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刘管事的事情他倒是很意外,他们在城门里面等着的时候确实听到了外面那两声巨响,可
是他们也只是慌乱了一小会儿,城墙上有士兵下来之后知府很快就安抚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当时他们并没有往刘成身上想,在听到刘成的死讯时,李若杉若有所思的看了李若松一眼,
他知道自家这位兄长跟刘管事真正打交道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在京城中的那几个月,可是自家兄
长却能够做到让人为他慷慨赴死,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李若杉年纪再小,也是大楚的皇子,也是听着为帝为君之道长大的,对这种事情相对来说
更加敏感,只是李若杉心性正派,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嫉妒也不是怀疑,而
是敬佩和庆幸,他以自己是李若松的弟弟而骄傲,以有这样的兄长而自豪,他佩服李若松,也
佩服成栋,他想跟着自己兄长和哥夫好好的多学习一些本事,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而这想
法也确实延续到他寿元终结之时,终其一生,这位被誉为大楚中兴之帝的人在面对其他朝臣们
针对定国公李若松的诋毁和攻击时,都坚定不移的站在定国公的身后,哪怕定国公夫夫二人所
做的事情他也不能理解,却从来不曾反对过。
李若杉全心依赖和全力支持让李若松和成栋感动的同时也更加为了大楚的未来殚精竭虑,
大楚在李若杉、周谨言、李若松和成栋的带领下,率先完成了被后世成为工业革命的丰碑性的
事件,在此后长达千年的岁月中,大楚一直以王者的姿态屹立在世界的最顶端。
□作者闲话:
226、到家了
李齐当着李若松的面说的都是安慰李若松的话,可当李良夫妇二人和李若松夫夫二人回了
各自马车的时候,李齐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李黄氏坐在李齐身边,不停的给李齐擦眼泪
“成子跟着我有四十多年了,我记得他刚来府里的时候,脏兮兮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
发,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俨然一个泥猴子的形象,他咬着手指头,躲在他爹身后怯生生的看
着我,其实我已经有很多年想不起他当时的模样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想了起来
,还这么清晰,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李齐喃喃的说道。
李黄氏没接腔,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自家夫君的她跟李齐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她知道现
在的李齐需要的不是她的安慰,而是她的陪伴和倾听。
“你不知道,小时候成子不知道代替我挨了多少打,每次我惹了祸都是成子跑出来给我顶
的罪,他爹每次都用竹条子狠狠的抽他,那么瘦弱的身子,总是疼的一抽一抽的,我小时候皮
,不懂事,觉得反正疼的不是我,有人替我顶罪,多好,便胡闹了一段日子,直到有一次成子
被他爹打的狠了,当场晕了过去,面色惨白,身下有血渗了出来,看着就像是死了一样,我突
然就害怕了,跑去跟他爹说其实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成子只是替我顶罪的。
你知道他爹怎么说的吗?他爹说,正因为如此,才更要打他,作为将来的管事,他不能任
由主人家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而是应该劝诫主家,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因为他
们这些将来要当管事的人,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将来主家凭什么会放心将生意交给他们打
理,他们岂不是会越做越废?主家将生意交给他们,那就是对他们这些人最大的信任,也是赋
予他们的权利,他们就要对主家负责,在主家不对的时候,一定要直言相告,否则就是推卸责
任,就是不负责的表现。
他爹的这段话我记了一辈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在到处招猫惹狗的,而是规规矩
矩的读书识字,考中童生,当了秀才,中了举人,每次成子都比我高兴,后来成子的爹走了,
成子接了他爹外院管事的差事,一直在外帮我打理生意,咱们兰儿被骗进宫后,成子担心的紧
,觉得咱们家没人在京城里面,若是兰儿有个什么事情需要有个人帮忙跑跑腿,都没人可以去
做,他跟我商量了三日,毅然带着妻儿老小去了京城,白手起家,硬是在京城那种地方站稳了
脚跟,开了几间铺子买了一座宅子。
这么多年,他有时候能回来见见我,有时候却赶不回来,可不管多少年过去了,他那份忠
心从来没有变过,我一直在想,将来总有一天他老了,我也老了,我们的孙子也都长大了,曾
孙子也都可以绕着我们跑了,他干不动了,我也走不了了,到时候咱们两个老兄弟还能坐在一
起喝喝茶,你笑话笑话我,我取笑取笑你,再看着曾孙子们跑来跑去的玩耍,你和他的老妻在
不远处聊天赏花,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你,这种日子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可你说
,她怎么就这么突然走了呢?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我只要一想到他就死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只要想到他死的时候那种心情,只要想到有人
居然那样对待他,我这心呐,就跟刀割似的,这个老兄弟在我心里比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都更
重要,他怎么就舍得丟下我这个老哥哥先走了呢?”
李齐老泪纵横,李黄氏也跟着掉眼泪,刘成她接触的不多,可是刘成的妻子她却是她的知
己好友,虽然刘成的妻子并非大家闺秀,却也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女儿,她俩年轻的时候时常凑
在一起做绣活,看书,或者赏花,甚至会一起结伴出去游玩,那段日子是她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后来,她的好友跟着她的夫君远赴京城,代替她和她的夫君帮他们照顾唯一的女儿,这些
年来,他们要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帮兰儿传递消息,最后还冒着生命危险将若杉带了回来,这
份恩情本就难以回报,更别说现在为了他们的大孙子,刘成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李黄氏都不知
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刘成的妻子,她昔日的好友,她们二人也有几十年未曾谋面了,不成想,以
后见了面第一件事便是告知她刘成的死讯,李黄氏光是想象那个场面,都觉得心如交割。
他们的大孙子虽然考中了状元,甚至是成为大楚朝第一个连中三元之人,成栋却因为无妄
之灾失去了一个孩子,李家大房子嗣艰难,在成栋生下大宝和二宝之后,李齐和李黄氏是非常
高兴的,他们甚至连以后李若松和成栋的孩子名字都已经想好了,还想着老两口不管再怎么难
,他们也要再拼一把,给将来的孩子们都攒下一份家底,这也算是他们这两个老东西最后能做
的事情了,可他们没想到,他们准备的这一切都没机会用的上了,因为成栋再也不可能有身孕
了。
因为刘成的死讯以及成栋小产的噩耗,老两口一宿没睡,到了刘家沟的时候都有些精力不
济,跟李齐和李黄氏一样,李良和李陈氏也是一晚上没睡着,他们对刘成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若不是刘成当时的举动,他们的儿子能不能顺利的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他们难过于这么好的
人居然死了,他们担心的则是李若松能不能够想得通,而最让他们伤心的还是成栋小产伤了身
子日后不能有孕的事情,这让两口子连自己儿子当了状元的喜悦都消散了不少。
相较来说,唯一睡的比较好的还是李若松和成栋,成栋吃了药不想睡也只能睡,李若松却
是真的很累了,这一路上他脑子里的那根弦都是紧绷的,他害怕路上出点什么事情会让自家夫
郎受到伤害,他也懊悔于自己的自大导致了两个人的死亡,他更担忧于这些不知道该如何跟家
中长辈们汇报的一个有一个的噩耗,当他全部说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那种一直
压在自己心头的沉甸甸的东西在他把该说的都说完的同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当李若松和成栋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家中四位长辈脸色都不太好看,李齐他们四人毕
竟上了岁数,一整晚不睡对身体的损害还是比较大的,李若松微微动了动脑子便想明白了几位
长辈为什么会睡不好,他更是愧疚不已,连连同几位长辈道歉,将所有的过失和责任都揽到自
己身上,又请了张管家给几位长辈看看。
张管家也是心疼的紧,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张管家已经将李家人当成自己人了,看到几
个老东西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很是发了一通脾气,一人给了几针让他们好好的睡一觉。
冯保的到来让张管家高兴了不少,他一直有认个干儿子的想法,冯保跳脱的性子意外的很
投张管家的眼缘,张管家在李若松跟他说了冯保的身世以及身体情况后,直截了当的问冯保愿
不愿意认他当干爷爷,冯保也很喜欢张管家,他觉得张管家笑眯眯的看着非常容易让人有好感
,而且觉得很亲切,冯保就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下来,日后,冯保也未今日的莽撞付出了巨大的
代价,尤其是当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辨认各种中药材的时候,冯保都会在心里骂自己是个笨
蛋,是个容易被人表象迷惑住的笨蛋。
冯保老了之后,对自己干儿子反复叮嘱的一件事就是,人呐,千万不要被外表给迷惑住了
,一定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有的人,笑的很亲切,但是下起狠手来一点都不含糊。他的干
儿子眼眶含泪,觉得自己干爹说的太对了,这说的可不就睡他吗,当年要不是被圆圆眼圆圆脸
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看着永远十八的冯保给骗了,他怎么会答应冯保做他的干儿子,搞得自
己现在过得这么痛苦,话说回来,这些草药为什么都长得这么像他完全分不出来什么是什么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压下不提,只提眼下李若松一行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了刘家沟
,李若松和成栋走出马车,闻着分外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山里的清晨,两人相视而笑,几个月
了,他们俩终于回来了,回家了,回到他们的家。
李若松和成栋服侍四位长辈梳洗过后,才带着人缓步走进这个刚刚开始苏醒的小村庄,冉
冉上升的炊烟让李若松觉得很安心,他回过身,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的状元服,紧紧的握住了成
栋的手,成栋冲着李若松微微笑了一下,任由李若松牵着往前走,四位长辈抱着两个孩子走在
他们身后,李若杉则走在成栋的另一边,牵着成栋的衣裳下摆,他们,到家了。
□作者闲话:
227、祭祖
刘家沟的清晨在一阵阵公鸡打鸣声中忙碌起来,东家孩子的哭声,西家夫妻的争执,南边
喂鸡的呼声,北边读书的童声,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偏僻的小村庄显得分外安逸而颇具生活气
息,这种气息让李若松和成栋感到很舒适,觉得哪怕后半辈子都在这小村庄里过着也不错。
李若松并没有忘记昨日在清江府城门口时李若杉眼中一闪而逝的放松,李家人陆陆续续的
回到各自的房间,李管事和张管家则指挥众人开始收拾行李,有些东西是要留在这里的,有些
东西却要带着到宁海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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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齐夫妇和李良夫妇都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去了正堂,李若松和成栋也换了一身衣裳,
状元袍只有那一身,即便是被两个儿子轮流尿了,也只能穿着被尿过的状元袍站在正堂里,对
着长辈们打趣的目光,李若松板着脸,假装被儿子们尿了一身的人不是他。
李若松拉着成栋,又规规矩矩的给四位长辈磕了头,站起身后,李若松面色严肃的从自己
的袖子中掏出御赐的小皇榜,小皇榜是在大皇榜之前呈给皇帝审阅的,只有小皇榜被皇帝认可
之后,大皇榜才能被张贴在龙棚之中。
历届的新科状元都能够的到一份誊抄的小皇榜,上面也会有皇帝亲笔写下的阅字以及皇帝
的私印,这份小皇榜算是给新科状元的一份恩赐,让新科状元带回家乡供在家中祠堂内,以彰
显皇恩并光宗耀祖。
小皇榜拿出来之后,张管家上前一步,从李若松手中接过小皇榜,高声唱道:“今获圣上
隆恩,得小皇榜可入祠堂,李氏宗祠即刻开祠堂、迎黄榜。”
李齐夫妇和李良夫妇连忙跪在地上,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若松和成栋也跪在后面
跟着喊,等到喊完了,李齐站起身跟在张管家身后朝着家中祠堂走去,这个祠堂是仅有李齐这
一支嫡支祖宗的,当然,那位被占用身份的李齐爹娘的牌位也被供在祠堂之中,这个祠堂在三
个月前只有四个牌位,松江李府二房没落后,留在松江府的人将其他牌位也都送了过来,李齐
恭恭敬敬的将先祖牌位迎入祠堂里。
当李若松再次踏进这间祠堂时,被眼前的祖宗牌位给吓到了,他本想问祖父为何这些应该
供在松江府的牌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话在嘴边滚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这几个月他不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