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到底完本[耽美甜文]—— BY:约耳

作者:约耳  录入:01-10

“嗯?你说咱们对戏的事吗?你别放心上,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袁喊见这话没什么作用,便继续说,“我也有一整天都找不着状态的时候,连累所有人陪我浪费时间,心里过意不去,但没办法,你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琢磨不出来就别琢磨,放空一会儿,等下听到‘action’的时候,说不准立刻就有感觉了呢?”
任垠予抬头看着袁喊明明淡然但却有股力道的双眼,回想着今天大半天的对戏,那种对戏时的压迫感又来了,任垠予觉得有点不对,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真的听了袁喊的话,打算慢慢闭上眼睛。
“任哥惨了惨了!刚刚沈总打电话来,但好像你的手机死机了!”
潘麒一咋呼把任垠予咋呼回神来,任垠予连忙查看手机,已经黑屏了,没法开机。
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任垠予意识到什么,突然回头,果然看到袁喊脸?" 一镜到底0 ">首页                  6 页, 醭恋囟⒆潘氖只?br /> “没关系。”任垠予放下手机,对潘麒说,“他大概是要跟我说明天来探班的事情,晚点我用你手机回给他。”
袁喊对上任垠予的目光,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知肚明又暗含挑衅的信号。
执行导演在不远处用喇叭喊:“准备啦,把刚刚那条再来一遍。”
“希望你找回状态了。”袁喊说。
“承蒙指教。”任垠予笑着。
演员们忙碌站位,剧务最后比对入画场景中是否有bug,摄影录音灯光各就各位。
这个时候,任垠予的手机终于成功开机了,亮起来的屏幕上出现了沈槐的微信:
“亲爱的任先生,很抱歉明天不能去探班了,希望得到你的谅解,如果得不到,希望得到你的吻——你的沈总。”
第十六章
姚奕是个美女,毫无疑问,身段优雅,就算走在满是漂亮西方人的秀场周边,她一袭剪裁利落的高定墨绿风衣,气势和腿长一样足。
这很容易就吸引了街拍摄影师,胡子上绑小辫儿的摄影师用英文跟他们搭讪,姚奕站定下来,回头用眼神询问沈槐。
沈槐虽然爱美,但并不喜欢被拍,往常他独自来,都会被闪光灯闪到几次,这回和姚奕一起,吸睛概率翻倍,已经不知道被按过多少快门,虽然他心底排斥,但在女人面前,男人是不能说不的,只好绅士一笑,抬手轻轻揽住姚奕的腰。
辫子胡须的摄影师一边念叨着“Br□□o”一边按下快门。
照片上沈槐身着十分正统的西服三件套,外搭驼色风衣,但领巾和拎包却跳脱艳丽,他微微低着头,背头和微蓄的山羊胡将他的面部轮廓修饰得成熟且深邃,他一手扶在姚奕的身后,姚奕神情悠闲,摆动的风衣衣摆光泽华丽,配饰却低调,两人走在一起,画面和谐,美得人心头震颤。
谁也不会知道,照片里姿态体贴的沈槐,当时微微颔首仿佛随时恭候女伴差遣的模样,只是不希望摄影师将他的脸拍全。
风月场上混迹这么多年,这是起码的意识。
然而这张照片,在第二天就被编辑到了一本十分畅销的时尚杂志的街拍专题封面,并被上传官网,以及大陆方面的合作媒体。
任垠予的造型师时常会发来一些单品信息或者穿搭示范,提醒任垠予灵活使用,于是“命中注定”地,造型师特地把这期专题的这张封面发给了任垠予,配文:西装和领巾搭得很好,你过几天去慈善晚宴的时候可以参考,拎包太骚了,你不合适,不过这包也太好看了吧我操,刚刚去查了下,贵死老娘[吐血]
而任垠予盯着照片,觉得什么都不比沈槐那张英俊的脸骚。
他的视线从沈槐修剪精致的鬓角,被风微微拂乱的发丝,到低低压在眉骨上的优美眉峰,浓密纤长的睫毛,再抚摸过他有些俏皮的鼻尖和诱人的嘴唇,胸腔鼓动,竟然也想吐血。沈槐实在太好看,任垠予甚至突然想到,袁喊虽然深沉,但难说不会被美色所惑,何况沈槐这人还总是花俏又温柔,摘星捞月真能付诸行动似的,看他走在同样美的女人身边,好像连嫉妒都会显得小气了,这样的人,独占他仿佛都有罪,他这样风流倜傥,合该让别人伤心。
任垠予想起袁喊伤心的样子。
任垠予扭过头,他和袁喊在同一间化妆间,此时袁喊正在由发型师粘发套,闭着眼睛笔直坐在那,方便发型师动作,并不会像其他演员嫌累就或靠或躺,他为人温厚,圈内数年,很少有人说他的不好。
化妆间向来是个微妙环境,相熟的艺人可以在这里面聊聊八卦打发时间,不相熟的,攀谈时就得有些分别。论资历也好论番位也好,都该任垠予主动,但却是袁喊先拾起话头。
他亲热地叫任垠予的名字,两人都是非科班出身的演员,便讲了许多入行初期的经历,都是在影视城蹲过龙套的人,他们聊天的氛围听上去颇和谐。
而后急转直下的不和谐之音出现了。
“垠予,昨天怎么没见沈总?”
任垠予的化妆师正在帮他修眉毛,他的眉尾一动,就连根拔掉了一根眉毛。坐在旁边玩手机游戏的潘麒都抬眼看了看他们。
“沈总和他未婚妻去巴黎了。”
任垠予与袁喊相背而坐,从自己面前的镜子里,可以看到袁喊面前的镜子里的景象,任垠予看到袁喊那张滴水不漏的脸怔了一瞬,才又笑起来。
“也是,沈总他一向对时装感兴趣,每年都要去。”
袁喊应该还没有看到沈槐的那张街拍,而由任垠予来提醒他,显然是最合适的。
而后袁喊就不再说话了,任垠予不时从镜子里去看他,猜想袁喊的心情。
今天任垠予有一场打戏,麦一介的角色设定是有勇有谋的青年,比文弱的容思要多动,算是打戏担当,被威压吊着折腾了半日,放下来的时候又是汗湿重衫,任垠予回到保姆车里吹空调,想问助理要瓶冰水,但潘麒怼到他面前的却是一支比他年纪还要大的好年份红酒。
“好像是沈总的司机送过来的,说给你晚上喝。”
任垠予接过红酒,瓶身还是微凉的,这个时候潘麒又补充一句:“我看到了,是开着冷藏车过来的,好有派头。”
潘麒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看着还很嫩,此时扒在座椅上,很羡慕地看着那瓶酒,他刚刚用手机查了,这瓶酒的价钱在他老家,能给婚房付首付了。任垠予看他这样,就把瓶子递过去:“你自己开了喝吧,我要喝水。”
“不行不行,”潘麒摇手,一边给任垠予从小冰柜里拿了冰水,“我喝这个浪费了,任哥你晚上带回房里喝吧。”
“为什么你喝就是浪费?”
“啊?”
任垠予懒懒靠在椅背里,虽然声调并无变化,但眼里却有一种犹疑又冰冷的感觉。
“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也算是大学生了,但是在横店做50块一天的龙套,还抢不过那些初中没毕业的打工仔,因为他们混得久,有门路有人罩,我天天在人家拍戏的场边晃悠,期待有所谓的星探或者慧眼识珠的导演发现我,毕竟我的脸不错,总不能一直演死尸和太监。有人告诉我说,我还不如去做平模,兴许还能出道,但我不愿意,我就想演戏,我还不太了解演戏是什么的时候,我就想演戏,所以继续在横店晃,晃得久了,认识了几个人,有人推荐我去演了一个广告,剧情广告,我就去了,然后就算出道了。”
有一些话他没有说,他追逐着袁喊的身影来到演艺圈,发现了这个圈子里分明的等级观念和坚不可摧的关系网,他曾经想过离开,带着不忿和不屑,但袁喊没有走,零星地在影视剧里露面,看得出来郁郁不得志,他便觉得自己还未开始过,与袁喊差距尚远,不能走。越追,了解得越多,他用短于袁喊的时间走到与袁喊并肩的位置,当中苦楚都是咬牙挺过来的,但袁喊,付出了比他更多的东西,就他所知,肉体和尊严,以及很可能是在后来才不小心丢掉的感情。
必须要做到这些,那么坐在保姆车里,喝着金主送来的红酒,才算不浪费?
“当年的我也跟你一样,觉得龙套没资格要求到避阴处休息,没资格要求盒饭加蛋,甚至没资格要求多拿一瓶水,当真是没资格吗?活生生的,有思想有血肉的人,喝瓶水而已,哪里会没资格?喝瓶酒而已,哪里算浪费?”
潘麒愣住了,他跟了任垠予五个月,一直觉得任垠予冷淡,少数几次见到他神情活跃也都是跟送酒的那位有关,虽然自己是与他的生活和工作都相当亲密的助理,但也从未听他说过什么真心话,而此刻他的这些,该是真心的。
真心的愤怒。
“行了,拿去喝吧。”任垠予把酒丢到助理怀里,下车去抽烟。
抽烟的时候他又把手机掏出来了,去看那张沈槐和姚奕的照片。任垠予稍微查过,目前姚奕并不是沈槐的未婚妻,但很有可能马上会是,毕竟沈槐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而对方的家世修养相貌都挑不出毛病,说不准这趟巴黎之行回来就会订婚。这个世界越往上走,等级观念和关系网便越坚固,娱乐圈如此,豪门更甚,在看着风流倜傥的沈槐的时候,任垠予觉得自己受到了一阵层叠的,深远的打击,如若抛开自己的初衷,不去管袁喊的话,他和沈槐的阶级背景可衍生的想法复杂而沉重,建立在权肉交易上的调情游戏危险重重。
危险重重……
任垠予盯着照片上沈槐漂亮的四分之三张侧脸,意识到了最危险的一重。
为什么要先把袁喊抛开呢?
第十七章
沈槐回国后程佩跟他报告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垠予在剧组负伤的消息:威亚吊太久了,伤了腰。
沈槐一听,伤了腰,那是重大事故,便跟姚奕匆匆回家吃了顿饭,就赶往剧组。到的时候沈槐正在工作,是场文戏,但站在毒辣的太阳底下被原小军差使半天,沈槐看任垠予冰清玉洁的一张脸都给蒸肿了,十分不满。但原小军年纪摆在那里,好歹也是个大导,他没办法插嘴,只好动鬼主意。
“老胡,去把送原小军的茶叶拿过来。”
“好嘞。”
“还有那谁,就那个瘦得跟白骨精似的那个,她放我车里的减肥药你看看还在不在,也拿来。”
“……好嘞。”
沈槐记性好,还记得在白檀之前他交往过一个女生,本来身材特别健康匀称,偏偏迷上减肥,减肥药一把一把地吃,劝不住,瘦得毫无美感后就分手了,给沈槐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除了她从衣服里突出来的肋骨,还有一堆随身携带的减肥药,有备无患地往他车里也塞了几瓶。
老胡艰难翻找,还真的找出半瓶来,跟上好的新鲜茶叶一起拿来给沈槐,看着沈槐用讲究的水温泡好茶,又拧开胶囊把药粉抖进去。
沈槐从这行为里感受到了童趣,冲老胡笑:“这个够他拉两回吧。”
“够了够了。”老胡笑着说,一边伸手盖住杯口,把杯子从沈槐手里抢过来,避免他再往里下药。
减肥药大概还未过期,见效很快,原小军的屁股在导演椅上挪来挪去,终于还是绷不住喊副导演帮忙盯着监视器,跑厕所了,副导演盯完一条,见原小军没回来,就喊了停。
任垠予站的久了,有些肌肉拉伤的腰隐隐作痛,想到场边坐下,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沈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微微笑着跟旁边的袁喊说话。他今天穿马甲戴画家帽,再配着形状整洁的青色胡茬,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像艺术家,已然引起诸多侧目。任垠予站在原地,潘麒跑过来给他递水,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说:“沈总是来探你班的。”
任垠予没说什么,朝沈槐走过去,沈槐这才发觉,笑嘻嘻地起身让座:“任先生别怪罪,我看这椅子空着,就小歇一下。”
他话说的客套,动作却亲密,直接伸手拉了任垠予,借着把人按回到椅子里的空档,在任垠予的手心里挠了挠。任垠予面无波动,坐下来喝水,并不搭腔,沈槐老远奔波过来,是想看任垠予冲他脸红的,结果任垠予脸红是红,但那是被晒的,看上去并无喜色。
老胡给沈槐找来个椅子,沈槐就在任垠予和袁喊中间坐下,继续和袁喊说话。
任垠予默默喝完一杯冰水,原小军脚步踉跄地回来了,任垠予站起来刚要去站位,被斜刺里一只手拦住。
“坐下休息。”沈槐的声音不容拒绝,任垠予回过头,看看沈槐,又看看坐在一旁的袁喊。
袁喊站起身,对助理说:“今天恐怕要提前收工了。”便不着痕迹地走开了。
果然,原小军屁股挨到椅子,就又站起来小碎步跑走了。
沈槐噗嗤笑了一声。
任垠予看向沈槐,这个打扮花哨的贵公子脸上的神情分明是邀功请赏,得意洋洋地扬着下巴:“原导儿那身形,也该减肥了不是。”
任垠予抿了下嘴唇,坐下来,沈槐再次伸手过来,他就在宽阔的广袖下握住了沈槐的手,十指相扣,那么热的天,不一会儿就汗津津的了,在剧组百来号人的眼皮底下,两个最打眼的男人像初中生似的,借着层叠的古装戏服遮掩他们牵在一块儿的手。
当然广袖底下的光景并不是初中生该有的尺度,沈槐觉得任垠予还没领教到自己的手指有多厉害,是个遗憾,便借机发挥,汗液仿佛成了润滑,沈槐在任垠予指间柔嫩的皮肤处反复摩挲,手掌水母游动一样收放,自己的手指便在任垠予的指缝里模拟□□,间或夹紧任垠予的指骨。任垠予被他一只手挑逗起来,猛然用力,发狠扣住沈槐的手掌,那只水分充足,轻盈饱满的水母被任垠予捏在手里,却还是蛰得他掌心发痒,哪里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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