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完本[GL百合]—— by:张无忧

作者:张无忧  录入:04-15

” 赵宁听她如此计划,不由得喜出望外,展颜笑道:“楚姐姐,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咱们在这里买一处宅子,买几亩地,再雇几个丫鬟,你呢,一心一意疗伤,我呢,正好可以好好学习你教我的功夫,这样的日子多美呀!” 楚清溪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禁隐隐泛起了笑意:“你倒是会享受,买一处宅子,买几亩地,再买几个丫鬟,岂不是变成了地主老财的样子?” 赵宁听她打趣,更是眉开眼笑,笑眯眯从裙边扯下一串龙眼大小的珍珠来,娇笑道:“幸亏自小身上便不缺装饰,要不然手中没有银子,又怎能安生立命?”

第11章 甘掩凌云志 山野匿芳踪 话说赵宁笑着扯下了裙边系着的明珠,以做二人生活用度,却被楚清溪拦下道:“你这东西固然是好,但一看便知并非民间之物

此处虽然地处偏远,但仍不乏往来官商,万一被人认了出来,岂不是泄了踪迹

” 她想了一想,便将自己身上佩戴的金耳环摘了下来,微笑道:“姑且先用我的吧

我们先去别过了王富贵,自此就跟他分道扬镳吧

” 赵宁见她手中的金耳环上尚镶嵌着两颗红宝石,虽比不上皇宫大内的做工,却亦是美轮美奂,甚是精美,又见她双耳空空,比早先却又多了几分清雅之态,不由叹道:“你果然怎么着都是好看的

” 楚清溪见她情不自禁的出言赞叹,心中亦不免有些高兴,展颜道:“咱们就拿这个跟那王富贵换几两银子,便可在此地安居下来了

待我身子好了,再想办法不迟

” 二人商议已定,便一同与那王富贵辞行

那王富贵本就是个生意人,一看楚清溪甘愿将如此精致的耳环抵价给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当下二话不说便折了五十两纹银,喜孜孜告辞而去

在那个小镇上,莫说是五十两纹银,十两银子便能买下一个小院

是以楚赵二人得了这五十两纹银,不出几个时辰,便在小镇的东边觅了处幽静所在

其后二人又在人市上买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分别为其取名为朱纹,碧痕,又添置了一些饮食衣物,以及柴米油盐,锅盆瓢盘等生活日用品

那秋云、碧痕本是穷人家的女儿,家里将其卖了,一则可以换一些银子,二则亦可少一个人的口粮,只是早些年,她二人年岁尚小,又长的瘦弱,竟一直未有人看中,是以只好跟着人贩子辗转多地,也是受了不少折磨

她二人正嗟叹自己命薄,惆怅不知何日方是尽头,却竟有这般容貌端丽,气质高华的二名女子,将己二人买了下来

非但如此,她们还让自己好生梳洗了一番,又各自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裙,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佩饰,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此番景象犹如梦中,直到彼此互掐了一把臂膀,方才知竟是真事,禁不住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起来

正因为如此,这朱纹、碧痕对着楚清溪和赵宁,无疑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穷人家的儿女早当家,更何况如她二人这般受过非人苦楚的

她们齐心协力,把这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

更让赵宁和楚清溪意外的是,时日一久,她二人各自的优势愈发显现出来:朱纹心细,好女红,一双巧手,各式秀样栩栩如生;碧痕胆大,喜厨艺,每日饮食时有翻新

再加上楚赵二人原本皆是锦衣玉食之辈,是以在吃穿用度上头,自然各有心得

闲暇时,亦与她二人交流点拨,又时不时带着她俩出入酒馆饭肆,绸庄绣楼等地增长见识,又兼之教导以诗书武艺,是以假以时日,这朱纹、碧痕竟自脱胎换骨一般,谈吐中彬彬有礼,举止间进退有度,乍一看竟似出自鲤鱼乡 腐书网之家,哪里还有半分当日穷苦困顿之态

朱纹、碧痕感恩于心,自然愈发敬重亲近楚赵二人

而楚赵二人念其忠心事主,又兼之年少落难,自然亦在心中多了几分怜意

是以平日里亦未曾真正拿她们当奴仆对待,即便是其偶尔犯些小错,亦都是一笑置之,只拿她们当小妹妹般看待

如此这般,倒也是风平浪静,其乐融融

这一日,临近晌午,天高云清,碧树蓝天

朱纹和碧痕两个人高高兴兴将一张小饭桌抬到了院子中央,上头有鱼有肉,还有几个小菜,外加一壶酒,娇声朝里唤道:“楚姐姐,赵姐姐,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咱们就在小院里用饭吧?” 屋内循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短夹袄,腰上系一条葱绿色长及脚踝的百褶裙,长长的黑发随意地琯在头顶,显得既清爽又随意,正是那四公主赵宁

看到这一桌子酒菜,赵宁忍不住拍手笑道:“朱纹,碧痕,你二人倒是越来越会享受了!”,她笑着来到桌边,探头望去,只见桌上一道松鼠桂鱼,一盘水晶肘子,一份松瓤糕,还有几碗碧绿可人的蔬菜,当真是色香味俱全,使人望之生津,不由点头赞道:“好丫头,手艺是愈发好了,要是以后嫁了人,单凭这份手艺,也断不会被夫家轻视了去

” 朱纹闻言顿时吃吃发笑,那碧痕又羞又恼,跺脚叫道:“赵姐姐,你怎可这般取笑人家!我……我才不要嫁人呢!” 她飞红了脸,又忍不住去捂朱纹的嘴:“不许笑!”,朱纹咯咯笑着躲闪着,高声道:“又不是我说你要嫁人,你捂我的嘴作甚?” 她一边取笑,一边咯咯围着赵宁躲闪,碧痕不敢对赵宁撒野,只好拼命追着朱纹叫道:“我不依,我好心做这一桌子菜给你们吃,没成想让你们取笑我!” 三人正追逐打闹,笑成一团,却听“扑通”一声巨响,俨然是楚清溪屋内发生了甚么意外

赵宁等人循声赶去,正要推门而入,只听里头传来楚清溪无力的声音道:“别进来!” 赵宁急得不行,暗忖这几日里,楚清溪一直在设法疗伤,莫不是竟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一念及此,禁不住教她魂飞魄散

若是楚清溪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该如何自处?虽说有朱纹、碧痕相伴,可这一屋子的大梁,她这个自小娇生惯养,不知世道艰难的主儿,又怎能一力承担

眼下楚清溪虽然内伤未愈,但她的脑子还是好使的,这家里头大大小小一应事务实际皆由她在做主,若是她倒下了,岂不是天都塌了

赵宁一想到这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慌忙紧张地敲着门道:“楚姐姐,你还好吗?”

屋内的楚清溪没有回答,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让赵宁再也忍不住,当下吩咐朱纹、碧痕守在屋外,自己硬着头皮冒着被责备的风险,径自闪身进了屋内,却被眼前的一幕唬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楚清溪面色苍白,披头散发跌坐在一只破裂的木桶中,全身竟是□□

木桶中的水已经浑浊,甚至隐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她长长的黑发自然垂落,披散在如雪般的肌肤上,愈发衬托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她修长的四肢蜷缩在狭小的木桶中,纤细的腰肢更是盈盈一握,再加上其略带哀伤和疲惫的面容,竟活生生教人陡然生出一番怜意来

她的身上虽然不着一缕,她的姿态虽然脆弱不堪,然而她高贵的气质,绝代的风仪,却犹如一尊白玉观音般,教人不敢有半分亵渎之心

赵宁冲进屋里,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景象

楚清溪的形容教她目瞪口呆,而她嘴角边一丝未干的血痕,更是让赵宁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楚姐姐,你怎么了?” 楚清溪苍白的脸上突然飞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赧色,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她强自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 赵宁心知定会被她责怪,却想不到如今她身在臭不可闻的浑水中,尚还有这个力气计较这些,忙道:“楚姐姐,你别生气,我是见你在屋里不出声了,不放心你才进来的

”,她偷偷觑了觑楚清溪的脸色,又赔笑道:“咱们都是女人,谁看谁都吃不了亏的

” 她眼看楚清溪默不作声,便暗自松了口气,忙接着又道:“楚姐姐,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这木桶都炸裂了呢?你看这水都凉了,我叫朱纹、碧痕重新给你换一换可好?” 其实她是被那水中的恶臭熏的直犯恶心,一想到楚清溪尚浸泡在这脏水之中,便禁不住全身发寒,只盼望能早些将楚清溪从这水中捞出来,再好好洗刷一遍

是以她见楚清溪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将其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取了过来,又顺手从木桶边取了干净的澡巾,卷起了袖子便要上前搀扶楚清溪

可谁知尚未等她的手指触碰到楚清溪,楚清溪却突然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如遭蛇吻般猛然将身子往水里一缩,冷声道:“你别碰我,叫朱纹碧痕进来伺候

” 其实她并非是因为赵宁擅自做主闯入房中生气,而是猝不及防被看了个精光,心中不免又羞又急,再加上她此时疗伤失败,虽然又恢复了二三成功力,但方才疏通经络,排除体内郁结邪气,也着实让她精疲力竭心力憔悴

是以在这样多种情绪的作用下,楚清溪不知道该如何用正确的方式对待赵宁,亦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她的感受,便自然而然采取了她最擅长的方式,以那般冷漠的口吻,对赵宁说出来那样的话

实际上她的本意,只是因为那水中融入了她自体内排出的种种毒素邪气,那种气味,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是难以忍受

是以她想着又怎能让赵宁来干这种腌臜事情呢? 可是她冷漠的语声传入赵宁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她的话音未落,赵宁陡然便红了眼眶

自从她们生活在一起后,除了初识之时楚清溪有些冷漠之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待自己了

赵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若说是自己不经允许便闯入了她的房间,那也是因为自己担心她呀!若是换个人,换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浸在这臭烘烘的浑水里,就算是哭着喊着求着自己,恐怕自己也不愿意在其身边逗留半分吧

赵宁的一颗心紧紧地揪着,半是委屈半是伤心

她强忍着将要滑落的泪水,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出去,一边哽咽着叫道:“朱纹、碧痕,你们……尽快再打一桶热水送进去罢

第12章 冷言寒沁骨 暖语慰人心 朱纹、碧痕见赵宁语带哽咽,便知定在楚清溪处受了委屈,当下不敢怠慢,一边出言安慰与她,一边忙不迭的又将调好水温的木桶抬入楚清溪房内

她们小心翼翼地进入楚清溪房内,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楚清溪平日里亦对她们不薄,然而不知怎地,朱纹和碧痕就是对她心存敬畏之心

她们敢跟赵宁嬉笑打闹,却从不敢在楚清溪跟前没大没小

二人蹑手蹑脚将新木桶抬入楚清溪房内,又见楚清溪苍白着脸,阖目坐在那破木桶中一动不动,竟似入定一般,一时之间便不知该不该唤她起来

二人互视一眼,朱纹乍起胆子,正要开口呼唤,便见楚清溪缓缓睁开了双眸,放软了口气道:“扶我过去

” 朱纹、碧痕如逢大赦,慌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其扶入了新换的热水中,又见楚清溪闭上了眼睛,便抬起那只破木桶便要离开

正要走,却听楚清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宁呢?” “赵姐姐在外头呢,她刚才好像在哭

”,碧痕心直口快,顿时把方才自己看到的一幕告诉了楚清溪

耳边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只听楚清溪道:“你二人过来,且替我梳妆着衣

”,她如今全身乏力,竟然连自己穿衣的力气都没有,亦不可能一直浸泡在水中,是以只好任由二人伺候

也幸亏朱纹碧痕二人年岁尚小,亦不懂得欣赏这等活色生香的景致,听闻楚清溪要她们伺候,便一丝不苟依言而行,不多一会,便将楚清溪打扮的整整齐齐,又分别将两只木桶搬了出去

正当朱纹又一次进房来打算抹干地上水迹时,只听楚清溪幽幽问道:“赵宁呢?” 朱纹垂手回道:“赵姐姐在前院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碧痕陪着她

” 楚清溪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这丫头的老成持重倒是令她有些刮目相看,她俨然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不像那碧痕,一派天真烂漫,脸上嘴里都藏不住事

楚清溪沉吟半晌,又径自对着手中的茶盏发起呆来

朱纹见她无事垂询,便亦管自己打扫起房间来

正忙碌间,突听楚清溪又叹了口气,吩咐道:“朱纹,你去将赵宁请来,就说,我有事跟她说

” 朱纹应声而去,楚清溪望着她的背影,又自将茶盏凑近自己唇边,却发现此时盏中已空,茶水竟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喝干

她微微地皱着眉,似乎有些迷茫,亦有些无奈

她也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她竟然又开始在乎起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来

方才对赵宁冷言相对,虽并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若是换个人来,即便是那般狼狈退走,楚清溪自认也断不会生半点心软

可那赵宁哽咽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的时候,楚清溪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有那么一刹那,变得那么的不忍

似乎在那一瞬间,都忍不住要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将语气放缓和了再与她说话,偏偏却要如此冷淡的惹她伤心

可是除了当日对楚歌这般好过,楚清溪已经记不得自己还对谁如此上心过

而随后的那几年来,她又一直被不甘和嫉妒蒙蔽了双眼,心里眼里除了利用蔷薇门的势力打探和干涉楚歌和胡梦茵,就再无别的心思了

是以如今自己乍然竟对赵宁的情绪这般在意,却也着实有些出乎楚清溪自己的意料

而正当她独自一人踌躇犹疑之际,只听房门被轻轻扣响了三声,抬头一看,迎门而立的,不是赵宁又是何人? 屋外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在她身上犹如铺了一层金光,更显得她粉妆玉琢,犹如观音座下的龙女一般

只是她微微皱着的柳眉出卖了她的内心,她怯怯地望着楚清溪,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着一丝小小的惧意,她好看的手指紧紧地拽着裙角,发白的指节让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的紧张

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和可怜兮兮的眼神,楚清溪情不自禁地又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招了招道:“杵在门口作甚么,过来吧

” 赵宁眨着眼睛望了她一会,方才朝前走了几步,又在离她三尺外的地方站定,闷声道:“你找我有事?” 楚清溪见她这般,心知自己方才的冷言冷语刺伤了小公主的自尊心,当下便也有些后悔起来

她知道赵宁比不得别人,她自幼便在穆宗皇帝的疼爱下长大,是真真切切的天潢贵胄

虽然她并没有持宠而娇,养成颐指气使唯我独尊的坏毛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终究有着远超常人的自尊心,和不容轻视的骄傲感

不过不管如何,她终究还是来了

楚清溪知道,这对于赵宁而言,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要不是她在乎自己,又怎可能在自己冷言伤害她之后,又一次听从自己的召唤,出现在自己跟前呢? 一念及此,楚清溪的心一下子变得愈发柔软起来,她轻轻地伸出手去,柔声道:“我又不是老虎,你站这么远作甚?” 赵宁见她面目舒缓,和声细语,不由得略略消除了一丝紧张感,又上前走了几步,问道:“你找我干啥?” 楚清溪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就将她拉近了几步,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我如今身子乏累的很,说话又费神,你站这么远,教人家怎么与你说话?” “……”,赵宁从来未见过她这般有些耍赖的模样,一时之间禁不住有些看傻了眼:“你既然身子乏累,那便好生歇息吧

” 赵宁结结巴巴说道,心中却有些想溜之大吉,只以为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方才楚清溪的冷淡着实让她好生伤心,可如今突然又骤然转了态度,却教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

楚清溪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这份尴尬继续蔓延下去,她清楚的知道,若是任由这尴尬发展下去,那她和赵宁,也许将无法一起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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