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沁逸将所有放下,准备接受将要发生的一切。
他并没有发现白丹慕的小脑瓜里正在想的事情。
"小慕,我要起来了哦。"一个轻吻覆上白丹慕粉嫩的唇。
"好的,我马上就来。"陆沁逸大声回复之后,开始了早晨的梳洗。
而在大厅--
正弥漫着奇怪的气氛......
两亲家无语各顾各喝茶,气氛紧张到凌若柔一个劲的躲在凌宰相的身后。
恰巧,一道圣旨降临。
刚到大厅的陆沁逸和身后尾随的丫鬟,大厅喝茶的两亲家一个不落地齐刷刷跪在地上。
"......赐新婚燕尔一对璧人百年好合玉如意一对,另赐陆雷魏任漕运总督同三品待遇,朝外议事......"
落尘
"你如何结识帝王家?"凌宰相拍案质问。
"偶遇而已......"
"偶遇?!!!"皇帝未曾出宫何来的偶遇?
"哈哈哈哈...凌相不用如此激动吧..."
"......"你等着瞧,凌相暗暗赌咒。
同日清晨--
"小可爱~~~你怎么来了"樱迎上门口出现的少年,娃娃脸上却有不相配的霸气。
"来喝茶..."
他,当朝皇帝,凤仪国的皇子,乃庶出;庶出到一个连母亲都没有进过宫的地步。
因为兄弟残杀,被兄弟之母设计送出宫。
原来还是打算杀掉的,后来还是想为自己的儿子积点德,好顺顺利利当上皇帝。
可是.....被凶残吞噬的人,她嗜权的心永远不会满足。
暗杀小可爱就是一个最好的途径,原因只是皇帝经常在睡梦中呼喊小可爱的名字。
原名叫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那年在楼外几乎冻死,是老板怜袖和金主樱梦把他救了,只是做了一名杂役。
他们也很心疼他,看他好可爱就取名叫了小可爱。
他们那时候又怎么知道--
他们口中的小可爱,竟然是凤仪国的嫡系子孙,是现在的当朝皇帝呢?
直至他们一同踏上复国之路。
--陈年往事早已随风而逝......
对于这个平民打扮的小可爱,樱还是旧态度。
也许,小可爱只因此觉得有所眷恋吧。
小可爱熟悉地走进后院。
"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他静静地说,一反之前来散心的闲散。
沉默.....
"既然如此,这次的赐婚是我的本意。他原本就是漕运之子,虽然并不在官职,但是全国漕运均经过陆卿家之手,这次的婚事是陆卿家特意托人递上折子的请求。而且,凌相党羽也不少,在于新朝再也不能和轩叔一样的心不在焉了。"
小可爱此次语带讽刺却也诚恳。
轩却没有能力反驳,心牵之人已在身畔,夫复何求...
"所以......请你们把白丹慕带走,带离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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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玄青对着洛卿兰大叫。
"你赶紧走!!!樱老板可是有事情找你。不过你也别再回来了。"
"为什么啊..."他赖在他们的住处有了三天,想想也确实该走了。
看着玄青气呼呼的样子,真想捏上一把。
至于澜之和莲在那天之后就没有再见过。
喉头的伤--因为保命蛊的关系一天就好了。
真是名副其实的赖在那里来着。(唉,真是厚脸皮啊--作者叹气,然后被打,呜呜)
"没有为什么,你赶紧走!!"玄青再度大叫。
"好吧~!!"洛卿兰拍拍身上的尘土。(其实也没啥好拍的,就是装相。再度被打,呜哇...)
洛卿兰一肚子疑惑的离开,也没有办法呢。
人家赶了,再不走可是要饿肚子的呢。
这次,洛卿兰却意外的不执著,赎罪?也许吧...
......
那么......洛卿兰回头一望。
既然是赎罪,那么应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毕竟在这里只是混吃混喝。(......作者被封上嘴巴)
而白丹慕--
那日在新房,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丫鬟把他打扮回原来的样子。
被管家领着从后门离开的时候,还是坚信着陆沁逸会再来找他。
可是......从那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陆沁逸,除了在英国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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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樱茶楼外,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一幕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慕,他不要你了。你跟着洛叔叔去其他地方旅行散散心吧。"
对于大家对白丹慕的劝说,他从不服气到受伤到听到麻木,仅仅是三个月的时间。
"既然陆家已经成婚,也已经行过真正的周公之礼。他还赖在那里干吗?"
这句话,不论昼日地萦绕在他的胸口,像千万枚针一样,直至心死......
正值初冬,萧瑟地落叶寥寥,寒风瑟瑟。
寒风敲击着,撕裂着他和他们的心吧。
离开吧。再见了小镇,红叶林,爹爹,二爹爹,樱叔叔,轩伯伯......
一切,都像尘埃一样,抛诸脑后。
漕运总督如何?宰相如何?皇帝又如何?
茶楼如何?客栈如何?天涯又如何?
爹爹将手放在白丹慕的头上,让他安心去散心。
二爹爹将他抱在怀里,让他一定要开心。
大家一一别离。
白丹慕,再次扑在洛卿兰怀里,这次却是不由自主。
他心里却有一种被大家抛弃的感觉荡漾在心头,酸楚的滋味儿原来是如此。
他明明可以了解大家对自己的温情,但是却不明白。
也罢,他的回忆可以证明一切。
白丹慕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声中诉说着自己的过去种种。
直至,在樱茶楼面前只留下深秋未落尽的落叶残留在空中摇曳......
宅邸
......
这一天的天气就是雾雾的。
白丹慕一路上又是车又是船的,除了奔波,也游玩了一路的丝路奇景。
从爱丁堡换马车,他就觉得很累,枕在洛卿兰的大腿上小憩。
雷鸢站在洛卿兰的肩膀上打盹。
这个姿势,令洛卿兰十分吃力,只好一手肘抵在马车的窗缘,托着腮帮子,让雷鸢站在另一侧的肩头上;腰部以下也不好乱动,免得惊起刚雀跃万分,转而才将将睡着的白丹慕。
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带他来了英国。
洛卿兰对自己的行为想了一路,算了,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关于那个陆沁逸,这个白丹慕又是何时用情如此之深,洛卿兰有点担心。
"好了,起来吧~!!到了!!"
"恩~~洛叔,这里是哪里了?"白丹慕赖在洛卿兰的腿上,揉揉眼睛问。
"这里是伦敦。"洛卿兰没有多说。
"雷鸢,过来~!"白丹慕用手背将刚刚被自己拍醒的雷鸢接了过去,抚摸着雷鸢雪白的羽毛。
"好酸......"洛卿兰低怨一声。
"洛科斯先生,到了。"车夫的提醒。
"好的,马鲁斯先生,今天又麻烦您了。"
待洛卿兰从车厢里出来,对着坐在马车前沿的马鲁斯先生行了一个礼。马鲁斯先生在马车上,一手执着长长的缰绳,另一只手将手里的鞭子,也并在缰绳处一起捏着,腾出的手,将礼帽一脱,放在胸口,低头一个行礼。
洛卿兰低头回礼。
白丹慕跟着回礼,抬头就是一双疑惑的眼睛,"洛科斯?"
"恩。"洛卿兰低应了一声,转身往马车的反方向走。
白丹慕跟着走进了这家小巧别致的旧旅馆,进去才发现,这个陈设简单但不失贵气的屋子并不是旅馆;而是一个走向庭院的小径。
白丹慕对这老房子很奇怪,又很好奇。
娜萨伯爵夫人的小宅--
原木色的家具,褐色的沙发,纱质奶白色的纱帘隐在碎花天然棉布窗帘的后面。
地上天鹅绒的地毯边上显露出一条原木质装饰地板线。
白丹慕抬头,遇上洛卿兰的笑,很温和。
好像洛卿兰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很想问,这里是你的家吗?可是没有问出口。
白丹慕闪躲着,继续抬头看到了巨型水晶灯--壮观。
他仰着头,嘴张得老大。
哇~~~~~~~~~~这个声音不由自主地从白丹慕的喉咙底飘了出来。
听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低头。
在他低头的一瞬那些金灿灿银亮亮的烛台、银盘,还有五彩的油画,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外面看上去房子都是有尖尖的屋顶,街道都是狭窄的.....
高高的房子仿佛是小镇里此起彼伏的景色。
而房间里如此奢华--好像宫殿一样。
"洛叔,这里......"是你的住所?白丹慕惶恐不安地看着洛卿兰的背影说。
"呵呵,不是呢。"洛卿兰转身,摸摸白丹慕的头,温柔地说。
"那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白丹慕低头,头发被抚摸的乱糟糟的。
"秘密。"洛卿兰玩味地一笑。
"娜萨伯爵夫人今天没在这里吗?伦密斯管家..."
洛卿兰对着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问。
"是的。请洛科斯先生在三楼换洗好衣服,准备晚上在宫殿的酒会。"
"谢谢你,伦密斯管家。"洛卿兰回头看看白丹慕。
"对了,伦密斯管家。也给这位小朋友准备一下吧。"
"好的,先生。"伦密斯管家打量了一下白丹慕就离开了。
白丹慕从头到尾的迷茫。
洛卿兰依旧什么都没有补充。
白丹慕就这样跟着洛卿兰进到了三楼的客房。
很多侍女都穿着连衣裙,裙子都厚实拖地,外面罩着黑色的兜裙。
侍女们点头上身微倾示意,又继续收拾起来--白丹慕后来才知道,她们叫做女仆。
房间里靠右手边的主要陈设就是一张四柱大床,纱质的床幔,柔软的床铺--看得白丹慕只想趴上去打瞌睡。
......
"沁哥哥......"白丹慕一滚到床上就睡着了,睡梦中溢出一句呢喃。
洛卿兰轻轻摸摸白丹慕的头,"又是一个伤情人,希望不要像我这么傻。孩子。"
......
洛卿兰在离开小镇前,从玄青的喝斥声中下山。
在樱梦的面前,懒洋洋地喝着茶。
樱梦却遗留了一个秘密给洛卿兰--白丹慕是陆家庄的私生子。
而且--
樱梦一边抿着茶水,一边淡淡地说。
"似乎白丹慕的母亲是孜泠沐白在外邦的妹妹。
当时沐白的母亲去世,孜泠沅陵--就是他妹妹来帛澜找哥哥依靠。
她并却没有找到,结果遇上了很好心的陆庄主。
当时的陆庄主像妹妹一样照顾她,日久生情两人两情相悦。
后来,白丹慕的出生令陆老太君十分不高兴。
毕竟是外族的血缘。
后来只知道孜泠沅陵投崖自尽,不久陆老太君就仙逝了。
樱梦回忆着,他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当时真正的缘由,只知道白丹慕是孜泠沅陵和陆庄主的私生子。
陆庄主当时在外地经商,并不知道自己有一个私生子。
更别提陆沁逸知道这件事了。
你能替我们大家照顾他吧,......洛卿兰..."
樱梦抬头认真看着洛卿兰,却一反原来叫丹青叫老师的态度,叫了他这辈子唯一一声洛卿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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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叔......"白丹慕睁开惺忪的眼睛。
睡了一下午,脸上恢复了原来的粉嫩和红扑扑的色泽。
他从大床上起来,身上是波浪剪裁的睡衣,和中土对襟的里衣不太一样。
这睡衣的领子是宽边波浪的,袖子也是宽边波浪的,从脖子到膝盖的长度,好像也是个波浪。
轻盈的感觉,让他不禁觉得新奇特别。
虽然在丝路上走了有两年半,东游西逛地也看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但是,洛卿兰很少买这些东西,比如衣服......似乎在目的地有的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一下蹦下床,跑向洛卿兰,开心地新奇地咯咯咯笑着。
此时洛卿兰坐在窗边,他置身于一个奢华的梦境--白丹慕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座椅是皮质长沙发,也是褐色的;在奶白色的里窗帘,和奢华的油画、壁炉、羚羊头骨的装饰,还有金色镶边的原木褐色桌椅,粉色的蕾丝装点的鎏金蓝色花瓶,还有花瓶上大朵大朵的百合花簇拥着的景色里--洛卿兰正在小憩,眯着眼睛撑着头靠着椅背睡着。
洛卿兰柔顺地头发散落在肩膀。
他穿着一身褐色长袍,露出小腿,拖了一双浅咖啡色的柔软的天鹅绒拖鞋。
看上去很安静。
白丹慕想起当时第一次看到洛卿兰的时候,那个喉头的伤疤,那个魅人的姿态,那抹清泪。
他的回忆令他下意识地注意了下洛卿兰的喉头处,真是不凑巧。
这个地方的衣服好像领子都很高,波浪的式样掩盖了很多东西,就比如洛卿兰的伤痕。
这样也好,洛叔就是那么美丽的呢。
白丹慕看得出神,渐渐走近的脚步已经移至洛卿兰小憩的沙发边。
他蹲下来,头枕着洛卿兰的大腿,觉得很安静,又迷迷糊糊想睡。
"你这个笨孩子。"洛卿兰温和的责备,摸摸白丹慕的头。
不想刚才的动作被洛卿兰惊觉,白丹慕有点脸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总觉得很安详。
"既然你醒了,看看样子也快到晚宴的时候了。"洛卿兰从睡袍里掏出一块怀表,再次摸摸白丹慕的头。也许,在这丝路上待得太久,"抚摸白丹慕的头"--这个动作似乎在两个人的感官世界里成为了一种被称为习惯的感情维系。
"可是我不想参加什么晚宴,虽然这两年半你教了我不少语言,但是我好笨,只能听懂一些。我想去看星星,陪我吧,洛叔。"趴在洛卿兰的怀里,白丹慕撒娇地说。
晴夜
"你想看星星?"洛卿兰觉得有点忍俊不禁。
"等会吧。先去换衣服。"轻轻一刮白丹慕的鼻子。
"洛科斯先生。"门外伦密斯管家轻声询问。
"是的。请进吧,伦密斯管家。"洛卿兰摸摸白丹慕的头,温和地回应。
"这个是您晚宴的衣服。下面这一叠是..."伦密斯管家很专业地报告着。
"他叫但慕斯.白,伦密斯管家。"洛卿兰笑着补充。
"但慕斯.白?这是.....?洛叔......"白丹慕虽然有听懂,但是并不明白但慕斯.白是谁。但隐隐是猜到是和自己有关的,就是不太确认。他抬起头,看看伦密斯管家又看看洛叔,疑惑涨满小脸。
"傻孩子呀,你以后在这里就叫但慕斯.白了。呵呵。"洛卿兰轻松地笑着,抚摸着白丹慕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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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酒宴现场--
洛卿兰一袭紫黑色的伯爵式燕尾服和紧贴着腿线条的马裤之间的腰际是很宽的布条式的腰带,从膝盖到脚面是紧致精巧的紫色滚边的黑色马靴。丝质黑色领结,爵士勋章,勋章流苏是洛卿兰最完美的点缀。他的头发扎在后脑,紧贴着脖子似的,用缎面深紫色扎了一个简洁的结。
他身边的白丹慕,黄白色的小礼服,拖着小小的燕尾。纯白泛蓝的领结令他很不舒服,掐得难受。伦密斯管家还给他准备了白色小西裤,白色小马靴。虽然十六岁了,但是还是小小的身材。伦密斯管家帮他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也是耷拉在头侧,一条浅黄色的缎带绑着。
"带我去看星星吧。"白丹慕在心里默念,祈求着。
因为爹爹总是在我生日的时候带我看星星。
这两年,洛叔都没有带我在生日当晚看星星。
洛卿兰在酒会游刃有余,好多的贵妇人,好多的伯爵贵族。
他们身上都是华丽丽的,就好像贵妇人头上装饰的小帽子、彩色的羽毛,露着大半的前胸,还有那拖地的长裙;又好像老伯爵爷硬挺的腰杆,离眼睛很远架在鼻子上的一对玻璃,小翘着的两撇小胡子,梳得光洁也不忘散落的卷发,还有手中的拐杖和锃亮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