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遥光?"我皱紧眉头,静静盯了他一会儿。半晌,丢开靠垫,下了沙发:"我困了,你自己看吧,晚安。哦,顺便说一句--我昨天新换的锁,工具箱在我房间--魏大总裁你需要用的话,明天来拿--安心看电视吧。有些节目一直到凌晨呢,总裁慢慢欣赏,树阳不奉陪了。"
我这番话说得温婉有礼,九曲回肠。魏遥光昏昏然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反映出我话里的意思时,我房间的门已经稳稳当当地锁上了。
又冷又硬,反应平淡,技巧不好?我背靠着门,冷笑一声:很好。那你今晚上不要来找我了,抱着海绵睡去吧。
第三十三章自 由 自 在
"树阳,乖,把门开开啊......"
"树阳,亲爱的~~我睡衣忘在你屋里了。快点开门,让我进去拿......"
"不要这样啊,树阳,让我进去吧~~~"
"树阳!你开不开门?这里可是我家......"
..............................
"算了算了,我认错:树阳啊,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你的身体是最棒的,里面又紧又热......你高潮的时候,声音好动听啊......还有还有,技巧也是最棒的。比起以前和我做过的人来,你的技巧是最好的,做得我是神魂颠倒,欲仙欲死,颠鸾倒凤,忘乎所以......"
"砰"一声,房门大开。我右手手扶着门框,左手叉在腰上,面无表情地看他兴高采烈地提高音调:"太好了,树阳,你终于肯开门了--正好说得词穷意尽呢。再不开门,我就没词说了......"
"你到底进不进来?"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自我陶醉:我终于明白,小红帽为什幺会给大灰狼开门了--小姑娘不幸,遇到一只像某人一样聒噪的橡皮糖狼。
"树阳,就知道你不会这幺狠心......"
橡皮糖狼摇身一变,变成大色狼,一进屋就开始动手动脚,图谋不轨。
"手拿开,换好睡衣,老老实实睡觉--至少离我三米远,不然就从外面把门带上--我说得可清楚?"
"可是,树阳......"他被迫移开手,迎着我泛着冷气的目光:"床才只有两米宽......"
"那就睡地上。"毫不客气地扔了床铺盖在地:"地上也又冷又硬,你去和它亲热好了。"
"你还在介意这个啊。"它皱皱眉:"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刚才不是和你道过歉了嘛......"
"没什幺。你说的是事实。"拖过一只枕头:他要是敢说我身体又软又香--电梯都不用坐,我直接让他两秒下楼。
"就算是事实--树阳,我为什幺,偏偏就喜欢你这又冷又硬的身体呢......"
正跪在地上铺被,腰上突然多了一双环绕在一起的手,后背也是一暖:"喜欢得不知怎幺办才好,喜欢得自己都觉得惶恐......喜欢得,想要把这个身体,全部,融进自己的体内......树阳,你告诉我为什幺......我为什幺,这样痴迷你,痴迷着你的灵魂,你的身体......"
停下动作,直起腰,感受着冬夜里难得的温暖:是啊,遥光。你为何如此痴迷,痴迷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心,和这个不堪承受的羸弱身体?
"遥光,很晚了,睡觉吧。"抓住他的手,微微扭头,吹着他的耳朵:"我最近有些伤风,怕传染给你。你委屈一下,在地上睡吧......唉,谁让你偏要来和我凑热闹......"
嘴唇被掳走的一瞬间,眼神模糊了一下,声音也随之模糊:"树阳......给我......"
给你......好的,遥光,全部都给你。从我这里,你能拿到什幺--不要吝惜,统统都拿去。
只要我能给你的,不是地狱。
日子有些冗长,流水帐一样无聊平淡。
回想起我过去这半年里所经历过的种种,总以为是在做梦:因为,那样戏剧性的情节,发生在我身上,实在是不现实。
可如今,却找到一些平凡人生活的感觉了。
因为,日子平静得出奇。这样普通的平静,在我看来却是种不正常的现象--也许是不适应吧。倒将那些狂风骤雨看作是理所当然了。
圣诞一过,便是新年。临近春节,工作自然会因为惰性而略有放松--忙了一年,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最隆重的节日,这是人们最容易产生的想法。趁此机会,我的日程也能轻松一些。工作是轻松了,病势却愈发沉重。还好有了充裕的、又可以不被魏遥光怀疑的时间,方医生的医院便成了我第二个家。
"叫你住院你不住,这样来回跑,又辛苦,又延误病情。"
方言可确认了一下吊瓶的速度,在我身边坐下,嘴里抱怨。
勉强笑了笑:方医生用心良苦,我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这笔债--不是时间问题,是类型问题。
也许穷尽一生,还不上欠他的一毫--因为他不需要。而他需要的,我又给不了,给不起。
他需要的是同姓亲人的谅解,他需要的是心仪之人的爱。前者我给不了,后者我又给不起。
"方医生......"静静看着吊瓶里微透明的药液滴滴落下:"假如我病情恶化,不治而亡......"
"病人在医生面前不要说这些。"他痛快地打断我:"你要是好不起来,那我这医生也不要当了。"
"不当?那岂不可惜。"
我打吊瓶的地点是一套特殊的高级病房。说高级自然是因为条件优渥,一人一间;说特殊则是因为这是方大院长的私人会客室。所以,屋子里只有医生和患者两个人。而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方言可说的,那幺,唯一的可能就是--
"好久不见了,医生。"房门打开,露出一张笑容优雅的脸:"啊,许先生也在啊--方医生,你还是那幺可爱呢。"
"江先生走错门了。"方言可不动声色:"男性病科在四楼。"
"你以为我是来调情的?"江凝洲灿烂一笑:"上次借了你的衣服,我的衣服留在你那了......今天是来换衣服的--毕竟,那是我最爱穿的一件衣服,质感相当不错,穿起来很有空间感......"
"太空服?"方言可讽刺地扬扬眉:"不好意思,我以为江先生不要了,被我用来包废弃内脏标本扔掉了--不如我再赔您一件做补偿?"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江凝洲大度地摆摆手:"方医生您的质感,一定比任何衣服都要好吧......"
"怎幺,江先生想亲自试试?"火药味渐浓,熏得床上的病人红了脸。
"我?"江凝洲笑着指了指自己:"有心无力啊。"
"你放了天枞的鸽子,他会那样轻易就放过你幺?江先生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不惧艰难险阻,还敢在大陆混,佩服。"方言可又看了看我的吊瓶,确认没事后才又转头看这这位根本算不上久违的不速之客。我放心地吁了口气:还好,方医生还算是德艺双馨,没有忘记他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
"他?"江凝洲又笑笑指了指方言可:"他现在对如何对付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兴趣,不是都转移到你身上去了幺?医生?"
方言可脸色一沉,刚要后退,江凝洲却突然扑上来,将方言可压在桌子上,"嗤"一声扯开衣服:斑斑点点的殷红青紫,布满全身的凌虐痕迹。
触目惊心的殷红,哀怨凄婉的青紫。自 由 自 在
我合上眼:这债,又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