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教你打靶,告诉哥。”
“哥会泰拳,想不想学?”
“哥把一身本事全交给你,别藏着啦。”
“您只要开口,您就是我哥。”
那几个人越说越不像话,甚至都开始对着徐天良喊大哥。
徐天良臊的满脸通红,还在低着头负隅顽抗,吭哧吭哧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自己去问邢队吧云云。
“干什么呢你们。”
秦放喊了一声。
小汪转头看到他,笑道:“来这么早啊秦主任,没事儿,我们就聊聊天。”
徐天良像是看到救星般,双眼放光的看着秦放。
秦放觉得韩斌家里养的那只傻哈士奇饿了三天以后看到狗粮就是徐天良现在这个眼神儿。
小汪说完,搂住徐天良的肩膀就要把人拐走。
秦放觉得他现在要是不救下徐天良,小汪等人能把徐天良拆开了当下酒菜。
“小徐过来,给我帮帮忙。”
“诶诶诶。”
徐天良忙不迭的应了几声,像被皇帝召见了似的迫不及待的窜到他身边。
小汪等人一看这情形,只能散了。
秦放提溜着他的脖子把他提到墙边:“站好了,别动,我问你……”
看到徐天良绷的死紧的嘴巴,誓死不从的贞洁烈妇脸,秦放忽然话音一转,换了个方式撬他的嘴:“你没说出去吧。”
徐天良眨眨眼:“啊?”
秦放‘嗨’了一声:“就昨天那事儿。”
“秦主任,你都知道啊?”
秦主任装大尾巴狼:“我们是一家人,我能不知道吗?”
徐天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话假不了,便对他推心置腹:“我当然不会乱说了,我师父都没说呢,我怎么能乱说。”
秦放微微眯着眼,眼角流出一丝阴险:“魏老师倒是跟我说了,让我转告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徐天良倒是很想的开:“本来就不算个事儿,现在都几几年了,这种事儿早就稀松平常了。”
说着抬眼看看他,欲言又止。
秦放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怎么啦?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徐天良便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儿,才一脸纳闷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师父的取向,所以我师父找男朋友我一点都不惊讶,但是我很想不通,他怎么就跟邢队好了呢?”
秦放还在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嗯?”
徐天良很认真的看着他问:“秦主任,邢队不是交过好多女朋友吗?他是不是见我师父长得好看才跟我师父在一起的?”说着,他自言自语,自己解答自己的疑惑:“不过我师父的确很好看,可能邢队以前的女朋友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说完,徐天良擦了一把鼻子,眉毛挑了挑,有些洋洋得意。
秦放顶着一脸的黑人问号,表面很淡定,内心很卧槽,勉强维持冷静:“你是说,魏老师和邢队搞到一起了?”
徐天良歪了歪脑袋,觉得他用‘搞’这个字眼有些不雅,但又十分合适,只能点头:“你不是知道了吗?秦主任。”
秦放看着他,默默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笑着摆摆手:“你真会瞎说,我的亲表哥我最了解了,他和魏老师只是走的近点,关系好点,哪有你说的那回事。”
话音刚落,大堂玻璃门被推开,陆明宇和沈青岚并肩走进来。他们开着警车跟在救护车后面连夜将昏迷中的廖文杰转院到芜津,至今没合眼,均是风尘仆仆,一身劳累。
陆明宇朝秦放抬了抬手:“秦主任,邢队在楼上吗?”
秦放道:“去渠阳分局了。”说着指了指徐天良,哈哈笑:“这傻孩子笑死我了,刚才说邢队和魏老师搞到一起了。”
陆明宇和沈青岚不约而同的止步,然后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快步上楼了。
秦放:??????
刚才他们那心知肚明又暧昧不明的眼神是什么回事?
半晌,秦放面无表情的回过头,问徐天良:“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紧接着,邢朗接到了秦放的电话。
“你到底是不是直的?!”
邢朗以为他有正经事,才在会议中接他的电话,现在得知原来是昨天发酵的事端终于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被秦放知道了,就觉得大可不必和他多费口舌,于是果断掐了电话,只给他回了条信息以示敷衍——你管我直不直,我又不跟你好,把你的嘴闭死了,我自己会向家里面交代。
第103章 冷酷仙境
放在桌角的手机开始不停的震动,短信和电话轮番轰炸,搅的在场其他的三个人均不能专心,韩斌更是直截了当的向他投去眼神上的谴责。
邢朗拿起手机索性要把秦放暂时拉黑,看到了最新一条短信提示,秦放问他是不是把魏恒潜规则了。
邢朗眉毛一挑,当即心生一计,立刻回复——没错,在我的地盘儿,还能由着他?
他打的瞎算盘是先把魏恒撇干净,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就算有一天传到爹娘耳朵里,他和魏恒置于被动的局面,善良的爹娘也不会为难被‘潜规则’的魏恒,只会怪他是个狗胆包天的混蛋。到时候他只要使点心眼,把魏恒无父无母又坎坷多难的经历和家世说出来,魏恒就会成为爹娘同情甚至偏袒的一方,如此一来老邢家接受魏恒就不远了。
邢朗仅用了不到十秒钟就为以后把魏恒带回家的一天铺好陷阱,制定计划,然后心满意足的把秦放拉黑了。
揣起手机,邢朗心情颇好的夹着一只圆珠笔在手背上转了一圈,然后‘啪’的一声按在桌面上,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江凯华,笑道:“总结下来,人不是你绑的,行动不是你策划的,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以你女儿的生命威胁你上火车,然后让你带着一包钞票和工人一起下车?”
江凯华被拘留一夜,面色呈没有血色状的灰白,饱满坚硬的额头前耷拉着乱糟糟的头发,嘴巴因为上火起了一圈泡,整个人看起来和前两日日理万机的江总判若两人。
江凯华看似想强留自己的最后一分风度,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于是靠在椅背上,颔首低头,不看任何人,冷冷道:“这是事实,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都会这么说。”
“但是说不通啊,江总,既然你没有绑架蒋紫阳,那蒋紫阳的生下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老房子里?还有,你刚才拿出的不在场证明可信度太低了,连个人证都没有,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你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
邢朗故意把话说的极端不利于江凯华,将江凯华推至和警方的对立面,逼迫江凯华开口说出更多的讯息,因为他看的出来江凯华始终会警方有所隐瞒。从昨天江凯华试图开枪袭警,邢朗就洞悉了这个人身上有一层一团巨大的疑云。江凯华在遇到危险时,不是选择依从警察,而是站到警察的对立面,甚至想要开枪袭警,意味着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落入警察手中,就将和警察产生一场你死我活的对垒,所以他选择先发制人,不惜杀死警察,确保自己无虞。
一旦将他开枪袭警的心态琢磨通透,邢朗就丝毫不信任他的连篇谎话,江凯华根本不是他口中那个为了女儿的安危被真正的绑匪摆布的无辜者。
江凯华深沉的低垂着眼睛,眼睛平静又冷漠,并没有如邢朗所愿愤激跳脚,而是再一次的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我没有绑架蒋紫阳,是有人想陷害我。就是威胁我上火车的那个人,是他绑架了蒋紫阳。你们在我的老房子里找到蒋紫阳的孩子,是那个人布下的圈套。”
邢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有人在陷害你?那这个人为什么陷害你?退一步讲,既然你笃定有人在陷害你,那么请你提供一份名单,供警方侦查。”
江凯华看死终于有所触动,抬头看着邢朗:“名单?”
邢朗点点头:“绑架、杀人、干预警方执法、勒索钱财、那一项罪名单拎出来都够你喝一壶,既然这个人把这么多罪名诬陷到你身上,可见他有多恨你。我想你心里一定有数了,到底是谁这么恨你,恨到做出这么大的局,想把你送进监狱。”
江凯华不语,只是下颚绷紧,眼角略有抽动。
韩斌问:“你想到了谁?”
江凯华咬牙切齿般的说:“没有。”
韩斌冷冷道:“不,你刚才想起了一个人。”
江凯华依旧说:“没有。”
韩斌和邢朗对视一眼,他们都很笃定江凯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江凯华却‘隐瞒不报’。
想必这个人和他的恩怨纠葛非比寻常。
长达几个小时的审问到现在都没有突破,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所获,审讯陷入僵局,两位队长的耐心即将消失殆尽。
就在他们认为江凯华再无所言的时候,江凯华忽然说:“周司懿,难道你们就放过他了吗?”
邢朗道:“我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对周司懿的侦查也在进行中。对你也是。”
“……你们怀疑我?”
邢朗拿起圆珠笔,笔头指向江凯华,微微笑道:“不,是我个人怀疑你。”
江凯华极其僵硬不自然的咧嘴冷笑:“你怀疑我绑架蒋紫阳?”
邢朗摇了摇圆珠笔:“不止,我还怀疑,你和你女儿的失踪也有点关系。”
“……为什么?”
他们的对话貌似陷入一个死循环,邢朗说:“因为我不相信你。”
说完,邢朗身体前倾,桌沿挡在胸前,笑道:“江总,和商人相比,我认为你更适合做一名演员。今天之前,你一直在做戏给警方看。”
邢朗没有遗漏当他说出‘演员’这个词汇时,江凯华忽然颤抖的眼角和他不自然抿动的嘴唇,他好像有些心虚,急于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韩斌叫进来两个警察把江凯华带出去,江凯华在出门时忽然回头看了看邢朗,再次掀动嘴唇,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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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凯华一直在做戏那句。”
邢朗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拿起桌面上不知是谁落下的小镜子,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按照我们家魏老师的话来说,绑匪策划两次行动,为的不是钱,而是满足自己的表演欲。”
韩斌沉吟道:“魏老师也跟我提过,绑匪是在‘表演’。”
邢朗好像对这个小镜子很感兴趣,拿着镜子反射从背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道:“从蒋紫阳失踪开始,我们一共在绑匪的行动中找到三处刻意模仿影视剧中桥段;一,绑匪在录像中做手势,是在模仿一部美剧。二,绑匪在火车上让廖文杰把钱扔下去是在模仿一部美国电影。三,江凯华带着钱伪装成工人和工人群体一起下火车是在模仿一部韩国电影。而且绑匪还在两次围捕行动中雇佣了大量的‘群众演员’,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既然绑匪做的所有事情和‘钱’无关,那就只能解释为他乐在其中。你想想,调动警力,雇佣演员,场景选在经典电影桥段发生的火车上,绑匪做这些事,究竟想干什么?”
韩斌皱眉,抵着额角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倒不认为绑匪是在演戏,倒像是……拍戏?”
邢朗的眼神随着被反射到背后墙上的光斑闪了闪,放下手里的镜子,看着韩斌:“换句话说,绑匪在‘导戏’。他把警察、群众、和他自己雇的人都当做他的演员。”
没错,剧本已经写好,演员已经就位,躲在幕后的人其实是一名‘导演’。
“你怀疑江凯华就是这个‘导演’?”
韩斌问。
“按照目标掌握的情况来看,他有最大的嫌疑。”
韩斌觉得他分析这么多,并派不上用场:“把逻辑捋的再顺也没用,关键还要找证据。”
邢朗和他的思路恰好相反:“逻辑都捋不顺,怎么找证据?瞎找?”
“你现在倒是把逻辑捋顺了,告诉我证据在哪儿?”
就在他俩即将吵起来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推开,技术队的一名女警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韩队,邢队,这是江凯华的资料。”
邢朗率先截胡,把文件接过去,翻了两页,忽然笑了笑,把文件又扔给韩斌:“你不是要证据吗?就在里面。”
韩斌翻到他刚才看的那一页,很快找到他口中所说的‘证据’,消沉已久的情绪终于得以振奋。
资料上记载,江凯华曾在年轻时参加芜津电影学院在十几年前开设的‘导演速成班’。十几年前的芜津电影学院远没有现在的门槛高,校方为了扩大知名度和提高收入,开设了针对具有‘摄影’和‘导演’兴趣的社会人员的速成班,报名的人不多,所以只开了不到一年就关闭了。
江凯华就是最早的一批学生中的一员,技术员还找到了第一批学员的合影。十几年前的江凯华还很年轻,打扮的精神又利索,坐在第一排,脖子里挂着一个如今早已被市场淘汰的相机。
女警员在旁解说道:“江凯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婚礼摄像,后来托关系进入剧组工作,也是在剧组结识了他的妻子,孟妍。”
“什么剧组?”
邢朗忽然问。
“嗯……好像是一部电视剧,韩队手里的资料里有这个剧的全部信息。”
邢朗搬动椅子坐在韩斌身边,拿过韩斌手里的文件,边翻边说:“我跟你打赌,在剧组里我们会看到另一个熟人。”