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真的是笑然吗?"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穿透我的灵魂,我一惊,说不上话来。
我继续对着天空发呆,不想反驳。
"两年不见,你风格有所改变。"是女人回来了。她显然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我从来不是这样忧伤的。
"你不是消失了吗?"我淡淡地说。
"我离开了一个星期而已,可是我发现我居然离不开这里了。"女人也有些感慨地看着天空。
"你已经在此生根发芽了吗......"我抹去了泪水,夜空一片晴朗。
"哈哈。"女人笑得清脆,她应该相信眼前的人依旧是我笑然。
可她不知道现在的我除了钱,心里有了一个遗憾。
不管多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给他一个安慰的吻,希望它可以消除我们的隔阂。
其实我们曾经都想给彼此一个深情的吻,却终究无法实现......
番外Ⅰ
笑然每次离开的时候,我都一直目送着他,久久的。
最后一次我在楼上从窗户看着笑然渐渐消失在街道,失了神......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感觉仿佛几千只小得看不见的虫子在我的皮肤上爬来爬去,还可能从毛孔里进进出出,现在又是被汗水滋润,实在是让我想自杀。这段是不是很熟悉,对了,我和笑然的感受是一样的。
所以当笑然说他皮肤瘙痒的时候,我就让他去看医生。
那天吵架之后,我一个月没有理睬他。医生告诉我,我的皮肤状况不佳,不能晒太阳,不能受刺激等等,病情恶化。开始我只是有些生气,可是后来我却不敢面对笑然。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挠痒的样子,不想他看到我皮肤上难堪的斑点,不想限制他的自由。从前我以为他喜欢钱,就可以利用这点一直维持关系,但是我发现这样的我们并不会很快乐,快乐也不会持续很久,所以我想体会他的生活,我想真正融入他的世界。
笑然其实很脆弱,他连我都打不过,他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我可是和保膘学过几招的。
小的时候被人绑架过,后来妈妈就一直看得我很严,我所以向保膘学了些拳脚功夫和脱身之计。可是妈妈再也不会让我自由,仿佛每天都有刺客来行刺,走在路上就会被车撞似的,我被过分保护,失去了自由和笑容。
但是笑然却给了我一段自由的美好时光,而且让我妈妈着实头痛。我知道我在笑然家的时候妈妈有去过,而且经常有人监视我们。
可是妹妹却不同,她一直我行我素,如果妈妈要管着她,她就拿爸爸当挡箭牌。她常说什么我可不能像哥哥那样,简直是一个深宫的妃子。他这么下去以后怎么继承家业,钱家的人是这么胆小懦弱的吗......
在笑然最后一次出现之前的日子,也就是我生日之前,医生拿我的皮肤样本去检验了,他们怀疑我可能会发展成皮肤癌。
我整天闷在家里,笑然的出现我不惊讶,但很激动也很无奈。我不想欣然接受什么,因为我怕成为笑然心里的负担,如果我在心里很重要的话。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见我的皮肤,我真担心笑然来的时候我的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化。我不想毁了在他心里的形象,我以为我只有这么一点资本。
所以笑然不相信我说我得癌症之后,我一下子没了信心,也许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因为我逃避他。他那天靠近我说喜欢我,我真的吓到了,可是我真后悔自己跑了,但是我绝不能靠近他,一靠近他我就觉得自己的皮肤会暴露出来,笑然会大惊失色地跑了。有几次梦里就是如此。
笑然,你可知道生日那天我想对你说的,可是却不能让你知道,让你留恋,既然彼此要忘记就要狠心。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我只是想一直和你一起,即使再吵架,我也不会生气。
笑然离开了这个城市之后,我便想忘了他。
可是当医生确认了我真的患皮肤癌的时候,我崩溃了。我以为我会坦然,可是我也是那么脆弱。
难受的时候我一直喊着笑然的名字,我后悔当初没有问他去了哪里。
我哭,我闹,妈妈心疼我,他派人去找笑然,可是没有消息。我知道妈妈不希望我喜欢笑然,但是没有办法,我一直在想他。
番外Ⅱ
如今笑然要责备我的时候,我依旧用嘲笑一年前他晕倒在路边的事来掩护。
每次我说出来,笑然必定没了心情骂我,气势顿然消失。我知道我的话会勾起一些不快的回忆,免不了引起伤感,不过这招屡试不爽。其实说多了我已经麻木也不觉得如何好笑,没料笑然却很容易陷入沉思,看来他真的很在乎那段感情,那个人,哪怕他损失了一百万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第一次我知道笑然如此用情深刻,容易伤感。
一年前笑然去医院看皮肤病,我后来也去医院看妇科病,在回来的路上注意到了笑然,他的位置离医院不远,我想他要是倒在医院里或门口不是更好,现在这样子即尴尬又麻烦,正踌躇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那个人正是钱多多,虽然没碰面过几次,但是还是记得那人的漂亮脸蛋,脸孔依然看着顺眼,但是穿得很严实和周围人的衣着格格不入,我们都热得已经不想穿衣服了。
钱多多可能没有认出我,他和旁边车里的人在议论什么,拉扯也有,声音高低起伏,我只听清了一句:快进来,不要晒到太阳!他们僵持了好一会儿,我看着笑然有些担心起来,正当我要走近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去抬笑然的上半身,钱多多帮着把笑然拖进车里。车开走了,我看了看四周少数围观的行人也迅速离开了。
笑然说这件事他丢脸丢到南极去了。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笑然从那天回来之后心情不好,他都懒得骂我了,但是他的皮肤有所好转,我觉得事情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笑然离开去他外公家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他是去负担起一个责任,而且他也可以换个环境和心情,而我也可以舒服地睡他的床,随便干什么都可以,不过没有人"赐候"的日子还挺不舒服的,但是从笑然离开之后,我再也没带男人回来过。
太阳好的时候我晒晒被子,晒晒衣服,自己也沐浴一下阳光;觉得家里脏了、乱了就整理打扫,把旧的都换成新的,高兴的时候自己烧个小菜,炖个鲜汤...渐渐找回曾经的自己,像笑然一样每天为自己为另一个人忙碌,只是我的那个人真真正正是自己的另一半,不过到头来还是只剩我一人。
笑然离开的第一年里,我接到钱家打来的电话,应该是联系不到笑然所以问我。我想他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换了号码,即使通讯正常,他也不会在长途上花钱,其它的联络方法我也没有。因为找不到笑然钱家又打来电话问我,我依然遗憾地告诉他们笑然没有回来没有消息,之后我莫名同情地问:"出了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语气每次都很急切,不知道什么事非要找笑然。当我大概知道钱多多生病的事后真的同情起来,同情起那个本来漂亮的男孩,同情笑然和他的感情,突然想到自己的过去,想到笑然说自己自甘堕落,有些同情自己起来。那一晚我对着天花板发呆,曾经所有经历的画面都一一播放起来。
我二十二岁的时候结了婚,那个男人长得英俊,性格内向,当时很多人喜欢他,但是由于他家境一般,很多女孩子都只可能和他谈情但不可能论嫁。而我是个主动的人加上我并不在意他的家境,一腔热情为爱燃烧,还不够成熟的我就嫁给了他。后来这个男人居然自杀,我从不知道他有心理疾病,如果我起初了解他的情况我可以用尽全力让他的心恢复起来,可是一切太迟,当初喜欢他有一半的原因是他眼睛里流露的忧郁气质,谁知那是他抑制的苦郁。
大家都说我是克夫的命,结婚一年多一点,老公就寻死,既然有病为何偏偏在遇到我后才死,还说看我们的名字就相克。还有更多想象力丰富的流言流言蜚语,连我的亲戚朋友都对我冷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让我心寒。我只有无力地冷笑,为什么在结婚之前没人说我们不适合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的事,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愿向我坦白和倾诉,为什么大家都等着让悲剧发生...
在此事一年后我又认识一个成熟的男人,我开始更了解一个人,更关心一个人,那个男人温重健谈,幽默温柔,他的魅力带给我比内向的前夫更多的激情。我以为我开始从过去的阴霾中解脱,当我期待再一次的婚姻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有了家庭,孩子也快两岁。我每天沉沦,在酒吧夜夜喝得烂醉,总是在昏迷中看到前夫自杀的样子和男人虚伪的笑容,为什么我总是被欺骗,是因为我太认真、太天真吗?
我有些累了就闭上眼,但是睡不着,漆黑一片,我开始清晰描绘出钱多多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我睡哪里?"钱多多见家里只有两张床,每张床上也只有一个枕头便开始疑惑起来。
"你和笑然睡一起啊。"我指了指客厅左边的房间。
那个卧室是笑然的,我住的那个房间虽然大些却称不上是卧室,那有一个三人凑合能坐的沙发,电视机和组合柜,杂七杂八的储物箱等等,还有我那所谓的床。
有一天我晚上回家,发现早已没有睡觉的地方,钱多多睡在卧室,笑然占了我的床,我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夜很早就起来了。大概七点不到的时候,笑然还睡得很香,而钱多多居然也已经起来了。他看到我就不好意思得说对不起,"笑然说你晚上不回来睡觉,所以就..."我早知道笑然会这么狠心了。我并没有怎样,看到钱多多有些愧疚的样子觉得好笑。这小子第一次看到我并没有给我脸色看也没有冷眼冷语,而且还把我逗乐了,他说:"原来笑然喜欢年长成熟的类型呀..."要知道笑然认识我的时候以为我和他年纪差不多,看不出我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他的性格我认为很好了,似乎也只有笑然可以把他惹生气。
下午我问笑然为什么不是和钱多多睡一起,故意赶我,笑然说钱多多娇生惯养,他睡的床一定要软、暖、大,前两个条件勉强合格,最后的就差远了,所以要腾出位置让他睡得宽敞些。我一听又讥笑他:"激情中的男女栖身何地都无所谓,眼睛再一睁就已经是第二天了...你还真理智啊。"笑然瞪了我一眼,脸有些红。
这天晚上我的床还是属于我,笑然和钱多多睡一起。我没睡着前卧室那边动静很大,两个人似乎吵架了,为了睡觉地方面积,为了个人的睡姿,为了习惯问题,不知要闹到何时。
第二天早上他们两个都很疲惫,特别是钱多多,他们互不理睬还为了早饭的事又争执起来。下午钱多多不知道去哪里,回来的时候很兴奋地拉着笑然要去楼下,"快走,那个很有意思!""这也没见过,不就是泥捏的嘛,我小时候买过很多...""我以前也看到过,可是想去看个仔细时已经被大人拉走了..."
我在阳台朝窗外探去,对面楼下有一小摊,一眼望去竖着一排造型各异的玩意,色彩斑斓,即使看不清具体,也知道是卖泥人的。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东西,看着手巧的师傅能把泥塑造出各种栩栩如生的人物或动物着实赞叹不已,想拥有一个泥人的欲望非常强烈,真希望这些玩意都是自己的。摊前两个熟悉的人影像孩子一样挤在小人堆里,看他们的样子是合好如初了。
"笑然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钱多多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不是看电视就是听MP3发呆,偶尔几次出门,可能是太无聊。我的工作是做一休一的,所以在家的时候就和钱多多一起看电视,不用担心电费,不用担心笑然的责备。很多次,钱多多都是呆呆盯着电视屏幕,美丽的瞳孔里只有屏幕里的流光异彩,心思似乎并没有投入其中,时而会冒出几句话,也不管有没有人接话。我就注释着他纤长的睫毛偶尔缓缓地随眼皮振动,稀疏的睫毛屈指可数,数完了我就无聊得闭上眼。
我不十分清楚同性间的感情,也不知道笑然更喜欢女还是男人,或者其他什么,只是我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笑然自觉露出的笑容和任性,那么我认为只要是钱多多,只要是他的话,那真的是喜欢啊。
当我看到信箱里钱家寄来的白色信件时,我心里有些抑郁,我知道此信传达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没有动它,让它静静躺在里面,如果可以,谁都不要去碰,不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被弃的钥匙 作者:慢性胃炎
洗衣机
昨天和阿巧吵架,他似乎还在生气。
我把早餐做好放在桌上,走到阿巧的房间门前,按下把手,动作到了一半就不能继续了,门锁着。我敲着门喊:"阿巧,开门,吃饭了。"
整个屋子只有我的声音回荡着,房间里没有丝毫响声。
"阿巧?"我又喊了一声。这个时候阿巧还在睡觉吗,或者还在生气不想理我。
我很快走到鞋柜那里瞄了一眼,阿巧的鞋还在,看来他没出门,要是再不出来上学要迟到了。我这么想着于是去找钥匙,但是没有一把钥匙能打开那个房间的门锁。怎么没有看到那个房间的钥匙呢,难道阿巧把钥匙也放里面了。
"阿巧,早餐在桌上,你要迟到了,我去上学啦!"
上课的时候我一直走神,想着阿巧还是第一次那么生气。
中午的时候,住学校宿舍的一个好友叫我帮他把衣服带到宿舍的洗衣房去排队,等下他就过来。中午洗衣服的人比较少,不过还是不能马上占到洗衣机。我在一旁等着,注视着滚筒洗衣机里缠绕打转的衣物,耳边翁翁的机械声使我感到置身于一个奇怪的意境中。
我的眼前出现了染上红色的东西,零零碎碎的,那红色似乎是血那样的颜色,越来越多,仿佛要将自己淹没......
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晃了下脑袋,眼前还是正在运作的洗衣机,那可以透视的部分像是把我催眠了一般,我盯久了就会出现幻觉。我自认为是这样,于是环顾四周,不再注意洗衣机。大概一分钟后,其中一台洗衣机停止了运作,过了一会儿,一个高瘦的男生过来打开机门,我想他把衣服拿出来之后就该轮到我把衣服放进去了。我正对着机器,男生蹲着身子把衣物拉出来,我望着衣物出入孔,那里面像一个深洞一样黑黑的见不到底。
我竟看得入神,连男生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我把放衣服的塑料格子框移到出入口边上,蹲下来,望了望身后,没有人,朋友还没出现,另两台洗衣机还在发出辛劳的声音,我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只有我一个生物的空间里。我转回头看着孔里的黑暗,照理说这里面很浅,可我却觉得深不可测。我缓缓神出右手停留在孔的中心位置,我五根手指第一截的部分刚好进入里面,顿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心里开始莫名地不踏实。
我歪着头,更加放低视线,手又向内探了些许。这种深度应该碰到内壁了才是,可是我什么都没触到,我的手上下左右晃了晃,只有空气而已。我凑近了脸,还是看不清,要不要再继续伸向前,要是没有尽头那又怎么样呢......就在我思考的瞬间,我感到什么东西碰了我的手一下,确切地说是从什么地方落在我手上停滞住了。
当我想缩回手的时候,突然,我的手被抓住了返了回去。
我猛得一拉,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抓我的手,什么都没有。
我发现自己的手臂,暴露的皮肤上有一根长发,黑色的。我愣了一会儿,直到朋友从背后拍我才回过神来。我想那头发应该属于女生,不该出现在男生的衣服里,要么是某人衣服沾上了女朋友的头发,要么那个男生留着较长的头发。
"这个洞很深。"我呆呆地说。
"恩?"朋友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后继续把衣服扔进出入孔,这时我看到塞进去的衣物碰到内壁就往下沉了,空间有限,并没有那么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