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虫————朔风

作者:朔风  录入:12-23

他轻笑一声,接着说。 自 由 自 在
"别人还以为那个大牌欧南突然转了性子,开始勤奋彩排。可谁又知道,他从来不愿在别人面前彩排,这几天每夜每夜的彩排,只是因为他睡不着。"
经他这么一说,我忆起上次在过去的我的笔记本里见到的那个录象,确实在那里除了我和他就再没有别人。
不过也因为看见了那么另人尴尬的画面,我就再没打开过那个笔记本。
又想起那个画面,我不禁血液逆流,全部涌到了脸上。
"欧。"怀风突然轻轻的唤了我一声,拉回了我的神志。
"告诉我......,"他似乎很难开口,车速也慢慢的缓了下来,"你......还爱他吗?"
我一时反应不过,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不爱了吗?"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更象是自言自语。
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算了,你已经失去了记忆,怎么能勉强你记得你曾经那么深刻的爱过这么一个人。"
我咬了咬唇,犹豫的开了口:"我......我是说以前的我......很爱他吗?"
刚问完,车已经来到了过容为我准备的公寓。
"怀风......"
"下车吧!你也累了。明天大概还是我来接你。"怀风不再看我,只是淡淡的嘱咐我下车。
我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能下车默默的送他离去。
有点不知所味的走到房间门口,却意外的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我一惊,赶忙挣扎了起来。 自 由 自 在
"恩......恩......"慌乱中,手中的包砸在了身后人的头上。
"痛!"后面的人一声痛呼使我止住了挣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的转身,看向来人,"你知不知道老板一直在找你?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来人却任性的一甩头:"谁叫他们不让我见你!"
我不禁有些恼。为了这么点事就做出这么任性的决定!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有什么好见的?再说,你今天早上不是已经见到了?"
飞南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却逞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默默的垂下了眼帘。
"是吗?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这么的任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看见平时那么霸气的人此刻却象一个孩子一样显得如此的无助,我一时感觉有点心痛,只能打开门,唤他进来。
进了屋,我边脱下外套,边装做无意的问道:"你今天一直在我这儿?"
飞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恩。"
"那老板怎么会没找到你?"我不禁有些奇怪,要是在我这儿,老板肯定是一下就会找到的。
"我躲起来了。"
我再一次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此时他脸上早没刚刚的脆弱,反而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狡黠。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准备拿起电话,他却比我更快一步,按下我的手:"你要给谁打电话?"话语里充满了紧张。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最好就是快一点把你的行踪告诉给老板,好让他们安下心。"
飞南抿了抿唇,慢慢的开口:"小欧,你现在......还爱我吗?"
我一时感到头晕目眩,怎么今天各个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刚刚面对怀风我已是词穷,此刻面对本人我又如何能说的出口?
一时,气氛沉默到最低点。
17
我怔怔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睛一点点的暗淡下来,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叶飞南盯着我的唇开开合合数次后,也默默的放开了我的手,展开一抹淡然的苦笑。
"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吗?" 自 由 自 在
突然,他一拳砸在了我的藤沙发上。
"果然还是被他说中了吗?"
那泄愤的一击将我原本凝固的动作给挑了开。我一把握住那紧绷绷的拳头,瞪向他。
"你在做什么?干吗这样跟自己过不去。你这样做沙发又不会疼的!"我仔细的看了看那只手,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渗了点血,但想想他刚刚的动作,不禁怒从心中来,"你知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演唱会,如果受伤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会让多少人难办!"
我匆匆从旁边的抽屉里找来纸巾,慢慢的替他擦净血迹。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医药箱,只能先帮你擦擦,等会儿自个儿回去找个创口贴。诶,把手撑开让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破的地方。"
等了半天,眼前的手掌却不见动静,我有些气的看向他的主人。
"喂,我叫你把......"
接下来的话却断绝在他痛苦的表情中。
"在你眼中,我,也只是一件商品了吗?"说完这句话,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不住的颤动,细密的睫毛上一点点白光也随着它的抖动而不断荡漾。最终,光线拢聚,汇成一滴晶莹的水滴轻巧的从那睫毛的尽头滑落。
那滴水花仿佛一块落石在我心底引起泫然大波。
我呆楞的看着水花由一滴变为两滴,最后变为许多滴,不紧不慢的撒在他的膝上,我的手上,滴落了我满心的疼痛。
本能,我抚上了那张此刻脆弱无比的面庞,动作熟练自然的如我曾经这么抚摩了那张脸几十年。
在我还一时回不过神体味到自己这份动作的含义时,我的唇已经主动接住了接下来的水滴。
我一愣,停住了动作,飞南也抬起头来呆楞愣的望着我,湿润的眼睛如雨后的天空一般空旷明净。
面对如此清澈的眼神,我慌忙松开手,解释到:"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嘿嘿,你也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宣传水资源紧缺,所以一时失常......"这个蹩脚的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更何况对于眼前的男人。
我尴尬的停住口,将视线转到自己的脚尖。 自 由 自 在
怎么会这么笨!做了这么个傻动作,还找了这么个傻理由。我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刚刚拙劣的行为,忽略了叶飞南已经静静的站起身。
突然之间,我只感觉身子一紧,人已经被紧紧的拥在了他的怀里。
"他说,他说现在的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依旧拖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让我不忍心推开他。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将手环向了他的背。
感觉到被我环住的瞬间他轻轻的一颤,我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此时在我心里漫溢着心疼,已经无暇去考虑其他的东西,只能凭着本能去安慰这个在我看来如孩子一般任性而脆弱的男人。
直到搂着我的腰的手越收越紧,有点超出我承受的范围时,我才渐渐感到不对劲。
"飞南,你放开一点,你抱的我好痛。"
喊了半天,身后的手不见放松,反而越发的收紧,我终于受不了了,挣扎了开。
也到奇怪,原本以为需要经过一番斗争才可能挣脱开的手臂,居然三两下就让我甩了开。
"干什么抓的那么紧啊?痛死我了!"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怕......"
"怕什么啊?"又是一个白眼。
"怕我这么一放手,你就不见了。"飞南的话说的轻飘飘的,神情也古古怪怪的,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越不想放开你,手就越没有力气,所以我就好紧好紧的抱住你,不让你溜掉。"
你当我泥鳅啊!还溜掉?你勒得那么紧,气上的去就不错了!
我忍不住再给他个白眼,却在看见他的手时瞪大了眼睛。
"天!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飞南好象这才缓过神一般,抬起自己血淋淋的右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然后随意的皱了皱眉。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真是恶心。"自 由 自 在
我慌慌张张的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大包纸帮他擦去手上的血迹。
"自己的血啊,你还以为是谁的?还会说恶心?"奇怪的是他手中的血却不见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向。
那层层的猩红随着他手掌的一张一和越来越多,我不得不一把抓过他的手,将它翻了过来。
只见在那白皙的手掌中央,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大口子就这么大剌剌的躺在那儿,周遭的皮肉早已翻了边,刚刚他一直攥着拳头才没让血流下,这下手一活动开,那皮肉就这么混着血一块绽开了。
我忍不住到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手。
"这是怎么弄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很痛吧。"我难受的望向他,却见他一脸的笑意。
"笑什么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不会是傻了把!"有些恼他对自己的这么不爱惜,我想甩开他的手又不敢,只能轻轻的放在一边。
"我只是在高兴,你还是关心我的。"
"现在要是随便一只啊猫啊狗这样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放手不管的。你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
飞南也不再驳我的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看?"
"现在我放心了。"他却答非所问,"你还是爱我的。"
我正忙着给他找暂时可以止血的东西的身子被他这么一句话差点给闪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啊?"
飞南又不再回我的话,只是好似充满幸福的看着我,我不禁打了一个恶寒。

"好了,您就别在那翻白眼了,跟着我的眼睛都要抽筋了。"我担忧的看向他还在留血的伤口,"现在去哪里看看吧。那不然也去买点什么药。"
"随便。"
我无奈的撇开头。
"那就走吧,大少爷。"
"我要你扶我。" 自 由 自 在
"你怎么那么麻烦啊?"
"我现在是伤员也。"
"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脚,凭什么叫我扶你啊。"
"可是你也负有一半事故责任嘛......"
受不了!就这么被他八爪鱼一般挂在身上,我无可奈何的打开门。
"老板?"
18
门外,过容仍是一派悠闲的依在墙上。看见我们出来,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将手中已经抽到头的香烟扔到了地上,而后轻叹了一口气,对挂在我身上的飞南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到这里来。"
飞南也不说话,只是示威性的搂紧了我的腰。
过容也不计较,而是盯着他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了?"
耳边传来飞南不屑的声音:"不要你管!"
我飞快的给了他一个手肘,抢白道:"不小心伤着了,现在正好要去看。"
过容这才将视线转到我的脸上,熟悉的眼睛却泛着我不熟悉的眼神,如同他的语气一般,带着公式化的刻板与客气。
他礼貌性的看着我的眼睛,依旧那么淡淡的说道:"那就走吧。"
我感到有点落寞,一种寂寞感由然而生。心里不禁苦笑一下,太过习惯他淡漠下的温柔,这下反倒不习惯我一直强调的雇佣关系。
我无力的咬了咬唇,想叫住过容已经走远的身影,飞南的手却快速的从我的腰移动到了我的脸上,用力的将我的视线从过容身上移开,对上他的眼睛。
"不要看他,看着我。"那双漂亮而又狭长的眼睛里含着不甘与懊恼。
面对他如此孩子气的行为,我感到无力也感到好笑,只能轻斥道:"干什么呢?别任性了,快放开我。"
"不要。"越说他反而越是用力的捧住了我的脸,真不知他为什么那么爱摆布我脑袋的朝向,"除非你答应以后只看着我。"
"这不可能。"我当场回绝,也不管他立马就黑了的脸色。
开玩笑,能不能只看他又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再说,就算是天姿国色也有看腻的一天,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你......"看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心里仿佛有一阵春风吹过,哼,凭什么都是你把我吃死死的。
不容我多得意两下,他开始下一句威胁。
很明显,这句的效果比上一句好很多。
"你不答应,我就在过容面前吻你。"
"你......"这下换我说不出话来了。 自 由 自 在
这小子,我气的牙痒痒,正摩拳擦掌时,远处传来的过容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理智。
不再理会叶飞南那小子在我背后哼哼唧唧,我大步流星的想过容的车走去,留他一人在那继续他的鬼威胁。
"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尽量别碰水就好了。"不知过容从哪里找来的医生,见到叶飞南这种超级大帅哥居然也不假辞色,给他缝伤口的时候对他频繁的叫唤居然连手都没软一下,真是个强悍的女人。
哦,更正一下,那时她的眉头还是有皱一下,接下来就抛出冷冷的一句话。
"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这么点痛也至于叫成这样?"
想他叶飞南是何等人,怎能忍受此种侮辱,马上眉毛一挑,还击道:"我叫给我的小欧听,你激动什么?"
搞了半天,你是在演戏?
我立马甩开他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跟他隔开一些距离。
飞南回给我一个可怜的眼神,还配上音效:"小欧--,我好痛--"
心又有点软,刚想再把手递过去,那个冷面美人医生冷冷的开口:"对不起,为了让患者更好的配合,能请您暂时先出去吗?"
我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推出了门外。
对此,我傻傻的眨巴眨巴眼睛,而后坦然的接受被人赶出来的事实,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好累,为了那个白痴,我连今天的晚饭都还没吃。
不对,还要加上过容那个混蛋,今早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动作然后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让我胡思乱想了一天,连吃饭都没胃口了。
刚想慰劳慰劳我可怜的胃,就在走廊的转角碰到了正在抽烟的过容。
两人皆是一愣,而后他对我轻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他好了?"
不知过去的我怎样,现在的我是极闻不贯烟味的,但我很喜欢看他吞云吐雾的样子,很是潇洒从容,很有他自己的味道。
我缓缓的走过去,抽掉他夹在手里的烟。
他一愣,也不问为什么,只微微低下了头,收回了夹烟的手。
我看见他的手有一丝的颤抖。 自 由 自 在
"不要抽了。"我忍不住还是小声说道,声音有点呜咽,"这样不好。"
反手用力将手里的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心死命的踩磨。看着那皱瘪的烟头,我突然忆起刚刚在公寓门口见着的满地的烟头和空气中浓烈的烟味。
真不知道他站在那儿抽了多久。
过容的那只手还在颤抖,他好容易伸出另外一只手帮助这只手止住颤抖。
我鼻子一酸,伸出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一时,气氛变得极其怪异,似乎是别着玫瑰的刺刀,锋利间又藏着温柔的陷阱。
我缓缓将双臂搭上他的肩,想拥抱住那个看似宽厚又极其脆弱的肩膀。
我想给他一个拥抱,无关乎情欲或者其他什么的,我只是单纯的想拥抱他一下。
用力的瞬间,他抬头制住了我的动作,而后拉下我的头就要向我吻来。
就在两唇将要相碰的瞬间,走廊那一头传来了叶飞南欢快的呼唤声,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过容一把推开我,独自一人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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