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Cat————猫猫Black

"乐意奉陪。"我不耐烦地看着他，希望他尽快把目光移开。
"啪啪"两声拍掌，侍从将酒瓶连同杯子送了进来。看来，他早有准备。暗红色的液体涓涓流入杯中，我丝毫没有觉得不安。他喝退了侍从，端起一杯酒送往我的嘴边。我顺着他的力气，抿了一小口。
那种特殊的味道......
"够滋味吧？"他自己也小饮一口，"多诱人的颜色啊......不过，你似乎比它更诱人呢......"目标人走过来，微微挑起我的下巴，又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呢......"
他收回手，唤来了一开始的那个人，再次将我扛在肩上。
"我们去地下室。"他简短地说，脸上再次浮现出深不可测的神情。
穿过了重重的走廊，三人一行来到车库。一辆十分经典的福特老爷车吸引了我的注意。纯黑的外壳，精致的装饰，显然是古董级的珍贵产品。果然，我们来到这辆车前，目标人在墙上摸索着按了什么，车下的地板缓缓升起，一道昏暗的楼梯现形。
走下去，推开尽头的那扇门，一间显然是密室的房间在刺眼的灯光下出现。一台计算机在正中央，周围是大大小小的屏幕，连接者各个监视器。很多其他的精密仪器罗列在另一侧。没等我仔细欣赏，目标人就带领我们走进侧门，另一个房间显露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超大的床，然后才是屋子中柔和的粉红色灯光，温暖的空气和醉人的香味，以及拉紧的窗帘。整间屋子无初不显露出暧昧的色彩，包括角落中耐人寻味的装饰品。
我被丢在床上。床很柔软，细致的卡其色条纹床单，纯棉的质地；镶流苏的枕头格外蓬松，将我的头馅了进去。腰间的工具包被卸了下来，随意丢在床边。很奇怪，我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紧张，虽然我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心知肚明。
支走了下属，目标人在我身边坐下来。
"Cat，你说，上帝为什么要给你这样的美貌呢？"
"我从不知道，你是天主教徒。"
"呵呵，现在知道也不晚。"他表情诡异地笑了几声。"知道吗，我其实很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把我从‘羽'那边挖过来，作你的手下？"
"不只是这样呢......"他突然站起来，在床头摸索着什么。一阵轻响，面前的墙壁成为了屏幕，渐渐出现了一些画面。
那些是我的照片！什么时候偷拍的？他知道我的地址？
"我早就知道你了。为了见你，我不惜打开自己隐藏了十年的真实身份，放出话头给‘JS'，让他们来抓我！"逐渐变得疯狂的声音，颤抖着，回响在我的耳边。
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得到你！"完全失常的表现。"你将永远是我的！"
笨蛋一个......
我走了一会神的工夫，他已经扑了上来。
他已经完全疯掉了。用很大的力气扯开我的领口，然后嘴贴上去，嗜咬的痛传了上来。我看见一颗扣子在不远处闪烁，我领口上的扣子。没有办法反抗的身体，只能忍受。忽然间，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要是这时有人......有那种被称为朋友的人......
隐约间，听见外面的骚动，还有沉重的脚步声和有人倒地的响动......不可能......只是幻觉......
痛还在继续，我听见拉链的声音。我的牛仔裤。就在那只手要伸进去的一刹那，门"轰"一声被撞开了。
目标人把手从我的腰部拿开，转过身去，一只拳头准确的打在了脸上，他向床一边倒下去。
我看了看眼前的人，些许惊异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
"是你？！"
[5]
"怎么......会是你？"
我听得出我话中的虚弱，虽然我尽量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
Wolf将脸转了回去。
我意识到了我现在的眼样子有多不堪。
以狼狈的姿势躺在床上，没有丁点反抗的能力；敞开的上衣，扣子四处散落，脖子上有被掐过的痕迹，还有一个个殷红的吻痕；双手无力地放在身旁，起不到任何作用；被拉开的裤链，微分的双腿。
"我动不了。"简短地解释。
Wolf仍然沉着脸。他拎起想要站起来的目标人，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不能杀我。"
目标人仍笑着，不愧是原"JS"的高级官员。
"他中了毒，解药只有我这里有。"他勉强转过脸来，望着我说："刚刚的酒里。还记得吗？"
Wolf也看看我，我点了一下头表示确认。
他放开目标人，走到我身边来。长长的对视，交换眼中的问题与答案。
"呵呵，我早就注意到你了。"目标人盯着Wolf，露出傲然的表情。"你就是那个现在与Cat同居的人？就是那个闻名已久的Wolf？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呀......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出色......"
Wolf偏了偏头，瞪住了目标人。他充满杀气的神情一时间将另外两人震住了片刻。
那还是他吗？原来温暖的黑水晶般纯粹的眼睛，蒙上了层层雾霭，寒气逼人，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经常上弯的嘴角平直而僵硬，表情幽然而冷漠。不再纯粹的面容，复杂地无法看透的心，像永远琢磨不透的秘密。这才是他吗？他真正的模样？笼罩着温柔与欣然的一个人，刹那间围绕着恐怖与血腥，变的无法相认，变成了杀人无数的魔鬼！这才是Wolf！那个连黑羽组组长都胆寒的恶魔！那只杀人从不沾上血污的野兽！那只残暴的黑狼！
"调查的很全面嘛。"本来柔和干净的音色，朦胧中泛出阴暗与冷漠。
"谢谢夸奖。"
"解药给我，我放你一命。"他冷硬地说。
"有条件。"
"你还敢讨价还价！知道吗，外面的人全被我干掉了！"
"不然他活不过今晚！"
"说！"没有语气的声音。
"今天，他是我的！"
相互瞪视了一会儿，各自移开目光。
沉默，各自想着心事，互不干扰，沉默。
稍稍想了一会儿，我勾勒出一个新的计划。
"我答应你。"我打破了沉默。
"什么？"
"我答应你。"我再次说道。
"你......"Wolf用不敢相信的神情回望着我。
我没有看他，继续对目标人说："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信守诺言。"
"Cat！"Wolf冲过来捧住我的脸，"你怎么了！"
"我想活命。"我说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还不想死......"
"......可是......"
"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我继续使眼色，他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往里挪了挪位置，挡住了目标人的视线。
"你等一下去外面等吧，自己找点事做。我只要留‘心'就绝对没问题。"
"那好吧。"手中的细微动作。"小心点。我出去了。"
他说......小心点？
"等一下。"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尽量把自己的腔调放柔些，用诱人的甜美嗓音说："能不能......在我和别人做之前，吻我一下......拜托了......"
我看到他眼中的不忍与犹豫，双眼露出无奈。为了让他尽快下定决心，我又摆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在圈里工作的人，都知道我们"羽"的规矩是执行任务不能过午夜。
在一阵激烈的思想矛盾后，他终于俯下身来，张嘴......
我的舌头接过去。
拿到了。
两个人分开时，我感到一丝细微的感情变化。
是什么......
为什么不愿......分开......
关门声打断我的思绪，屋中只剩下我，和我的猎物......
"他已经走了。"
眼前是一张另人厌恶的散着暧昧气氛的脸。
"你还对他恋恋不舍？他可是把你一人抛下逃命去了！"望着我不屑转过去的头，他这样说道。
"知道吗，看见他吻你，我有多不自在！所以......我要从你身上补回来！"
又是那疯狂的语调，掺杂着醋意。
我听见衣物在撕撤的声音中渐渐被剥离。上衣被堆积在手腕处，直直地按在头上方。手指因为缺氧开始麻木，腕关节阵阵疼痛。两片唇瓣贴上来，舌头疯狂地撬开我的嘴，迫不及待地探进来。掠夺的感情，封住我的口鼻。渐渐不能呼吸。调整好状态，我就势将舌一转，早在嘴中的胶囊进了他的口中。向回一顶，我压住他的舌头，迫使他往里咽。喉头一动，我知道他咽下去了。终于可以吸到空气了。短短几秒钟，我完成了任务。抽回我的舌头，鄙视的眼神对过去，另一边是因怀疑和惊恐扭曲的脸。
"那是什么！"歇斯底里的声音。
"药。"我轻松地回答，"代号'Heart'的一种药，里面是小型的机器，只要启动，就能在你体内大肆横行，直到你心脏破裂，七窍流血而死，然后自我分解，不易察觉。"
"你不是中毒了吗？怎么......难道不怕死了？"
"我尝出来了，难道还会把它咽下去吗？"
啪！
一个巴掌扇在脸上，火辣辣地痛。
有什么东西从瞳孔上掉了出来，我紧紧闭上眼。嘴角流出带金属味的液体，浓稠而甘甜。
"贱人！"狂暴的吼声，紧接着是另一边的脸火辣辣地痛起来。
吼声的间隙中，我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
思想已经开始模糊......
"你去死吧--"
忽然，脖子被束住了。越来越紧，我渐渐不能呼吸。乱糟糟的吵闹声涌入耳中。
Shit，不能动。黑暗越来越浓，什么也看不见了......
痛苦的喊叫声......好吵......不要叫了......
......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你是谁......
身体一轻，风拂过面颊。
完全笼罩的黑暗。我失去了知觉。
只记得，周身一片温暖......
[6]
温柔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这里是......"
我迷迷糊糊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仍然动不了。
"怎么回事......"
大批的记忆涌入脑中，我想起来了。这里......是我家？这不是我的房间啊......难道......
"醒了？想吃东西吗？能动了吗？"
一张透着欣慰和疲惫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微弯的眼角，带着浓浓的笑意。眼球上布满血丝，不难看出曾熬过夜。
我很无奈地摇摇头，并说："好象药效还没过......"
眉头锁了起来，不满地嘟囔着。他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几个号码。
白羽组。我马上知道了电话的去处。跟着语音提示键入密码和通话范围代码后，他低低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他们下午把药送来。"
"哦......这张床......"
"我买的。"Wolf恢复了往常的随意音调，"因为在你家不能总睡沙发啊。所以就干脆买一张床，反正你家多房间。"
我不再言语，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穿着陌生的衣服，没有戴隐形眼镜。惊讶之余，疑惑Wolf为什么不问起。
"你看见我的眼睛了？"
我略带愤怒的声音。
"恩......"
"你会被杀的。这是组织的机密......"
"我知道。"他平静的口吻，"不过要等到你能动了的时候。"
"为什么不逃？"
"逃的过吗？"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羽'那么强大......放心，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
沉默，良久的沉默。
Wolf默默地走出了房间，似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要偿还......
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今天是几号？"我费力地吞下Wolf喂过来的粥问。
"26号。"
"我睡了两天？"
"恩。"
摇摇头，我示意不想吃了。Wolf收回碗，又在我身边坐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秘密泄露的？"
"去办事的路上遇到正准备赶来的同行，就知道了......我赶回来时你已经走了，便赶了过去......费了好大劲找到你的位置，一进去发现......发现......"他说不下去的样子。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我又问，想探询那晚事情的结局。
"恩。"他的脸上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简直难以把这个他和那天晚上的他认为是同一个人，那个他是那么冷漠......"我接到你的暗示后就出去了，在计算机中查到了那些资料，全部销毁。后来听见里面的响动不对劲，就冲了进去......"他顿了顿，皱了下眉头。"我看见那个混蛋掐着你的脖子不放，就上去给了他一拳......最后打开了启动装置，后来......"无言，眼神中满是厌恶。"然后就把已经昏迷的你送了回来。你又不给进房间......所以......"
"两天没睡？"
"恩。"
"你帮我换的衣服？"
"是。"
他到底要干什么？明明只是搭档而已......
不过，说不感动......
"为什么......"
"因为是朋友嘛。"
心中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那个了解了我华丽外表下的冷漠的人，竟然会把我当朋友......
眼睛开始模糊。
"Cat?Cat?你哭什么？"耳边传来焦急的询问声。
我什么也没回答，静静地享受流泪的感觉。
"那天，是平安夜吧？"
"是。"
"这样啊......"
不是第一次了。在圣诞节即将到来的时候，有鲜活的生命结束于我的手中。
但是，这一次有另一个人一起分担呵......
就像两只惺惺相惜的野兽。
不对，是朋友......朋友啊......

门铃声响起，Wolf警惕地从猫眼向外望了好一阵。
"Cat--"刚一开门，一团不明物体冲向坐在沙发上的我。
"Rain？"我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人影。
"你就饶了他吧。"Wolf在门边喊，"他还不能动。"
"哦，对了。"Rain似恍然大悟，"这是你要的药！吃了要睡几个小时，然后就OK啦！"说着掏出一粒封在瓶中的药丸。
"喏。"Wolf递过来一杯水。
我就着Rain喂我的手，勉强咽下了药。
"现在，上--床--休息--"
没等我反应过来，Wolf已经将我拦腰抱起，轻柔地丢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注意点，别着凉了。"
"恩。"
"好好睡，起来就好了。"
"恩。"
忽然的，他在我额头印上一吻，没有理会我惊讶的表情。这一幕，被准备进来关照几句的Rain收入眼底。
"Cat，你好好睡。Wolf，你出来一下。"他异常严肃地说。
Wolf跟出去，没有关门。
"有事吗？"我听见Wolf的声音。
"你跟Cat......"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