞘。
夏宇煌却摆摆手,说:"影卫,你猜这次慕容几分真几分假?"
"属下以为,不论它真假,既然慕容芩篱和黎瑞都离开了,那此次正是以玉玺为名进攻洛云教和篱啸宫,一举消除武林势力之时。"
夏宇煌听了却大怒:"蠢材!你以为那是谁,都是各派精英,黎瑞困他们却不杀它们,正是恩威并施!一旦朕发兵攻打,那帮武林人士必会与洛云教齐心。而慕容芩篱,向来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过,"夏宇煌阴狠一笑:"擒贼先擒王,他们倒给了朕一个好机会。"
"影卫,你可懂朕的意思?"
"属下领命。"能跟在帝王身边,影卫自也不是庸才,自然领会了夏宇煌已下达诛杀令。
影卫刚走,墨濯蹙眉,并不认同此举:"你真狠得下心,莫忘了,他可是............"
还未说完,便被夏宇煌打断:"墨濯,你莫忘了,皇家最是无情。"
"你既有意除他,当初又为何要和他联手做一出玉玺失踪的戏。"
"墨濯,你这么聪明,也该猜道了。这只是我们给对方的一个契机,一个让我们都有理由除掉对方的契机,他已经不再甘于只守着篱啸宫,而朕也不能继续放任这个不安定的因素。"一统江湖朝廷,本就是他的心愿,首要便是要毁了江湖安宁,慕容芩篱若安分守着篱啸宫,他或许还能让那些野性难驯的武林人士多守着江湖几年,可惜,他不该............
墨濯看着夏宇煌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腥,肃杀之气浓的令他心惊,看来这二人的争斗已是在所难免,两个霸气的人,为了达到目的都已经不惜亲身涉险,拿自己做饵。夏宇煌拿手上的皇权做赌,而慕容芩篱则是赌上了自己的命。
"墨濯,你不问朕玉玺在哪吗?"
"要有大收获,就要有大赌本,要引出朝廷中怀又异心的臣子皇亲,玉玺失踪自然是真,当然落在谁手中,你怕也早就知道了。"一箭双雕才是这帝皇的最终目的。
"哈哈哈............"夏宇煌笑的霸道,却也难掩自豪,他当然十分满意自己这次布的局:"不愧是墨濯,朕早说了,你该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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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教
议事厅内,陆齐、欧阳叶毫无形象的瘫坐在位子上,脸上难掩连日来的疲惫。
"你说教主这不是存心整我们两个吗?多事之秋,自己倒和老相好跑了。"欧阳叶本就口没遮拦,教主不在更显放肆。
陆齐撇了眼欧阳叶,心道,你和我嘀咕个啥,还不是你自己这张嘴惹的祸,想到自己也算被连累,当下也没好气地说:"欧阳业,你可知我最近刚得知原来我教特制封蜡另有一用途。"
"噢?什么用途?"虽然觉得此刻陆齐脸上的笑容有些碍眼,但依然不妨碍欧阳叶发挥不懂就问的优良品行。
"呵呵,那是为一人准备的。"
"谁?"
"你!"随着一声暴喝,一只手指直点欧阳叶鼻尖,想装着看不到都不行。
"你不也说得开心。"欧阳叶显得极为委屈,嘀咕道"我说我的,谁让你附和了。"
陆齐还待嘲讽几句,突然听到脚步声传来,当下两人正襟危坐。两人对视一眼,都暗自嘀咕:这家伙,别的没学会,主子那番冰冷的教主样道学了个十成十。
"回禀二位护法,教主的飞鸽传书。"
两人齐齐起身接过,信笺上写道:"为免朝廷以玉玺为借口出兵我教,需令朝中暗探肇事,令皇帝无暇顾及我教。为防朝廷突袭,阵内所困武林人士须以礼相待,危机时可与之结盟抗敌。以各派精英要挟各派不得妄动,此事还有多处疑点,静待本座指示。"
两人看这一番指示,知道短期内又睡不得好觉,只差没仰天长叹。陆齐翻过信笺欲销毁,却看到信笺背面一行小字,示意欧阳叶一同看,只见,"本座有要事在身,需赴风陵国,短期内无法回教,教中事务,还请两位费心。"
两人相视一眼,更加笃定教主绝对是在整他们,当下再也顾不得形象,只听得洛云教议事厅内传来声声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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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郊县 矽禾镇,
小镇邻近凤陵国,街上常可看到不少身着异服的风陵人,不少商人在风陵带了土特产就是准备在矽禾镇脱手的,更有不少凤陵国人欲在矽禾镇购些夏宇的特色玩意带回家给亲朋好友耍玩,此地可谓是两国的商业枢纽。虽地处偏远,两国又是近敌,但因有十多年未开战,逐渐物资丰厚,百姓也渐渐淡忘了开战时民不聊生的境况,如今个个脸上都挂着朴实满足的笑意。
由于过了矽禾镇便是两国临界的大片山脉森林,只能餐风露宿,因此矽禾镇最出名的便是食、宿,更有不少聪明的店家到风陵挖来厨子,以风陵特色小食为自家招牌,即满足了多年未回家的风陵人的思乡情切,又让不曾到过凤陵的百姓尝了个鲜。
只听这边吆喝着:"客官,来尝尝凤陵的芙蓉包吧。"
那边又道:"来来来,尝尝凤陵最出名的翡翠鸡。"
............
慕容芩篱和黎瑞二人自比武后便快马加鞭赶去风陵国,7、8天来,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黎瑞虽非挑剔之人,但一路上餐风露宿加上不时和洛云教中人互通书信,确也令他有些疲惫了,今日到达矽禾镇已是近戌时,看街上一番热闹非凡,各家客栈更是炊烟四起、香气逼人,连日来的阴郁冰冷的脸总算有些缓解。
慕容芩篱也只黎瑞不但表面冷然严肃,内里更是自律甚严,饿了苦了也不会说,今日也算到了极限,当下便带黎瑞找了间最大的客栈,准备入住一宿。
"客官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店小二热情的哈腰迎上,"两位客官来我们来运客栈可是真有眼光,我们客栈可是镇上最大的客栈了,平日里还订不到房呢,今日可巧有两件上房,要不小的给您二位订了这两间房?"看两人满脸疲惫,却难掩气宇轩昂,衣服虽是一身风尘,但却是上好的料子,两相两人非富即贵,当下更是谄媚。
黎瑞冷这张脸,见小二热情也不好发作,只是示意慕容芩篱块块打法了小二。
堂内确是如小儿所说的高朋满座,慕容芩篱寻了张靠窗的桌前坐下,知道黎瑞连日来也确实辛苦了,忙道:"小二,那两间上房我要了,你们这的特色菜,给我各来一盘,要快些。"看这黎瑞满脸的不耐,禁不住有戏谑道:"我这兄弟可饿坏了。"
"哎,客官您稍等,就来。"又对这厨房方向大声嚷道:"靠窗一桌,本店特色小菜各来一碟。"觉得少了什么,又大声加了句:"要快点,客官可饿着呢。"
堂内其它客人听了都好奇的向黎瑞和慕容芩篱瞥去,想这谁那,太平盛世还能饿着,却又来这上好的客栈。
慕容芩篱早就习惯众人的目光追随,黎瑞却是好不尴尬,狠狠瞪了慕容芩篱一眼,知道在这人面前端着也是枉然,倒不如和他针锋相对来的利索。十多天来,两人同吃同住,十几岁时相伴的感觉也找回了些,渐渐寻回了以往的默契。黎瑞多次明着暗着地也没能套出慕容芩篱的话,不明白他带自己来凤陵国究竟有何用意。但也知道此番他必又给自己了个套,却又觉得慕容芩篱虽然手段毒辣,环环圈套,但不会真害自己,隐隐的倒像是要让自己跟着他安全些。想到这,又觉得自己这番想法实在奇怪,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是洛云教教主,能有什么危险。看到慕容芩篱招牌的笑容,算计的眼光,当下咬牙暗道:"跟着你才是真倒霉了。"
此时,饭菜一道道上桌,看着满桌佳肴,黎瑞也没心思胡思乱想,只想快些填饱肚子,不多时,盘内菜肴已去半壁江山。慕容芩篱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黎瑞大快朵颐,知他真是饿了,不然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忘了维持他一庄之主的气派,微笑着帮他夹菜,又苦笑着帮他倒茶,"慢点,我又不饿,没人和你争。"眼神流露出的却又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不再惺惺作态,只是真实的觉得看着别人吃饭也可以很幸福。
自古饭店除了提供食宿外,也不过是酒足饭饱后闲磕牙的好地方,黎瑞、慕容边吃饭,边听到店内一些江湖人士高谈阔论,倒也为他们提供了些小道消息,只是这小道消息实在是............
"哎,你们可知杀人不眨眼的洛云教重出江湖了。"说话人似乎怕人听到,还微微掩着嘴说。
"能不知道吗,玉玺现身洛云教,武林人士为国夺玉玺,深陷洛云教,这可是当今武林大事。"瞧瞧这世道,一些个私欲小辈都被说成了为国的英雄好汉了,黎瑞暗暗摇头。
"可不是吗,你们知道洛云教怎么困住武林各派的吗,嘿,我可知道,告诉你们啊,洛云教教主黎瑞听说已经习得了失传已久的摄魂大法,武林各派来袭,他可使大发神威啊"
听了这话,黎瑞夹着块鸡肉的手不着痕迹的顿了下复又将鸡肉塞入口内漫漫咀嚼,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摄魂大法?哼,难怪中原武林人士武功低微,练功的劲都花到胡说八道上了。眼神示意慕容芩篱,你会?慕容芩篱也觉好笑,不会,我肯定不会,下次你教师兄

推书 20234-12-25 :夜夜壁上鸣----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