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凌漠

作者:凌漠  录入:12-22

"别说了!"英平痛苦的拉扯着头发,低声嘶吼。
"是你让他走的,干吗现在又摆出一张死人脸!!"水树立刻更大声的吼回去,哼哼冷笑。
"哈哈,他走了好啊,你就可以变着法得折磨自己了,对!就像以前那样不吃不喝,不过这次我连点滴都懒得给你打,反正也是浪费!等你死了,我就挖个坑把你埋了。到时候,要是‘你的'雅季想的起来,也许会跟他的情人一起过来拜祭你,好好感谢你这个半路‘开窍'的‘大圣人'。要是想不起来,你就自己在地底下看着人家甜甜蜜蜜的过一辈子......"
水树还没有说完,就见英平猛转过身体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望着"咚"的一声被紧紧甩上的门,水树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喃喃。
"傻瓜......"
"说到傻,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此时的英贤才插话进来。
"??"水树不解的转头望着英贤。
"就这么把他推到别人身边,你......"英贤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意味深长的看着水树。
水树漠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对英贤的敏锐有些吃惊,但是还是爽朗的笑笑。
"要是以前说不定会有些不甘心,可是现在......或许已经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即使没有了他也不会太寂寞......"水树喃喃的低语着,歪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那就好。"英贤低声应到,顺着水树的目光也向窗外看去......

汽车整整开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到家,在真纪嘀咕着"腰酸背疼"的抱怨和佑介轻声的安抚声中,雅季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安静的收拾着行李。
"哥!你又在出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真纪推门而入,把毫无防备的雅季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我......我只是有点儿累......"雅季心虚的喃喃。
"这倒也是,放着那么便利又便宜的高科技交通工具不用,偏偏要亲自开车,真不知道那家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一但开了头,一直心存不满的真纪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抱怨。
雅季苦笑,明知道弟弟说的是佑介,而且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但是他心里因为把他们牵扯进去一直感到十分内疚。一切麻烦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现在到了这种时候,给别人添了那么多麻烦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弟弟的唠叨呢。
"好了好了,你不要在没完没了的念了,我的耳朵都要长锈了。"随后跟进来的佑介从后面一把抱住真纪的纤腰,蹭在他身上撒着娇。
"你这个家伙!"说着真纪冲着佑介的头反手就是一记爆栗。"本来就因为你已经酸的直不起来了的腰,现在又想把它弄折吗?!"
"啊呀呀,说的可真暧昧啊,只是腰酸吗?这里呢?要不要我免费给你揉一下。"佑介嘿嘿奸笑着把手顺着真纪的腰部移到那圆实的臀部上,大手包裹着,用力的一握。
"哇!你......你这个家伙,竟......竟然......" 这家伙......这家伙竟然当着雅季的面......真纪的脸腾的一下烧得通红,下意识的看向雅季的方向。在蓦的想到雅季的眼睛看不见的同时,真纪恼羞成怒的冲着佑介扑上来。
"哇呀!好痛!"眼看真纪像小野猫一样张牙舞爪的扑上来了,佑介躲闪不及狠狠的挨了两三下。吃到苦头的佑介不敢轻视真纪愤怒之下的攻击,看准一个空档一弯腰迅速托起真纪,把他抗在肩上。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猛然间腾空的不适让真纪惊恐的怕打着佑介的背,手脚不停的扑腾着反抗。佑介却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的奸笑着。
"接下来,我就要让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体验一下真正的‘直不起腰来'是什么滋味!"
"不要!我不要!快放我下来!"真迹惊叫着,吃够了佑介的苦头的他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样通红的俏脸窝进佑介的衣服里面,慌乱中反抗更加激烈。
"现在即使是认错也晚了,你就好好期待着应得的惩罚吧。"佑介害怕他掉下来,赶紧用双手固定好他的身体,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没走几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雅季说。
"对了雅季哥,洗澡水已经放好了,累了一天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哦!"
"恩。"雅季微笑着应声点头。
"我也累了一天了,放我下来啦!你对我怎么就一丁点儿体贴都没有!"真纪大声的抱怨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话里面浓烈的醋味。
"不用着急宝贝,不一会儿我就会让你切身感受到我对你‘特别'的温柔。"
"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还能听见那两个人隐隐约约斗嘴声的雅季微微苦笑。那两个人几乎天天都在吵,但是感情却浓的化不了。而这个时候的自己似乎格外的羡慕弟弟呢。
雅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的想往浴室走,可是没走几步就"咚"的一下撞到了柜子上。揉着被撞的生疼的小腿,雅季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捋顺着几年来记得牢牢的"安全路线",可是怎么都想不透到底为什么这里会多了一个柜子。
猛然间那一幕在雅季脑中掠过,蓦的他呆愣在当场,久久没有回神。记忆中那只大而火热的手紧紧的把自己因为紧张而颤抖着的手包裹在掌心中,引导自己一件件的确定房间里所有物品的位置,一趟趟的走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自己把每一个细节深深的印在脑海中,安全自如的穿梭在房间里,那人从不曾离开过自己身边。
那是那个人为他准备的房间,和这间房子如此相似的房间,只是少了一个会挡到他腿的柜子的房间......
什么时候,那个有着他的气息的房间竟温暖的叫如此自己依赖留恋;什么时候,那个自己才居住了个把月的房间竟已经取代了"家",模糊了原来的记忆,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但,那毕竟不是自己最后的容身之所,即使再留恋,那里却并不属于自己,被赶出来了......现在被赶出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雅季猛地握紧拳头,身体因为过度的压抑情绪而剧烈的颤抖。而下一秒他就拖着无力的腿跌跌撞撞的奔到浴室,跌坐在急流着水的喷头下。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
水从他头顶上喷洒下来,急流拍打着他颤抖着的单薄的脊背,渐起的水滴撒到地上的水湾中,泛起一点点小小的涟漪。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雅季无力的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扶着浴缸的边缘缓缓的起身,把身体移到旁边的浴缸里,麻木的搓洗着被那温暖的水包裹住的冰冷、没有知觉的身体。
不管怎么样,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手指机械的重复着擦香皂的动作,掉了摸着拣起来,再掉了再拣,就这样反反复复的重复了几次。最后,香皂再一次恶作剧的滑落到某个角落里,雅季摸了一会儿,烦躁的怎么也摸不着,索性"腾"的从水里站起来。
"我是瞎了!没用了!给人添麻烦,让人嫌弃了!难道连一块香皂也要欺负我吗?!" 一向温顺随和从未对人大声过的雅季竭尽全力的冲着空中大吼着,此刻他心里又烦又乱,委屈难受。然而,这样叫出来不仅没有把他的情绪宣泄出来,反而更加钩起了他多年来累积的痛苦、迷茫和无奈,种种感情一起涌上心头,纠结在一起,压着他,苦着他,折磨着他......

止不住的泪水像涌泉一样顺着眼眶淌下来,就算是双手竭尽全力的捂住嘴巴,也遮挡不住那饱含着痛苦酸楚的嘶声的呜咽。
那凄楚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雅季哭累了脱力的瘫软在浴缸里;直到干涸的眼角再也淌不出新的眼泪;直到一下下的抽噎带动着这个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再也发不出声音。

哭累了的雅季带着头部的不适,无力的倒在浴缸里昏昏欲睡,蓦然听到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
啊!该不会是真纪他们回来了吧?!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都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雅季摸索着从浴缸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找着浴巾一边从光滑的浴缸里踏到外面,只觉得刚伸出去的脚踩到了一个坚硬光滑的东西,甚至没有来得及呼喊出声,"扑通"一声仰面跌进浴缸里,激起一池的水向四面八方飞溅。
"唔......唔啊......咳咳......"雅季拼命的动用着四肢挣扎着,可是右脚好象在刚才的时候扭伤了,左脚蹬在光滑的浴缸壁上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双手在空中不断的挥舞摸索着,却怎么都找不到可以把扶的地方让自己直起身来。越是慌乱就越挣扎不出来,越挣扎不出就越是慌乱,这样不断的恶性循环着,最后只能随着身体的扭动而起伏,有一口没一口的呛着水......
救命......救救我......真纪!佑介!英贤哥......
英平!英平!英平............
渐渐飘远的意识里隐约还能听见有人擂门板的声音,英平?!雅季的心里一阵悸动。傻瓜,他怎么可能会来......大概是真纪吧......
门把儿被疯狂的转动着,接着门被"咚"的一声粗暴的踹开了,急促的脚步声停在身边,一双温暖结实的手臂小心翼翼的环住自己的腰把他的身体托出水面。
空气和水同时在他的胸腔内挤压着,而他连张张嘴都做不到。一个柔软的嘴唇轻轻的附上他的,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温热的气注入他的口里,流入他的喉咙,温暖了他冰冷的胸腔......
"咳咳......咳咳......咳......"
大而温暖的手掌轻柔的拍打着后背,雅季不停的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直到吐净了水,情况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那个拥住他的胸膛好宽阔好温暖......浑身冰冷又因为刚刚脱离险境还在颤栗中的雅季眷恋着那温暖,手指紧紧的捉住那人胸前的衣襟,蜷缩着身体不停的向他怀里依偎再依偎。大而厚实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深深埋在那温暖的胸膛里的小脑袋,轻柔的分开他额前那湿漉漉的刘海,无比宠爱眷恋的抚摸着那小巧的面颊。
"雅季......"
这声音......!!雅季一惊猛然的清醒过来。那个自己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那个自己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是他!不会错的......
"英平?你怎么......"刚刚还紧紧抓住英平胸襟的手指下意识的松开了,雅季把身体移到近两远的地方,尴尬的别过头去。一想到浑身赤裸的自己就这样的投在英平的怀里,他就羞耻的满脸通红,挣扎着起身摸索着可以遮羞的东西。
"别动!你刚才摔倒的时候扭伤了!"英平气急败坏的吼道。
光是看雅季那副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的羞耻表情他就知道雅季在想什么,而他又何尝不是拼了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冲动?!谁能想象的到当他踹门而入时看到那在水花中若隐若现的出水芙蓉一般的玉体,对不断忍耐着相思之苦的他来说是怎样的冲击?!谁又能想象的到当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就在自己的怀里,他是用了几百万倍的自制力在控制住自己想把他按倒在地占为己有的欲望?!
刚刚还明明那么依赖的,就因为发现那个人是我吗?......英平看着雅季别过去的只能看到半侧脸的纤细的轮廓,不由得自嘲的苦笑。扯下搭在衣架上的大浴巾,把雅季裹起来。
"你这里疼吗?因为看到你的姿势很奇怪......"手指扶过雅季的腰,轻轻的一按,瞬间一股针扎般的疼好像直接刺进骨头,让雅季疼的头皮发麻。
"呜......"雅季拼命抑制住的痛苦声音含在喉咙里。
还真是诱人的声音呢。英平看看自己跨间明显的凸起,他的欲望已经叫嚣着等不及想要宣泄了。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给雅季治疗!一想到雅季的伤势英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眼尖的看见雅季扭到了立刻肿成馒头一样的右脚,现在竟然还伤到了腰......
竟然还口口声声说会把雅季照顾得很好?!紧蹙的眉心中夹着一簇愤怒火焰,英平小心翼翼的避开雅季的伤处,急匆匆的抱着他走出浴室。

英平抱着雅季刚走到浴室门口,正巧跟刚进门的真纪和佑介撞了个正着。英平本来因为雅季的伤而深深揪起的眉头,在看到如此亲密的两人之后,拧的更紧,整个脸毫无预兆的阴沉下来,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如果只是哥哥的男朋友和小舅子的关系,那两个人现在的表现未免也太过亲密。佑介公主式抱着真纪,温柔宠溺,而真纪虽然没有做出搂住佑介的脖子那种直接的动作,但是撒娇似的溺在佑介的怀里,两人彼此揉在一起的那股亲热劲儿,跟有着同样动作的英平和雅季两个人之间别扭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英平眯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对面的两人,抱着雅季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那两人虽然整理过,但仍显得凌乱的衣衫,真纪一脸未退尽的潮红,庸懒的姿态,两人之间流转着的暧昧的气氛,每一样都明显的说明了他们刚刚作过了怎样的事情。
"啊,真纪......放开、放开我......"知道一定是撞上真纪和佑介,雅季想着自己只盖了条浴巾被英平抱着的可耻模样暴露在弟弟面前羞愧的无地自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开始大幅度的挣扎起来。
英平用力抱住不断挣扎的雅季,遮掩在雅季身体下面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紧紧咬住牙关努力的控制着胸腔中鼓噪着的暴躁情绪,酝酿着一触即发的危机。
当真纪和佑介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不速之客,两人都吃了一惊,虽然他们分别都预感着英平肯定会再次出现,但是在他们才刚刚离开就立刻追上来,而且选在这种时候出现,是两个人都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在片刻的惊愕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第一时间和对方分开,特别是真纪,慌忙从佑介的怀里跳下来,那激情过后根本顾不上整理散乱的套在身上的衣服因为他激烈的动作而抖弄开,在佑介怀里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现在看来,只简单系了几颗扣子的上衣几乎门户大开,裸露出大片胸膛,在雪白的肌肤的映衬下,刚刚印上去的成串的吻痕撒发着鲜艳的颜色直接映入对面的人的眼底。
英平注视着两人,看不出丝毫感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佑介猛地打了个寒战,从小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自始至终没有放过英平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英平好像盯住猎物的狮子一样的眼神,即使是作为黑帮继承人的他在最初接触的瞬间也被震撼的动弹不得,那男人身上撒发出来的浓浓的愤怒和杀气弥漫在空中,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战栗的几乎无法呼吸。
但是,他也有对他而言无比珍贵,比生命更重要的人需要保护,他绝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懦弱的瑟缩在强敌的裤脚底下。他直直对上英平的眼睛,丝毫不妥协的证明着自己的坚决,两簇目光在空中相遇并蹦出火光,空气中暗潮汹涌。
单纯的真纪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些暗动的情况,他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注意到英平怀里的雅季,雅季竟然只被包了一条浴巾,而且那个家伙竟然对雅季的挣扎无动于衷,那个混蛋对他做了什么事情可想而知!怒火滕的一下子窜上了头顶,特别是在他豁然察觉到英平竟然一动不动的一直盯着自己几乎半裸的身体看,更是恼羞成怒的扑上来。
"放开雅季!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又对他做了什么!"
佑介手疾眼快的一把把真纪捞回自己的身边,紧紧的揽在怀里。就算死他也不会让那个危险的家伙碰真纪一根头发!
"你干什么?!放开我!"真纪好像受到挑衅的斗鸡一样,硬着头又要冲上去,却被佑介拦腰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他不服气的挣扎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佑介的脸色。

推书 20234-12-22 :赎罪天使(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