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下已是早晨了,一身的血使旁人大声尖叫,不久就引来了警察,把旬带回了警局。旬一句话也不说,疲累的身体靠在墙边,静静坐了一天。
警察并没有找到尸体,而且在傍晚时就让他换了套衣服,让他离开了警局,想来应该是木牧英人和武石在后面施压,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爸!"北堂直明刚走出家门想去买包烟时却听见有人在叫他,寻着声音,他看见了角落中的旬。
"小旬?"直明显得很惊讶,朝他走去,"你怎么来了?好久没有听你叫我,对了,进去吧!正好要吃饭。"
"不用了!"旬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噢!"直明显得有点尴尬,"最近好吗?我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学校你也没去,我很担心你......"
"妈死了!"旬突然说了句。
直明立刻呆楞在那,目瞪口呆,半天才不肯定的说,"死了?你、你怎么知道?"
"他台湾的丈夫打电话给我。"旬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不想他也有危险。
"是吗?"直明晃忽的应着,"你......原谅你妈了吗?"
"嗯!"旬点点头,"本来我一直不愿意原谅你们,可是现在妈一死,我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很想见你,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开始很怕连你也消失!"
"并不是一个,你还有个妹妹,听说你妈也有一个儿子,而且我们家也很多亲戚!"直明急忙安慰他。
"可跟我最亲的只有你了!"旬低着头,"为什么跟妈分开?你们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吗?这么快就改变了吗?"
"并不是说改变。"直明显得很不自在,跟自己儿子谈论这种话题,"只是她找到了她更爱的人,所以跟他走了,而我也找到了让我更爱她的女人,所以我结婚了,我们仍是相爱的,只蝗工到了更爱的,所以分开!"
"更爱的?"旬喃呢着,那是否紫吹和他都将找到更爱的?或只有紫吹找到的话,他该怎么办?
"小旬,你找到你爱的人了吗?"
"找到了。"旬肯定的回答,"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跟比自己厉害的女人相爱可是很辛苦的!"
"他是个男人!"旬凝视着父亲的眼睛,看见了那巨大的震惊,他突然觉得很好笑,"很吃惊是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你会祝福我吗?爸!"
"这......"直明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他还未从震惊中醒过来,太让他意外了。
突然屋内有人在叫直明,旬转身欲走,直明立刻叫住他,"小旬,你还会再来吗?"
"也许吧!再见了!爸!"旬说完就隐没在夜色中了。
另一边,紫吹因为旬失踪了两天两夜而闹得人仰马翻,紫吹就像只炸药箱,想炸平每个人。
"你们这群笨蛋,你们干什么的?叫你们找个人也找不到,要是旬出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紫吹对着一慎他们吼个不停,旬每次失踪就会出事,这次竟然两天两夜,旬,千万别出事啊!
突然手机响了,紫吹立刻接听,"喂?"
"紫吹!"另一头旬低声叫着。
"旬?吓死我了,你去哪了?到现在还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告诉我你在哪,我过去接你。"紫吹终于松了口气,决定接他回来后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
"不用了,我......不打算回去了!"旬的声间依旧那么低沉,就像没有感觉一样。
"不打算回来?什么意思?旬你怎么了?你的声音很奇怪,出什么事了?"紫吹又开始慌了,并开始根据旬的电话信号查他的所在地。
"我妈死了!"旬低沉的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变化的情绪就像被催眠了一样不清醒。
"死了?怎么死的?"紫吹忽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他想起来那天他根本没看见武石,想起了老爸奇怪的态度,想起了......总之许多很不该发生的事。
"被人一枪打死的,被武石!"
"旬。"因为已经有预感,所以紫吹滑多大的震惊,冲出房间,根据显示器上的信号开车过去,"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我绝不会让你妈就这样白死的,你相信我,只要你回来,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不需要,我不需要!"旬的声音显得很累,"我已经厌倦了,我不想报仇,也不想再回去,紫吹,我好累,我们分手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累......"
"不好"紫吹的吼声充满恐惧,因为他发现旬机场,旬这次真的要走了,"旬,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我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重视的每个人,每样东西,不会走,我要再逃避,难道你忘了你已答应我一辈子跟着我了吗?你忘了你手上的戒指了吗?不要走,我求求你,旬......"
"我抱着我妈,她就这样在我怀里渐渐变冷,渐渐变硬,我大声叫着,可她还是死了,我身上全是血,手上,脸上,眼睛里,全是我妈的血啊!"旬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是我害死她的,我好怕,我不想再看见那和身的血了......"当时他有多无助,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好孤章,你觉得他快发疯了!
"旬......"紫吹只能无力的叫着他的名字,偏偏此时紫吹的车陷在了交通堵塞中,顾不得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紫吹下了车朝机场跑去,"旬,你冷静下来,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在那不要走,我马上就来!"
"紫吹,很抱歉,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我们分手吧!戒指我已经扔了,你也不用过来了。"旬的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低沉。
"我不会骂你,更不会恨你,戒指扔了无所谓,我会再买,你扔一个我买一个,你扔十个我买十个,一直买到你不扔为止,总之我绝不会跟你分手。"紫吹一边跑着一边对另一头吼着,然后预柔声道,"旬,我爱你啊!你忘了吗?我们立过誓,要相爱一生的,我只爱你,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只能爱你啊!你忍心看我痛苦一生吗?"
"总有天你会找到你更爱的人,找到更适合你的人。"旬落漠的说,他就是这样成了孤儿。
"不可能。"紫吹打断他,同时终于跑出了车阵,拦了部计程车,"没有那一天,无论多久,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下辈子,如果有我还会只爱你,旬,你别犯傻了,别犯傻了,我们从头开始好吗?我会只看你一个人,只爱你一个,不会再让你不安,更不会让你受伤害,留在我身边,旬,难道你能忘了我吗?"
"不能。"旬无奈的说,"所以我要走,等我忘了你时再回来,或永远不回来了。"
"我会等,一直等到你回来,让你重新爱上我,即使下辈子我也等下去!"
"我到时间了,紫吹别等我了,我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拜拜!"说完旬就挂了电话。
"喂?喂?"紫吹对着电话吼了两声,开始改对司机吼,"老兄,开快点,我加你十倍钱,快点!"
到了机场,紫吹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旬,立刻直冲航空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木牧先生,您怎么来了?"董事长立刻真情 为笑脸相迎,让人觉得恶心。
紫吹没理他,坐上他的位子在电脑中查名章,原来旬去了美国,飞机已经起飞15分钟了,"立刻把这部飞机叫回来!"紫吹指着屏幕大声说道。
"这......"董事长显得很为难,"木牧先生,这部飞机已经过了国境线,已经不能返航了,而且您父亲也特别吩咐,一定要这班机安全到英国。"
"又是这老家伙!"紫吹愤愤骂道,他早该猜到,凭旬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办好迁证和户照,更没钱去英国,冲出办公事,紫吹一路杀回大宅。
拉开书房的门,看见木牧英人紫吹就一肚子火,"你把旬弄到哪去了?"
"我教你的那些礼貌呢?"英人不急不忙的说。
"少费话,旬呢?"紫吹气得大吼。
"是他自己说要走的,而且也说明了不想再跟你来往,你又何必缠着他!"
"要不是你让武石杀了他妈他会走?你太过份了,旬根本没做错什么,你竟然这么对他,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英人冷眼看着他,"算他聪明一走了之,要是再缠着你,下次死的就是他了!"
"你敢碰他一根手指头试试,我绝对要你好看!"
"吵什么呢?"紫吹的母亲芽子端着夜宵进来了,"紫吹你也真是的,偶尔回来一次就跟你爸吵架,又在吵什么?"
紫吹瞪英人一眼就走了,他和旬的事还瞒着他妈,他不想让妈担心。
一连几天,紫吹什么也查不到,因为有英人压着,紫吹就算想追去英国也走不了,几乎急疯他。
紫吹自从旬走后就一直住在他过去住的地方,一切还是按照原样,他什么也没动。
"紫吹!"这天,紫吹正在一个人喝闷酒,英人突然走了进来。
"你?"紫吹眯起眼看着他,照样不理他,喝他的酒,每次喝醉了,他就好像看见旬回来了一样。
"跟我回去。"英人怒气冲冲的说,喝的像个醉鬼,像什么样子,他怎么有这么个儿子!
紫吹看也不看,当他空气,除了旬,他谁也不想见。
"北堂旬在那已经另外有了男人,你还在这为他伤心,真没用。"英人扔给他一叠照片。
紫吹拿起来看着,旬和另一个男人样子很亲密的在一起,把照片一扔,"那又怎么样?"
"这种人,你还为他弄成这样!"
"害我变成这样的人是你,是你杀了他妈,是你逼走他的,你没资格说旬。"
"你着魔了是不是?他有什么好?多少女人倒贴你,你偏偏喜欢那个臭小子!"
"不是喜欢。"紫吹依恋的吻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爱他,只要他愿意回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他还会回来?你别做梦了,他在那快乐的很!"
紫吹冷眼看他,"你今天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我回去帮你管理木牧家族吗?好啊,我帮你,不过你不准过问,更不准插手,还有,不准再跟旬扯上任何关系,不准!"
"好,我看他会不会回来!"英人自信的说,没人会回杀母仇人的儿子身边的,北堂旬不会回来的。
七年后:
紫吹一个人坐在快餐店内看着文件,七年了,他一直追着旬的消息跑,即使知道他已经有了新变人,他依然在等,等旬回来,即使他什么都得不到。
又有人进来了,早上的快餐店人并不多,紫吹偶然抬头看,却意外的发现进来的人正是旬,身后还有另一个男人,紫吹一时楞在那,无法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旬看见他也楞住了,没想到会在这碰上。
"怎么了?旬,是熟人吗?"身后的男人问道。
"嗯!是的!"旬勉强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走到了紫吹这一桌,"嗨,好久不见。"
"我来介绍,他叫米罗。"然后转过米罗说,"他叫紫吹,我的朋友!"
"噢!初次见面。"米罗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旬说,"旬你先坐一下,我去买东西。"说完就走了。
"他就是你的新恋人?"紫吹看着旬问道,他注意到了,当初带戒指的手指却是空的。
旬显得有点不自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紫吹继续问他,"我一直在等你,即使知道你变了心,我还是在等你!"
"对不起!"旬只能低头道歉。
"不,你没错,我并不怪你。"紫吹笑了笑,"你说我会找到我更爱的人,我只是在证明,我只爱你一个,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说过,即使是欺骗我也会笑着接受。"他确实在笑,只是很无奈,"祝福你!"说着就走了。
"他走了吗?"米罗回来后奇怪的问。
"嗯!对不起,米罗,还硬拉你陪我回来。"旬歉然的说,其实他根本没有恋人,米罗只是他的师傅,一个职业杀手,在英国相遇后两人都觉得很有缘,所以旬跟着他学一个职业杀手该会的一切,一晃七年了,他依然忘不了紫吹,所以回到了这个国家!
"其实我也是不事才陪你的!"米罗爽快的笑着,丝毫看不出是个职业级的杀手。
"总之谢谢你!"旬还是觉得很抱歉。
原本想回去看看原来的家变什么样了,没想到却看见紫吹住在那,旬让他吓得半天说不出话,他实想不到他这个少爷会住这种地方。
"旬?"紫吹看见他显然很高兴,"你是想回来看看吗?进来吧!"说着拉他进去了。
"你怎么会住这?"旬疑惑的问。
"我喜欢这。"紫吹笑的很温馨,"这里有许多我想要的东西,包括回忆,我一切都保持原来的样子,如何?没有变过吧!会不会很怀念?"
"本还是很怀念。"旬无奈的苦笑着,"但你在这,却变成了一种指责。"旬无法乎视他眼中苦苦压抑的灰暗,心痛不已,"紫吹,你何必呢?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事实证明我根本不值得你爱,忘了我吧!"
"事实证明,七年,已经过了七年,我还是在等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已经有了恋人,没我你一样过得很好,甚至更好,可七年里我唯一得到的结论是,我果然只能爱你。"紫吹只是无奈的凝视着他,"旬,我不想也不能勉强你什么,我不求你再回报我事实现当年的誓言,求求你也不要勉强我好吗?如果我对你的感情让你很困扰,我道歉,也会尽量不再让你受到影响,别再让我忘了你好吗?那是根本不可能能的事,我只想继续爱你,我要求的并不多,请你理解!"紫吹低下了头,他只有这一个小小的要求。
旬无话可说,紫吹的感情让他更痛苦,可他又怎么能连紫吹这唯一的近似乞求的要求一起拒绝?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有多爱紫吹,但对感情他已经充满畏惧,尤其是紫吹,不快的回忆多至令他发抖,当初妈冰冷的尸体更让他的心冷然似冰!他又怎么敢接受紫吹?
"旬,我们不能做朋友吗?我保证我绝不会做什么逾越朋友界线的事,只是朋友也不行吗?"
"如果你会高兴的话!"旬默默的答应了。
"旬,在那过得还好吗?"紫吹开始像个朋友似的表示他的关心,只是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还不错,米罗很照顾我,刚开始我连买东西都有问题,好在有米罗教我英语,其实还是日本适合我,至少一切都很熟悉,不过也因为太熟悉,才让我忘不了许多痛苦的回忆,这是在那让我唯一高兴的事!"
"抱歉,一切都是因为我,虽然杀你母亲的是那老头和武石,但全是因为我,我不知该怎么弥补,所以我为你母亲修了坟,照顾你余下的亲人,希望能稍微弥补你的痛苦,真的对不起,旬!"紫吹再次低下了头。
"算了,说到责任,我自己才是祸端,是我捡你回去的,收留你,爱上你,跟随你,其实害死妈的人是我,我也没责怪过谁,你也不用再记在心上,不要等到像我这样才开始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