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色也不早了,自己还是早些关了店门回去喝点热的暖暖身体,今天可是累死他这把老骨头了。
这东家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也没安排个住的地方,他这又是忙着收拾屋子的,又是给他们收拾行李的,结果好不容易喘口气,这两位少爷又闹别扭。
他迈着这张老腿,到处找人,没想到这位少爷自己喝得那叫一个开心,也不替他这个老骨头想想。
唐庆也摇了摇头,这越有钱的人就越会作呀,毕竟要是没钱就没资格作,因为没有本钱呀都想着多挣钱去了,谁能想到谈什么情情爱爱的。
第二天成子钰眼睛红肿的出了房门,脸色苍白苍白的,两个熊猫眼挂起,一看就是没睡好。
而应临风昨天喝得烂醉,这会还在屋里躺尸,醉的不省人事,吴掌柜都熬了好些醒酒汤去了,就没见醒可想而知这得喝了多少。
只是有些事,喝醉了就可以忘记吗?不会的,喝醉了只会让人更加清醒,更加痛苦,还不如勇敢起来面对呢。
“三少爷,你吃了饭还是让厨房给你煮两鸡蛋滚滚眼吧,你这脸色跟得了绝症的病人可没什么区别了。”唐庆端着周青的药水正要进屋,就见到走廊上的成子钰忍不住说了两句。
刚才见到成子钰那张脸,可把他吓了一跳,天色还不是很亮,看起来就像个厉鬼似的,吓得他差点把这药水给洒了。
这可是他天不见亮就起来给周青熬得,这会正温度适宜,不烫不冷的,正好给周青端过去。
成子钰见唐庆一脸心疼的看着药碗,憋憋嘴,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来:“没出息。”大不了洒了他再给他赔一碗就是了。
唐庆听了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做没出息呀,他是心疼那碗药吗,他是心疼药洒了他家夫郎就要多忍受一会儿的痛疼,这按时吃药才好的快
“大少爷你家有钱,跟我们这种贫民可没法比。”说完便端着药从他身边走过了,跟这种娇气的简直公子哥没法理论。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成子钰冷哼一身,也去了前厅吃饭,没见到应临风,成子钰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现在是连个样子也不愿意做给自己看了吗?
越想心里越气,找个了小厮说道:“去把应少爷的东西给他收拾收拾,他明儿个要回去,这会还没起明天怕是来不及,你们先给他收拾好。”
“那少爷需要收拾您的东西吗?”那个小厮平时比较机灵,又问了一句。
这句话又戳到成子钰的心口了,怒不可遏的说了两个字:“不回。”从昨天开始,遇上的事情都不顺,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小厮被成子钰的怒气给吓到了,留在原地琢磨了好一阵子,这才去收拾东西,这富贵人家的少爷就是难伺候,好心问一句也要发脾气,要是不问这明天要是一起走,又没收拾东西,也落不了好,左右为难呀。
唐庆端着药喂着周青喝着药,时不时的就能听见两句成子钰的爆呵声,“咳咳咳咳。”喝两口就被呛到,唐庆忙放下碗给周青顺着背。
“这成三少爷有毛病,有气往你小厮身上撒什么,都是做工的也不容易。”唐庆给周青拍着背,又细心的拿手绢给他搽了搽了嘴上的药汁,眉头紧皱的,对成子钰的意见很大。
要不是他是这间药铺的东家,他早就出去给他理论了,可惜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何况还欠着药钱,没底气跟人家理论。
周青帮唐庆抚了一下眉头,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的,也让唐庆安心,张了张嘴想说些么:“啊。”发出的音节就是啊啊啊啊啊的,有些丧气。
唐庆摸了摸周青的头,安慰他道:“别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昨天你还只能呜呜呜呢,今天就能啊看来嗓子在一点点的好转。”
周青点了点头却有点提不起劲来,他好想说话,好想跟自己夫君聊聊天,可是却说不出来。这都两天了一个字也不说,想问个什么都要指手画脚的比划好久旁人才会明白他的意思,实在是憋的难受。
“要不我教你写字吧,虽然你的手上的伤还没好,但是写几个字应该不会费事的,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可以写下来问我。”唐庆见周青无聊得紧,想到这么一个办法来帮他解闷。
周青一听这话眼睛也是一亮,以前他只是跟在夫君身后学学,夫君还从来没有单独教过他写字呢,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唐庆见周青有意,揉了揉他的头发,出房门向吴掌柜找来了纸笔,手把手的教起周青写字来,周青写的歪歪扭扭的还有很多错的笔画,不过唐庆也能勉强看他写的什么。
周青在问成子钰为什么在发脾气。看得出来周青很喜欢成子钰,昨天他们两个聊了很久,虽然都是成子钰一个在说话。
但是从来没有过朋友的周青对成子钰这个举动感动到了,别人一看到他就想离他远远的,但是成子钰眼神里那种对周青的欣赏钦佩可是装不出来的。
说起来成子钰算是周青一个名义上能称得上朋友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对他多关注一些。
唐庆却有些吃醋,怎么就不问问他呢?说话的语气也是酸溜溜的:“他一个贵公子家里养的娇气了些,估计到了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不习惯吧,过两天也就好了。”才认识了一天,你就对他这么关心了,要是你两多在一起几天还能记得我这夫君吗?
周青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不相信唐庆说的话。又看他脸色黑黑的,身上一股酸味,知道是他这是打了醋坛子,低着头,偷偷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在唐庆的脸颊上吧唧了一下。
唐庆瞬间就被治愈了,醋意不翼而飞,心花怒放起来。周青笑颜如花,自己夫君也不是很难哄呀。
“好像是跟那个应临风吵架了吧,昨天一个喝得烂醉,一个关起门不出来。”
“他们小两口的事,我们别掺和啦,感情的事外人说不清的,这种东西只能自己去体会。别人说再多也是没用,我们只是旁观人并不能感同身受,指手画脚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加两难的地步。”唐庆一手握着周青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着。
见周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唐庆握着他的手开始在纸上挥墨起来,见周青总有些神游,便在他的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下,呼出一口热气轻声说:“写字要专心。”
被唐庆这么一弄,周青心里痒痒的,像猫抓似的,心里一紧,血气上涌,脸上顿时就涨得通红,像一只煮熟了小龙虾,好想让人咬一口,偏偏唐庆又抱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唐庆顺势而为,松开握着周青的手,把周青的腰环抱起来,让他卧在自己的怀里。低头轻轻的亲吻他的额头、眉眼、嘴唇。两唇相交,像两股火焰碰撞在一起一般,察出异样的火花。舌与舌的触碰就像甘露一样,给着两个饥渴难耐的人一丝丝清凉。越喝越渴,就越想往里走,直到抵死缠绵。
周青被唐庆吻得忘乎所以,不记得自己在干什么,身体早就瘫软不堪,只能任由唐庆抱着,手里握着的笔也早就松开了,笔尖的墨汁早就在纸上渲染出一朵朵的墨云。两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写字,只想着一心占有对方。
唐庆的手在周青的身上下其手划过一遍后,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想着周青这会正病着呢,立马松开了周青,自己在一旁喘着粗气。
周青坐在床上也是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了。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也是喘着气,不敢正眼瞧唐庆,总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那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我……我们来日方长”唐庆喘着气,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周青浑身一颤,身体里有些别样的异动,可有害怕唐庆看出些什么,只得忍着不动。
唐庆何尝又不是想要呢,今天的周青实在是太迷人了。两人又经历了一番生死,从最初相互依赖彼此,到现在的爱情升华,成为彼此之间最亲密最亲近的人,都知道离不开对方了。
“我去给你端些药水来。”屋里实在是太燥热了,唐庆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只得找了一个理由溜出房门。出了屋被外头的冷风一吹,打了一个激灵,身上的那股热气这才消散而去。
“咯咯咯。”周青见唐庆落荒而逃,在屋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什么呀,他又不吃人,光想着自己身体,也不想想他自己身上还带有伤呢。
知道是夫君疼惜他,所以周青特别的开心,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前二十年让自己吃尽了苦头,后现在该是补偿自己的时候到了,让自己余生都要被泡在蜜罐里,这样的苦,就算再给他加一倍他也是愿意的。
“哎哎哎,你这放错了地方。”成子钰正在外头指挥着一众小厮搬东西呢。一会儿又说这不对的,一会儿又说那不对的,大冬天的,小厮们身上都热出汗了,顺着额头往下滴落,偏偏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得搽着汗,干呗。
唐庆见了一会儿叹了一口,这位少爷就是变着法子的折腾人,你说这该折腾的人不折腾,偏偏折腾这些不该折腾的人有什么用呀。
结果就是爱人跑了,还得一个坏名声,要是他呀,早就吧应临风拉出来吹吹风呀,暴打一顿呀,把自己心里的委屈都发泄给他听,就算得不到回应,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就是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就爱折腾,幸好周青不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唐庆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娶妻要娶贤。还是遇上的是成子钰这种蛮横无理,偏偏眼睛又挂在天上的人,他还不如回去被人再杀一次呢,至少死了不用受罪。
挺同情应临风的,有这么一位祖宗供着,可有得他受了,不过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就是不只是为什么闹腾的这样厉害,至少颜值上看起来也挺般配的呀。
成子钰见唐庆站在门外,又是摇头又是舒气的,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的来到这里就没有心情好过的时候,偏偏这个人一天天就不说句好话,话里话外的都是刺儿。人家心情本来就不好,他又不是看不出来,还说些冷言冷语的话来,也不知道周青怎么会看上他。真是白瞎了周青那么好的一个哥儿了,要是自己是汉子身也一定要找周青这样的哥儿。
可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也变柔顺一点。
唐庆见成子钰盯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摸了摸鼻子。人家刚刚失恋,正没处发火呢,自己却更自家夫郎在屋里你浓我浓的,确实有些不地道哈。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这样呀,死道友不死贫道,管他咋样,自己过得舒心就行了,必要的时候在秀个恩爱什么的也很好呀。
“我说你不会是没钱吧。”成子钰站在柜台前,翻着账本,头也不抬的对着唐庆说道,语气里满是鄙夷之色,一个大男人连这点银子都挣不来嘛。
唐庆本不想跟他对着对着干,听他这说话的语气,也微微皱了眉头,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强忍着说道:“是吗,一共欠了多少银子了。”在吴掌柜这里住了几天,还真是没想起来给钱。前几天都顾着关心周青去了,哪里会想到银子的事。
之后周青醒了他倒是提了两句也没想起来结账,想到不如离开的时候结也是一样的,只是没想到被人家先一步说了出来,有些挂不住面子。
“一共七十五两。”成子钰把账本一摊,上面用的药材都写的清清楚楚的,其中不乏有几样名贵的药材,唐庆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出处,就拿出银票给付了钱正想着去哪儿给周青找些好玩的东西回来,却又被成子钰拉住。
“你刚刚给的药钱,还有这住宿的房钱,还有你的伙食费,还有你占有药铺的资源这些钱我们也得算算吧。”成子钰端起一杯茶,悠哉悠哉的喝着,等着唐庆接话呢,今天他就是要找个场子。
“咳咳咳。”唐庆咳了两声,知道这货不过就是在找茬,他也不想跟这小屁孩计较什么,但是也别当他唐庆好欺负,平时和和气气的人也会有脾气的。
他就不信他刚刚给的药钱没有包含这些杂七杂八的钱,凭什么别人都不用交,偏偏就要他交,明摆着就是要欺负他,现在服软了明天还不得找他要这个费,那个费的呢,他才不要被牵着鼻子走呢。
“我要是你呢,我先去就去应临风房间里把他叫醒,问个清楚,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自己在这里像个猴子似的上串下跳折腾着不相干的人。”唐庆清了嗓子,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微眯着眼睛看着成子钰。
成子钰一听唐庆这话端着茶杯的手停住了,他还以为唐庆又会说一些有的没得,或者是被他刚刚的话气的暴跳如雷,可是没想到他说的却是这个,
放下茶杯,成子钰脸上散去了刚刚的风清云淡冷声道:“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多挣些钱,别到时候连药钱都付不起,到时候呀,可就别怪我不近人情,把你们赶出去咯。”
唐庆却是气笑了:“说的谁想管你似的,你就算是要上吊我都不会拦着,但是你总这样变着法的折腾人就不对嘛,你看看这些小厮们,一大早的被你这样折腾的,还有我,我都给你药钱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你又不是我祖宗我凭什么惯着。我唐庆就算再没本事这点药钱也还是付得起的,别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还有想发火呢,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这样你也不会影响到别人的心情,谁要是欺负了你呢,你就找那个欺负你的人折腾去,别只会窝里横,你以为你这样憋在心里很高尚还是很伟大呢,只不过给别人看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