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很会接吻,温柔、霸道、凶狠,各种状态自如切换,十分钟后,方灼要死不活的躺在瘫在床上,脑子里就两个字,死了。
爽死了。
他回味无穷,细细品味的话,能找到一点原来的配方和味道。
顾沉在他膝盖上蹭了下,咬牙切齿,“不想让隔壁听见,就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方灼这才想起,这套房子里,还住着两个室友呢。
他抓着顾沉的袖子不放,往下蹭,撑起上半身贴着男人的胸口听了半晌,咧嘴一笑,“顾先生,你心跳好快。”
顾沉的眸色微暗,把人从往上一提,按在枕头上。
黑着脸说,“睡觉。”
方灼眼睛更亮了,用手指了指,“你耳朵红了。”
顾沉闭了闭眼静,压抑自己,偏偏身下的人不安分,还动手捏了下他的耳朵。
男人的耳朵微微发烫,方灼却觉得指尖被烫得生疼。
那温度渗入皮肤,钻进血管,一直烧到心里,让人心慌意乱,想要撒手,却又舍矛盾的舍不得丢开。
顾沉没给他退缩的机会,捉住那只调皮捣蛋的手,往下一按,再次堵住了青年的嘴唇。
大概是压抑得太狠,这次的吻来势汹汹,恨不得将人吞食入腹,与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
方灼的手被握住,撤不出来,被动的当了一次魔法之手。
事情结束的时候,五指酸痛。
顾沉并未尽兴,这对他来说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真正大餐还没入口,仍旧饥肠辘辘,淡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放着光。
方灼被看得浑身一震,喘着气别开脸,就连身体都悄悄往边上挪了一点。
心里止不住的庆幸,还好让提前用手体验了一把,而不是直接开车上路,否则就该唱花儿为什么那样残了。
第219章 真假世界13
方灼手指头动了几下,有点黏,也不知道是两人谁的。
正想下床去洗洗,男人抢先一步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拿了张帕子,逐一给他擦拭。
随后掀开被子,将他肚子上的污浊擦掉,手拿开时,动作一顿。
方灼抬起头往下看,男人正盯着他的小腹发呆。
正纳闷呢,突然听见对方问,“疼吗?”
微凉的指尖划过肚子上的皮肤,像是蚂蚁爬过,带起一片酥痒。
方灼下意识吸了口气,肚子瘪下去,曲起身体躲开,红着脸说,“不疼,就是有点那啥……”
那啥是什么,他不好意思说,只是用力眨眨眼,满脸都写着你懂的。
顾沉眼帘垂下,遮住了所有情绪,“怎么会不疼呢。”
“真不疼。”不就是被蹭了几下肚皮么,顶多就是有点火辣,真没到疼的程度。
男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俯身在他肚子上,被蹭红的位置亲吻。
蜻蜓点水,方灼的心里荡起涟漪,比被按趴着,被男人搞一场还令人脸红心跳。
他迟疑了下,把手伸下去摸了摸男人的头。
顾沉的头发偏硬,很顺滑,总体来说手感很不错。
一个没忍住,又顺着摸了好几下,小声说,“你别这样,搞得我挺不好意思。”
顾沉又在他肚子上亲了一下,进了卫生间。
方灼把肚子上的衣服重新掀开,拍了几下,发出啪啪的脆响。
他问系统,“大佬刚刚的态度好奇怪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怀了个宝宝。”
233倒觉得没什么,“可能是觉得你比较娇弱吧。”
方灼,“……”
他撸起袖子,举了举手臂,肌肉很不明显,哎,得把自己养胖点才行。
屋子里静悄悄的,有细微的哗啦啦的水声,大概是身体和精神都爽过一轮的缘故,没多久,方灼就睡着了。
不太宽敞的卫生间,因为男人高大的身躯,显得逼仄。
顾沉的脸上滴着水,淡色的瞳孔中划过一抹红光,他身体前倾,鼻尖几乎已经贴上镜面。
镜子里的人,眼里全是暴虐,愤怒,和痛苦。
他想,怎么会不疼呢。
皮肉被硬生生的撕裂开,将于血脉相连的元丹掏出来,怎么会不疼?
他至今还记得当鲜血从青年身上涌出的情景。
心脏像是豁开了一个洞,伤势迅速的溃烂,蔓延。
顾沉闭上眼睛,吸了口气,胸膛里汹涌的情绪依旧无法平静,就好像已经到达喷发边缘的火山,一但喷发,周遭的一切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猛地一下,砸在了镜子上。
镜子裂开,顺着墙壁脱落,却在碎片即将撞击到面盆,发出声音的时候,又自动浮了起来,粘合回墙上。
裂缝上又无数小小的数字和字母,还有符号,它们组成的代码就像是修理工,在其中忙活缝补。
眨眼间,镜面光洁如新,仿佛刚刚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只是幻觉。
顾沉垂眸看向自己皮肉翻起的拳头,模糊的血肉已经恢复。
他转过身,用方灼的毛巾擦掉脸上残留的水珠,若无其事的走出浴室。
床上的人睡得正想,有细微的鼾声。
顾沉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指拂过眉梢和眼角,侧身躺过去,将人轻轻按在怀里。
——
方灼醒来时,男人正侧对着自己躺着。
这个人即便是睡着了,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眉头间有个小小的川字,嘴唇紧抿着,像是做了不好的梦。
他抬起手指,在顾沉的眉心间揉按,掀开被子,悄悄摸去卫生间,用最小的动静刷牙洗脸,离开房间。
现在时候还早,不过七点。
两个室友,正坐在饭厅用早餐。
方灼初来乍到,跟两人做了个迟来的自我介绍。
室友人都不错,简单的介绍了自己,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早餐。
事后的第一顿饭,肯定是要跟大佬一起吃的,方灼婉拒,拿着钥匙和钱包,楼下去早餐。
出楼道没多远,就碰见正提着豆浆油条,往回走的陈叔。
陈叔见到小老弟眼前一亮,笑着走过去,“正巧我今天买多了,你凑合着拿两根去吃,就别出去了。”
方灼取出一根咬下去,外酥内软,细细咀嚼,舌尖能尝出一点面粉的甜味。
陈叔见他就拿一根,作势又要取,被方灼给制止了,“不用不用,你留着自己吃吧。昨晚我朋友来了,他胃口大,你这口袋里的全给我,估计也喂不饱他的肚子。”
陈叔一愣,有点激动,“是女,女……”
“男的,男性朋友。”方灼吃着油条,又补充一句,“很重要的朋友。”
陈叔笑了,“我认识的?”
方灼说,“不认识的,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方灼的所有朋友,陈叔都见过,包括那个在便利店一起打工大卫,陈叔一听自己不认识,了然的点头,这道这是小老弟新交的朋友。
自从决心不再负担方炜的生活后,小老弟的生活大变样。
生活质量提高了,有了新的社交圈,人好像也开朗了……陈叔是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他拍了拍方灼的肩,打了个手势,“我先上去了。”
方灼目送人离开,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吃完时,恰好走到小区门外的早餐店。
要了两份粥,一笼灌汤包,两个卤蛋,随后又拐进隔壁超市,给男人买了套新的牙刷和毛巾。
回到家时,顾沉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两个室友仍旧坐在距离不远的饭桌上。
只是两人吃饭表情非常凝重,并且拘谨。
大佬的气场太强了,冷气太足,把人给吓着了。
方灼嘴角抽抽,反手关上大门,把手里得洗漱用品抛过去,“你先洗脸刷牙,我去弄早饭。”
顾沉一走,客厅和饭厅中凝结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方灼把粥倒进碗里,又把卤蛋切开,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身出去问室友要了两根牙签。
牙签从两半卤蛋小的那头穿过,固定,组成了一个桃心。
他歪着头看了半晌,神经病似的,突然笑起来。
“……”233打断他的发疯,“再磨蹭下去,东西就凉了。”
方灼抿了几下嘴唇,最算是忍住痴笑,镇定自若大的把早餐端出去,放到餐桌上。
两个室友看着那两只心形卤蛋楞了一下,面面相觑,那一瞬间,他们都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惊讶和了然。
穿着黑白职业套装的小白领,忍不住小声问,“男朋友?”
方灼没有避讳,“嗯。”
小白领捂着嘴笑了笑,冲他挤眉弄眼,“又高又帅哦。”
话音刚落,斜对面咔嚓一声,方灼那间屋子的门开了。
小白领把身体缩回去,正襟危坐,三两下把包子塞进嘴里,脚底抹油溜了。
她一走,那位老师也丧失了留下的勇气,咕噜咕噜喝完豆浆,客套的一声,也走了。
看了眼砰一声合上的防盗门,顾沉走到桌前,在方灼右手边坐下。
目光触及到盘子里的卤蛋时,浓眉一挑,轻轻笑了一下。
方灼满脸通红,埋下头唏哩呼噜的喝粥。
早知道就不搞这种小心思了,现在好了,被嘲笑了。
他抬起眼,假装无意往右方瞥了一眼,差点把粥呛进鼻腔。
顾沉吃得很细致,动作十分优雅,先是吃掉两半蛋黄,然后才从边沿开始,将蛋白咬进嘴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美食纪录片呢。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心里莫名的发毛,就好像自己的心肝肺也被掏出来,摆在盘上,供大佬细细品味享用。
方灼默默看了眼自己的盘子,突然吃不下去了。
他把盘子推过去,一边说,一边观察顾沉的反应,“我刚刚在楼下碰见陈叔,从他那儿顺了根油条吃,这颗蛋我吃不下,你吃了吧。”
顾沉默不作声的重新拿起筷子,用餐速度加快了些,吃完还舔了下嘴角的蛋黄,看了方灼一眼。
方灼被看得两股战战,悄声问系统,“你有没有觉得大佬眼神怪怪的。”
233说有啊,“就好像你就是那颗蛋。”
方灼摸了摸后颈,有种莫名的危机感,恍然间想起大佬昨晚,暗含警告的话。
下次同床共枕,估计就该送花了。
“你几点上班?”对面突然开口。
方灼知道这是要送他上班节奏,忙说,“八点半。”
顾沉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我顺路,送你一程。”
用完餐,方灼去厨房洗碗,顾沉回房间穿外套,拿起床头腕表时,指尖一颤,拐了个弯,落到上方一个木质礼物盒上。
礼盒很新,还残留着一半没撕干净的价签。
盒子里躺着一只原木钢笔,细看之下,钢笔上的有不少磨痕,显然是被人长期使用过的。
钢笔下方,是一封信。
方灼洗完碗,发现客厅和自己卧室都静悄悄的,他问系统,“大佬干嘛呢?”
233经历过上次突然黑屏,对顾沉多了一丝忌惮,“不知道。”
方灼只好自己去看。
卧室的房门没关严实,透过缝隙,能看见男人正背对着他,低头看什么东西。
轻轻摩挲几下陈旧的笔身,顾沉突然转过身看过来。
偷看被抓包了,方灼索性大大方方推门走进去。
他觑了眼男人手里的小木盒,说,“这是很早以前,有人送给我的,可惜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沉打开笔盖,里面笔尖完好,带着被多年浸染,洗不干净得黑色墨迹。
“想知道他是谁吗?”他问。
方灼看向盒子里安静躺着的信封,轻轻说了一声想。
那个人说等他回来,可他是谁,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些都是迷。
他心里充斥着好奇,同时也想当面说一声谢谢。
顾沉把方笔放回去,合上盖子前,意味不明的道,“你会找到他的。”
一路上,方灼的脑子里都是这一句话。
严格来说,想知道对方是谁,和他要不要去寻找那个人是两码事,大佬是没理解他“想”的意思,还是另有所指……
他努力回忆着男人当时的表情,眼帘半垂,嘴唇微抿,目光中似乎藏着什么。
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什么,方灼没来得及主抓。
等要倒回去细想时,车子停了下来,脑子里的念头被打断,彻底溜走了。
后勤部负责送货安装的,基本都是普通家庭,家里买车的人不多,可男人爱车似乎是一种天性,无论有没有钱,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关注一些私家车品牌。
因此,方灼一下车,就有人喊了出来,“卧槽,豪车啊。”
这声音一出,其余眼睛齐刷刷的全看了过来。
方灼在万众瞩目下,浑身僵硬的下车,一走近,就被人拽着胳膊八卦,“小方啊,送你来的人是谁啊?车够豪的。”
“朋友。”方灼一语带过,正想往前,又被人给拽回去。
“说说呗,坐豪车的感觉如何?”那人追问。
方灼想了下,“飞一般的感觉。”
其余人扫兴的吁了一声,跟他开玩笑,“真要有一天发达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哥几个。”
“去去去,方子发达了管你们屁事。”
陈叔拨开一圈人,把方灼解救出来,指着仓库旁边那条小道说,“方炜来了。”
方灼顿时头痛,一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真就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他跟陈叔使了个眼色,“帮我打卡,我去看一下。”
方炜正在巷子里踱步,来来回回,异常焦躁,外在形象也有些颓废,哪里还有从前的趾高气昂。
一听见脚步声,他收敛不耐的表情,转身向后,“哥。”
那满脸依恋的表情,看得方灼想吐。
他寻思着,是不是该换一份工作了,或者干脆离开这个城市,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彻底摆脱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