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挑的有缘人,果然跟他们当年的约定一样,都是些颜值逆天的小可爱啊!!
文殊和普贤对视一眼,突然有点儿后悔了。
他俩一边一个将太乙真人架住,挤眉弄眼指指点点道:“师兄,你挑那个、那个!”
太玑经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这法宝有几分眼熟。他细细回忆思索,恍然瞥见不远处悠悠转醒的轩辕,脑中灵光一闪。
陆压见他看轩辕,也猛然想起了什么,与他异口同声惊道:“准提!”
太玑先前在玄都洞宝会之时,造化玉牒曾发出指示,探到准提身上有封印的痕迹,太玑当时敲了他一闷铲,可是被准提的铁头弹飞了,没能挖出小伙伴来。
他以为那次是寻错了,毕竟造化玉牒并未感应到准提身上所携之物的灵力,没浮出门派logo来,可能只是探到了和他有缘的宝物也说不定。
但之后他修为被回档,变回叽小萌,这待遇却是只有挖到了封印才有的了。
“……”太玑自己虽也是从来不缺法宝用度的主,但还是依稀从玄都师侄这话里头,感受到了一丝奢侈。
难怪觉得八景宫亮堂了许多……
他抬头瞧了瞧那颗硕大的定海珠,笑着摇了摇头道:“行了,那我这便去给师兄找材料去,劳烦师侄代我向师兄问个好。”
玄都认真应下,又悉心叮嘱道:“自洪荒破碎后,下界的时间流速与这三十三天洞府愈发不同了,小师叔年幼好动,莫贪玩忘了时辰。”
太玑匆匆朝他摆了摆手表示知晓,掏出自己的寻宝罗盘就漫山遍野刨土去了。
他们这几个人早晚是要去往生的,若陆压真能陪着叽叽,倒也能放心些……
花太顺着土壤一路往元始那边去,一面对太玑道:“话我是带到了,傻咩今天的祝余草还得我去投喂呢。你有空跟你二师兄多提几句,别让他老拉着咩咩一修道就修一天,咩咩都傻成那个德行了,再修道修下去不是更傻……”
“哦!”
黄龙真人见太玑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心里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哪个嘴巴跑风的竟让小师叔知道了他们同陆压的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交易,眼下这烫手的攒心钉藏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太玑再三向师父师兄保证会乖乖的,才换来去人间办正事的机会,此刻又不好把正事搁一边去追陆压,便同黄龙交代道:“师侄自己嘴里跑的风,自己去同他解释清楚,我可没说过那样的话!”
“因果清算。准提师父,到了该你还债的时候了。”
它看到岸上的木石,仿佛受某种残念驱使,衔起它们投入海中,循环往复。
太玑恍惚意识到,那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反的是,天道之下,命运的波涛洪流。
三十三天外,紫霄宫。
太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想起那彩首白喙的鸟儿,他全身就如过电般战栗。精卫的事就如前车之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令他不可遏制地对世界生出许多不真实和不信任感。
太玑知他并未说谎,这才舒下心来:“你们能不被牵涉进纷争,是最好不过了。”
他又抬头瞧了一眼琴太,转而问道:“我解开了你的封印,但法则的融合并未停止,你可知你身上的是什么法则?还有,你在此世有何愿望?我担心拖时间太久对你不利,还是尽快送你去往生为好。”
琴太还没消化完自己的身份问题,苦恼揉了揉太阳穴:“这……我还没摸清楚状况,就算你问我,我现下也想不出。”
太玑于是理解道:“你封印刚解,记忆恢复还需要时间,待你想起从前的事之后,再密聊我也不迟。”
琴太答应下来,又同太玑问了些过去的事,三个小家伙闲聊了半晌,太玑趁机装作随口一问,对长琴道:“你们守护在这六道轮回旁边,岂非三界之中要投胎的生灵都会经过此处?”
太子长琴双手抱着脑袋,眼角还挂着两颗金豆,口中不住道:“唔……疼疼疼!”
太玑确认了系统提示,期盼盯着他密聊道:“咕啾!咕啾!”
文秀的少年揉着脑袋,奇怪“咦”了一声,单手捏起太玑的小翅膀提到面前,扯来拉去道:“这是什么东西……方才是你在说话?”
太玑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挣不脱,“叽叽叽”个不停,不断向琴太发去密聊:“咕啾!你放我下来……”
琴太将他揉搓拉扯研究了好一会儿,口中喃喃道:“这团子还会掉毛?不知能不能吃。”
那人点了点头,将河图洛书交给他,嘱咐道:“你将它与羲皇元神一起投入轮回。”
太玑觉得这其中定有许多秘密,思及这人先前说自己司掌天枢,顿时意识到了点什么:“你是妖族的人?”
他方才嘴上说的含糊,刑天他们多半以为他是大师兄的门人,不敢为难招惹;现下看来,这多半是他混水摸鱼的说辞,他应是前来投胎的北斗枢星贪狼君。
贪狼既没确认也没否定,而是同他交代道:“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再往前就是后土神识范围,你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他的意思。”
他细细嘱托了转生时刻,让太玑把伏羲往三月十八那天投。
太玑眼眶红了起来,小乞丐慌乱的给他抹着金豆儿,手足无措道:“哎……叽崽儿你别哭啊!我、我鸡腿留给你!都给你!”
太玑接过他手中的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却哭得更厉害了。
小乞丐手忙脚乱,又是扮鬼脸又是吐舌头,都丝毫不起作用。
太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他诞生起,就没有人教过他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在虚拟的世界中摸爬滚打,跟着别人的作为去学习,别人劫镖他就劫镖,别人打架他就打架,别人锄强扶弱他就锄强扶弱……相处时间最长的便是欧皇花哥,在做他的系统的那段时间里,他也跟着花哥学会了君子道义和体恤温情。
可是,真正的永别到来的时候,心中的滋味并不好受的。
第55章:
“我悄悄同你说,我父亲有个秘密,他的肚皮是透明的,若吃了有毒的东西,生病的地方就会变黑……可是他把辨识毒草的经验教给别人,他自己也会生老病死,那些毒素哪能一直积累在身体里呢!”
“他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里光塞着别人,都顾不上自己啦……我现下既然得了这珠子,定能帮父亲净化那些毒素!”
太玑拿小翅膀比划着叉叉,想告诉女娃不问自取是为盗的道理,但女娃并不能接收到他的信息,反而警告他:“你要是再闹腾,我就要开始拔你的毛了!”
“……”太玑僵硬了一瞬,不住顶着女娃的手心,劝她放回去。
女娃被他弄得上火,索性将他一扔,自个儿抱着定海珠快步离开。
太子长琴一眼便看明白了情况,对太玑解释道:“刑天负责守卫我们的安全,可靠极了,他是例行盘查,不是有意阻拦你的。”
刑天余光关注着他们,闻言清咳了一声,有些局促转过脑袋:“职责所在。”
太玑根本没往心里去,只简单同长琴聊了几句,就跟他边寒暄边往长琴住处走。
“眼下巫妖二族俱损,好在终究是保留住了血脉,你来巫族找我,可是道祖有什么吩咐?”
太玑立刻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来找你就是串串门,顺便办两件私事。”
太一点了点头,“太玑小友说他认识能起死回生之人,届时也可勉力一试。”
他瞧了瞧自己的红葫芦,露出柔和的神色:“待禺号痊愈,我就将这法宝送给他防身,免得日后再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帝俊闻言露出几分惊喜的表情:“禺号还活着?!”
太一这才想起自己话中疏漏,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小十这次被准提那秃驴救了,逃过一劫。”
他提到准提,眸色就沉了下来:“但我和太玑小友都认为,巫妖二族最近发生的仇怨,多半是那秃驴在背后捣鬼。大战迫在眉睫,妖族目下不便同西方二圣起冲突,此时也唯有忍他一忍,待收拾了巫族再找他算账。”
太玑一口气吹飞了自己的刘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大师兄虽平日里看着散漫不着调,可在三界大事上,譬如人教在三教中究竟要扮演怎样的角色,心中还是有数的。
三皇圣人虽有圣人之名,却无圣人之实。人教册立的三皇,均有可以媲美圣人的名声,但却没有能够与圣人相匹配的法力和道行,且需要听命于人教,尊圣人,守节制。
这么一来,人族的气运和命脉其实就握在了人教的手里,也算是大师兄在人、巫、妖之中选好了阵营。
这三皇封号虚衔大过实际意义,三界之中又有谁不知道太上老君修的是无为道。他做这般举动,无非是给新兴的人族一个依凭,就像以往巫族有祖巫撑腰,妖族有女娲挂名坐镇一样。
以花哥资深恶人的修养,这种时候回一句“自在逍遥”根本是骨子里的条件反射,这么看来,昊天确实不是花哥。
但这张脸也太巧合了。
尤其是太玑在鸿钧这里学了不少关于所谓“天机”、“因果”之类的东西后,愈发对身边的巧合难以当寻常对待,对这事不免就上了心。
昊天和瑶池向三清与太玑恭敬道别:“道祖安排的事不可耽搁,我这便和瑶池去天庭赴任,定不会叫这天出了乱子。”
太玑赶紧学着师兄们的模样与他们送别,直到昊天与瑶池二人走后许久,太玑都还在怔怔对着昊天的背影发呆。
他局促藏了藏自己的爪子,有些羞愤道:“不、不打紧!禺号似乎还给我留了东西,我、我这就去水下看看!”
太一伸手拦他不及,少年一溜烟就跳入了甘水之中,弄得太一哭笑不得。
他妥善安置了羲和,又将浑沌镇住,把后羿的精气收入红葫芦叫他同他好兄弟夸父作伴,刚刚收好那些封印着金乌元神与魂魄的箭矢,就见甘水里咕嘟咕嘟冒起泡来。
太玑从里面钻出个小脑袋,双手小心捧着个小盒子。
太一连忙将他捞出来,同他一起打开那盒子一瞧,顿时面色古怪起来:“太阳金精?”
燃灯细观那斗,瞧出些端倪,见势不好立刻化清风遁了,才算逃过一劫。
他逃回周营,却是马不停蹄就向姜子牙辞行:“那三姑奶奶的法宝有问题!她们方才用斗来捉我,被我觉察其中灵力,分明是小师叔在里头!莫不是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将小师叔当什么天材地宝给炼了!我这便回玉虚宫一趟,此事干系重大,恐要圣人定夺。”
昆仑,玉虚宫。
元始天尊知道自己那几个徒弟都下了山去,封神大劫在前,他们命中注定要遭逢一难,这事师父曾提前与他通过气。故他虽放心不下,却也不好干涉天命。
横竖在玉虚宫中发愁徒增忧思,便给自己找了差事,同南极一起养护那云荔玉盆里的果儿。
太玑技能刚进CD,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硕大拳头,铺天盖地的阴影笼住了他上方,他骇然匆匆举起重剑挡在面前。
小军爷的渊落在了他身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重剑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太玑倒飞出去,落在不远处,手臂胸腹火辣辣的疼,好半晌都爬不起来。他呛咳了两声,晃了晃脑袋想起身,吴将军却已又冲过来了。
陆压心脏都快不跳了,暴涨的愤怒和惊惧让他几乎是瞬间就放下了昭明,出现在太玑身后。
太玑感到一只手掌贴上了自己的后背,面对无法躲避的攻击,他下意识抬起了手,经脉里冲入炽热又强横的力量,咆哮着寻找着出口,然后从他的掌心飞射出去。
通天立即笑道:“这好办,叫他们使个变化之术,看上去老成,自然就不会有人多言了。”
三清接连点头,似乎都觉得这提议十分不错。
鸿钧见他们一致推举,昊天与瑶池确实可堪一任,遂将这事定了下来:“如此,便让昊天他们二人去罢。”
安排好巫妖大战后三教事宜,鸿钧遣退了众人,又单独唤住了太玑:“我知你心中还有些问题要问我,现下没有旁人,你可不必顾虑。”
太玑全身一僵,起了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随即表情便有些危险起来,沉下脸盯住太玑,警惕道:“你是何人?”
太玑微微仰头,纯良眨巴着眼睛,也不回话,就这么人畜无害地瞧着伏羲。
伏羲很快便觉出自己敏感过头,对方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也太草木皆兵了。
自觉有些不好意思的他缓和了脸色,低头温声道:“没吓着你吧?我还以为……”是巫族来了什么觊觎河图洛书的仇家。
伏羲并没有前世的记忆,但他这些年以太昊之名一统中原,同周遭的大巫部落起过数次冲突。巫族多视人族和妖族为死敌,外观上又同人族几乎没有差别,极难区分,伏羲的部落中也偶有混入的巫族奸细。
这简直就是活的花哥。
昊天随意摒退了众人,在太玑面前,端着的架子便松懈下来,揉着后脖子对他笑道:“可是道祖有什么吩咐?竟劳小师兄亲自跑来。”
太玑开门见山道:“大师兄命我去人间册立天皇圣人,镇人族气运,但遇到些麻烦。人间已经二十余年未曾降雨,导致如今即将册封之人声威受损,民心怨愤,特来问问天庭究竟是怎么回事,顺便借此机会将人族内部的误会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