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Cat————猫猫Black

"这样啊......"
沉默。
"他其实人很好......就是有点过于保护自己，所以好象对人很冷漠......其实，他很脆弱......"
"你和他一起长大的是吗？"
"恩。我们从小就认识。他原来也没有这样......直到他离开了，然后才......"
"谁？"
"......一个他不能爱的人。"
停顿。
"他好象很信赖你......才工作了半个月，就已经变成这样的关系，从没发生过......让你抱着......应和你的关照......让你吻他......要是以前，他早已经将那人骂得惨不忍睹......或者马上打晕......"
"......是这样吗？"
"连我都不行......所以，以后请你多照顾他！拜托了！"
"你......对他......"
寂静一片。
"知道吗，Cat从来没有对哪个人付出过真心......除了他......"
"......他到底是谁？"
"不要问。在他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他会说的。所以，如果他真的真心爱上......请你千万不要离开他！"
"你怎么会认为......"
"我看的出来。难道你是在戏弄他？"
"不是......"
"所以，让他也感受到吧。我信任你，所以......请不要让我失望......因为......我也希望他幸福......"
......
我不知道接下去发生了什么。在一堆对话进入脑中后，我沉入了梦乡。
刚刚是不是在谈论我？不记得了......
[7]
"可以起来了吗？"
"恩。"我答道。
清澈的阳光，天气寒冷却晴朗。经过了几天的束缚，终于，我可以动了。
"这里是那几天的报纸，你可以看看。"
我接过一大落报纸，坐在床上好好浏览起来。虽然差不多好了，但是仍然要休息。"因为还有很多伤！"Wolf这么说。
蒙萨公司总裁暴毙家中......死状极其另人作呕......七窍流血，心脏破裂......查不出任何原因......怀疑遭仇人所杀......
文章的下面，一张清晰的照片显示出了他当时的惨状。
"哼。"我嘲讽地发出一个声响，将报纸摔向一边。
"你......"发现Wolf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
"Cat."他突然问我，"你对这个目标人有什么看法？"
"他吗？"我顿了顿，用平静的脸面对提问者，"忘了。"
"呃？"
"我不记得任何一次已经过去的任务，当然也不会记得目标人。"
"那......我呢？"
"你？"我再次顿了顿，"不清楚。"
"为......"
"不熟。"
"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会......"
"我承认了吗？"一丝怒气，昨日的感激荡然无存。"自做多情。"
"这样啊......没事了......"
一股疑惑涌上我的心头，隐约记得昨天我睡下时Wolf和Rain在聊什么。
"昨天Rain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坚定的声音，"只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
"哦......"
心中似有磐石落地，突然一松。好象是自己不愿提起，又好象......
好象不想让谁知道......
"没事了。"
"恩。"
几天的休整，让我恢复了生气。其间，Rain常常跑来看我，趁着难得因为我受伤才有的休息日，回忆以前的事。
那时，我和Rain都是"青羽组"中最初级的学员，在组织中努力打拼出一片天地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因为，在这里，屈居人下就意味着永远都是弱者，就意味着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就意味着死亡......两个懵懵懂懂的小家伙在这个残酷的环境下是那么脆弱，只能依偎在一起，互相舔拭身上的伤，给彼此安慰......终于，经历了那么多的失败和痛苦，我和Rain被称为"羽"的天才双人组，以优异的成绩从"青羽组"中脱颖而出。终于，我们拥有了自己的地位，终于，我们不用在压制和痛苦中生活......
断断续续说到这里，Rain沉默了。我一直不发一言，静静地听着。Wolf很感兴趣地想继续问下去，被Rain的眼神阻止了。
其实，我已经可以面对自己的感情......其实，大可以肆无忌惮地提起那段时光......
但是，我仍然不能彻底原谅你。虽然我知道了真相，但是，我仍然不能对你的不辞而别释怀......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依靠，可以对着他放肆地笑的时候，这个人的离开，会带来什么影响......
可是，我们的关系那么特殊，那根联系着两人的细线不是大家所希望的感情......特殊，特殊到你想逃避吗？
不过，我现在好象又可以对另一个人的照料摆出平静的脸了......那是我对你的报复吗？还是......我真的......
......告诉我......Blue......
"Cat?"看着我发呆，Rain不忍地叫出一声。
"恩？哦。"我回过神来，阻止自己眼中想要流出液体的冲动。"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Rain心不在焉地说着，眼神开始游离。凭借对他多年的熟识，我知道，那是流泪的征兆。
果然，几秒钟，眼泪涌出来，滴落在衣襟上。
"Cat......"抽泣。"其实......你不用一直勉强自己......其实......你身边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
我漠然，坐到Rain的身边，他靠进我的怀里。这是我们习以为常的安慰方式。
"Rain，你......是在说朋友吗？"我问，然后又说："其实......我也很想要一个朋友......有一个关心我的人在身边......但是，我已经不能像那时一样，敞开自己的心了......"我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仿佛是自言自语。那也许，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因为害怕失望而放弃希望？"Wolf小声问。
"不。"我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是因为......没有希望......"
沉默，我盯着房间另一头的墙壁发呆。
"......"
"你说什么？"我问。
"没什么......"Wolf答。随后，他走向厨房，准备晚餐。
我什么时候又会看见你呢......Blue......你在哪里......
时间匆匆来到一月，下雪的日子越来越多。
厚厚的雪堆积在房顶、草坪、树干上，本来应该是冰冷的，但却给人温暖的感觉。
圣诞节后，我与Wolf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更多的时间里，我仍是坐着发呆或是读几本全英小说。听着音乐，看着下雪的天空，平静地度过这个冬天。
--但那不可能。
任务已经完成，我拿到了不菲的报酬，负责善后的"橙羽组"也忙活了好一阵。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他们出动了大批的人手，这些消息是Rain从他"橙羽组"的朋友那里听来的。
就是这样。开朗的Rain不管在哪里都有朋友......
"有任务。"Wolf的话打断我的思绪。懊恼地摇摇头，我问了一句："是什么？"
"在这里，自己看。"他递过一张磁盘。
我拉过身边不远处的手提电脑，开机，插入磁盘。
"请输入开启密码：__________"
键入密码，我细细浏览起来，Wolf则在旁边嘀嘀咕咕。
"这次要去荷兰呢......很美丽的国家......听说那里有专门提供的情报员......好象叫......叫什么来着？恩......对了！"他突然兴奋地一顿，然后又继续说："好象是叫Blue呢！"
"咣！"
电脑从腿上滑下去，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理会翻倒在地上的电脑。
"我......我说......"Wolf大概被我反常的激动表现吓着了，"他......他叫Blue......"
我愣在原处，"是他......"
"怎么，你们认识？"Wolf松了一口气。
"恩......"
沉默，又是沉默。
"他曾经是我的专署情报员......"
"是吗？......我还以为......哎，你......"
我走回房间，狠狠关上门，把Wolf的疑问挡在了外面。
怎么是他......他申请调离后，去了荷兰......
怎么......是他......
倒在床上，把所有思绪统统抛开。
又要......见面了吗......

三天之后，我与Wolf在去机场的路上。
三天，我思考了很多。
他的离去，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自己。那不过是一种逃避......不过......他为我而离开，不就是希望我能幸福么......所以，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因为，他是我一生中最亲的人......我的亲人......
一路上，我与Wolf相对无言。我明白，他也在猜测。但是，我还不想告诉他......
飞机是夜里两点，我们从一个夜晚闯入另一个夜晚。降落的震动将我震醒时，那里也是黑绸子的天空。我发现身上不知何时被体贴地盖上了件黑色风衣。是Wolf的。我以前从不在飞机上睡觉，这次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头晕......
穿过重重的关卡，接受入境检查，我与Wolf顺利进入这个陌生的国家。出了机场，一辆黑色的车准确无误地停在我们面前。没有半点犹豫，两人上车，启动，驶向目的地。
[8]上
车缓缓停下，这里是一处酒吧。
下车，我与Wolf走进酒吧。穿过大门时，我皱皱眉头，心想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来这种地方，因为那门口赫然用英文与荷兰语标着"女士勿入"的字样。
穿过人群，最里面的桌子是空着的。坐下后，就只要等待。
这次的任务是从荷兰的情报局窃取一批有关德国在二战时期遗留下的资料。这分关系到德国的现在与将来的资料被发现没多久。虽然有密码保护，但只要一破译就关系到欧洲各国的利益，这也是荷兰严加看守的机密。我们的任务是窃取这份资料，销毁所有备份，并且消灭所有见过此资料的人。具体一点讲，是消灭三个有关人员。
酒吧中气氛诡异，刚坐下没一会儿，我就能感到大批量的目光聚集过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走过来问我要不要喝一杯。我看见Wolf那边情况大体相同。在一遍又一遍回绝别人的邀请，一遍又一遍看手上的表之后，和我们接头的人终于来了。
老远便看见他匆匆向这里走来。心中一阵涟漪。
"Hi dear！"刚见面，他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虽然有些许不自然，但我还是很快习惯了这个三年不见的家伙。
"你好，我是Blue，接下来的几天就由我带你们‘参观'！"
Wolf迟疑地伸出手，说："你好，我是Wolf......"
"久仰久仰！"Blue还是那么活泼。"我们走吧！去我家！"
起身离开。我发现许多被我挡下的人眼里露出怨恨的光芒。嘲讽地笑笑，没有理会。
到了郊外的临时住所，三人一起窝进沙发喝啤酒。酒当然是Blue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带来的，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刚刚还相视无语的两人，现在却连声叹道"相见恨晚"，酒更是一杯一杯灌下肚。完全容不进他们欢乐的氛围，我在一旁独自慢慢喝酒。略带苦味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一丝甘甜渐渐泛上来。自嘲地笑笑，自己仍然不够开朗......还是独自一人比较适合我。想罢，我一口喝干了瓶中的酒，准备上楼睡觉。
"怎么了？"Wolf担心地转过头来问，把喋喋不休的Blue撇在一边。
"累了。"我简短地回答。
"那......好好睡。"Wolf送过来一个温柔的微笑，我看到一旁Blue的笑容开始微微发僵。
"你们也好好睡......"我疲惫地说，躲开Blue探求的目光，上楼回房睡觉。
"等等！"Blue叫住我。"拥抱一下，作为三年后重逢的见面礼！"
我转回身，向Blue走过去。轻轻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再次走向楼梯。
心中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像刚刚融化的雪水......
无意中发现Wolf的表情很复杂，有一点不习惯，有一点吃惊，还有一点......莫名的醋意......
在楼梯的拐角处，我听见自己的名字。
"Cat和你......"是Wolf。
"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Blue标志性的心不在焉的语气。
"三年前......"
"是。"
"你们......是什么关系？"
"呵呵，反正很特殊。"
"哦......"
"那你呢？"
"搭档......还有朋友。"
"朋友？"我能感到Blue的语气开始变的严肃。"这样啊......"
我没有听下去。
躺在床上，发现和Blue再次相见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也只有在初见他时有一点心神不宁，后来就好象一切如常......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已经原谅他了吗？为什么......还是，我已经不需要靠这样的怨恨活下去了？我的心里......还有谁......也许，我早就原谅他了吧......就在他还像三年前那样要求我在睡之前给他一个拥抱的时候，我发现这一点......其实，冷漠只不过是我的伪装而已......因为怕自己忘记......那个给过我温暖的人......那个，知道我眼睛颜色的人......
所有的冰雪，在这一夜化作温暖的水......
一夜无眠。
[8下]
因为不能经常上网，只有几天过后才能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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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头痛欲裂。天刚微亮。
捧着脑袋来到镜子前。镜子中的我两眼无神，头发乱糟糟的，面色苍白。用冷水洗了个脸清醒一下后，我下楼去，准备到院子里散散步。
在楼梯上拐过弯，一眼看见Wolf和Blue两人埋在酒瓶堆里，背靠背睡的正香。回想自己头痛了一夜，莫名气愤。于是冲上前去一人踹了一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爬起来。
"怎......怎么了"Blue喃喃自语着。
Wolf也眨眨眼，迷迷糊糊看了我一眼。
"早上了。"我说，"该起来了。"
"拜托。"Blue已经完全清醒了，"现在才早上六点！"
"那又怎么样。"我不耐烦地说，望向Blue浅褐色的双眸，"这是我的习惯。"
"可是......以前不是每天睡到九、十点的吗......"Blue委屈地瞪了我一眼。
"那是三年前了吧？"我转过脸去，不愿看他，却正对上Wolf不解的眼神。
我什么话也没说，想上沙发坐坐。头痛得厉害，眼前似乎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冒出来。闭上眼睛摇摇头，怎么搞的......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Blue轻声问。
"不好。"我如是说。
"怎么了？"Wolf微微一偏头，正对我的双眼。不难听出话语中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