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成子钰心塞,秀恩爱,死得快。不服气的说:“我也尝尝,这乡间小食,哪里比得过我们京上的美食。”说完就不顾唐庆的反对,自顾自的拿起一碗,自己吃了起来。
“也就一般般。”其实味道还不错,但他能说好吃吗?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嘛,他才不会那么傻。
“不好吃就别勉强自己了。”唐庆见他那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霸占着自己媳妇,害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急剧缩短。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外守着冷冰冰的门,他俩在屋里聊得火热。
“不就是一碗豆腐脑嘛,待会我赔给你,正好我也饿了,这下连午饭钱也省了。”成子钰为唐庆的小气翻了一个眼,就没见过心眼这么小的男人,一天天的跟自己这个哥儿扯皮。
“你会缺那点饭钱嘛。”唐庆也是无语得很,见周青扯着他得衣袖,笑着。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跟成子钰计较,不然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呢。对于这种欠揍的娇公子哥,打一顿就好了。
“哼。”成子钰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那碗豆腐脑,就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包东西进来,趾高气扬的说:“这是从海外运进来的果干,没见过吧,只有各大府城才有的卖,这一包赔你的豆腐脑够格吧。”
唐庆打开一看,哟呵,不就是他前几天拿出来的那些果干嘛,真当他没见识一样。不过也值那碗豆腐脑了,当下眉开眼笑的说:“嘿,今天这碗豆腐脑可是赚大发了哈。”
“少得意,我今天可是有事来找你的!”成子钰才不去看唐庆那得意的模样。小人得志罢了,要不是自己有事找他,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呢。
“什么事呀,三少爷。”唐庆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他能有什么事找自己无非又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不就是找自己要钱找茬呗。
根据这些天下来,他对成子钰的了解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也得找事干贵公子。
“夫君,你好好听听子钰怎么说。”周青看唐庆跟成子钰在一起就斗嘴,互相看不顺眼,平时夫君多正经的一个人呀,怎么遇上子钰就变样了。周青哪里知道一个男人吃起醋来,那管对方是人是鬼,先怼一顿再说,最后怼到对方消失为止。
成子钰搬出一大摞的账本放在桌上拍了拍手,弹了弹灰尘说道:“诺。”
唐庆惊讶了:“你不会让我给你算账吧,我可是没时间。”周青也有些惊讶,看着厚厚的一摞账本有些头疼,他还有好多都没学会,这也太赶鸭子上架了吧。
“啊,不是不是。”成子钰见两位误会了,开口否认了。话音一转又说道:“我呢想跟你俩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呀。”周青比较好奇,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会的呀。唐庆倒是猜到一点,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摸着下巴,沉思。
“我这几天呢,翻阅账本,发现炮制药材这一块开支非常大,而且耗损特别多,好多都是参差不齐的。有时候一种药材老是跟不上用,这就导致顾客流失很多。这样常年下去收益自然上不去。”成子钰一脸胸有成足的拿食指有节奏的翘着账本。
“所以呢,我想呢把这块划出来单独弄,弄成专门制作药材的一个区域,这样缺那一块的药材就可以都补得齐,不像现在都是各家药铺自己加工,人手时间上都不充足。”
周青算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道:“所以你要跟我们做的生意就是这个?”
“没错,我看过你们加工的药材,非常好,比我们药铺那种敷衍了事做出来的好多了。这也是吴掌柜给我的一个启示,我来这里正是为了这件事,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试试。”成子钰对周青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周青有些拿不准,看了看唐庆,等待他给拿个注意。
唐庆微微思索了一番说道:“你们药铺一共有多少,药材怎么提供,还有这加工费怎么算。”
“我们家药铺各大府城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家,具体的用量我都标注好了你可以看看。”成子钰说着从账本里抽出一沓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好了各大药铺一年所需的用量,总和。
唐庆接过一看,上面标注着每种药材的用量已经年总和,就连往年的也细细算好,一目了然。在心里微微点了点头,这商贾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做生意可谓是一把好手,就是情商堪忧。
“下面那些普通的药材我按照每斤十文钱的工钱支付给你,中等的二十文,上等三十文,极品五十文。你看看这个价格你还满意吗。”成子钰指着纸上一些药材对唐庆说道。
“其他价格还行,这极品我要求加到一百文,你也是知道越贵的药材就越难弄,就连天气都要算好,我觉得我要的这个价位并不算太高。”唐庆皱了皱眉,极品药材,有时候还得分季节,天气等因素,并不算那么好做的,五十文太低了。
成子钰沉默了,心里飞快的打起算盘来,算算唐庆这个价位合适不,其实不算也知道这个价位也是合适的,一只极品药材要卖到好几十两,刨去成本挣个几两不是问题,只需要付一百文罢了,只是再商言商,不能唐庆说多少就是多少。
“八十文。”想了想还是给唐庆加了一点,这价格也不能涨的太狠,也不能低了,八十正好卡在中间。
“八十文不行,其他的都没给你讲价,你这还给我讨价还价,做生意怎么这么不实成呢。”唐庆知道这是成子钰再给他打太极呢,反正坐地起价谁怕谁。
“行,一百文就一百文,不过我要求的刚需的药材你必须第一时间给我加工出来,不能耽误我药铺的生意,做不到我可是要扣加工费的。”成子钰想了想,又加了些条件。
“这些都没问题,不过你这边药材也要供上,要是供不上呢,我自己的药材,你还得按市价给我算,这不过分吧。”唐庆答应的爽快,常年干药材生意的,这些他再熟悉不过了。
成子钰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了便点头答应道:“没问题了。我写了契约,你在上面按个手印吧。”说着从怀里取出契约纸来。
上面条条框框的写了不少,一式好几份。堪比现代的合同,唐庆仔细的看了一遍,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陷阱的地方。不过古人做生意还真是实诚,一个坑也没有,不像现代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规则,没什么问题了,这才用红泥在契纸上按上一个手印。
成子钰见唐庆按上手印,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害怕唐庆不肯干呢,要是唐庆知道他的想法准怼他,送上门来的钱为什么不干。
“既然没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在你这里耽搁这么久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们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了。”唐庆说这话的时候握着周青的手,这事昨晚两人就商量过了,已经在这里待着够久了,再不回家都赶不上过年了,幸好之前有托人回去带过话了,家里那些事还有老丈人帮着打理。
成子钰有些呆滞,他跟周青玩得好,见他这就要走了,心里好些不舍,但是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回家吧。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落,就连临风哥也要回去过年了,他也得去各地的药铺看看,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倒是周青看出了成子钰的不舍,拉着他的手安慰他道:“书里不都是说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有机会总是会见到的,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家家里该担心了,这不还得回家忙着给你做药材的事嘛,这人手什么的都要开始筹备起来,这样才抵得上你这里的用量呀。”
成子钰听了这些话心里好受多了,笑着说了几句,走出了房门。敲定这药材的事,他这心里松了一口。
没想到这唐庆平时看着挺不正经的,做起生意来一点也逊色,要是他来做生意的话,比自己厉害多了,假以时日又是富甲一方的大户。
成子钰走后唐庆上下打量着周青,看得周青怪不好意思的,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唐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看你好看呀,你看你这读了几天书,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令我都很震惊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周青笑笑,真是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唐庆出去跟人谈生意他在一旁总是插不上话,现在也能偶尔说两句了,别人跟自己说两句话总是要在心里打好久的腹稿,不像现在张口就能来。
相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跟唐庆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做他身后的小透明。
唐庆一把抱起周青,说道:“好不好自然是我说了算的。”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这才收拾东西回家去了。成子钰怕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派了一辆马车,人手把他们送回家。
“你有事,你先去忙,我不碍事的。”唐庆扶着周青下了马车,周青拒绝了,只是下个车没有那么娇气。刚才在车上,唐庆说过了,要去给刘叔赔牛车钱,后来那牛官府给他们送回来了,只是马车当初被周青给劈了。
“倒是你,要多加小心才是,你的伤口虽然好得快,也可别太剧烈的活动,要是伤口再裂开来……”周青说道这里停住了嘴,用一脸满是担心的神色看着唐庆。
“哎,知道了,我还是把你先送回家再去找刘叔吧。”唐庆还是放心不下他,执意要先送周青回家。
马车进不去村里,只得在村口就下了,打发了走了马车,原地就留下他们两人。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刘叔家,再回家吧。”周青见唐庆这样为难,想到这样一个折中的法子。
唐庆有些不同意:“你的身体……”话音还未落就被周青打断了。
“已经不碍事了,放心吧,多走动走动这身体才热的快,血液才流通的好,你平常不都是这样教我的吗?”
“走吧。”周青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见唐庆还愣在原地,叫了唐庆一声,唐庆这才看见周青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
村口的积雪村里人都给清理到了道路两旁,面上只留下一层薄薄刚下的白雪。
周青一身青衣,披着白色的披风,长发未束,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垂着,微风轻轻一吹,荡起万千情绪,双眸似剪,欲语还说。
一张素白的脸蛋下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优美的锁骨,因病而显得步伐愈加柔美,不知为何唐庆脑海里就想到一句: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这句话虽然是用在女子身上的,但是此时此刻用在周青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
他不经意间觉得喉咙一紧,吞了吞口水,手心微微发热,似有些痒。脚步微移,上前握住了周青的柔荑。轻轻的把他的身子带到自己怀中,他的身体因这段时间的生病,原本就瘦弱的身体里这会更加轻得不像话。轻飘飘的,像羽毛似的,没有一点重量。
他的手颤抖着扶起周青的脸,触摸到脸颊的那一刻,原本那躁动不安的内心,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帮周青紧紧了披风,开口说道:“脖子都露出来了,小心着凉了。”
给周青系了系披风,两人握着手,相互搀扶着走进了村。冰冷的微风扑面而来,两人也觉得不冷,只觉得心都是连在一块儿的,只要有彼此在,哪怕风雪再大十倍那也不足为俱。
刘叔也是周大娘的丈夫,离村口不远,转个弯,再穿过几户村民的家,就映入一间干净利落的泥巴房,上面还盖着青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有钱人家,能买的起牛的人家,家里也差不到哪里去。
刘根平时没事靠着这牛车拉拉人载载货,日积月累下来这钱自然也是不少,再加上周大娘平时给人做媒,光谢媒礼都是不少呢。老两口都有副业,家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刘叔。”唐庆跟周青来到屋前,喊了两声。屋里立马就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正是刘根。刘根见来的是唐庆二人,满脸笑容的将两人接进了屋内。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子吶,老婆子给端些糖水来吧。”刘根将唐庆周青带进屋,笑呵呵的对着他们说道,又向周大娘吩咐了一句。
“哎呀,知道了,这还用你吩咐。”周大娘早就去厨房里端了热水出来,正要去拿糖呢。刘根虽然是倒插门过来的,但是日常周大娘也是大半都听他的。所以这吩咐起来很是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大娘是嫁进来呢。
所以这倒插门有什么丢人的,日子都是过给自己的,自己舒服就好,总看别人的眼光,你这辈子也是过不了舒心日子的,因为一山还有一山高。
“这可使不得,我们来坐会儿就走,婶娘就不用忙活了。”周青见周大娘要去拿糖,赶紧拉住她。眼神真挚眼神看着周大娘,摇了摇头。
周大娘的身影被周青一拉,顿时稳住不动了,见周青对着她摇头,周大娘却是笑了道:“不打紧的,你难道来我这里一趟,吃碗糖水不打什么紧的,你拉着我不就是跟我见外嘛。”
“婶娘别的什么没有,一碗糖水还是给你喝的起的,你可不要嫌弃呀。”周大娘拍了拍周青拉着她衣袖的手,周青便满脸通红的松开了。
周大娘知道唐庆家里并不缺吃喝,但是客人上门来了总不能一碗糖水都不给吧,何况这周青还是她做的煤,算起来也算是他干娘了。(这里习俗就是,要认媒人做干娘的)
周青满脸羞红的说道:“婶娘说得那里话,婶娘给的自然是最好的。我那里有嫌弃的份,婶娘说这话可是折煞了我。”
周大娘故意板着脸说道:“那你就不要拦着我啦。”周青只好侧开身体,让周大娘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