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先生,总之......"
叹息,他知道香港的狗仔队很有名,但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JERRY,你打电话给那个送文件过来的员工,让他帮我带一份报纸上来,要有你说的照片的那份,告诉他我在车库等他。"
"是,我马上去办。今天下午会有一个与东京同步的视频会议,开始前我回电话您的。"
"了解,收线了。"把手机扔进身边的包里,桁温里斜靠在车边。伸手从车窗拿出了搁在跑车里的演以及打火机。
他不爱抽烟,但有时候也会抽一两只。点火,呼吸......一系列的动作娴熟而优雅,桁温里那双上扬的凤眸没有停留在任何一点上。
KISS的照片?是他昨天跟司徒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吗?反正不管是什么时候被拍到的,毫无疑问,这次的新闻绝对会影响天坊的改组进度。这一个可能,他绝对不允许出现。
如何才是两全之策呢?越描越黑?
而且恐怕受影响的还不只是他,司徒的翼北也一定会牵连进去。谁让之前SILVER和翼北争夺天坊闹得这么热呢?说不定今天报纸的标题就诸如此类!
微微的眯起眼,别人的眼光他素来都不在意,只是一旦关系到公司,他也不可能不去在意了吧。真是一件麻烦大透了的事情,尤其还不能由他一个人来决定,他处理这件绯闻的方式跟司徒的方法不知道是否会差很多呢。
"你来了?"桁温里抬眼,掐灭手中的烟,"JERRY要你交给我的东西呢?"
"啊......"来人一身西装,似乎对于方才沉思中的桁温里看迷了眼,他好半晌才会过神来,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些是SOLA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这是您需要的报纸。"
SOLA--JERRY的姓氏,桁温里挑了挑眉,发现自己自从认识JERRY之后就没有那么慎重的叫过他的名字,他莞尔一笑,"谢谢你了,公司外面真的围了很多记者?"
好漂亮......那人轻轻的呼出声,难怪公司里有那么多人迷恋总裁了,"嗬......是、是的。"
点点头,"你先回公司吧,我上楼了。"说完话就转了身。
他在心里默默的笑道,不知司徒见他折了回来会怎么想呢,站在电梯里,他翻开那份报纸,报刊的名字并不太陌生,也算是一家大报了。基本上,他不排斥由人报道他的新闻,毕竟这是记者的职业,他们也需要如此来提高销量。
要责怪,也只能怪太过大意的自己了。
他勾起性感的薄唇,看向图片新闻的双眸充满了笑意,果然如他所料,照片应该是昨天拍下来的,而且还是透过玻璃拍到的,虽然有些模糊但关键的都拍到了,也很显而易见的让受众看清图片上的究竟是何方人士。
那个记者一定有一台很棒的相机。
他如此想着。
掏出磁卡,开门走进去,"嗨......"进入他视线的是正在用早餐的司徒锽钰。他本来打算在外面用餐的,现在也正好,"可不可以给我一份唐心煎蛋?"
司徒盯着桁温里,敛眉看了看被抱在温里怀里的文件夹,他走过去,接过温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先坐下来,我马上就去准备。"
"不问我为什么又回来了?"桁温里一手支着下颚慵懒的凝视司徒的背影,没想到司徒这么一个大男人穿起围裙洗手做羹汤的模样也这么美呢。
司徒点起瓦斯,熟练的敲蛋,温里最喜欢吃单面煎的蛋了,他笑笑回答:"温里总是要说的不是吗?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开口问了也是没有用的,温里你就是这么一个人。"
"切,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桁温里淡淡的笑,修从前说过的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这副模样了吧。
从厨房端来鲜榨的橙汁,司徒摸摸桁温里的脸,执起他的手无限深情的吻过:"你的一切你的所有我做梦都渴望着要全部了解。"
"那你还端橙汁?我要喝牛奶。"桁温里撇撇嘴。
"不行,温里的肠胃不好,早晨喝牛奶会拉肚子的,而且你又不肯喝加热的牛奶,冰牛奶对你的肠胃刺激太大了,不、可、以!"司徒锽钰一字一句地说,温里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反应他都有很用心地记下来的。
自己的要求没有被满足,他应该会不爽快吧,可是浮上心头的确是满满的甜蜜,一丝一丝的从心头缓缓散开,遍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能去公司的理由在报纸上,你自己看吧。"桁温里喝了口橙汁,开始慢慢的享用自己的早餐。
司徒把唐心煎蛋放在桁温里的面前,随手拿过报纸,一翻就是方才桁温里仔细看过的那页。
他沉了沉脸色,突然很凝重的开口,其中还有些忐忑,"温里,我说如果公开我们的关系的话......你会不会?"
桁温里的唇际露出妖艳的笑容,他拨了个号码,仅仅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JERRY,安排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
原来他和司徒的想法是一致的呢!
真好!
23.
多年來,我來往歐洲的次數實在太多,但有一個國家是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前幾日從地圖上看來,竟自覺有些奇怪,於是便來了--愛爾蘭,一個很普通的島國,甚至可以說地處偏僻。作爲一個單純的旅人,我只選擇了都柏林一處。記得曾經友人對我說過,都柏林夜晚的酒吧十分熱鬧,讓我無論如何都要走上一遭。而此刻,我坐在吧臺上,看著身後不斷扭曲擺動身體的人們,突然覺得陌生、覺得格格不入起來。是不是......我真的已經變得太多了?
同日,香港
呆呆的看着桁温里挂上电话,呆呆的在脑中重复方才温里对着电话说过的话,这下子轮到司徒锽钰惊讶了。
他愣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拉住桁温里正在用餐的双手:"温里的意思是......温里的意思是......"
"公开啊,你觉得我见不得光?"桁温里了然的笑道,笑他的迟钝、笑他的笨拙。但是这般这般的司徒,他好爱!
凤眸抬起,直直的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人,桁温里咯吱笑了起来。想他刚刚认识司徒的时候,那时候这家伙多少嚣张狂妄啊,可却未想到,越熟悉却越发觉他的可爱之处。
就是这样的司徒,他爱极!
不否认,ARAN的那句话对他的触动极大,既然爱了,他又何须躲躲藏藏呢?与其找出百般理由来应付媒体,不如大胆承认,反正他和司徒都不是天天与媒体狗仔打交道的明星,无所谓他们怎么写。
只不过......
桁温里喝了口橙汁,笑容和眼神竟都有些阴森起来,恍如那噬食的修罗。如果他们给脸不要脸的话,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不过是家小小的报社,他还不信自己摆不平!
司徒锽钰走上前,把端坐在椅子上的桁温里圈进了怀里,下颚低着他的头,呼吸间尽是温里的发丝传来的阵阵清香。"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桁温里闭上眼睛,轻轻靠在司徒身上,他的怀抱很暖和,似乎是可以依靠一生的,这个人会和自己一直走下去吗?抑或者,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路人?
"温里,"司徒突然锁紧自己的双臂,让桁温里紧紧贴着自己,他的语气有些迷惘,"温里,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哪天你离开我了,我该如何才好!我真的很爱你!"
美目一下子睁得很大,旋即又柔柔的笑起来,"我认识的司徒才不会是这么脆弱的呢!"
司徒锽钰松开他,反握住他的手,"没有认识你之前,没有爱上你之前,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脆弱的人啊。温里,刚才看到报纸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影响到你的发展,你会不会就这么决定结束!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就算是想想我都觉得恐怖!你知道吗?我......真的是爱惨你了!"
"司徒......"他所认识的司徒一直都是个强者,自己也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强者,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因为自己变得如此?桁温里浅浅的笑,难免总有几分自得,但更多的总是爱情。
不知不觉中,这样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想来突然觉得后怕,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就可以这么深刻了吗?
桁温里的手也用力回握:"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可以继续多久,会不会就这么结束,但是司徒,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现在的我很爱你!"
司徒俯身,嘴唇在温里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个细密的吻。
许久,两人相视而笑。
笑彼此竟也有如此伤情感今的一天!
桁温里推开他,匆匆把早餐吃完,"我看你还是先给你那些下属一个电话吧,那几个记者既然可以堵在翼北的门口,也一定可以堵在翼北下面。"
"你就不多陪陪我?"仿佛刚才的感伤只是一闪而逝,司徒此刻又嬉皮笑脸得赖到了温里的身边。
桁温里甩都不甩,"不回公司是出于无奈,JERRY总是会给我找到最好的方法,留在这里我当然还要继续工作!"他慢悠悠的提起笔记本和方才员工送来的资料,径自往司徒家里的客房走去,末了,在关门之前他还探出半个头,笑得极其招摇:"午餐我要吃星洲炒米粉,加上一个鸡溶玉米汤,点心要是元朗恒香老婆饼。"
"了解。"司徒摇头叹息,是自己把温里惯坏了吗?他一边笑着,一边打电话订点心,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他肯出,人家自然也肯送。
至于午餐么,当然还是要他自己继续绑住温里的胃咯。
桁温里随性的在客房的某个角落作了下来,打开电脑,先分析着今日的走向,他首先要做的是稳定天坊的股价浮动,尽可能的减少损失。然后才从英国那边调一些资金过来。
中午的视频会议,具体的在慢慢的跟JERRY、LISA还有他们的TEAM商量好了。这些事情都不急,对于他来说,虽然这次的新闻有些意外,他还没到让他失措的地步。不过是个小小的波澜而已,偶尔出现一两次,也是挺好玩的,不是吗?
他笑着,看向窗外,这里的视线很不错嘛。心下又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次日
香港天坊
一袭水蓝色的连身唐装,上绣银兰腾蛟花纹,袖口处的翻卷折叶边和领口的须绢丝扣,无一不将今日的桁温里称得极赋韵味。如同他的习惯,在正式场合他一般都会把一头长发用楠木簪子盘起来。
他坐在台上,无聊的看这台下的记者,昨天的事情只是造成了天坊小幅度的股价浮动,并没有影响到SILVER在英国那边的走势,所以他并不担心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发表之后会有多大的影响。
"对于昨天媒体所报道的那组照片,我无须辩解,这本来就是既定的事实。"桁温里微笑着,一字一句吐的十分清晰。
新闻发布会开始才不过五分钟,刚刚切入正题就爆来了这么一条新闻,下面的记者们纷纷炸开了锅。
"桁先生,您是同性恋吗?"那些记者毕竟都是老江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开始连珠炮似的提问。
桁温里状似不经意的低头,清澈妖艳的眸子环顾全场,他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各位想听到什么答案呢?我是该说我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我爱的人是司徒锽钰,还是希望我说我的确是GAY?我承认我们在交往,也承认我是GAY!今天开发布会的原因也在此,希望各位不要胡乱猜测了。"
"您当众承认不担心天坊的股价吗?"又有记者提问。
桁温里自信的笑:"股价涨跌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我的性向问题我的交友问题应该都是私事,在座有人未经过我的同意就发布我和司徒先生的照片,不知道是否违反了香港法律呢?"
"请问您在成功收购天坊是否与您和司徒先生的恋情有关系?"
桁温里的脸色稍沉,但如此细微的变化也只有他身边的JERRY可以看到:"没有,收购天坊的确是我和司徒先生在竞争,但结果是他输了,并没有其他的原因。这位先生,我可以很坦白的说,我非常讨厌别人置疑我的能力。"
"您认为这样会影响天坊以及SILVER在香港地区或者是其他地区的销售情况吗?"
真是无聊的问题!"不会,我相信我们客户的品位。首先不管是天坊还是SILVER,我都只是品牌总监而已,我负责经营管理,其他的与我无关;其次,就算我是一个设计师,我的性向也不会影响我的设计理念。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如果还有问题的话,我的助理会代为回答。"
桁温里起身,在JERRY的耳边叨念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走出大厅,他直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朝着站在门口的笑了笑:"你怎么了?好像丢了什么宝贝似的。"
一身红色职业套装的LISA小步走来,"我看你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你翘家啊!"红艳的朱唇,娇媚的笑容。
"你要调侃就说吧,我搬走了你的活动空间不就更大了?"桁温里揉揉LISA的头发,不知不觉他早把LISA当成自己的亲人了,这次突然爆出了这么大的新闻,估计LISA昨天一定很生气吧。
"我只是舍不得你嘛,居然就这么出柜了!"LISA靠在桁温里的怀里,她吸吸鼻子,"你啊,不要那么爱司徒锽钰,知道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们说哦。"
"了解,我不过是搬过去跟他住而已,又不是把自己卖给他了,或者......我让他搬过来,你跟JERRY搬出去?"桁温里笑着,在LISA的额上留下亲密的痕迹。
"去你的!"LISA跳出来,拉起他的手臂,"走啦走啦,我们去吃午餐,我要吃牛排吃沙拉。"
"喂喂,绕了我好不好?"桁温里口里这么说,人还是跟着LISA走的。
"不好!"LISA嘟嘴,"走啦!"
24.
幾乎有些可笑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建築--倫敦溫莎堡。我在倫敦住了這麽多年,獨到今天才發現我不過是在倫敦生活罷了。作爲一個外來者,我卻在第一時間就融入了這座古老的城市。以至於從未以旅人的身份來端詳過這座古老的城市。今日,也是生平第一次參觀這座著名的溫莎堡。我不禁想,近千年之前它是否幾度輝煌過?如果是的話,爲何今日卻明顯的之間斑駁身影?就如同我的感情,如果真的深愛過,爲何總不願回頭再看一看,是害怕沉淪?還是害怕傷疤的揭開?
香港,翼北
挑眉,看着手中的文件,司徒锽钰笑得自信,他转手交给身边的助手:"好了,就等着明天的结果吧。"
"是的,司徒先生。"那人瞟了司徒一眼,又急忙收回神色。
"怎么了?看你满肚子心事的模样。"司徒锽钰拧拧酸涩的手臂,昨夜里他的左手可是被温里当了一整晚的枕头啊,想到这里,不禁笑起来。那人儿平日里明明嚣张至极,没想到睡着的时候却安静平和,让他忍不住一看再看,几乎要着了迷。
"呃......"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子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这样好吗?总裁?"
司徒的桃花黑眸不着痕迹的扫过男子手中的文件,"没什么好不好的啊,你在担心我和桁先生的感情?"
"啊、是啊。"心事被人说中,男子的脸红了红,突然想起昨日天坊的当家桁温里突然到访,使得公司的上层争相目睹这位他们顶头上司的情人,而他对这人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媒体的报道,却没想到真人竟也如此有风味,任谁见了都不禁会看花眼吧。"你与桁先生既然是情人,但公事上还是有很多竞争的地方,这样会不会......"
摆摆手,"不会,而且我敢说,温里一定也很希望我们可以有竞争的地方。"生活中依然比不出谁强谁弱,当然只能从公事来看了,"更何况,我们争取客户的竞争很透明化,彼此都没耍什么手段,他就算生气,也不会伤了我和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