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男的春天+番外————巽九

林笕抬眼看前方的绿灯，放眼望去，灯火辉煌，平安夜估计会蔓延到明日的圣诞节。
站了一会儿，本来打算往右拐的脚转个方向：还是去学校一趟吧。

学校操场旁的小东门还没关。林笕暗叹lucky。
穿过操场，8号楼便在眼前。
宿舍楼内基本一片黑暗，只有走廊和楼梯间残余晕黄的灯光。
林笕叹口气，走到1038的窗外。手穿过防盗铁架，打算敲敲玻璃，看看里头是否有人。
黑暗就是在此刻降临的。
後脑传来疼痛感时，嘴巴也被捂上。
妈的，谁这麽无聊啊！
丧失意识的前一刻，林笕脑海中闪过这句，代替没法出口的声音。

（三十）
那个世界到底有什麽呢。
林笕睁开眼睛，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灯光在上头，微乎其微的抖动，一阵昏眩。
脑海中闪过一些东西。
突然间有了觉悟。
果然，轻轻地动了动手和脚，酥麻的感觉一阵一阵，可以慢慢移动到某些地方，却怎麽都挣脱不到某个范围之外。
熟悉的场景，不止一次了。
只是少了很多疼痛感，之後後脑勺因为前面的撞击有些脆弱。
门传来轻微的声音，有人的气息飘进来。
林笕迅速闭上眼睛。
有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床榻凹陷下去，心却吊了起来，半悬著，直到嗓子眼。
那个人现在干嘛呢。林笕发觉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竟是这麽一句，不由得想笑，想苦笑，又怕被发现他已醒来的事实，只得忍住。
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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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H。
灯光耀眼。
章虚看著对面的人，有些无可奈何。
自他在屋门口看到靠等的身影开始，进了屋子的某人便一直坐著，也不说些什麽，也不是全然的沈默，有一搭没一搭的叽里咕噜了好些废话，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是不说到主题，而且──章虚微微皱眉头，看他那坐姿，似乎还远没有离开的打算。
幻。他缓缓道，耐性被磨平的人语气有些抑扬顿挫，你打算在这里坐到什麽时候？
章幻露出笑容。章虚从没见过他那样子笑。
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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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笕。"来人沈默了好久，突然发出声音，"我知道你醒了，不要再闭眼装睡了。"
被捅破了的气球就该有个被捅破的样子。
林笕张开眼睛，完全没掩饰怒气。
"你打哪里看出我醒了？"
来人微笑，"你忘记我学过武术麽？"声音中带点笑意，"这种吐纳调息之事，岂会分辨不出来？"
林笕恨恨点头，双目示意双手上的镣铐，"这是什麽意思？"
"你不乖。"那人做出个无可奈何的手势，道，"我也没法子。"
林笕暗自咬牙，不过有些事他不明白，所以该问的还是得问。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会回宿舍？"
"唔。"男人勾起嘴角，"我怎麽会知道呢。"男人呵呵轻笑，"小笕这般不乖的人，自然不能老站在原地等。以前纵容小笕那麽长时间，你都忘记我了吧。没有法子，既然你不记得了，只好由我来提醒了。"
林笕打鼻孔里哧一下，表明自己的注意力所在，"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男人轻笑，站起身，绕著床边踱几步。"小笕总是这麽急性子啊。其实很简单。上次在喷泉旁你那下可真舍得，一点都没收住力道。我想小笕的性格总不至於玩阴的。所以肯定是心有所属了。心有所属的人自然就排外。哪怕是我这样的，第一个男人也不得例外，是吧。"
"放屁。"
男人笑，"我就知道小笕肯定不会承认，所以也懒得问你，反正知道有这麽一个人，再找出来就很容易。"
"我知道你自从我来之後就很少在学校出现，连宿舍都不去了。防范措施做得挺好的。大部分课都缺席，可惜──"
林笕叹口气，早知道，他就连石老头的课都不去得了。
男人听到他的叹气，转过身体对著他微笑，"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破绽了。"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小笕能住的地方那麽高级，安全措施隐私管理都做得够好，我试了好些法子都进不去。保安们只认物主和物主应答进来的人，真是够麻烦的。"
"可惜还是没堵住你不是麽。"
"不不。"男人摇头，"那些保安很敬业，小笕又不常出来。不过不常出来不代表总是不出来。在哪里呆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到底那个男人到底是什麽人。我都想要不要放弃算了，可就在那时我看到你们俩一块坐著车子出门。唔，去了某个医院。"
HD医院～如果不是手被铐著，林笕真想拍自己额头。
"原来那个就是小笕找上的人啊，竟然是那样的人。唔，虽然是学生，却是最不像学生的学生。也难怪，难怪小笕能住进那麽高级的地方去。"
再高级，也不是万能，不是隐形剂可以让人隐形了，或者，像个巴比伦一样，漂浮半空中，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去。
"那人很有名啊。在M大里是，在北京城也是，不过我最感兴趣的不是这点，小笕你知道麽？"
知道，才怪。
男人突然笑得开怀，英俊的人笑时总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在林笕眼里除外。林笕觉得他笑的样子整个一神经病。
男人却突然转了话题，"小笕。你知道你的父亲麽？"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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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房间，长相极其相似的两人对坐著。
"你说什麽？"首先发出声音的是章虚，完全没有掩饰惊讶。
另一人笑，"哥，我是不是很无聊？"
章虚呆了一会儿，起身，在对方身旁坐下，双臂张开，圈住那人肩膀，紧紧抱住，"幻，这不能怪你。你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不希望这个弟弟再回到以前的梦魇。
"嗯。"章幻点头，"哥，抱歉。"一阵後，平静下来的某人突然想起，"怎麽没看到林笕？"
章虚呼口气，"要我先回来，也不知道碰上谁了。"
"男的女的？"
"有什麽区别？"
章幻笑，"男的你可得注意。"
"女的。"
"噢。那你可以无视。"
"你啊。"
"呵呵。"
"话说回来，明天老头子回来，我得回家一趟，你也去吧。"
"伯父回来了麽？"章幻露出开心的笑容，"我都好久没见了。好想他呢。"
"那老头有什麽好想的。"章虚的表情跟某人迥然，不以为然。

（三十一）
你知道你的父亲麽？
林笕以前每每幻想，如果有一天谁在他面前提起这些字眼，他一定要忒酷地回一句："那种东西是什麽？可以吃麽？"要是心情不好还可以以此为借口开扁一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麽都没法做到的被扒下衣物，跟个砧板上的鱼一样。
"妈的！"他向来最恨自己成为鱼一样，此刻却只能像鱼冒泡般地张嘴，"你他妈的到底要干嘛就快点！"
男人微微皱眉，"小笕，你现在怎麽变成这个样子了？满嘴脏话是个乖孩子该做的事情麽？"
"疯子！"
疯子却笑了，"小笕，你真的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生气时的样子。"温和的眼神里中闪耀著亮晶晶的东西，那种东西可以称之为执念，换言之，即是疯狂。
"疯人疯语！"
男人本来在他腹部游移的手收了回去，直起身，"看来你一点都不信。"想想又道，"应该说是你从没有想过关於你父亲的事情吧。"
林笕微微闭眼，他不喜欢别人看到他此刻的眼神。
不是没有想过。在很小的时候，那个女人拿他泄愤时，在半大不小时，被视同父亲的人侵犯时，都想过。脑海中总有两个字回响，父亲、父亲、父亲......
叫了无数遍，清醒过来时，还是一个人，所以慢慢就明白了，慢慢懂得了，慢慢忘记了。
"我父亲不是早就死了麽？"
男人摇摇头，"你从哪听说的无稽之谈，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林笕不吭声：那个女人说的。果真是每个被抛弃的女人都会说的台词，但是他一直相信，也许是心里宁愿这样相信。
真的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谁麽？
那个视同父亲的人淡淡问道，却是个放著蚯蚓的鱼钩。
林笕偏过头去。
男人无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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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了。"公寓内的章幻终於起身。
心情平复下来的他，已恢复了往日的默然表情。
章虚点点头，"要我送你到家麽？"
章幻笑，"又不是女孩子。"
"唔。"章虚也笑，"你前面倒像个男人。"
"滚你的去吧。"章幻推他一下，"我走了。"
章虚点点头。
房子一静寂下来。章虚看看手机，晚上1点半。
不是很困了麽？怎麽还不晓得回家？难道回学校睡了？
不过他要出去玩的话，自己也管不著。想到这个胃腺似乎有些发酵，便进了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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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请到会客室一坐～
早早起来，笕宝宝生日，happy
稍後有个生日礼物加端午节礼物，番外三：5P计划，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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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话一出口，林笕便知道自己输了。不过他停不住自己的嘴巴。
男人微微笑了。"我只能告诉你你父亲的名字叫章连。"
章连。
林笕听了，停顿一会儿，嗤一声，名字真难听。
男人顿了一会儿。你不知章连是谁麽？
"如果每个大叔的名字我都知道，岂不是要累死？！"
"提示一下，他姓章。"
正想说姓章又如何，同名的人都多了去了，何况是同姓的，但男人的神色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惊，突然间的，脑海中似乎火花一闪，就如正电负电两根，分开摆放时没有任何反应，只待一点外力搭上去，便燎原了。
章虚，他父亲章连是这个城市的的暗皇帝。
章虚，他父亲章连是这个城市的的暗皇帝。
章虚，他父亲章连是这个城市的的暗皇帝。
......
是韩姐说的，又不是她说的，事实而已。
同名同姓的可能性很小。
林笕闭了闭眼睛，再张开眼时，露出笑容，"说吧，你需要什麽，才会告诉我那个女人和他之间的事？"
男人也微微笑了。"我需要什麽？我以为你最清楚。我需要的是永久拥抱这副美丽身躯的权力。但是以前你不愿意，想来以後你也不太可能愿意。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让那个人的儿子得到。当然，如果小笕觉得跟自己血亲搞到一块也无所谓的话，我也没辙。你要恨也可以，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倒希望你能留下来，永远呆在我身边。"
林笕笑，"我有选择的余地麽？"
"是没有。"男人微微笑。"所以──？"
"是，你可以动手了。"
男人呆了一会儿，解开他手上的手铐，捏住他两个手腕微微使劲，轻微的响声传来，林笕皱眉。
男人收住力道，"你知道，你总是不够乖。我也迫不得已。放心，只不过让你手腕几个小时内使不上力而已，没有伤及筋骨。"
林笕笑，"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原则麽？如果不能离开，就当作享受，既然是享受，当然比铐住手好些。"
"看来你成熟不少。"男人冷笑，四根手指一块插入。
"嗯。"说不清是回答还是呻吟，林笕微微哼一声，冷汗涔涔而下，流过嘴边，他咧开嘴角，"多谢夸奖。"
男人抽出手指，挺身进入。
林笕张张嘴，手在被单上摸了一圈，使不上劲的手只是个摆设，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硬生生忍受痛楚。
嘴里却道，"可以说他们之间的事了麽？"带点笑意，"我想你还不至於食言吧。"
男人也笑了，轻轻的，带点震动。
"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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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内，男人安静的身影在昏黄的床头灯光下闪耀，与安静身影不称的，是脸上的焦急表情。
坐了几分锺，他终於坐不住，拿了车钥匙，开门而去。

番外三："5P"计划（生日＋端午节礼物）
这日，章虚刚回到家，就见到某人对著一张白纸，表情很是苦恼。
知道那家夥除非是碰到麻烦事，一般而言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章虚把衣服挂好，便走过来坐下，"怎麽了？一脸看到原子弹爆炸後的长崎的表情。"
林笕啐道，"什麽烂比喻。"
"那该怎麽说？"章虚哭笑不得。
最近林笕迷上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比喻，章虚被弄得头大成两个，平常时间是能躲则躲，不过这回因为看到林笕表情异常，便用了一次，结果某人还不领情。
"至少也用彗星撞到地球好不好。"
章虚黑线，尤其是在看到某人一脸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表情後更是无语。
你说怎麽都可以，这句话差点就出口了，还是忍住了，转问道，"到底为什麽事情脸苦成这样？"
林笕抓起那张纸扔他手上，"你自己看。"
章虚拿起纸片，嘴角不经意笑笑，待看清楚那几个字，原本似笑非笑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粗粗的水性笔迹赫然──"5P"计划。
这又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
章虚真想拍额头。
自从林笕上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莫名其妙的小册子之後（据说是从某个叫X九的女人那弄来的），就变得──按林笕自己的说法是叫与众不同，在他看来倒更像叫神经兮兮。
於是，房间里每天都能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论调轮番播送。
什麽"我这样子哪里怎麽的也算个强X吧，干嘛老是我被压啊？！我就算不是一大1，也该是个0.5吧......"
还有什麽"章虚这王八蛋怎麽看都不会一攻啊。搞什麽就要是top啊～"
某天上网来著，不知道抽什麽风，突然间一声尖叫。"靠，凭什麽老子的星座排第二啊！"章虚莫名，凑过去看是什麽排行，林笕急忙就关了，不过章虚眼尖，而且过目不忘，只看到题目是什麽"12星座受君排行榜......"之类的。
莫名其妙。
更可甚的，某天两人正看电视来著。林笕喜欢看历史剧，他也不喜欢抢台，所以由著他在那看一个叫《屈原》之类的片子。
结果看到半中间，屈原被贬了，在那儿写《离骚》。
林笕突然碎碎念起来。
难怪楚怀王要贬你出去谁叫你一看就是个万年小受老以美人自喻......像你这种万年小受在断袖之癖盛行的楚国结局当然只有一种，那就是......啊......关我什麽事......你还哭，哭鬼啊，人家楚怀王十有八九是怕你被那群强攻鬼畜给弄死所以赶紧想个法子打发你出门去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不理解人家的心思唉真是千古怨妇哪～
章虚差点没关掉电视。
如此种种多了，所以一但看到他又开始抽风的表情，章虚就不由自主地变得警惕。
也因为如此，在看到这莫名其妙的几个字之後，他有种拍额头的冲动。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