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桥还是不发一言的往前走,被冷落的人忍不住了:“我说,你不会还为昨儿晚上的事儿生气吧?”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姜溪桥又想起昨晚自己睡得正香,却被这个人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愤怒,当下便停住脚双手抱胸斜睨着他,冷笑一声:“我有没有生气,您心里没点儿B数吗?”
“是是是,昨儿晚上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说到这儿,殷亭晚又想起了昨晚自己一个人对着电话自言自语了一个多小时,面前的人连吱都没吱一声,小声的呢喃道:“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搭理我来着吗?”
“那真是对不住您了,我不是天桥算命的,没有唠出那些你爱听的嗑。”
他一板起了脸,殷亭晚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连身子都矮了一截,唯唯诺诺的嘟囔道:“我那不是睡不着一个人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天嘛!”
殷亭晚跟个小媳妇儿一样,一声不吭的跟着姜溪桥走了一段路,眼看着上课时间快到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征求那位大爷的意见:“那咱现在还走不?”
姜溪桥看了他一眼,心里也觉得没那么气了,绕到了自行车后边儿,抬腿坐上了后座,跟个大爷似的,冲殷亭晚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走吧!”
“坐好了啊!走你!”
?" 你丫是大爷0 ">首页 6 页, ∫笸ね硐残ρ湛淖松先ィ乓坏懦稻痛芰顺鋈ァ?br /> “哎,明儿周末,要不要去爬山?”
“不去,下周就要月考了,你丫还有心思去爬山?”
“对哦!哎,也不知道老师咋想的,有期中考就行了,还整什么月考啊?我开学到现在,书都没怎么碰过呢!”
“那你丫死定了,听说这次是四大名捕出题,卷子难得一匹!”
“不是吧!”
姜溪桥和殷亭晚刚进教室,就听见八卦王和他前桌正在说月考的事情,两个人在八卦王前桌的哀嚎声中落了座。
“听见没?说是下个星期要月考!”
殷亭晚拿了把尺子敲了敲后面的人,姜溪桥正趴在桌上补觉,也没回答他,只是伸手挥走了在自个儿脑袋上蹦跶的尺子。
“嘿,我说你丫每天晚上都干啥坏事儿去了?见天儿的补觉呢?”
殷亭晚就不喜欢姜溪桥这个毛病,他巴不得对方能在他每次转过来的时候,都等着盼着陪他说话,可惜没有一次愿望实现了的,一气之下,伸手就在人家脑袋上乱呼噜。
被骚扰得烦了,姜溪桥总算抬起头给了他一个正脸,一脸的不耐烦:“听见了,我说你丫一天不折腾会死吗?再说了,我就是去干坏事儿了跟你有啥关系啊?”
殷亭晚是个选择性耳聋,人姜溪桥明明说了一大堆,他就听见最后面半句了:“怎么没关系啊?要真去,怎么着也叫上我一起啊!”
“我叫你干嘛?”
姜溪桥撇了撇嘴,就他这智商,妥妥的猪队友,不拖后腿才怪呢!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翻不了墙跑不了道儿的,万一人家放狗追,你哪跑得了?带上我一起,好歹也有个背锅的不是?”
姜溪桥都要给他这神逻辑给跪了,知道跟这人说啥都没用,直接把人从自己桌上推开:“你有空担心这个,还不如多想想月考怎么办吧!”
“哎,你别睡啊!”看着人又趴下去了,殷亭晚连忙伸手拽了拽姜溪桥的袖子,心里开始痒痒起来,又想法子给自己留宿创造起机会来:“要不咱今晚一起复习复习?”
姜溪桥没搭理他,自己一个人见周公去了,留下殷亭晚跟个痴汉一样望着对方头顶的璇儿发呆。
殷亭晚的‘复习计划’自然没能实现,因为人姜溪桥完全没这个打算,只要晚上饭点儿一过,就开始尽职尽责的赶人。
殷亭晚不敢跟他硬来,本来想走迂回战术,拉姜奶奶当战友来着,结果让姜溪桥一句‘回家晚了他爸妈会担心’就给堵回去了。
“奶奶,那我先走了!”
殷亭晚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跟姜奶奶道了别。
“亭子啊!路上小心点啊!”
姜奶奶还在泡脚,没法出门,只能隔着帘子叮嘱了他几句。
“走吧!”姜溪桥站院门口催促道。
殷亭晚一边推车赶上他的脚步,一边跟姜溪桥开玩笑道:“你丫有这么不待见我吗?我就跟奶 奶打个招呼的功夫,都不肯等等我?”
走前面的姜溪桥站住了脚,转过身一脸认真的对他说:“我要真不待见你,你丫连我家院门儿都进不去,差不多就行了啊,别一天蹬鼻子上脸的!”
“这怎么能叫蹬鼻子上脸呢?”
“这不叫蹬鼻子上脸那叫什么?得寸进尺?还是贪得无厌?”
“你丫真不会说话,我这分明叫相见恨晚。”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抵足而眠啊?”
“哎,你要不介意,正好咱也没走几步,现在往回拐?”
“去你的吧!”
姜溪桥没忍住,笑着拍了殷亭晚脑门儿一巴掌,撒丫子跑了。
“嘿,你丫的,有本事别跑!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是吧?”
殷亭晚嘴上喊得挺带劲儿的,可惜被车子拖了后腿,只能慢吞吞的在后边儿追。
第16章
月考结束后,学生们都回自己班挤一块儿对起了答案,十一班瞬间哭丧一片,大部分学生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刚收假回来,大部分同学都还没收回心来认真学习,就被学校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成绩一公布完再过一个多星期就放假,拿着这份儿成绩单,估计大部分学生都要过不好这个十一了。
十一班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殷亭晚,他考得不好也不差,总分631,班级第十、年级名次也能排个前五十。
殷大少已经习惯了,反正考得好坏都没人管他。
成绩嘛!对他们那样的家庭,只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考得再好将来也不见得能混得多出色。
另一个就是姜溪桥,跟殷亭晚不同的是,殷亭晚是不在乎,而姜溪桥却是心中有杆秤。
别看他天天发呆,人家该听的时候,那可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也就殷亭晚,还总以为这人一天到晚都在发呆。
不过对于殷亭晚考了班级第十的成绩,姜溪桥还是挺吃惊,毕竟从以往两个人过招儿的情况看来,殷亭晚基本上没占着啥便宜。
姜溪桥觉得殷亭晚脑子一般,他也不看看那是跟谁比,要真跟一般人比,人殷亭晚算是聪明的了!
考卷发下了后,姜溪桥看了扣分的地方,基本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就把卷子扔一边不管了。
倒是殷亭晚起了胜负欲,他一直觉得按着姜溪桥那天天上课发呆的情况,就算脑子再聪明,撑死了也就跟自己一个等级,搞不好还没自己牛呢!
一想到好不容易能在某一项赢了姜溪桥,殷亭晚就觉得兴奋得不行,这么想着,就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哎,考了多少分?”
姜溪桥没理他,换了个方向继续睡了。
殷亭晚想把人叫起来,转念又想到:‘这万一他是没考好心情不好,我这不是揭他伤疤么?不成,还是我自个儿看好一点儿!’
这么想着,就伸手直接从姜溪桥手底下拽过了卷子。
被打扰到睡觉的姜溪桥发觉卷子没了,刚想伸手抢回来,就被殷亭晚一只手按住了。
数学145?
英语143!
语文136
理综269
殷亭晚默默的在心里算了一下:“总分693?我去!你丫还是不是人啊?这么聪明让别人怎么活啊?”
姜溪桥伸手把卷子抢了回来,一脸淡定的吐槽道:“要按着你的逻辑,智商低就没法儿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话,那我现在见着的,就该是你的牌位了!”
“嘿,你丫一天不挤兑我就不舒坦是吧?我要真跟你较上劲儿来,你别哭鼻子!”
“你有本事你就来,我倒想见识见识,能让人哭鼻子的挤兑人是怎么挤兑的!”
殷亭晚张了张口,心底冒出千万句挤兑人的狠话,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是他不会,只是当要挤兑的这个人是姜溪桥的时候,他的嘴和心就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世界上的人有千千万,而你,偏偏是我最舍不得放狠话的那一个!
姜溪桥才不管他呢!他现在发愁的是怎么才能赚点钱补贴家用。
这期间,殷亭晚想尽了一切办法在姜家蹭饭,脸皮厚得姜溪桥都想打死他。
这丫刚开始还找个借口,比如太晚了、家里没人管饭等等,后来脸皮练出来了,一进院儿就喊‘奶奶,咱今儿晚上吃什么\',语气那叫一个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姜奶奶的亲孙子呢!
姜溪桥也由一开始的看他不顺眼,变成习以为常了。
姜奶奶倒是极喜欢他,觉得这孩子嘴甜懂礼貌,私下里没少跟姜溪桥唠叨让他好好跟人相处。
殷亭晚就这么在姜家扎了根。
有时候他要有事儿不去姜家吃饭,姜奶奶还要念叨,一口一个亭子咋没来,听得姜溪桥心底的酸醋一个劲儿往外冒。
虽然姜奶奶没说什么,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自己已经很能吃了,再加上一个更能吃的殷亭晚,姜奶奶那点儿退休工资恐怕还不够他俩吃的。
更何况,这事儿万一让小婶儿杜秋知道了,恐怕又要生一场事端。
这天放学,两个人刚拐进巷子,就听身后有人喊:“小河?”
姜溪桥往后看了一眼,立马乐得从自行车上蹦了下来。
等殷亭晚察觉到身后的重量不对的时候,那边儿姜溪桥都跟人唠上了。
“我刚下公交车,抬头一看背影就觉得是你,没想到还真没认错!”
赵景华高兴坏了,前阵子他和他爸忙着帮姑姑家收果子,有好一阵儿没见着姜溪桥了。
昨儿他还跟他妈念叨来着呢!没想到今儿就见着了。
“看把你小子能得,就凭咱俩打小的交情,你丫要认不出来,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可别说认识我。”
“怎么着?你丫这是要跟我友尽了是吧?”
赵景华伸出胳膊把人搂进怀里,一边儿还卖上了惨:“哎,最是无情薄幸郎啊!想当年,一起追鸡撵狗的时候,就叫人家景华哥哥,如今新人胜旧人了,就叫人家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你这个没良心……”
姜溪桥一看他那副假装被抛弃,故作扭捏的模样,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手就直奔头发去了:“你丫敢不敢再恶心一点,当心我抽你啊!”
事实上姜溪桥只是拽着头发,一点儿劲儿都没使,倒是赵景华演上瘾了,还在哪儿哎哟哎哟的喊个不停,那浮夸的模样真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两个人正闹得欢腾呢!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我说两位,要演家庭伦理剧,咱回家再演成不?”
姜溪桥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把殷亭晚忘了,忙拉过赵景华,笑着给两人做介绍。
“这是殷亭晚,我在学校新认识的朋友。”
说着又搭着赵景华一副哥两好的模样:“赵景华,我打小一起混大的哥们儿,就住在我家隔壁。”
殷亭晚看着姜溪桥主动搭上去的手,嫉妒的眼珠子都快红了。对这个瞬间能引走姜溪桥全部注意力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给好脸色。
当下皮笑肉不笑的冲人家笑了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赵景华是吧?认识你很高兴!”
人赵景华也不是傻的,你想啊!打小就能跟姜溪桥混一块儿去的,那脑子就算比不上姜溪桥,这么多年熏陶下来,至少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一流的。
一见殷亭晚这个态度,就知道这人心里对自己不怎么待见。
不过就算不待见又怎么样?要不是看他是姜溪桥的朋友,这会儿赵景华指定鸟都不鸟他,直接转身走人。
虽然心里不舒坦,但发小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也扬起一副教科书般的标准微笑,冲人点点头:“殷亭晚是吧?幸会幸会。”
姜溪桥察觉到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不过他没有多想。
毕竟某人前科太多,对着不爱搭理的人,向来是这副臭脸,学校里的那个唐什么和纪什么的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三个人在院门儿口‘和谐’的分了手,赵景华还让姜溪桥晚上去自家玩游戏,姜溪桥爽快的应了。
可惜这个承诺最终还是没能兑现,因为某个脸皮厚的人一直赖在姜家不走,等姜溪桥送走人,赵家院子里早就熄灯睡觉了。
星期天姜溪桥去了赵家找赵景华聊天,顺带跟着的,还有一贴姓殷名亭晚的狗皮膏药。
这段时间他见天儿的跟着姜溪桥,连带着跟赵景华也混熟了,虽说两个人还是看对方不怎么顺眼,但起码比刚开始的剑拔弩张要好了很多。
两个人熟门熟路的进了院子,正赶上赵景华坐屋檐底下搓苞米棒子。
姜溪桥二话没说,撸起袖子就帮着一起干了,他都上手了,殷亭晚也只好跟着一起。
“哎,说起来,你也有好些时候没见着斯咏了吧?”
姜溪桥一边儿干活,一边儿跟赵景华闲磕牙。
“打那小子去了京城,就没怎么碰过面儿,去年过年他倒是回来了一趟,可惜啊!正赶上他那个后妈在桂兰奶奶家唱大戏,就跟我打了个照面就回了!”
说到这事儿,赵景华还觉得挺遗憾的,一起长大的发小好不容易见面了,话还没说上两句呢!就被那个女人给搅黄了。
姜溪桥也知道张斯咏家的那摊子烂事儿,他们做朋友的,对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过多的插手,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正常,就那女的,没把房顶掀了都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