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咱们考虑了也就考虑了,可现在咱们什么都缺,尤其缺时间,咱们有太多的事情要
优先处理,可一旦这些人编入军户了,光是更改户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这只不过是精海卫周围的一个小城镇,不是唯一的城镇,也不是最大的城镇,你要
知道,这种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旦这个村子咱们全部都收下了,有吃有喝的养活着,
你怎么敢保证这个消息不会传出去?这些村子相互之间都是有通信和往来的,以后因为这种事
情来投奔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收还是不收?
收了,几千人吃饭的米粮从哪里来?几千人住的地方从哪里来?几千人穿的衣裳又要从哪
里来?这些都不说,军户你要给他们分地,这些地从哪里来?现在还不到春种,这些人全部堆
在卫府里面,做什么,我们又要怎么管他们?
若杉,心怀百姓是件好事,但是,做好事也要注意方法,一个不慎,很容易做了事情还被
人骂的狗血淋头,做事情,要么就不要做,要么就干脆做到最好,否则还不如不做。而且人一
定要懂得变通,不知变通的人往往也是做不好事情的。”
李若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其实兄长还是想要帮他们一把的,对吧?”
李若松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废话,我如果不想帮他们一把,不要理会他们不就行了
,干嘛还巴巴的跑过去问他们这么多的事情。”
“那兄长是准备跟谁商议这件事? ”李若杉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若松骄傲的挺起胸脯,说道:“当然是我夫郎,不然还能有谁?”
李若杉睁大眼睛,下意识额说道:“啥?哥夫?你确定?”
李若松给了李若杉一个脑门蹦儿,说道:“说什么呢,别让你哥夫听见,他要是听见了,
肯定要收拾你的。”
李若杉连忙两手捂住嘴巴,冲李若松摇摇小脑袋,李若杉失笑的说道:“好了好了,别耍
宝了,你哥夫可不是只会讲道理说故事的,他估计是觉得你俩还是太小了,很多话都没跟你们
俩说过。”
李若杉皱着眉头,嘟着嘴,不太高兴的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哥夫
总把我当小孩子来看的。”
李若松坏笑着说道:“毛都没长齐,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
李若杉闻言气的小脸通红,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若松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日后
你二人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好好听听你哥夫说的话,不仅仅是要听在耳朵里,更是要记在心里
,记着了?”
李若杉和周瑾言连忙应下,李若松觉得自己难得占了一次上风,有些飘飘然起来,所以,
李若松就忽略了李若杉和周瑾言之间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次日晚上,当李若松正准备抱着自家夫郎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李若杉和周瑾言抱着自己的
小枕头和小被子一起跑到了李若松和成栋的床上,在李若松准备怒斥二人的时候,俩人异口同
声的说道这是你要求的,你让我们俩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现在我们不过是听你的话罢了。
李若松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你嘴贱,让你撩他们两个小混蛋,让你没事给自己找事,
尽管内心泪流满面上演全武行痛揍两个小鬼东西,可嘴上还是要好好的哄哄这两位小祖宗,好
不容易夫郎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李若松觉得自己可以解禁了,这样大好的日子,不管怎么说都
不能让这俩小子给毁了。
最后,李若松被迫许下了一大堆不合理的要求,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个小鬼东西大摇大摆的
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250、乐镇抚
晚上李若松和成栋并没有在城里歇下,而是带着人连夜赶回了精海卫的卫府,回到卫府里
,李若松和成栋只来得及跟李良和李陈氏打了个招呼,抱了一下两个儿子,便召集百户以上所
有的武官到议事堂去商议事项。
李良抱着成李,神色有些落寞的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他是这
几个孩子的父亲,却只能看着几个孩子操劳奔波,一点忙都帮不上。
李陈氏跟李良几十年的夫妻了,一眼就能看出李良在想些什么,她一只手将李成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李良的手,见李良看向自己,便冲李良笑了一下,说道:“不要急,孩子
们只是还没有把各项事务理顺,等到他们理顺了,肯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李良冲李陈氏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说道:“没事,我就是闲的,没事情做,有时候就
容易想太多,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能陪着两个小孙子玩,不说这个了,大宝和小宝估计都饿
了,咱们俩去弄些米糊糊来。”
李陈氏听完李良的话,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跟在李良身后去给两个皮小子弄饭吃,哪个
男子心中没有雄心壮志的?即便是文弱如李良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前些年是没有任何让
他发挥的余地,而现在,有了可以做的事情,有了可以做事的环境,李良无论如何都想要尽些
自己的力量,虽然自家老爷什么话都没说过,可是她毕竟是李良的枕边人,看着他用饱含希冀
的眼神望着议事堂,总是觉得挺心酸的。
之所以会说李良日后一定会有事情可以做,确实有李若松的原因,李若松肯定不会只让自
家老爹做些带孩子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李陈氏看来,精海卫这边能够做的事情非常多
,可谓是百废待兴,可以说,这里跟刘家沟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陈氏毕竟感受过刘家沟那些新奇的小玩意,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陈氏现在
就有这种感觉,没有了自来水,用水非常麻烦,厕所脏兮兮臭哄哄的,没有浴室洗澡什么都不
方便,衣裳也没有刘家沟那边的衣裳好看,穿起来也不舒适,在李陈氏看来,刘家沟的一切都
是非常值得推广的,只要是李若松觉得要推广,那么,必然是需要人来帮忙打理的,这种时候
,最适合的人只能是李良。
在刘家沟的时候,李若松忙着科考、授课、习武,成栋忙着搞他的什么设计发明,俩人都
非常忙,所以李良经常会帮着他们打理庶务,管铺子、管账目、管长工、管生产,所有的东西
如何运作,如何选人,如何操作,没有人比李良更清楚,李陈氏敢断定,最多两个月,刘家沟
的人都到了之后,李良一定会被委以重任。
不得不说,最了解李若松的人是李陈氏,李若松和成栋召集千总们商议的所有事项中,最
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安置军户,以及如何安置周边村镇的老百姓,在李若松看来,这些事情比
杀海盗重要的多。
议事堂中气氛并不算太好,精海卫的卫指挥使刘白被斩杀,那位被称为老王的人是刘白任
命的副指挥使,也已经死的连渣都找不回来了,另有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正四品的指挥佥事也
死于之前手持地雷的威力之中,可以说四品以上的武官已经全部死光了。
但是,从五品的卫镇抚不仅活着,还让李若松觉得非常反感,从七品的卫所经历、正八品
的知事、从九品的吏目、仓大使、副使等也都还在,且这些人在刘白等人死后很快就摒弃前嫌
抱团了,意图正面对抗李若松,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这些人不抱团,他们就死定了。
千户和百户大部分都是世袭的,也有部分是新提拔起来的,这些千户除了个别两三个让李
若松觉得还能用以外,其他那些千户、百户简直让李若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次的召集李
若松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这些人。
若是知道自己来晚了,有些愧疚的神色,李若松还不说什么,结果这些人来晚了反倒责怪
李若松不该凌晨时分将众人叫起来,简直是扰人清梦,李若松都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精海卫的镇抚姓乐,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此时,乐镇抚正一脸愤怒的说道:“李大人,
你就是再厉害,也轮不到你在精海卫做主,刘指挥使死了,可我还活着,这些人老夫自会收拾
,不劳你李大人费心。”
也许是生气到了一定境界,李若松反倒是笑了出来,“你会收拾?不知乐大人准备怎么收
拾?”
乐镇抚瞪了李若松一眼,说道:“与你无关,老子愿意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别的不说,
你,还有你,脱下你们的铠甲,可以滚了。”
两位千总一下脸色煞白,看着李若松,嘴唇动了动,他们俩都是之前跟着李若松出兵的千
总,本来这些官员看他们就不爽快,现在更是找到了干掉他们的由头,可若是自己没有了这份
军饷,家中老小恐怕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李若松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道:“不知乐大人方才身在何处?为何在见到烽
烟之后不来校场?”
乐镇抚冷哼一声,说道:“昨日并非老夫当值,老夫没来也不奇怪。”
李若松挑了挑眉头,问道:“原来昨日并非乐镇抚当值,那么,昨日是谁当值的?”
“反正不是老夫,你问这么多遍,老夫不知就是不知,李大人,与其在这里跟老夫耍嘴皮
子,还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跟上峰交代刘大人之死,若老夫没说错,刘大人被斩杀并未通过都
指挥使的同意,李大人,你确定这样做不会被押解回京?依老夫的想法,你还是赶紧回京城去
,找找关系,让人先给你想想办法,日后在牢房中也能过的稍微舒心一些。”乐镇抚说完,有
些恶意的笑了一下。
李若松也学着乐镇抚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究竟谁进牢房还未可知,我这里偶然得到
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不知道乐镇抚有没有兴趣一观。”
乐镇抚有些不耐烦的甩甩手,说道:“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屁事多,老子懒得跟你烦,你就
直说吧,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早些拿出来让我们这些莽夫都好好瞧瞧,也算是给我们这些
乡下土包子开眼了。”
李若松眼睛眯了眯,这个乐镇抚,倒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先是文质彬彬的跟自己绕圈子
,说来说去都是在强调自己没资格接手精海卫,见自己不咬钩,立刻就变了态度,强调自己是
个莽夫,这是在以退为进希望自己能够放松戒备,以此来找自己的突破口,可惜了,这种人若
不是走了歪路,日后也可以得到重用的。
“既然乐大人都这么说了,下官也不卖关子了,这几样东西的原本下官已经遣人快马加鞭
送往京城了,此刻搞不好他们已经离开宁海府的地界了,所以,乐大人最好不好轻举妄动,更
不要心存侥幸,我瞧着乐大人这面色,是不是已经想到我这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既然乐大
人已经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卖关子了,那我就给乐大人以及诸位大人看一看吧,周成,把誊抄
本给诸位大人都看看。”李若松淡淡的吩咐道。
周成领命,立刻带着人给在场大部分人一人发了一本册子?1 63 页, 终蚋Р蹲攀种竿反蚩嶙?br /> ,只一眼,就看的两眼发黑,满头冷汗,这哪里是什么小册子,这是他的催命符!
刘白那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手头留了这么要命的东西,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朝廷每年拨下来
的军饷数量,如何分配的账目,下官赠送的礼品、礼金,军户上缴的各类收成等等,谁送的,
什么时候送的,送了多少,什么要命写什么,还写得极为详细,让乐镇抚想要否认都不知道从
哪里否认!
除了乐镇抚,其他所有拿到账本的人全部都是冷汗直冒,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在了地上,
接二连三的,方才还牛逼哄哄的武将们一个接一个的给李若松跪下了,乐镇抚脸上一阵青一阵
白,过了好一会儿,乐镇抚突然一咬牙,大声吼道:“弟兄们,杀了他!”
本来乐镇抚以为会有人响应,可是乐镇抚等了几息的时间,发现根本没有人站起来,站着
的几个人是没有拿到账本的,摆明了心里无愧,不可能跟他们一起犯事的,跟他一条心的没人
搭理他。
“你们!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命!”乐镇抚大声呵斥道。
“乐大人,你就不要再说了,就是杀了他也没用,账本已经被人送回京城了,咱们就是杀
了他,又能干什么?更何况,您看看他身后站着的人,摆明了都死厉害的练家子,你说,咱们
这些人这要是动起手来,可有半分胜算?乐大人,认命吧,没准咱们态度好点认了罪,反倒是
可以留下一条性命。”跪着的人中有人如此说道。
李若松朝着那人看了一眼,倒是个明白人,只可惜,之前做的都不是明白事。
□作者闲话:
251、商议之前
乐镇抚自然是被人直接押了下去,根据乐镇抚的交代,基本上精海卫千户以上的武将全部
都是只拿银子不管事的,他们也并不住在兵营中,而是住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一个镇上,平时根
本不会到兵营来,即便是过来了也只是拿了银子就走,至于领兵打仗,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在乎
,是大楚的地界还是海盗们的地界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