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悄悄翻动她手中的书页,停在其中一页上,偌大的黑色字体映在她的眼底那么的醒目——《行为心理学》
在殷亭晚喜欢纪媛媛这个传言还被人津津乐道之时,另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却悄悄在校园里传开了。
“哎!你听说了吗?就高二纪媛媛的那个事儿!”楼道走廊靠在教室门外的墙壁上,一名女生撞了撞身边的同伴,悄悄的问道。
被问的人不屑的说道:“这还有没听说的?你出去随便抓个人问问,现在不知道这事儿的,要不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要不就是请假没来上课的!”
问话的女生一脸唏嘘,言语间满是感慨:“真没看出来,她居然是这种人!”
“就是,平日里看着挺端庄大方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心机婊!要不是这次学校文艺汇演彩排,摄制组的人检查电线无意间听到了,恐怕好多人都还被她假装出来的模样蒙骗着呢!”
说话的女生感慨万千的摇了摇头,亏她平日里还把纪媛媛当偶像呢!没想到私底下的为人居然这么让人倒胃口。
“让她这么一恶心,我反而觉得唐心怡那种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格挺好的了!”
高二的年级组长唐波听到这些传入耳中的话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正巧高二十三班的班主任马鑫打教室里出来,他便将人叫去了办公室。
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唐波让马鑫找凳子坐了,这才跟人谈起方才自己听到的八卦:“我要是没记错,那个叫纪媛媛的女生,就是你班上的吧?”
“啊?对,她是我班上的,唐组长,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上午的第一、二节课马鑫都在上课,他还不知道外面传得满天飞的流言。
唐波看他一无所知的表情,心里也很无奈,便把自己刚才从学生哪儿听到的八卦跟他说了一遍。
马鑫甫一听,一脸不可置信替纪媛媛辩解道:“不会吧?这孩子一直都挺老实的,从来没有出过这些乱子,不会是有人在造谣吧?”
自己管理的年级出了这种事,唐波也很头疼,但目前当务之急是联合马鑫先把事情调查清楚,便摇着头否定道:“我看不像,要真是有人造谣,哪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家传的沸沸扬扬的,我看那些说话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啊!”
马鑫也皱起了眉,这事儿要是是真的,那可就棘手了!
关键是这次的事情里,居然还牵扯了三名高三的学生,并且其中两个还是学校的前五十名。
一旦处理得不好,要是让那两名学生对此觉得不满,选择转学的话,那高三的年级组长焦凤,还不得扒了他俩的皮!
第55章
张斯咏在听到传言的第一时间,就一脸八卦的来找姜溪桥了,把自己从别人那儿听到的八卦转达给姜溪桥之后,他马上感叹:“真没想到,那幕后黑手居然是纪媛媛!”
“那你以为是谁?”
“就上次让殷亭晚背去医务室的那女生啊!”张斯咏理直气壮的说道:“哎,她叫颜什么来着?”
“颜夕!”
姜溪桥一边回答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合着这人一直以为颜夕才是罪魁祸首。
怪不得之前关于殷亭晚喜欢颜夕的传言在学校里流传的那么快,敢情是他在背后捣乱来着。
“对,就那个颜夕!”
“我猜你让王小宇去她那儿煽风点火的时候,她肯定一脸懵逼!”那场景姜溪桥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
他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张斯咏就没好气的抱怨道:“这事儿也不怪我猜错人,谁叫她出现的时机那么巧?你前脚刚说完要动手,后脚她就跳出来了!”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你怎么知道那幕后黑手就是纪媛媛啊?”
“还记得之前王楚送我的哪根围巾吗?”
“记得啊!”张斯咏点点头,:你不是还买了条相似的送给亭子嘛!
姜溪桥笑着摇了摇头:“你只知道这个,却不知道那个叫王楚的小丫头,跟纪媛媛是亲戚,纪媛媛的爸爸就是王楚的舅舅!”
“又是从王小宇哪儿听来的?”
“你可别小看他,那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说着又回到了正题上:“其实纪媛媛也算挺聪明的了,居然能想出用根围巾来试探我跟殷亭晚关系。”
“不会吧?一根围巾能起什么作用?”张斯咏一脸的不信:“那丫头要是能有那智商,还会这么容易上当?”
眼看自家发小一脸轻视的模样,姜溪桥一本正色的告诫道:“千万别小看女人,有时候,比起摆在面前的证据,她们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说到这里,姜溪桥也是一脸后怕:“说起来,也是我大意了,本来以为她是想通过我的手,把围巾转给殷亭晚来个借花献佛的。没想到,居然是给我玩投石问路这招,要不是后来关于我勾引殷亭晚的谣言传来出了,我恐怕还不会想到她头上。”
“怪不得人家叫她心机婊呢!这心计深得,都可以演宫廷剧了!”张斯咏只觉得心底寒意油然而生,显然对纪媛媛这招也是不寒而栗。
幸好小河还有个盟友帮忙!
想到这儿,他突然两眼放光的抓着姜溪的胳膊,用力的晃了晃,一脸激动的问道:“你说的那个帮你的人,是唐心怡吧?”
姜溪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勾起了嘴角夸奖道:“你小子脑子还挺好使!”
眼看姜溪桥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张斯咏开心之余,也有些后怕起来:“你心也真够大的,不过说真的,你怎么确定,她就一定会按你想的那样出手?”
姜溪桥眉间自有一份笃定,不答反问道:“我上房顶的梯子都递到她脚跟前了,换做是你,你会忍得住不上吗?”
他的这份自信倒让张斯咏白白流了一脑门儿汗:“你也真是胆大! 你就不怕她也想做个渔翁?”
姜溪桥冷笑道:“她纪媛媛既然有胆子,敢拿一根围巾就来试探我跟殷亭晚的关系,那我也自然敢肯定唐心怡绝不会放过这个能打击她的机会。毕竟有时候,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说着跟张斯咏分析起来:“你可不要小看唐心怡,她既然能在本身性格吃亏的情况下,还跟纪媛媛斗了个旗鼓相当,你就应该相信,要真是玩儿起手段来,她绝对不会输给纪媛媛。”
讲到这里,姜溪桥也不由得感慨道:“不过我也真没想到,唐心怡居然这么狠,我本来以为她顶天了,也就是找个人去怂恿纪媛媛跟殷亭晚告白,哪知道,她竟然直接给纪媛媛来了个釜底抽薪。”
“嘿嘿,所以说,你消息不灵通吧!”张斯咏冲姜溪桥一阵挤眉弄眼,瞧他那得意的模样,要是身后有尾巴的话,这会儿铁定已经翘上天了。
姜溪桥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从哪儿打听到自己不知道的秘闻了,也没跟他客气,抬脚踢了一下他小腿,满脸嫌弃的说道:“有话就赶紧说,别站那自娱自乐了!”
“这事儿还真不赖人唐心怡,我听王小宇说,她故意找了个人在纪媛媛面前散播大礼堂表白的事儿,就是想激纪媛媛去表白。等亭子拒绝她之后,再去嘲笑她一顿好替自己出口气,压根儿没做别的,哪知道纪媛媛居然自己作死!”
说到这里,张斯咏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说来她也真是倒霉,挑什么时候表白不好,偏偏挑学生会彩排的时候去。”
“被亭子拒绝以后居然在大戏台上骂起你来,还把自己找人传言和污蔑你的事儿说了出来,结果却被在舞台底下铺电线的学生听了个正着。”
姜溪桥表面上没吭气,心里却暗暗叹气:她当然会沉不住气!大礼堂舞台的三倍高度和无形扩声的效应都对人有心理暗示,也不枉我故意让人引导她去看行为心理学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啊!你说,王小宇怎么会知道唐心怡做了哪些事儿呢?他找人打听,也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吧?”说到这个,张斯咏就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这下就轮到姜溪桥扳回来一城了,他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冷冷的说道:“他当然知道了,人家关系可不比你我差,怎么说也是打小儿就一个院子里玩儿到大的,发小儿有难,能不帮着出谋划策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
这次轮到张斯咏吃惊了,跟王小宇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就从没见过两人在公共场合打过招呼,这两人认识的事儿,他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姜溪桥没告诉他,要不是自己上次去帮咖啡店里取原料的时候,碰巧看到他俩一起有说有笑的进了一个小区,他恐怕也会被这两人瞒在了鼓里。
“不过那女的也真够让人恶心的,居然让人散播你是同性恋,也难怪会遭报.”‘应’字还没说出口,张斯咏却突然停住了,张大嘴看着姜溪桥身后。
察觉到张斯咏的反常,姜溪桥便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瞧,殷亭晚正直直的站在他身后,也不知听去了多少。
张斯咏看姜溪桥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为他是吓着了,正打算帮他跟殷亭晚解释,就见他已经转过头接着看风景了,嘴里还很平静的说道:“来了?”
张斯咏都快担心死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殷亭晚心里落个气量狭小、工于心计的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让他意外的是,殷亭晚居然没有半点异常反应,反而还带着点欣喜的凑到姜溪桥身前:“纪媛媛那事儿是你做的?”
姜溪桥听出了他话里带着的那份儿欣喜,心里也透着丝甜意,偏偏嘴上却不饶人:“你不是听见了吗?怎么?想帮她报仇啊?”
殷亭晚偏心都快偏到咯吱窝了,疼姜溪桥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个外人欺负自家媳妇儿?
听了他的居然理直气壮的直接嚷嚷道:“报什么仇啊?敢惹我的小心肝儿生气,我没踹她两脚就不错了!”
说完又开始跟姜溪桥腻歪起来:“倒是你丫,不是说不喜欢我么?不喜欢干嘛这么紧张我啊?”
“谁是你小心肝儿?你丫嘴里能不能有点儿谱儿?”姜溪桥就烦他这张嘴,从来都不看场合说话,尤其是这种调戏人的话,那更是张口就来。
都是躺一张床上睡好长一段时间的人了,殷亭晚能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说?
可架不住人脸皮厚,硬是能顶着姜溪桥刀子一样的眼神继续跟人打诨插科。
“嘿,这会儿知道害羞了,指使我干事儿的时候咋不说?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嘛!”
“滚!”
姜溪桥懒得跟他争,丢下一个字就走人了,殷亭晚乐颠颠儿的跟在他身后,那模样和兴奋起来的哈士奇没啥区别。
张斯咏估摸着要不是顾及着周围还有别人,这人只怕这会儿都要乐得拆房子了。
眼睁睁看着那两人打情骂俏的走了,张斯咏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总算明白姜溪桥为什么被拆穿以后还那么淡定了!
实在是因为殷亭晚这人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搁某些性子敏感的人那儿估计得膈应死的事情,到他这儿居然能硬生生理解成我家爱人誓死捍卫我的拥有权,这诡异的脑回路也真是没谁了!
我敬你是条汉子!
被抛弃在冷风中的张斯咏,看着很显然已经被那两位遗忘在原地的奶茶,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伸手把奶茶拿了起来,插上吸管狠狠的嘬了一口,默默在心里心疼了一把自己:“没事儿,不就是狗粮嘛!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吃过几把?”
第56章
晚上吃完饭以后,殷亭晚突然伸手问姜溪桥要作业。
“你拿我作业干嘛?”
姜溪桥万般不解,殷亭晚这人虽说平日里看着挺飞扬跋扈的,可真要论起来,比他可遵规守纪多了,起码这人每科的作业是从没缺过的。
不过往日里他俩都是各写各的作业,偶尔自己要是不想写哪一门了,就等着殷亭晚写完了再捞过来借鉴借鉴。
认识这么久了,他还从没见过殷亭晚抄作业的,难不成这人也学坏了?
顶着姜溪桥狐疑的目光,殷亭晚却相当镇定自若的说道:“别瞎想!我就是帮你检查检查,免得你有题做错了!”
得亏他脸皮厚,要不然一般人还真说不出这话来,一个全校第五十名帮全校第一名检查作业,也真是脸挺大。
哦!不对,应该是第五十三名,因为上次月考他往下掉了三名,至于姜溪桥,已经连任四次全校第一的非人类,咱们还是不要在他身上浪费口水了。
姜溪桥懒得去想他这是又玩的什么花招,干脆随他去了,指了指桌上的耽美文库说道:“自己拿吧!我洗澡去了!”
他一说殷亭晚耳朵瞬间立了起来,腆着脸跟了上去,一边儿开启了睁着眼睛说瞎话技能:“我来帮你吧!我搓背搓得可好了!”
“边儿去!你丫皮又痒了是不是?”
他那点儿小心思姜溪桥还能不知道,干脆利落的把人给轰了回去。
没捞着福利的殷亭晚只能遗憾的回了屋,他大大方方的打开姜溪桥的耽美文库,一手将耽美文库反过方向拎了起来,就把耽美文库里的全部东西都倒在了书桌上。
人也不看本子,伸手就抓起了一本书,将书调整成书页朝下的方向就开始在使劲儿晃了起来,连晃了两三本,终于听到‘吧嗒’一声。
殷亭晚打眼一瞧,果然看见书桌上躺着两封带着淡淡香味,叠成心形的信笺纸。
他挑了挑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随手就抓起了信签纸,抬手就将东西扔进了书桌下的一个装废弃演算纸的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