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完本[西幻强强]—— BY:年终

作者:年终  录入:01-08

就算里衣被泥浆弄脏,绸缎的细腻光辉依然扎眼。安跑到城镇边缘的一户人家,偷走了晾晒在院子里的麻布衣物,并将绸缎里衣裹满石头,扔进肮脏的污水河。
到此为止是顺利的。可现实更为残酷的一面很快显现出来——
麻布衣服扎痛了她的皮肤,从没穿过的硬底鞋将她的双脚磨得满是血泡。为了躲避可能的猎犬追踪,用法术屏蔽身上的定位魔法后,她咬着牙钻进臭气熏天的下水道。
现况自此急转直下。
安坐在硬邦邦的地上,坚硬的碎石硌得她浑身疼痛。她已经因为下水道可怕的臭气呕吐了四五次,本身就缺乏锻炼的身体不堪重负,疲惫的精神更是雪上加霜。她闭上眼睛,蜷缩起来,在下水道的阴影沉沉昏睡。
她是被饿醒的。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得知什么是“饥饿”。一开始安还以为自己得了急病,吓得冷汗涔涔。胃部陌生的疼痛困扰着她,令她的头阵阵发晕。天已经黑了,他们肯定已经发现自己行踪不明。这份小小的胜利感支撑着小女孩站起身来——
随后她惨叫一声。
下水道的昆虫在她昏睡时咬破了她的皮肤,长发上的泥浆开始干涸,头皮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她这么突然一起身,被扯动的伤口传来从未体验过的剧痛。安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她啜泣着顺着下水道游荡,直到找到被人遗弃的半边剪子。
那会儿她管不了那么多。处尊养优的小公主浑身哆嗦,用剪刀还算锋利的金属刃削下头发,将带着泥浆和爬虫的长发尽数弄断,随后丢入浑浊粘稠的地下河。
呼吸着下水道腐臭潮湿的空气,恐惧开始啃咬她的脚趾,顺着伤口侵入血液。冒险并不像阿巴斯口的那样简单。是啊,她明明知道其的区别——阿巴斯是个成年的男人,而她只是个孩子。
要回去吗?安颤抖着思忖道。如果回去,父亲会怎么处罚她?
不,当务之急还是先弄点吃的。夜已经深了,这些事情可以明天再想。挣扎着走了长长一段路后,安从下水道口探出头,小心地按了按变得一团糟的短发。胃部的嘶吼犹如雷鸣,吵得她两眼发花。
这里应该是首都多鲁边缘的贫民区。
一丝食物的香气从远处飘来,安循着味道而去,气味的终点是个半敞的破屋。屋子里没什么人,一大锅粘稠的热汤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泡。说实话,那汤颜色浑浊,看不出用什么材料煮的,香气也寡淡得很。旁边汤勺的握柄上还黏有厚厚的黑色油污。
尽管打心眼感到恶心,安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就吃一点。她想,就吃一点点。应该没有关系吧?
那是她犯下的第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
第182章 鸟笼之外
小孩子就是这样。女战士垂下目光,将最后的酒灌进喉咙。她已经很少想起那段时光了——天真而愚蠢,错认为单纯的战力就能代表一切的年纪。
当初她没有多想,扫了眼屋内简陋破旧的生活用品和墙角的干稻草,下意识认定这里是哪个流民的家。她就吃几口,安对空荡荡的房间行了个礼。是的,只要给空空如也的胃部加一点实在的温度就好,自己真的不会吃太多。
行礼过后,安做了个简单的祈祷,颤巍巍地拿起沉重的金属勺。
浓汤被搅动,汤面上还飘着黑色飞虫的尸体。一阵反胃感又涌上喉咙口,安强硬地将它压了下去。汤在沸腾,她从脑子里榨取有限的知识,反复告诉自己——只要汤在沸腾,吃下去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汤的味道不好。浓稠的汤在火光下接近棕色,有股古怪的腥气,尝起来几乎没有咸味。豆子似的东西滑过安的舌头,她甚至不敢咀嚼,生怕自己因为受不了那味道吐出来。里面似乎加了磨碎的植物块茎,她的喉咙都要被那些碎碴磨伤。
但安还是强忍着不适,喝完了一汤勺。而后她小心地放下沉重的金属汤勺,胃部的空虚和绞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带苦涩的满足。
安不知道现在是凌晨几点,贫民区大部分窗户都已经熄灭,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大哭,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她从未在这个时间醒着过,更别提接触这类声音。年幼的公主抱紧自己的双臂,抖得像赤足站在积雪。她得找个地方,找个地方小睡一觉——安能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被昆虫咬破的伤口准是恶化了,痛痒难忍。她的呼吸又快又急,周围的温度冷得不可思议。
自己很可能在发烧,安昏昏沉沉地心想。
随后另一种麻痹感击了她。
视野的事物开始出现不自然的重影,四肢的力气在缓缓抽离。安连忙猛掐自己,在模糊的视线能看到鲜血滴下,皮肤被她无意掐得皮开肉绽。
可她感觉不到痛楚。
有问题,哪里出了问题。可是黑暗不容拒绝地吞噬着她愈发缓慢的思考。安一步步挪到稻草堆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埋了进去。
……
不知多久后,当安再次醒来,首先感到的便是双腕上的绳索。
她被人绑住了。
双眼被布条蒙住,一片黑暗,巨大的恐惧击了她。安想要尖叫,随即便发现嘴巴已经被布条勒得发麻,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小声哀鸣。她只知道自己正蜷缩着,左臂的皮肤能触碰到着囚牢带着些许弧度的边界——感觉像是湿润的木头。
酒气和霉味一齐钻进她的鼻子。如果她没有判断错误,这应该是个酒桶。不知什么人将她绑得结结实实,然后塞进了酒桶。酒桶在颠簸,她应该在一辆正在前行的马车上。
不能慌,不能慌。年轻的公主拼命放缓呼吸,强撑精神,好让自己不至于因为恐惧而再次休克。她还有嗅觉和听觉,她必须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因为没有人会来救她。
没有审判骑士骑着白马到来,将恶人斩于剑下。没有佣人帮她松开粗糙的麻绳,用热毛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污垢,替她揉开淤血。没有女仆为她准备好切成小块的甜点,温热的羊奶和温暖绵软的拥抱。
谁都不会来。
常规的追踪法术被安自己信心满满地破坏掉,而绣有定位法阵的衣物,和被标记过的珠宝也被她统统丢在教堂边的树林。没人知道她在这里,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泪水抑制不住地从双眼向外涌出,止都止不住。悔恨开始不可遏制地在心底蔓延——轻薄干爽的睡袍,带着香气的软和床铺,轻得像云朵一样的细羽毛被。她为什么要离开那里?
可现在她甚至不敢大声哭泣。
“……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酒桶外,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出了声。“说实话,伙计,我还是觉得把这小妞直接交上去比较好。多鲁城里都找疯了!要不是我们早就打点好了守门的兄弟,出来得及时,现在估计得被审判骑士摁死在地上。他们是认真,听着,认真的!”
“所以我才说你没脑子,蠢货。”另一个粗哑的声音驳斥道,“行啊,你打算怎么办,嗯?跑到皇帝跟前跪下,‘亲爱的陛下,我是下城区的人贩子,我不小心捡到了您可爱的小女儿。您能赏我袋金币不?’……他上一秒给你金子,下一秒你的脑袋就得滚在地上。”
“我、我们就告诉他事实呗。好歹是立功,这咋说都是公主啊。如果就这样悄悄溜走,万一被人发现……”
“嗯哼,告诉他美好的事实。告诉他我们只是想用那锅汤捉几个下城区的小耗子,洗干净卖掉,公主只是不小心闯进来自己喝了。多亏那锅该死的汤!陛下一定会对我们的事业无比欣慰,赞赏有加——你真的这么想?买卖那些小耗子一不留神就是死罪,你脑子不记事还是怎么着?”
“……啧。”
“咱们不是聊过这个吗,这是谮尼给的会!守门的蠢货估计还以为我们在定期‘送货’,谁都想不到我们会跟公主有关系。老规矩,倒给‘老臭鼬’。准有人愿意买她,来个正经人买了去邀功,或者干脆卖给其他人——咱俩拿了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哪怕到的少点,怎么瞧都比亲自邀功舒坦。多转几次,等他们想找咱俩的麻烦,咱俩早就远走高飞咯——我觉得威拉德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老臭鼬会信吗?那个老混账比狐狸还多疑。”
“我看过了,那小妞左臂上那个的确是皇家徽记,咱可没有伪装那东西的本事。人又细皮嫩肉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老臭鼬是多疑,但他不傻。”
“万一买家没去邀功,用她干别的呢?威拉德那边的大人物一定会高兴有个姓阿拉斯泰尔的玩具,这怎么说都有点……”
“那跟我们有啥关系?谁知道最后会倒到谁里,老臭鼬愿意塞足金子就好。”
“唉,你比我混球多啦!啧啧,看来我还有的学。不过你小声点,万一给她听见了……”
“哦哦哦,我补了点药,一个小妞而已,够她睡上两天两夜的。放心,把她塞老臭鼬鼻子底下,她都未必能醒过来。”
尽管两人的通用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安还是勉勉强强听懂了大半。
……她必须得逃。
这两个人听起来是下城区贩卖孩童的惯犯,不是一时恶向胆边生的流民。她的身体在逐步虚弱,安不认为他们会好心到让她保持体力充沛的状态。眼下对方没有料到她提前醒来,她的会只有一次,年幼的公主颤抖着想道。
对她有利的事实也只有一个——估计不想让她由于伤口感染死在半路,那些虫咬和擦伤像是被治疗过,发烧般的昏沉感不再塞满她的脑袋。
自己的魔力绝对比这两个人强,但对方是两个成年人,在体力上占足了优势。另一方面,安也不清楚他们身上有没有带便携法阵,一旦逃走失败,那两个人的警惕性绝对会提高。
更糟的是,敌人可能不止两人。
安的脚冰冷,心脏从未跳得如此快过。她拼命压抑住抽噎地声音,用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摩擦声,喘气声,马蹄敲击泥土的声音。她能分辨出更多,她能做到这个。安在无尽的恐慌和惊惧抓住一丝清明——这不是她,她不在这里。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阿巴斯哥哥讲给她的冒险故事。
她必须如此相信。
颤抖渐渐停息,仿佛要震破耳膜的心跳也平缓了些许。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敌人的确有两个。
安下意识想要用雷电烧断绳子,又怕麻绳烧焦的味道和烟火被马车前方的两个男人注意到。于是她采取了另一种行动,她曾听阿巴斯讲过的——
安将腕挨近嘴巴,拇指套进勒住嘴巴的布条,使劲向外挣扯。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布条滑下她的下巴,落在她的脖颈上。
然后是腕上的麻绳,她将绳子送到嘴边,用力撕咬。随着麻绳被一缕缕咬开,安狠狠地扭着自己的腕。皮肤被擦破,鲜血浸入麻绳,可她依旧械地挣动着。
这份疼痛不是她的。泪眼朦胧间,她如此想道。这都是些幻觉。
防止她的双坏死,麻绳绑的并不结实。漫长的挣扎后,她的双终于获得了自由。安飞快地解开脚腕上的绳子,随后调整了下姿势,在锋利的疼痛耐心等候时。
她不在这里,不要去想失败的情况。这只是一个逃脱游戏,一个考验。
她不在这里,就当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去后面睡一会儿。”声音尖细的男人说道,“困死我啦,等日出了再叫我,到时候我们再换班。”
“成,滚去睡你的。”
有什么蹭过来了,安从脑子里费力地挑选着破坏力最大的法术,屏住呼吸。
“唉,这两天真他妈跟开玩笑一样……”男人在不远处嘟囔,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没出十分钟,鼾声便钻进了安的耳朵。
就是现在。
闪电劈开木桶,直直向沉睡的男人劈去。奥尔本皇室的高级咒法威力惊人,尽管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无法发挥出它的全部效果,它还是直接将躺在马车上的男人劈成了两块,同时烤得焦黑。
连带马车一起。
马匹发出受惊的嘶鸣,本来就不算结实的马车顿时散架。安连着破碎的木桶一起狠狠摔在地上,这一下差点把她摔晕过去。背部的疼痛剧烈得不真实,她恨不得一动不动,就这78" 迷途_年终0 ">首页                  80 页, 么晕死——
但是不行。
安摇摇晃晃站起来,强迫自己看向另一个敌人。嗓音低沉的男人躲得很快,只摔伤了一条胳膊——男人的左臂正软软地垂在肩膀上。
这个对异常高大,安不由地退了几步,颤抖着踩过另一个敌人的焦尸,本能地拔腿就跑。
可惜没跑几步,一个法术便击了她的背,纤细的小姑娘直接被击飞出去。
“操,操!”男人拎小鸡似的拎起安,将她拖近,嘴里尖利地咒骂,抬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
安直接被打得眼冒金星,她的耳朵在嗡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孔流下。左侧牙齿松动,满嘴都是鲜血的味道,左脸绝对肿起来了。
她的眼泪还在流,眼睛已经干涩得发痛。
男人见安还没有失去意识,又狠狠踹向她的腹部。安虾米似的蜷缩在地上,紧紧闭着双眼,嘴里吐出一点稀薄的液体。
她输了吗?
……可她不能输的。
可能是怕自己直接将这纤细的小丫头踢成不好处理的重伤,男人又骂了几句脏话,俯下身来掀她的麻布袍子。
就是现在。
剧痛和晕眩,安榨干自己最后的力气,一口咬住男人的咽喉。她麻木地咬紧牙关,扯下一大块血肉,被温热的血喷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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