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之本份----心牙[上]

作者:  录入:12-24

"你制止不了?"
"我已尽力。"罗洛蒙住脸,"江江,我来见你是想问一句话。"
"什么?"
"如果,我成为S那样的人,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白炳江沉默了,是什么样的贫困会让罗洛这么软弱?"罗洛,你知道我的底线。"
罗洛凄凉一笑:"其实我知道你的答案,可就是想来问问,再看你一眼。"
"振作点罗洛,事情没到那一步--"
罗洛滑到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喃喃:"只有到了M国,才会知道事情恶化到什么程度!猫头鹰的实力已不是我爸所能对抗,他甚至控制了大部分政府部门,我的人除了走私和贩毒已无法谋生,他们也要吃饭......"
"罗洛,罗洛!"白炳江猛摇他,"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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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七三和大黑被M国企业的乱账搞得晕头转向。由于大黑完全不懂M国语言,具体的财务信息整理只能由蒋七三进行。
蒋七三一面恶补经济知识一面研究那些绕来绕去的"借贷关系",日以继夜地干也不见成效。以前接任务,东西拿到手交出去就收工,哪像这次,还要做分析做决断,折磨死人!
"大黑,我快累死了。"
"闭嘴,当黑客还敢叫累?"
蒋七三郁闷得想撞墙,现在做的事完全与电脑技术无关嘛!他甩了甩僵硬的手指,发信息问:"今天有什么新发现?"
"M国老G太无耻了。"
"来点新鲜的。"每次大黑的新发现都是这个。
"恶鬼打架,百姓遭殃,阎王获利。"
"谁是阎王?"
"M国高官啊,肯定收了那两条蛇的不少好处,否则凭什么袖手旁观?"
"又换比喻了哈?"蒋七三苦笑,"说正经的,我觉得我俩的力量太单薄了。"
"来点新鲜的。"大黑回击。每次蒋七三的"说正经的",都是报怨势单力薄。
蒋七三追问:"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你还不同意报告老G?"
大黑反问:"现在M国经济已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为什么全世界的媒体还口径一致轻描淡写?"
"有人控制了媒体,我们可以通过网络公布。"
"那或许就损坏了国家利益。"大黑冷笑,"我们的老G与M国的老G素来以兄弟相称,你以为那些研究员的高薪是白拿的?"
"难道就任M国百姓被无辜祸害?"
"盲目的见义勇为往往会成为替罪羊。"大黑的语气里充满了寥落。
蒋七三明白大黑的意思,黑客是见不得光的,更何况他们掌握的东西太机密,可他不甘心:"如果我们能找到M国官员的确切违法证据......"
大黑笑他太天真:"这种证据一般都不会保存成电子文档,即便存了,也一定很隐晦--你得再进修几年M国语言。"
"一定有别的办法。"
"黑客一旦曝光就不是黑客了。"大黑下线前发来警告。
蒋七三盯着满屏的M国文字发呆,自己蹩脚的M国语言确实不够用。经济方面的东西还能照着书现炒现卖,语言的问题就不是翻翻字典能解决的。


第14章
"您这房子卖这么急,又要现金交易,可不好拿价啊!"中介公司的职员一脸诚恳。
蒋七三沉痛地说:"我也是等钱用。"
"给个底价吧。"
"已经是最低价。实在卖不掉的话,我就去试试抵押贷款。"
"跟银行打交道更麻烦--您看,我再帮您问问,明天回话?"
只要抬到位,没有什么东西买不到,同理,只要降到位,没有什么东西卖不出去。
从决定卖房子到拿到现款,蒋七三只等待了26个小时。他干净利落地把家具电器也处理掉,这个在他名下存在了三年的家,就与他再无关系了。基于卧底 "清除痕迹"的习惯性,他还把退伍后待过的公司扫荡了一遍,使自己的简历和职业生涯无懈可击。
下一步是向妈妈报备行踪,这个更好糊弄。只需说自己又换了个工作,要参加三个月的新员工军训,妈妈一听就开骂,连新公司的名字都懒得问。蒋七三认真辨识妈妈的骂人语调和用词,感觉出她纯粹是在为不争气的儿子动怒,没有什么隐藏的情绪,放心了。看来母亲生活很如意,也是,胡叔叔是真心爱着她的。
大黑那里要不要交代下?蒋七三思考后觉得悄悄离开更稳妥。大黑是谁?搞不好烟雾弹被他弹回来反而成了照明弹。
最后的工作是收拾行李,这不是件愉快的事,太多东西会把人引向那消磨勇气的欢乐窝。这套白色休闲服,白炳江曾当情侣装买,蒋七三捏了许久,还是放进了垃圾袋。对于即将扮演的角色,任何超过百元的服饰都是奢侈品。
蒋七三尽量冷静地挑拣东西,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地评价每件行李的适用性。直到该扔的东西都扔出去后,灰蒙蒙地板上那串亮闪闪的钥匙就额外耀眼起来,抓人眼目的灿烂着。一直压制的思念汹涌而出,蒋七三滑倒在地板上,把白炳江家的钥匙捧在胸口。
这一去,不知路在哪里,或许无功而返或许得偿心愿或许就真成了替罪羊消失得干干净净。上次没有交代地夺门而出,白炳江一定很伤心,这么久他都没来个电话,就知道他钻进误会里了,不定在怎样臆测自己呢。这样默默断了也好,好过把他牵扯进来。白炳江是上帝的孩子,是飞舞在阳光中的天使,保护他,就不能爱他,不能让他爱自己。
蒋七三以为自己会痛哭一场。他故意把钥匙藏在衣服的最下面,就是为了把悲伤留在收拾完后,可他没哭,也没有预想中的悲痛欲绝。
初秋的夕阳穿透过窗户,给黑色行李包抹上一层温情的暖色,对面公园的长凳上,有对情侣卿卿我我听着音乐。
忽然还想再看白炳江一眼,只一眼。
蒋七三出门时又想,换个角度思考,为了将来可能出现的牵连,应该彻底断绝白炳江对自己的一切残念,是的,得让他不愿思念和回忆,连听人提起"蒋七三"这三个字都咬牙切齿。
蒋七三表扬自己:"考虑得周到,真是个负责任的好青年。"
让人喜欢或许不容易,但要让人讨厌那是绝对简单。他有这个自信。
他自信地去白炳江家,一路上催眠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伟大的职业情操,我是黑客,发现问题并追查下去是这个职业的行事准则,我必须尽到本份,哪怕牺牲爱情、自由以及生命。
走出电梯时,蒋七三已进入要扮演的角色,"我是个决绝的人,来拿分手的东西顺便送回钥匙。" 所有电影中,分手时最伤人的不就是丢还钥匙吗?
白炳江不在家,屋里明显有另一个人入住的迹象,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堆在杂物间,蒋七三一阵心慌,他比刚才更急切地想见到白炳江。
"现在是晚饭时间,他应该去吃饭了。"蒋七三敲着脑袋,"会在哪里?"
想起白炳江习惯事先订座,蒋七三冲到客厅查电话记录,果然,下午有个拨出电话,打过去一问,是市中心的一家高级法国餐厅。
OH,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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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七三在踏入餐厅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白炳江的座位在窗边,刚好把海城夜景尽收眼底。与白炳江共进晚餐的是个男人,(蒋七三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灼烧从心底蹿出,)那是个气质高雅的东西方混血男人,一个只有电影里才有的贵族般的男人。
男人为白炳江斟酒,说了句什么,逗得白炳江扬头而笑。
男人似乎对面前的食物不满意,皱着眉在盘里拨弄,白炳江摇摇头,从男人的食盘里叉了块东西细细品尝。
"他俩关系不一般!"蒋七三痛苦地承认。白炳江有轻微洁癖,他不喜欢吃中餐的原因之一就是讨厌所有人的筷子都在一个碗里搅来搅去,而现在,他却主动吃那人盘里的东西......
发觉旁边站了个人,蒋七三茫然地转头去看。
"先生,应聘服务生请走侧门。"
"应聘?"蒋七三摇摇头离开。
无助地穿梭于人群中,喧嚣的步行街热闹不了蒋七三孤冷的心。以前余杰就说过,他呆呆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差生,今晚一比较才发现,再做足气势,进那样的高级餐厅依然被当成只配应聘服务员。以前与白炳江在一块时怎么没感觉到差距呢?那样的白炳江,也要那样贵族气质的男人才配得上!都有天人之姿,不相伯仲的高贵气度,金童般的一对......
"可炳江说过爱我的,他说他只爱我!"
白炳江于蒋七三,就像是孩子的玩具,"我不玩了,但所有权依然是我的,别的小朋友不能动"。现在却忽然发现玩具自己跑到别的孩子那儿去了,一种被背叛的耻辱感让蒋七三很愤怒。
为什么白炳江要见异思迁?或许,他的爱的表白根本只是一时迷惑下的冲动,是偶尔尝点乡村野味的猎奇?
这个答案让蒋七三更沮丧。他苦笑,我就是那田间地头胡乱长着的野菜!
再次回到白炳江家,蒋七三感叹,你还真是优秀黑客啊,居然早预见到自己是来拿分手的东西。
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蒋七三义无反顾地跨进电梯。当把东西扔进垃圾站后,他笑了,买这些东西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丢掉时却只扑通一声。
回家取行李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一片霓虹灯中另类的"01公社"招牌,蒋七三忽然很想进去喝一杯。
第三次走进"01公社",与前两次的心情又不同。第一眼就看到吧台边的妖冶男子,那么醒目的人,以前居然没注意到。
"你又进错地方了。"
蒋七三暧昧地说:"我是1号。"
"你不是。"
"我是,曾经是。"
妖冶男子不置可否,走进吧台熟练地调出杯酒:"我请客。"
"你是老板?"
"对。"
"为什么请我喝酒?"
"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吗?"蓝色的酒液在灯光下荡着诱惑的光泽,"它的名字叫‘自由的救赎'。"比酒色更清凉的是男子的声音。
蒋七三一口饮尽,实事求是地评价:"苦。"
妖冶男子挑眉:"免费酒也喝了,还不走么?"
蒋七三伸个懒腰起身:"该占的便宜都占了,是该离开了。"走出两步,他又回头:"回味酸涩。"
妖冶男子笑笑,晃着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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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了,蒋七三最后看一眼这个城市,拉下遮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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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炳江刚推开门,就感觉到强烈的蒋七三的气息。他激动地打开灯,在喊出"七三"两个字之前,看到了鞋柜上的钥匙。他迟疑了一秒,然后冷静地把钥匙扔进鞋柜角落,镇定自若走进客厅。
罗洛走过来,倚在沙发上叹气:"江江,我还是觉得你的计划太庞大,如果失败了--"
"所以每一步都得仔细推敲,不能有闪失。"
"真是担心......"
"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把大的,这样才符合我笑面狼的称号,不是吗?"
白炳江转身上楼,留下个神秘自信的背影。
罗洛摇摇头跟上去。
看到卧室里的白炳江,罗洛吓呆了,一向冷静的白炳江竟拿头在床上猛撞。
"江江,江江你怎么了?"
"罗洛?你怎么不回房?"
"你刚才......"
"我有点头痛,可能喝多了。"
"你确定?"
白炳江笑:"回房吧,我吃点药就好。"
罗洛盯了白炳江许久,白炳江始终笑着,笑得很生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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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洛发现,白炳江越来越沉默。江江已不是以前的江江!
这晚,借着酒劲,罗洛靠到白炳江身上。白炳江用肩顶他:"怎么了?"
"靠一会儿。"
"去睡吧!"
罗洛不动,只是靠着。白炳江挪了挪位置,好让罗洛靠得更舒服。感觉到白炳江的体贴,罗洛如服下壮胆药,手慢慢抚上白炳江的背,挑逗地滑动。
白炳江忙躲开:"罗洛,你醉了。"
罗洛邪笑:"这半个月来,你没有其他人。难道你已经不行了?"
白炳江严肃地敲着文件:"这个方案还冲动了些,得再考虑下。"
罗洛抽掉他手上的笔:"你一直性欲很强,你身边从未缺过人。"
"你醉了,早些睡去。"
白炳江想起身离开,罗洛横过去挡住:"江江,我一直以为以你的冷静很难爱上什么人,即便要爱,也肯定会首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而且,我们在床上是那么契合。"
"罗洛,我说过,上次是个误会,我道歉。我们都是‘1',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那不是误会。"罗洛大吼,"我愿意在你下面做‘0',上次你也很爽,不是吗?十多年了,我只被你上过,我愿意当‘0'。"
白炳江笑着安抚:"罗洛,我们永远是朋友。"
"见鬼的朋友!这么多年,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意?那天你跑过来捡球,笑着对我说,对不起。阳光洒在你的发上,你直视着我,帅得让人喘不过气。我一直在想,那天我为什么要从球场边路过,正好是那一刻,让你的球飞到我身边?这是上帝的安排,安排我们相遇,我成了同性恋。我努力让自己能配得上你。你发誓漂白BB集团,我不惜与父兄决裂也绝不插手他们的事情。我还放弃自己的喜好跟着你读商学院......你的情人一个接一个,你却从来只当我是兄弟,兄弟!"罗洛跪倒在地。
白炳江凄然,弯下身扶罗洛。
罗洛泪流满面:"我只要你看我一眼啊!上次不是误会,不是。是我故意设计你!我是‘1',我其实是想上你,可关键时刻我改变了主意,我不想强迫你,哪怕在你被催情神志不清的时候。你被情欲控制着,可你依然那么温柔地待我,我才明白,为什么你的情人都对你念念不忘,我也一样。我愿意做‘0',江江,在你面前我愿意做‘0'!"
"罗洛!罗洛你起来说话。"
"江江,那晚你连要了我三次,你也迷恋我的,对吗?"
白炳江也滑下沙发,他仿佛看见是自己跪在地上,这样向蒋七三哭诉。不同的是,蒋七三的欲望很强却一点也不温柔,不懂得调情和前戏,不知道要用安全套,更不明白做"0"号被强行进入是多么的痛苦,每次做完爱都是自己忍着痛苦去清洗抹药。他也想问:"七三,你是迷恋我的,对吗?"自己与罗洛,到底谁更可怜?
罗洛倒在白炳江怀里泣不成声,白炳江抱紧他,仿佛抱着在蒋七三面前完全没有自尊的自己。罗洛吻过来,白炳江颤抖着双唇回吻,吻着心底委屈流泪的自己。
"罗洛,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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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洛满意地叹气,伸手去床头柜上拿烟,他知道白炳江有这个习惯,做完爱后要抽只烟,他摸了半天却没摸到,于是爬到床脚翻出自己的烟盒,先点一只放到白炳江的唇上。白炳江猛吸一下,被呛出眼泪。罗洛一呆,拿回烟自己叼着,快速吸了一口,窝起双唇慢慢吐成烟圈......
白炳江冲完澡回来,见罗洛还靠在那儿吐烟圈,撵他:"快去睡吧。"
"你还真是用完就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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