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抿了抿嘴,斜睨着他,说:“就这点事?”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啊。”温煦把座椅调整回原位,继续说道,“坏就坏在,我去之前喝了酒。他说心里烦,让我陪他喝酒,我是喝完酒去的,当时是晚上快十点了。你要知道,十点多我们村子里在人基本都睡下了。我到了他们俩约定的地点见面,说明周谷城的意思,秦燕不相信,说我挑拨离间,还推了一把。我当时很晕,差点摔了,就随手抓了她的衣服。结果,呵呵……”
“别告诉我,你把她衣服抓开了。”花鑫翻了个白眼,半开玩笑似地说。
温煦苦笑着点点头:“真是特别倒霉啊。”
还真是够倒霉的。花鑫好像有了预感似地问:“你别告诉我,她喊非礼了。”
“倒是没喊非礼。”温煦挠着脑袋,很无奈地说,“她喊强奸了。”
花鑫听得目瞪口呆:“为什么?”
温煦:“因为太……太凑巧了。”说着,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异性的特征,“就这的衣服,那个,你懂吧。”
花鑫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点头:“懂了。”
接下来的事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秦燕一嗓子“强奸”喊醒了村子里大半的人,温煦被堵在小院子里,磕磕巴巴地说这是误会,但是秦燕的狼狈模样就在众人面前,谁会信他呢毕竟,可怜楚楚的女孩子更能赢得大众的信任与疼惜,再加上他浑身酒气,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温煦说道这里,惨淡地笑了笑:“我当时脑袋一热,借着酒劲儿就喊,我喜欢的是周谷城,不是秦燕。这下可好,秦燕他爸上来就给我一脚,差点把我踹废了。”
温煦说,我特别理解秦大叔的心情。我先是差点毁了他女儿的清白,又要染指他准女婿的清白,我跟过去抢男霸女的地主老财没什么区别的,说不定比他们更可恶!
温煦把自己说乐了。花鑫则是在一旁磨牙霍霍!
突然,手机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是杜忠波那边有了情况,发来联系信号。温煦急忙探身向前,点开了手机显示出来的接通浮标。花鑫完全没心思搭理杜忠波,追问:“我就想知道,你们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周谷成呢?”
“肯定是白月到了。”温煦摸了摸花鑫的脸,“闲的时候再说,先办正事。”
花鑫不依不饶地问那时候周谷成哪去了?没出面吧,就你奶奶出去把你领回家了吧?哎呦我去,这事怎么才知道呢?真不应该现在才知道啊,若是早知道几个月,就可以手刃仇人了!
温煦笑呵呵地给老板顺毛,提醒他现在是工作重要。花鑫气的直喘粗气,早把自己反对暴力的观点抛至云外,特么有些人渣只能暴力他!
“你没完没了的是吧?”温煦抓着花鑫的手,“能认真点吗?杜队长马上就跟白月碰面了。”
花鑫气呼呼地耸了两下,温煦使劲按着他不让他动弹,只准听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花鑫气不过,说:“下次再见着他,你不能拦着我。”
温煦失笑:“我拦你干什么?我也很想打他啊。可现在不是过嘴瘾的时候,好好工作吧。”
花鑫气哼了一声,转了头去看卡在中控手机槽里的手机。
密闭的车厢空间里,可听见很多脚步声,杜忠波的脚步声混杂在其中。大概走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电梯门打开时发出的叮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紧跟着是杜忠波特别热情的声音:“不好意思啊白护士,还要麻烦你跑一趟。你看今天……”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像被忽然掐住了脖子似的,戛然而止。花鑫和温煦的眉头都下意识地皱了皱。
杜忠波:这不是霍律师嘛,好久没见了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听到律师二字,温煦的心咯噔一下。
霍律师的声音传来:杜队长,下午好。
温煦一愣,说:“女的?”
花鑫的脸色已经开始阴沉了下来,对温煦点点头,没吭声继续听着。
白月:霍队长,我来介绍一下。霍大姐是我的私人律师。”
杜忠波:哎呦,这可吓着我了。您是专打刑事案的律师,怎么成白护士的私人律师了?
霍律师:没有明文规定,我不能做她的私人律师。我来的匆忙,白小姐也没说明白,麻烦杜队长详细的告诉我,这次请白小姐来是为了什么。“
车子里,花鑫深深吸了口气,愠怒道:“被穆渊摆了一道!”
这事,不用花鑫解释,温煦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肯定是穆渊接到杜忠波的电话之后,放心不下白月,所以跟白月取得了联系,得知她被警方请来喝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本尊没来,倒是弄来一个金牌律师。穆渊这一手回马枪玩得够狠!
刑警队办公区外的电梯前,杜忠波已经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之前拟定的计划全盘作废!可他是谁?如果连这点事都搞不定,他就不是杜忠波了。
杜忠波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特别客气地说:“咱别站在走廊里说话,去我办公室吧。”
霍律师轻轻推了一下白月,白月对杜忠波嫣然一笑,从善如流地跟上了他的脚步。杜忠波边走边说:“白护士忙不忙?”
“还好啊。被你们请来,也算休息了。”白月不卑不亢地说。
杜忠波:“那感情好,等会我请你们吃饭。别跟我客气啊霍律师,我还有不少事想跟你请教呢。那个小刘,你赶紧去泡一壶茶,霍律师喜欢喝茶。对了,把老局长给我那罐铁观音泡了。”
小刘心想:可拉倒吧,要说老局长给你一巴掌我还信,还铁观音?我上哪给你买去?
霍律师表情严肃地对杜忠波摆了一下手,说:“你杜队长的茶我可不敢喝。晚饭也省了吧,我们都很忙的。”
杜忠波的脸皮厚过承重墙!被怼了一次丝毫不在意,舔着脸乐呵呵地说:“我就欣赏霍律师的直率。放心,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的。”
白月低下头很含蓄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这时,办公区里的某部电话响了,有人接听起来。在杜忠波走过三四步远,这人高喊着:“老大,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急事。”
听到这个消息,霍律师的表情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杜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表现出很无奈的神情,对着霍律师耸耸肩,说:“不好意思,我得先去找局长。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
霍律师点头道:“好的。”
车子里,花鑫冷静地说:“把后面的工具箱拿过来。”
温煦下车取出存放在后备箱?4" 时间轴监理会73" > 上一页 76 页, 墓ぞ呦洌氐匠道锔蘸锰卧诟胖也ㄍǖ缁啊?br /> “你确定是霍律师找到你上司了?”花鑫的语气有些着急。
“肯定。霍艳楠跟我上级是老交情,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杜忠波的口气听起来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或者是沮丧,“亲爱的,你能来救我吗?”
花鑫嫌弃地白了一眼手机,说:“自求多福吧,honey。”
杜忠波:“你也太无情了。幸好,我们还有B计划。”
B计划啊,温煦摸着下巴想想——也不知道事后会不会被钱文东挠。
第151章
南卫化工厂的科技中心共有七个分析小组, 第三分析小组在地下一层, 靠近电梯的第一个房间。傍晚时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穆渊急急而入, 摘掉头上的防护帽和防护镜的时候, 脸上的汗水像雨打的一样滴答而下。同事小张见他这个样子, 下意识地说道:“穆渊, 你怎么把护具都戴进来了?”
“我有急事。”穆渊一边说着,一边将帽子和眼镜丢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手机, 神情惶急地往外走。
小张忙起身追上去抓住他的肩膀, 急道:“梁工让你看一下三号罐的数据, 有点不对劲。”
穆渊显然很急, 但又不能拒绝梁工的任务, 一脸不耐烦地说:“数据呢?”
小张回手指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只见上面一些数字开始飙红。穆渊只是扫了一眼, 便说:“冷却系统的事, 不是我们的问题。”言罢,甩开小张的手, 几步跑出了办公室。
小张眨眨眼,等缓过神来追出去, 穆渊已经进了电梯。小张急的跺脚:“你跑什么啊梁工还有事找你呢。”
说曹操,曹操到。梁工端着大茶缸子信步而至, 笑眯眯地拍拍小张的肩膀,说:“搞清楚问题了吗?”
小张见到梁工马上肃然起敬:“梁工, 穆渊说是冷却系统的问题。”
梁工喝了口浓茶,满意地点点头:“行,反应挺快。那就让他走吧,这个年轻嘛,是吧,不像我们老头子。”
小张嘀咕着:“我也很年轻啊。”
梁工品着金骏眉的余香,半开玩笑似地说:“你要是也能在22岁读完研究生,爱干啥子干啥子,我绝对不管。”
小张呵呵了一声:“我可比不上穆渊。”
穆渊被师傅和同事夸奖的功夫,已经到了地面。忙着穿好羽绒服拨打电话,但是,白月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想起这时候可能正在跟警方谈话,不方便接听。故此,脚步加快直奔停车场,恨不能飞奔过去。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穆渊想都没想下意识接听,当听见温煦的声音传来,肠子都悔青了!他知道,这是一通兴师问罪的电话。
温煦没给穆渊留半分面子,开口便说:“穆渊,你还真会给我们找麻烦。你这么干,你哥知道吗?”
“我怎么了?”穆渊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被对方呵斥两句就犯怂。他很强硬地反问,“她现在还有享受人权的资格吧?”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们什么吗?”温煦愠怒地问道。
穆渊打开车门坐进去,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方说:“记得。帮你们调查线索和保护她,都是我的责任。”
“你也太天真了。”温煦冷笑着,口气听起来像极了没有人情味的恶人,“她跟汪厉之间不明不白的你知道吗?只要找到那些箱子,就能定她个嫌疑人。我们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拉你一把,你怎么好赖不知呢?”
穆渊的脸色刷的白了,心里泛起一团团理不清的疑惑。心思只在眨眼间,他舔了舔嘴唇,怒道:“跟我没关系,我相信她!”
温煦继续装恶人:“你哥的事跟你也没关系?我警告你,马上把律师撤回来,否则这笔账我都算在钱文东身上!”
是温煦先挂断了通话。这时候,穆渊的手有点抖,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满是冷汗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如果将他此刻的心声放大,会只听见三个字——怎么办?
穆渊行动了,他给一个称呼其“马叔”的人拨打了电话,问道:“上次你帮我找的公寓,我想要个地址。”
马叔显然被问得有点不知所以,说:“白小姐没把地址告诉你吗?”
穆渊装得很像那么回事,讪讪地回道:“我给忘了。她出差呢,让我帮忙去拿点东西。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嘛。”
马叔在电话那边哈哈笑了两声,随即将地址发到了穆渊的手机里。
与此同时。温煦盯着笔记本上监控软件的变化,地址刚一出现,他便兴奋地说:“老板,来了!”
花鑫瞥了眼屏幕,笑道:“穆渊太沉不住气了。”
他要是沉得住气,你的B计划就要泡汤了!心里腹诽着,温煦看到短信后面写道:开门密码236580。咂咂舌,说:“是指纹锁,没有指纹只能用密码。但是,万一白月改过密码,穆渊怎么进去?”
花鑫摸着下巴,寻思片刻,说:“我去中介,如果密码行不通,就用钥匙卡吧。”
温煦还有点担心,可时间不等人呐。权衡利弊之下,只能跟花鑫分头行动。花鑫很体贴地把车留给他,自己出去叫计程车了。
温煦一路把车开到地方,给花鑫打电话 :“现在是七点,我估计他八点才能到。”
花鑫也没说什么,让他盯紧了就是。
到了八点过五分,温煦看到穆渊的车停在了马路对面。
“老板,穆渊到了。”温煦再一次拨通花鑫的手机,透过干净的挡风玻璃,看着衣衫不整,神色焦虑的穆渊闯了红灯,朝小区跑来。
八点左右,路上的行人还有很多,又或许是临近圣诞节了,马路两边的商家纷纷搞起了活动,挂满亮晶晶饰物的圣诞树,彩色的LED灯牌,把两侧的人行道照的五彩缤纷。穆渊就奔跑在绚烂的灯光中,乍一看与其他年轻人没什么区别。若是与他擦肩而过,看到他的焦虑神情,只会想到这是一个约会迟到怕女友生气的男人罢了。
谁会了解呢?穆渊的焦虑牵着很多人,很多充满了危机的事件。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为什么要这样?
温煦对花鑫说:“老板,我能晚一点上去吗?至少让穆渊先去。
花鑫不解地问:“为什么让他先上去?”
温煦抿了抿嘴,才说:“我想看看,他为了白月是不是真的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了。”
花鑫闻言沉默。温煦说得有些道理,毕竟穆渊是一个游走在边缘地带的人,一步之差,就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那么,如果他们可以引导穆渊的这一步走在正确的路上,于己于他都是好事。况且,早些时候答应过钱文东,会善待穆渊。
可是,他们想给穆渊留一条路,穆渊会不会走呢?
事实上,穆渊也在狐疑。算算时间,快两个月了吧,那时候白月说家里太小,有些东西没地方放,丢了有舍不得。穆渊以为,是白月与朱鸣海的一些回忆,白月想要留着,又不想求助别人,似乎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了。思及至此,穆渊大方地答应下来,找人帮忙租了间公寓。可是白月说,不希望他看到那些东西,还要他答应,给自己的过去留一个空间,故此,白月没有告诉他地址。那时候,穆渊当真相信了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